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學會(上)
商場電梯口人來人往,小孩子還特別多,三人就往休閑區走去。
“哎,你們知道嗎?”李非凡道:“B市下周末有個同學會,都是咱們當年集訓班的同學。你們倆也去吧!”
年念自從離開B市就再也沒有和B市的同學、朋友聯系過,想起那些同學們,也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我大概不會去!”年念道。
三人邊說邊走,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秦淮的腿長,走在最前面,他為年念拉開椅子才道:“看行程,不一定。”
李非凡卒他們倆一口,翹起二郎腿道:“你們倆可真沒意思,一個個的都不去參加同學會,一年不去也就罷了,還一個個的年年不去。”
他拿出手機指尖一劃,輸入幾個字,又拿起來給秦淮和年念看:“呶,我不管啊!我都已經昭告天下你們倆要去了,你們可別放我鴿子。”
年念瞪他一眼,拿過手機一看,12級畫畫群裏已經有人回複了。
沈媛:“真的嗎?好久沒見過他們倆啊!”
青青:“秦淮也來,激動ing,超級喜歡秦淮的那副作品《還願》。”
……
這給整的,不去也得去了,年念又瞪李非凡一眼,轉頭去看秦淮,卻見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似乎去不去真的無所謂。
李非凡沒坐一會就走了,他和別人還有約,臨走時千叮囑萬叮咛,告訴兩人一定要去參加同學會。
五樓的兒童樂園空調調的高,秦淮沒坐一會就熱的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赫然發現年念手邊站了個小男孩,男孩同樣容顏精致,倆人站一起有親子裝的既視感。
別人可能會覺得像是母子倆,秦淮可不會,倘若年念對其他男人有一丁點的念頭,他早就回來了。
秦淮呼出心中的一口郁氣,定定的頂着眼前的女人,即使是身着最簡單的連衣裙,脂粉未染,她依舊是最動人,最讓他魂牽夢繞的那個,那個他的女人!
年念正是被小果果鬧得沒脾氣的時候,怎麽哄都不行,講理不行,吃的喝的都不行,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雙手抓住小果果的衣襟:“我的小祖宗,你說幹什麽吧!跳樓我都跟你去行不行?”
年念是在是沒法子了,安果是她畫室小班的學生,今天他爸爸媽媽帶他過來上課,可誰知懷着二胎的安果媽媽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這可不得了,安果爸爸急着送安果媽媽去醫院,又找不到地方安置安果,剛好看見年念,一股腦将人連帶背包甩給了她。
“呶,就是這樣的。”年念給秦淮講事情的經過,無奈的看了一眼站着抽抽搭搭的哭得安果:“一直哭,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五樓孩子多,家長也多,來來去去的,就有人看不下去孩子這樣一直哭了。
“給你說啊!孩子就得哄着,這麽小啥也不知道,你訓他也沒用。”穿花褲子上了年紀的大媽停下了腳步,語重心長道。
“我……”年念剛想解釋,秦淮就拉住了她的手,秦淮把搭在手肘上的西裝外套遞給年念,而後蹲了下來,與小小男孩平視:“安果!”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也看顏值,一直沒反應的安果聽見秦淮的話,還擡頭看了一眼他,只不過沒有說話。
秦淮擡手将人抱了起來,指指正好經過的恐龍:“你要騎這個嗎?男孩子騎恐龍可是非常酷的。”
秦淮指着的是商場裏供小孩騎得投幣恐龍,五十塊錢十分鐘,可以騎着在五樓随便溜達,好多小孩子都喜歡騎着個,看起來又酷又拉風。
“我問他了。”年念話音剛落,就見小安果就蹭着要從秦淮懷裏下來,金豆豆也不掉了,指着樣子很是兇惡,一口白牙寒氣深深的恐龍喊道:“我要騎這個。”
穿花褲子的大媽此刻還沒走,“要我說呀,”她道:“其實你們小兩口這樣就挺好的,一個嚴,一個慈。”說着她搖搖頭,嘆一聲氣:“我們家就不行,孩子結婚早,年紀小就不知道疼孩子。”她說完指了指秦淮:“你家這個挺好。”
年念呵呵幹笑了兩聲,剛想開口說他們不是,秦淮的聲音就遠遠傳來:“年年,兜裏有零錢嗎?”
來不及向大媽解釋,年念笑笑就小跑着往恐龍停放區,而這邊的秦淮,卻是彎起了嘴角。
小安果坐在恐龍上不肯下來,年念就站在休息區和秦淮聊天。
“我嘴巴都說幹了他就是不理我,你什麽沒說,他就願意跟你走。”年念看了一眼兀自玩的開心的安果,不滿的嘟起了嘴巴!
秦淮“哼”了一聲:“你一直重複着說媽媽去醫院了,和阿姨一起去玩吧、去買好吃的吧!就等于變相提醒孩子他媽媽不在身邊,而我用其他東西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他自然不鬧了。”秦淮說着,伸手在年念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笨蛋。”
這句笨蛋像是一把小刷子,刷到了年念的心窩,她忍不住的又想,秦淮,是不是和她一樣,餘情未了呢?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年念忙完警察局和咖啡館裏的新裝修規劃,就發現明天是周末了。
這時候,手機裏的備忘錄也跳出來,“周末、B市、集訓班。”
B市其實和H市離得不算遠,一個省的距離,開車也就半天的時間。之前不去同學會,說白了,是不想見秦淮,而見過秦淮後,年念覺得她還是挺期待高中的同學會的。
靠上椅背,按說她和秦淮目前是在一座城市的,那要不要約着一起去B市呢?
年念有些猶豫,一方面是高中時和秦淮分手分的沸沸揚揚,現在一起回去被同學知道會有點打臉,另一方面就是她有些摸不準秦淮的意思。
仔細回想,他們重逢以來,第一次勉強算是不歡而散,第二次算是和諧,若不是秦淮臨時有事,說不定兩人還會共進晚餐,那麽,問題來了,要不要和秦淮一起去B市呢?
年念劃開手機鎖屏,手指按向通訊錄,卻是一愣,好像,她沒有秦淮的號碼!而自從上周二兩人分開後,直到這周六,接近兩周的時間,兩人沒有見過。
年念的心情像是坐上了淩霄飛車,一瞬間就到了谷底,這什麽意思,貌似也不言而喻吧!
摸了摸臉,覺得會不會最近相親相得有點多,讓她也開始考慮起這些情情愛愛的事了。
思緒不由得有些渙散,不期然的想到了她僅有的初戀,她自己想起,都覺得自己以前怎麽那樣的初戀。
那時候,秦淮稀罕她呀!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時的守着她,沈媛都說,瞎子都能感受得到秦淮對你的喜歡。
而她呢?沈媛也有對她的一個字的評價,作。
沒錯,戀愛裏女人的通病,她那個時候都有。吃飯的時候問吃什麽?
答什麽都行,結果秦淮買飯回來就是不肯吃,鬧着哄着都不肯吃,還說不得重話,一說就哭,林黛玉似得,一哭就更不吃了,往往這個時候,秦淮都會抱住她,我的小姑奶奶的叫,最後還乖乖的出去撿着年念愛吃的買。
彼時的年念還沒有經歷家庭的巨變,還是一個被家裏的長輩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哪像現在上可打架撕逼,下可換燈泡掏馬桶,中間還能負責貌美如花。
沒能等到周末,下午就有人給她打電話讓她過去,是離開後就沒聯系過的沈媛。
這幾年也不是沈媛沒聯系年念,而是年念和秦淮分手又離開B市後,就換了所有的聯系方式,保證沒有人可以找得到她的那種。
沈媛說一幹同學都到了,今晚就要聚在聚仙樓,就差她和在國外的穆佑卿了。
你看!只要有心,沒有留聯系方式也一樣可以聯系到。
乖乖開車過去,年念覺得很是神奇,五年了,在發展的如此之快的今天,她居然還能找到聚仙樓。
B市的夜晚是五彩斑斓的,各色霓虹燈交織在一起,映射出一個紙醉金迷,而黑夜,又将這一切掩下。
年念到聚仙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沈媛也打了好幾個電話催她,停車場停好車下來,年念就有些起雞皮疙瘩,盡管離得不算遠,但B市的氣溫還是低的,穿着單薄連衣裙的她就顯得有些美麗動人。
年念靠邊走又加緊步伐,或許室內會暖和些呢!
聚仙樓生意不錯,檔次也高,停車場停放的都是一溜的名車,此時正是吃飯的點,人來人往間,說不上嘈雜,但也絕對算不上清幽。
至少稍微大力的拍車門聲音,會讓過道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年念往後捋了捋風吹亂的劉海,不經意的一瞥,而後停下了腳步。
B市的、後三位是330的車她前幾天才坐過,貌似不是拍車的這位男士。
會不會是同學啊!年念想着,應該會有同學認識這是秦淮的車吧!但是真的不記得除了秦淮還有哪個同學是背影殺。
年念看着眼前的男人,這男人身材也很好,寬肩窄臀,窄版修身的小腳西褲襯托的大長腿更長,只不過,頭上的棒球帽配的有些不倫不類。
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這位男士說話了,話裏的意思更是讓年念虎軀一震:“秦淮,你大爺的在車啊震呢!窩裏不出來了是吧!”
聲音熟悉,年念忍不住笑,沒想到多年不見,穆佑卿還是一如既往的逗逼。清了清喉嚨,她喊道:“穆佑卿。”
穆佑卿回頭的動作有些呆,像是沒想到有人會在這的表情,看清來人更是呆住了,舌頭打結着,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年、年念。”
“真巧啊!”穆佑卿變感嘆邊走向年念:“年年還是這麽美。”眼前人一頭及腰長發,穿着仙版的及膝蕾絲連衣裙,燈光下,皮膚比連衣裙還要白。
年念俏皮的笑笑:“我永遠十八歲。”
“那你豈不是妖精了。”穆佑卿道:“走吧!年妖精,老同學們都等不及見你了。”他說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頭往前走去。
年念想問秦淮不是在車裏嗎?可轉念一想,穆佑卿和秦淮是打小的鐵哥們,他都說要走了,那秦淮要麽有事,要麽就是已經上去了。
“走啊!”年念從善如流道,盡管多年不見,但對于當年玩的比較好的同學,如瘦猴、穆佑卿,年念覺得距離感還是不大的,不僅不大,而且還有些驚喜感。
可能這就是老同學的情誼吧!年念想。
兩人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碰”的一聲,年念下意識的回頭,只見剛才還安靜如斯的A8下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着緊身筒裙,低領的設計露出半個淑乳,她轉過身來,一張臉更是引人注目。
西方女人很少能有小骨架和小臉的,眼前的女人就是,深眼窩高鼻梁,紅唇微豐,長的比電影明星還要讓人難忘。
年念打量女人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
露絲也覺得,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東方女人,可女人在她眼裏畢竟沒有旁邊的男人夠味,露絲看了三秒鐘年念就轉身繞到車的駕駛室那一邊。
那邊下來的是一個男人,還是年念相當熟悉的男人,她前兩天才剛見過的男人。
男人看見年念也是一愣,他上前兩步,像是要往前走去,又像是去迎走過來的西方美人。
“親愛的,看我。”露絲說道,她踮起腳尖環住了秦淮的脖子,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濕吻:“goodbye.”
露絲說完就回頭沖着穆佑卿揚揚手,坐上另一輛紅色法拉利的駕駛位。
車輛駛離,年念才回過神來,怪不得穆佑卿說車/震呢!原來……
她強迫自己不再想,打起精神,擠出一抹笑容:“好巧秦淮,你什麽時候來B市的?”
秦淮沒做聲,他從剛才就緊緊地盯着年念的臉看,這會看她居然還笑着和他打招呼。
男人隐藏在西裝襯衫下的胸膛劇烈的起伏,手在看不見的褲兜裏青筋暴起,他冷冷的瞥年念一眼,沒理會年念,轉頭對身邊的穆佑卿道:“走吧!”
年念心中一堵,大爺的,今天這樣,明天那樣,這是鬧哪樣?她什麽時候又惹到他了?
穆佑卿估計也是覺得此時氣氛太過尴尬,兩人跟在秦淮身後,這個說這個的生活,那個說那個的故事,因為都想彌補一下過于尴尬的氣氛,居然說的不亦樂乎。
而前面的秦淮,似乎氣壓更低了,步子邁的有年念兩個大,從停車場到樓上的包廂裏一句話都沒說。
到門口,秦淮腳步停下來,似乎是在等年念和穆佑卿,誰知年念走上來,他才對着年念道:“你先進去,我和啊卿去趟洗手間。”說完他就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年念“啊”了一聲,點點頭,推開門進去。不知怎麽的,可能是少了個人陪她說話,轉移注意力,年念的心情一下子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