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有愛情都是久別重逢
天啊!年念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捂住臉,她今天早上起床還沒洗臉!
秦淮被年念的動作逗笑了,他像是看懂了年念的內心世界,開口道:“其實,”秦淮頓了頓,一語雙關:“我不嫌棄你的。”不僅不嫌棄,還非常喜歡。這會讓他覺得回到了從前,他們……不曾分開的時候。
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衫,打着稍亮的藍色領結,西裝簡單剪裁更是突出了他五官的深邃,眼睛微勾,微笑着的樣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那笑容裏有股奇異的滿足感。
年念回頭看了看隔着籬笆院的防盜門,又看了看拉着厚重窗簾的落地窗,一咬牙,鑽進了秦淮的車裏。
什麽化妝不化妝的,洗臉不洗臉的?美術集訓時整天灰頭土臉的,秦淮不也沒嫌棄過嗎?要是站在這裏,被年媽看到,那才是真的不好。
年念“砰”的一聲關閉車門,回頭就看見秦淮輕笑着看她。
“你看我做什麽?”年念往前靠了靠道,這笑的人心裏毛毛的。
“你确定我是在看你?”秦淮反問道,視線後移,展開了一個和煦的微笑。
年念順着秦淮的視線轉過頭去,然後,身子就一下子僵住了,她的表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怪異極了:“媽。”
只見隔着車窗,對面一樓小園裏,穿着珊瑚絨睡衣的中年婦女隔着栅欄招手,笑容裏是滿滿的舒心。
秦淮也笑着招招手,随後才倒車駛離小區。
年念有些崩潰,這兩個人招手是什麽意思?
秦淮發動了車子就盯着年念的腳看。
“還疼不疼?”年念聽見秦淮這樣說,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像是最糟糕的樣子被他看見,已經無所顧忌,索性破罐子破摔。
“說話。”秦淮眼裏含着笑意。
直到年念說出“不疼。”秦淮才點點頭,似乎若是年念不說出答案他就不罷休。
車子很快駛離年念家所在的水明苑,她舒服的窩在座椅上,打量着秦淮的車。外表看起來就是土豪低調版的奧迪A8,車內卻很是舒适,淺色系的全套裝飾看起來清新淡雅,是她喜歡的風格。看來秦淮這些年混得還蠻不錯的嗎!
年念心裏想着就問了出來:“現在畫家收入都這麽高嗎?”
“還行,估計養得起你。”秦淮開車的時候很是專注,回答年念的問題都是直視前方:“至少沒有生前窮困潦倒死後身具功與名。”秦淮玩笑道。
“……”誰問你養得起養不起了,年念已經無力吐槽,她想不通秦淮怎麽這樣,明明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怎麽他就像是失憶了呢?想是這樣想,這話年念卻不敢提,不是怕秦淮翻臉,而是怕她自己受不住。
兩人多年不見,自然有點無話可說,年念不擅長讓氣氛尴尬,于是,她道:“我媽看見我們倆在一起,你說,我怎麽解釋好呢?”年念說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淮轉頭看了年念一眼,像是意外年念會說這種話,他摸了摸下巴,視線落在年念的唇上,道:“自然是你說怎樣就怎樣。”
年念撇過頭去,為什麽國家不規定一條法律,撩人者死。
車子在新盛廣場停下,秦淮一邊替年念解開安全帶一邊解釋:“去給你買身衣服。”
年念哼哼兩聲,還是下車,她也受不了自己穿着一身凱蒂貓的睡衣逛大街。
身材好的人不用挑衣服,年念随便拿了件裙子就去了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秦淮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眼神幽深,許是高中時代對對方太過了解,年念下意識的低頭,這衣服領子有些開,不僅是鎖骨,乳?溝也露出一點。
換做平時,年念估計不會太在意,她本就不是保守的女性,可這會,年念只想拿條裙子糊上秦淮的臉。
要不要臉?
再次換件高領的出來,年念滿意的看着該不該遮的都遮住了,這才心情愉快的去付款。
一摸兜就尴尬了,年念別說錢包了,手紙都沒帶,拿什麽付款,沒等她開口,售貨員就已經體貼的開口了:“女士,這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年念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又吞下去,哎算了算了,反正昨天的醫藥費都是秦淮掏的,她開始自暴自棄。
換完衣服兩人沒有當即離開,順着扶梯慢慢的往上去,蓋因年念突然想起她還有一件畫室也在新盛廣場,既然來了,倒不如去看看。年念看了看身邊人一眼,讓學生開開眼界也好,貌似這厮前些日子才在國際上獲過獎,還什麽最傑出青年畫家呢!
兩人一前一後的踏上扶梯,電梯緩緩地上升,越往上,孩子越多,笑鬧聲越大。到五樓,電梯扶手下的玻璃格擋上貼的都是卡通人物了。
秦淮此時也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教孩子畫畫的。秦淮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年念,退了妝的她清新幹淨,如出水芙蓉,偶爾還會跟認識的小朋友打個招呼,笑容滿滿的樣子,讓人看見就覺得舒暢。
多好的孩子媽啊!秦淮覺得這是他生命中的不可錯過。
年念側了側身,讓身旁的小朋友先過去,這才轉頭招呼秦淮往前走。沒走幾步,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來人的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秦淮,你也在H市啊!”
年念聞言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藝術男士。為什麽說是藝術男士呢!因為這個男人的打扮就是搞藝術的标配。
卷曲的及肩頭發紮在腦後,頭上戴着上世紀60年代老年人喜歡的發箍,鼻梁上還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不笑還好,一笑都看不清楚眼睛在哪裏,而那衣服,均是灰色系的,軟軟的圍在脂肪不知比正常人多了幾倍的大肚皮上。
男人緊走兩步,因為胖,肉忽閃忽閃的跳動,這男人上來就拍住了秦淮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爽朗的笑道:“什麽時候來的啊?也不說一聲。”
秦淮輕笑一聲:“這兩天才來的。”
男人嘿嘿笑着,将頭轉向年念:“這是……,”男人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仔細的看了年念一會,一拍大腿:“這不是年念嗎?”
男人的目光變的有些游離,表情稍顯古怪,他看看秦淮,又看看年念,探着腰,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還在一起呀?”
突然被點名的年念一頭霧水,她對面前的大胖子可是一點印象都沒。苦苦思索了一會,年念果斷放棄了回想,她摸摸耳朵,誠實的回答:“沒有啊!不過我有點認不出你是誰了。”
秦淮聽見年念的回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才道:“還記得李非凡嗎?”
年念瞪大了眼睛:“李非凡?”
是當時那個和他們美術集訓班班長演了首雙簧的瘦猴嗎?
班長喜歡沈媛,苦追無果。
年念現在還記得她站在女生宿舍的陽臺上,看着下面演戲的兩人樂不可吱,班長站在暴雨裏,沖着宿舍樓大喊:“沈媛,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沈媛,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沈媛、沈媛……。”
瘦猴就在後面打着傘,拉着班長:“你別這樣,這麽大的雨,會生病的,你這樣值得嗎?”
班長一把甩開瘦猴的手,連帶着雨傘也被打翻:“值得,為了沈媛,我什麽都值得。”
瘦猴:“你不打傘,為什麽還要打翻我的傘?”
班長恍若未聞:“沈媛、沈媛……”
那一聲又一聲,聲嘶力竭卻也逗得女生宿舍樓集體捧腹大笑。
可能是年念的表情太不可置信,李非凡摸摸了鼻子,道:“怎麽,變化這麽大嗎?”李非凡說着,還轉了一圈,方便年念認真仔細的打量她。
年念覺得她認不出來李非凡實在不能怪她,誰能想到昔日又矮又瘦的瘦猴同學搖身一變,變成了大胖子。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年念道,拍了拍李非凡肩膀上的脂肪層:“可是這身板,你是吃激素了吧!”
“去、去、去。”李非凡嫌棄年念似得揮揮手:“你才吃激素了,你全家都吃激素了。”
在邊上一直笑着的秦淮不幹了:“說誰全家了,不過,你怎麽在這?”
李非凡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道:“別提了。”他話語裏很是熟絡,像是跟秦淮時常聯系的樣子:“H大那個展覽不是說給我一個位置嗎,結果突然跑出來一個什麽國外回來的知名畫家,把整個H大展覽都給占了。”
秦淮默了默,他糾結着要不要告訴李非凡H大的那個展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