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若水
自從少女千鶴在心裏埋下對新選組的懷疑的種子後，每天都十分不安。
新選組衆人或許察覺到了千鶴的煩惱，紛紛開導于她。
藤堂平助提議大家一起去踏青，原田和新八偶爾帶着千鶴玩耍吃酒，就連沉默寡言的齋藤先生也會在無人時默默遞給千鶴一個飯團……
面對一直朝夕相處的新選組幹部們，千鶴原本漸漸有些封閉的內心又變得開始松動起來。
“新選組的大家，都是好人呢……”
“我的性命是被土方先生他們救的，怎麽可以随便懷疑他們呢……”
千鶴少女自我催眠着，不想破壞此時屯所內的寧靜。
然而，好友千姬的遭遇仿若最後一塊稻草，壓倒了這一切……
……
“千鶴醬……”雪看着找上雨宮府邸的千鶴，露出訝異的神色。
“對不起，小雪。可是，我只能拜托你了！”
“怎麽辦才好？千姬她，被山南先生囚禁起來，我該怎麽做才好……”
自山南先生手臂受傷之後，千鶴就十分擔心他的病情。一日晚間無意中發現了山南先生的行蹤，悄悄跟過去結果被他發現了。
結果那晚山南先生一反往日文質彬彬的君子模樣，變得如惡鬼一般，瘋狂嗜血的樣子清晰地烙印在了千鶴的腦海中。
“山南先生？他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囚禁千姬？”雪不動聲色地提問。
雪村千鶴欲言又止，“是因為……我看到山南先生提取了千姬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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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雪疑惑的眼神，千鶴決定對好友完全坦白。
“山南先生為了治好受傷的手臂服下了變若水，但是服用變若水的人都會變成惡鬼！只有服用鬼族的鮮血才能維持理性。”
“所以千姬……是鬼族吧？”雪試探着問道。
“是的，“千鶴一鼓作氣，不敢看雪的表情，“其實我也是鬼，我一直都瞞着你，瞞着大家……”
都是因為自己的錯，千姬才會被山南先生注意到。
都是自己太過軟弱，才會眼睜睜地看着山南先生“提取”千姬的血液卻自顧自地逃跑。
都是因為我……
雪神色溫柔地看着眼前淚眼朦胧的少女，“千鶴一直承受這些一定很痛苦吧。”
“小雪……”千鶴不可思議般擡起腦袋，雪居然沒有為她的隐瞞而生氣？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救出千姬，放心，我會幫你。”雪拉起千鶴的手，“但是千鶴也要答應我做一件事。”
千鶴看着溫柔的友人悄悄下定決心，“只要救出千姬，我什麽都願意去做！”
……
“不知火！你果然和風間他們是一夥人嗎？”原田左之助揮動長槍，閃身躲過幾發子彈，口鼻間充斥着火藥味道。
“說得真難聽啊，不過是幫朋友一個忙而已。”不知火匡長發高高束在腦後，偏過頭躲閃原田刺來的長槍，小聲埋怨着，“所以我才說不想來……”
“天霧，你去後面找千姬她們。”
風間看着眼前因為他們突然襲擊而慌亂一團的新選組，不由露出輕蔑的笑意，順便收割一個不知死活沖過來的隊士，“哼，不過一群蝼蟻……”
“想走沒那麽容易！”永倉新八想要追趕，身前卻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阻擋了新八的進攻。
“對付你們這群雜魚，本大爺一個就夠了。”風間臉上的輕蔑神色輕而易舉地激怒了對方。
不知火匡：“……”
“可惡！讓你看看我的厲害！”永倉新八一刀劈上去，被風間随手格擋。
“讓我拖住你們這些弱小的人類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風間心裏有些不滿，“希望那個人類女人如她所說的那樣，能順利帶出雪村家的女兒。”
“為什麽偏偏在局長他們不在的時候……果然內部出現奸細了嗎？”永倉新八以劍拄地咳嗽着，強忍住喉間湧起的血腥氣，“這些怪物！”
“新八！”原田看到沖田的樣子擔心不已。
“砰砰！”子彈在原田頰邊穿過，劃出了一道血痕。
傳來的是不知火嘲笑的聲音：“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
而在屯所另一邊，君菊一身标準的忍者打扮，懷裏抱着剛剛救出仍在昏迷的千姬。
大部分新選組的隊士都被正面突破的風間一行人所吸引，因此君菊的營救行動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甚至順利得有些詭異了。
“少爺派我過來助你一臂之力，不過看樣子你已經全部解決了。”天霧無聲息出現在身後，心裏贊賞君菊的效率。
一直躲在一旁的雨宮雪和雪村千鶴這時候也現身。
雪看着眼前三人，心裏感嘆着鬼族高深莫測的身手。
轉頭看向千鶴：“千鶴醬，現在新選組已經變得很危險了，你和天霧大人先行離開。”
千鶴有些驚慌的說道：“不！小雪，我要和你在一起……”
“天霧大人是可靠的人，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了。”雪堅定地強調。
“但是小雪你怎麽辦？”
“放心，我另外有人接應。”雪讓千鶴放寬心，“現在千姬已經受傷了，千鶴醬也要小心才好……而且，我只是個普通人類，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們不會難為我的。”
千鶴看着雨宮雪堅定的神色，剛要同意，就被來人吓得止住了步伐。
“你們這群家夥，要把雪村帶到哪去！”
不知何時出現的鬼之副長紋絲不動的站着，漆黑的頭發在空中飄舞，如綻放的櫻花般绮麗而又危險。
“土方先生！”千鶴不由得叫出聲。
土方歲三看着和天霧等人戰在一起的千鶴，聲音有些沉痛道：“千鶴，果然你和他們……”
“土方先生……”千鶴只是流下眼淚，說不出話來。
啊……麻煩的人又出現了……
新選組終于有人意識到了這是場調虎離山之計，雪只有在心底無奈嘆息。
“天霧大人，請速速帶千鶴離開！”
另一邊君菊早就抱着千姬悄悄離去了。
天霧點點頭，一手将怔愣的千鶴攔腰提起扛在肩上，正要将雪也一道帶走，就被逼近的刀鋒強行停留住腳步。
“休想離開！”土方刀已出竅，刀身在月色下閃着冰冷的華光。
“土方先生我們來了！”藤堂平助和齋藤一也趕了回來。
天霧看着不斷湧進庭院的新選組隊士，以寡敵衆終究不是明智之舉。心裏對雨宮雪說了聲抱歉，轉瞬即和雪村千鶴一起消失在月色中。
“千鶴！”藤堂見二人轉眼間就消失無蹤，焦急地大喊，對鬼族神乎其技的能力卻無可奈何。
“唉，計劃還是出現了漏洞，”雪無語凝噎，“果然不應該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個混蛋身上啊……”
此時月色下的庭院中，地上躺着數位昏迷不醒的普通隊士，而陸續出現的新選組幹部全都用惡狠狠、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雨宮雪，她不禁有些後悔今晚親自來新選組參與營救的決定。
“我記得好像和你說過，不要再來新選組了吧，”沖田總司笑得不懷好心，藍綠色的貓眼透露出愉悅的光芒，“真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呢。”
果然新選組裏……盡是些麻煩的人呢。
……
桂小五郎此時身處新選組屯所的一處死角，仔細盯着手中的新選組屯所地圖。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細小的線條交錯環繞，他将地圖左轉九十度，然後又右轉一百八十度，仍舊沒有找到去往雪暗示他接頭地點的路線。
是的，大名鼎鼎的桂小五郎，幕末攘夷穩健派長州志士，在新選組的屯所內迷路了。
“真是糟糕啊……”桂擡頭看了眼懸挂于中天的皎潔明月，用優雅的聲線埋怨着，“希望小雪能夠耐心一點。”
餘光察覺到前面有人路過，桂揚起手中的地圖出聲詢問道：“請問，您知道這個地方怎麽走嗎？”
“什麽人在說話！”屯所內巡邏的隊士在聽見聲音的瞬間拔刀。
今夜新選組有人入侵，組內隊士自然是人心惶惶。
等這個隊士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
想到最近時常在晚間出沒的惡鬼和不斷消失的隊內同伴，無名隊士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趕緊離開了這個偏僻的角落，祈禱自己不是撞鬼了。
等完全看不見那個巡邏隊士的影子，桂小五郎姿态輕松地從暗影叢生的木梁上一躍而下，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圖。
“沒辦法，先走這條路試試吧。”說罷飛快地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