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和萬事興

當天下午年念就去醫院做配型,因為等結果還需要好幾天時間,她索性直接訂了機票飛回H市,車也不要了,就扔在秦家。

捋了捋落到額前的頭發,貌似她和秦淮在一起後,她的車就無用武之地了。

從B市到H市,近千公裏的路程,卻像是隔着一個季節,一個帶着冬的蕭瑟,一個染着秋的豔陽。

年念脫掉羽絨外套拎在手裏,露出內裏穿着的粉色刺繡毛衣和黑藍色條紋印花A字裙,對着機場明亮的落地窗理了理頭發,這才拿出手機來。

上飛機前年念給秦淮打了個電話,對方無人接聽,她估摸着應該是還在打球。這會剛打開手機,滴滴滴滴滴,接連着幾個信息提示響起。

她一手拉行李,一手回撥過去,不過滴滴兩下,電話就被接通。低沉磁性的聲音尾音上揚,帶着寵溺:“想我了?馬上就到家了。”秦淮似乎很喜歡家這個字眼。

年念莫名感到心虛,眨巴眨巴眼睛,停在了過道上:“恩,秦淮,我、我己經回H市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似乎在無聲的控訴。

年念啊了一句,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那邊才傳來一個落寞的聲音,像是被人抛棄的小狗般可憐:“恩,知道了。”

年念不知怎麽的,既心虛又愧疚,應該先去找秦淮,親自和他說一聲的。

頓了頓,她吐吐舌頭:“恩,我現在還在機場,有空再打給你。”沒說兩句年念就迅速收了線,愧疚感太強,真怕她一個忍不住在殺過去。

可當時那情況也确實難辦,孩子尿毒症晚期,她怎麽也得去試試看匹配不,媽媽這邊更不能不安撫。年念嘆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最近事太多,有點腦子疼。

出了機場,年念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家裏去,暫時将秦淮這事丢在了腦後。

從後門的小院子開門進屋,正門口擺放的黑色高跟靴攔住了路,年念挑挑眉,放下行李箱,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果然,進屋就聽見廚房傳來歡快的聲音:“年姨,你做的魚香肉絲實在是太好吃了,比我媽做得好吃一百倍。”

“好吃你就多吃點,你這孩子,太誠實了。”

“哎,哎,林熙熙,小心我原話告訴你媽去。”年念閃身進了廚房,插嘴道,看着回轉過身的兩人一副驚喜又驚訝的表情,道:“你上次也說你媽做的飯是最好吃的飯。”

死損友,林熙和捶她一拳:“你太過分了,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了,這麽拆穿人家。”林熙和裝作生氣的樣子,“啪叽”一下把筷子扔在桌子上,還沒等年念說什麽,就自己忍不住先樂了起來。

“哎喲喲!你還舍得回來。”林熙和促狹的笑道,上上下下的打量年念:“有愛情滋潤就是不一樣。”她說着摸上年念的臉,一副輕佻樣:“瞧這小臉,恁好看。”

年念一把打掉她的手,無奈的看了一眼年媽,這嘴巴也太快了,她就不怕秦淮是壞人嗎,也不需要考察一下?親媽真是太……心大了。

年媽解下腰間的圍裙擦擦手,故意裝傻:“你是算着點回來的吧!”剛趕得上吃晚飯。

正說着,前門的門鈴響了起來,年媽推了年念一下,臉上帶笑:“快去,你爸回來了。”

年媽之所以讓年念叫許源爸爸,就是因為她覺得許源比年剛還要疼年念,當然,這也是她嫁給許源的原因之一,所以就算是年念堅持叫許源叔叔,她還是你爸你爸的叫。

年念已經對稱呼這件事麻木了,穿過客廳去開門。

然而,打開門,稍稍昏暗的樓梯口空無一人,聲音也沒有,靜靜地。

年念向來悚這種安靜又昏暗的地方,她退後一步,喊道:“你聽錯了吧!媽,應該是對門的門鈴響了吧。”

“不會吧!我剛剛明明聽見的,對門的鈴聲應該不會這麽響的。”年媽邊說邊往門口走,她探頭往外看看,果真什麽也沒有看見:“難道是我精神錯亂了?”她學着奪寶熊兵裏熊大的語氣道。

兩人說着,年念就要關門,說時遲那時快,門後猛地跳出一名青年來,他穿着一身黑,手裏拿的複古寶箱似的盒子擋住了要關上的門,盒子上金色的骷髅正對着年念。

年念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拉着年媽後退一步,沙發上一直盯着兩人的林熙和也幾步跑上前來,她生怕她們遇見危險。

“年念。”門外的青年大喊:“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這哪來的逗逼?年念定睛一看:“許桁?”她不可思議的喊道,許桁不是應該在國外嗎?

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可惜許桁不給他這個機會:“年念,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許源維持姿勢繼續喊道。

年念噗嗤一下笑出聲:“你是猴子搬來的救兵嗎?”她十分的配合他演西游記。

這還演上了。年念身後站着年媽和林熙和,倆人同樣疑惑卻又忍俊不禁。

林熙和唯恐天下不亂,手放在嘴邊作話筒狀,嚷嚷道:“許源,你是山大王還是紅孩兒,說出來,饒你不死。”

得,這從西游記又穿到了皇宮裏。

年念受不了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模模糊糊的報出自己名號:“年、年念。”

“收。”許源身子往前一傾,手指不知道怎麽動了一下,只見他話音剛落,紅色的細線網從天而降,整個将年念罩住。

那樣子,還真像是西游記裏被擒住的女妖精。

“噗。”林熙和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出西游記恁搞笑了,她問許桁:“你哪整的這玩意,真有意思。”

許桁聞言就憤憤的轉頭看林熙和:“你怎麽什麽時候都在我們家啊!我本來還想一個一個的給你們驚喜呢。”他還想多玩幾次呢。

從小一起長大的林熙和,只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斜睨他一眼:“幼稚不幼稚啊你。”

許桁聳聳肩,高大的身軀趴在門板上,讓人都替那門板擔憂的慌,他強詞奪理,笑道:“這麽久沒見,我當然要用別開生面的見面,讓你們忘不了我。”

年念此時正與那網兜奮戰,也不知這網兜怎麽做的,怎麽都解不開,她恨不得踢他一腳,笑什麽笑?

可能是太熟了,所以說話間毫無顧忌,許桁一腳跨進門來,把身後的行李箱往門口一丢,笑的賤兮兮的問年念:“年年,聽說你找了個男朋友啊!什麽時候給我看看呗!給我看看我就給你解開。”年念談戀愛可真是萬年一遇。

怎麽她談了個男朋友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年念白了他一眼,說着許桁的口吻,挑剔的上下打量許桁一眼:“桁桁,你不是每天都說自己變帥了嗎,我怎麽沒看出來?你不給我解開我就不給你看看。”這繩子也不知道怎麽整的,恁不好整開。

不過這樣說,好像秦淮是她的所有物一樣,年念心下一樂。

許桁聞言撇撇嘴,卻上前幫年念解開身上的繩子解開。

正說着,又傳來開門聲,許源也下班了,他溫聲道:“怎麽都堵在門口。”他還以為是老婆孩子太久沒見兒子太激動了,将冒着寒氣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回身就揮揮手安慰衆人:“進去吧!都別激動了。許桁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年念默默轉頭:她一點不激動好不好,被許桁給吓得都激動不起來。再說了,她和許桁哪周不打一次越洋電話,哪周不開視頻?好像一直生活在身邊一樣。

* * *

許家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許源扒拉了兩口飯,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指着年念問道:“恩,上次在咱們家那小夥子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啊?”年念咽下口裏的飯才道,心想老許同志說話可恁是委婉,瞧瞧其他人,都是男朋友,男朋友的稱呼。

不過,年念瞅着一眼低頭扒米飯的年媽,她媽可真是八卦。

許源“哦”了一聲,一副你逗我玩的樣子,敲敲白色瓷盤,沖着林熙和擠眉弄眼:“熙熙肯定知道。”林熙和媽媽是位女強人,從小顧不上她,她長期在年家吃飯,和年家這群混的熟的不能再熟,早就想和人聊聊年念的八卦了。

年念不滿:“老許,我才是當事人。”

可惜兩人根本不鳥他,兩個活寶湊到一塊去說的興致勃勃。林熙和說:“許叔啊!你知道那個秦淮嗎?就是年念當年的早戀對象。”

許源一拍大腿:“是當年我去接年年時,追着火車的男孩子吧!”許源低頭仔細的想了想,眼睛更亮了:“那孩子可真俊啊!”記得臉白眼大的,俊的跟女孩子似得。

林熙和一臉興奮:“是他是他。”

……

年念一臉的崩潰,許源和許桁可真不愧是父子倆啊!這逗逼程度,不相上下。而且,熙熙,你這樣當着我的面和我父母讨論我早戀的事,真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個點才更完一張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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