第29章

姜棠控制不住地開始眨眼:“去, 去哪兒?”

“下飛機後還沒吃東西, 南城這邊有家不錯的館子, 帶你去吃宵夜。”

姜棠不走,話都沒說清楚呢,吃什麽宵夜!她抓緊時間問自己最想知道的:“你去過郁宅?”

覃骁卻只深深地看着她, 伸出的手并沒有收回去,一副她不跟他走, 兩人就沒話可談的架勢。

姜棠怎麽可能會妥協, 她出門只拿了個手機, 連包都沒帶,就是想下來問清楚之後, 兩人就橋歸橋路歸路了,哪裏想再和他夾纏不清。

覃骁見她一臉執拗,倒也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笑容, 長得好看的人就這點占便宜,就算姜棠看得出他這笑顯得不懷好意,卻還是被那令人驚豔的笑容晃了下眼睛,然後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腰上一熱, 接着又一緊, 那只向她伸過來的手竟然順勢下移,直接按在她腰上将她摟過去就往外帶。

姜棠一個趔趄沒站穩, 整個人都被迫撲在男人身上,還是那種熟悉的木香, 夾雜着一股清新的水汽迎面撲來,顯然男人也把自己拾掇清爽了。

覃骁身高比她至少高二十厘米,兩人的體格和體力都是天壤之別,此刻攬着姜棠往外走,她毫無招架之力。

關鍵是這男人的舉動太讓人意外了,姜棠萬萬沒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和強搶民女有什麽區別?!

他以為這是什麽年代?這裏也不是他家後花園啊!緩過神的姜棠剛要掙紮呼喊,耳邊一熱,男人湊在她耳邊閑閑地道:“信不信你要是喊的話,咱們明天就能上熱搜。”

因為開會的緣故,酒店幾乎爆滿,現在時間還不算晚,大堂裏來來往往都是人,媒體記者應該也不在少數。

他們這一對兒年輕男女,因為相貌氣質過于出色,剛一出現就吸引了很多若有若無的目光,此刻看二人動作親密,大家的眼神愈發顯得八卦而好奇,還有人在捧着手機放在眼前——這年頭,誰也拿不準手機背後的人是不是在偷拍你,姜棠早已經歷過偷拍事件,當然知道防不勝防的道理。

如果二人相攜而去也就罷了,大家最多八卦一下遇到一對養眼的情侶,她要是大呼小叫着掙紮,那群衆能發揮想象力的餘地可就多了。

覃骁是肖氏集團的太子爺,就算平時低調,卻絕不是無名之輩,就連姜棠自己,在一定範圍內也算小有名氣,若是被傳到網上再被扒皮,那效果簡直了。

何況覃骁并沒有拉她做別的,只是吃個宵夜而已,并不值得抵死反抗,這陰險男人大概已經算好了她會權衡利弊,只有乖乖就範的份兒。

覃骁見她表情軟化,見好就收地攬着她就往電梯處走,一直處于被動的姜棠直到跟着他來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才發現他的手竟然一直沒從她腰間拿開,兩人的姿态就像真正的情侶一樣。

覃骁手擋車門護着她上車,并順手幫她系上安全帶,才從另一側的駕駛座車門上去,姜棠意識到自己被占了便宜,剛要開口控訴,眼前一黑,男人的身體已經壓了上來,她沒來得及出口的話就被對方整個吞了下去。

還是記憶中那不要命似的貪婪親法,似乎要把她整個吞下去的勢頭,姜棠被他強勢的姿态壓制住,任由他為所欲為,直到憋得滿臉通紅幾乎要背過氣去,男人才稍稍放松了對她的鉗制。

姜棠的嘴巴重獲自由,先是猛地喘了幾口氣,剛要開口控訴,男人低沉嘶啞的聲音傳來:“你要是說了我不愛聽的,我不介意在這裏來場車震。”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色正經又嚴肅,眼神卻危險,喉結滾動,薄唇因為親吻而顯得紅潤,似乎是下意識地,他還舔了舔嘴角,一臉的期待和意猶未盡。

姜棠被他話裏的意思驚呆了,她沒想到不過幾日沒見,這男人居然進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老流氓,那個清清冷冷又有幾分傲嬌的覃少爺哪兒去了?

眼前這個渾身冒着邪氣的,看起來像吸血鬼一樣貪婪又無恥的男人到底是誰?!

見她震驚到無法開口說話,覃骁倒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抽身靠回椅背,深呼吸兩口似乎在平複心情。

又過了片刻,他才轉頭看向姜棠:“別鬧,我真是帶你去吃飯的。”說完便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誰鬧了?!下樓見面之後她就只來得及問一句話,還沒得到回答,剩下全是大少爺一個人自導自演,她被人便宜占盡毫無反抗之力,現在居然還讓她別鬧?

然而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诽,這男人随時黑化的樣子太可怕,姜。慫包。棠并不敢再招惹他。

覃骁帶她來的是一家江鮮小館,因為已經過了晚飯的點兒,人并不多,店主是一對幹淨利落的中年夫婦,見覃骁進來先是一愣,随後老板娘特別驚喜地和他打招呼:“小覃,我沒看錯吧,你什麽時候回南城的?”

穿着大圍裙的老板看起來不善言辭,不過也笑呵呵的,看得出來對覃骁的到來也很驚喜。

覃骁點點頭和他們打招呼:“今天剛到,還沒吃晚飯,您看還剩什麽随便來點兒。”

“今天的河鳗很新鮮,蟹黃湯包也還有,我再給你們溜個蝦,炒個青菜,做個湯,晚上別吃太油膩了。”說起菜來,老板的話利索多了,聽語氣竟然是拿覃骁當自家人一樣。

剛剛還黑化成吸血鬼的男人,此刻坐在充滿人間煙火的小餐館,等着吃老板夫婦的愛心菜,姜棠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老板去做菜了,老板娘臉上的興奮還沒褪去,不停地問覃骁問題,生活工作之類的,覃骁并沒有不耐煩,都一一簡短給了答複。

但老板娘最好奇的,恐怕還是旁邊一臉不在狀态的姜棠,怕唐突不敢開口問,那小眼神兒卻時不時就溜到姜棠臉上,被姜棠發現就咧咧嘴露出個善意的微笑,等姜棠錯開目光,就再次偷偷地看過去。

覃骁拉開座位,示意姜棠坐下,拿紙巾幫她擦擦面前的桌子,老板娘見狀正要伸手幫忙,被覃骁揮揮手制止,自己從桌子上拆了一副碗筷給姜棠,還幫她倒好了茶水,茶是菊花茶,清熱去火。

都忙完了,才向姜棠介紹:“這是王叔和王姨,他們這館子開了二十年了,我父親在南城大學任教的時候,經常把我丢在這裏吃飯。”

輪到向老板娘介紹姜棠的時候,忽然頓住,看了姜棠一眼,姜棠以為他為難,立刻搶先道:“我們是鄰居。”

一臉期待的老板娘有些意外:“鄰居?”

姜棠大力地點點頭:“是的,在首都住的房子是隔壁,都來南城出差,沒想到偶然碰見。”

老板娘半信半疑,不過姜棠解釋的誠懇,她倒也沒說什麽,正好這時候又有客人上門,覃骁便示意她只管去招待客人,不必管他們。

等老板娘轉身離開,覃骁才涼涼地看向姜棠,現在姜棠不敢用任何常理來推測覃骁的言行,怕他又發瘋,立刻有些委屈地解釋:“我沒說謊啊,我們是鄰居沒錯,再多說她會更好奇的。”

覃骁點點頭:“好的,那麽請問鄰居,你最近怎麽不回去住?”

姜棠再次卡殼,她怎麽說?直接說躲他嗎?看着覃骁還一本正經地等她回答,眼珠一轉正要糊弄過去。覃骁卻再次開口“不許說謊,你敢胡說試試?”

覃骁說話的時候還刻意湊近了些,外人看起來像是小情侶在交頭接耳,姜棠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這厮的眼神和語氣都放肆之極——眼神像是在剝她衣服,嘴裏的那個“試試”卻飽含着躍躍欲試,還時不時盯着她的嘴唇看兩眼。

見識過他在酒店大堂和地下車庫的不要臉行為,姜棠哪敢再招惹他,卻也不敢用過激言語刺激他,只得老老實實又比較委婉地承認:“我不好意思面對你。”

覃骁卻還不放過她:“我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你怕什麽?”

姜棠聽了之後氣得臉都紅了:就您老人家這臉皮的厚度,怎麽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正在琢磨怎麽反駁他,老板上菜了。

“你不是餓了嗎?先吃飯,這菜看起來不錯吖。”姜棠在老板的打岔之下找回了理智,還是決定不跟覃骁硬碰硬了。

河鮮噴香撲鼻,青菜鮮嫩欲滴,幾樣簡單的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姜棠晚飯吃的少,此刻也被引得食指大動。

覃骁果然聽從她的建議,先放下話題,專心祭五髒廟。

他果然是餓了,近乎風卷殘雲地吃飯,卻還很神奇地一邊吃,一邊照應着姜棠,幫她夾魚剝蝦,将她也喂得飽飽的。

招呼客人的間隙老板娘瞥到,偷偷露出個标準的姨母笑:認識覃骁快二十年了,向來都是別人搶着伺候他的份兒,卻沒見他鳥過誰,今天居然親自動手幫人端茶倒水、夾菜盛飯。

看那女孩一開始還客氣,後來就聽之任之,一副被伺候慣了很自然的樣子,只差沒張嘴等喂到嘴裏了,和附近南城大學那些出來吃飯都不忘秀恩愛,你喂我我喂你的小情侶簡直一模一樣。

居然說只是鄰居,她信了才有鬼!

恐怕得是睡一張床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那種“鄰居”——在南城大學附近做多了老師和學生們的生意,自己也被熏陶得越來越有文化的老板娘,為自己的對新名詞的理解能力更上一層樓感到暗暗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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