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鑒于主人很沒良心,主人的客人也很沒有良心,布丁黏着人撒了會嬌發現一點成效都沒有,踩着喻文州的腿和肚子就要直接付之行動去夠黃少天手上的思慕雪。可惜喻文州不會如它意,雖然布丁腿短,但是一開始喻文州根本就抓不住它。不過鬥智鬥勇了好幾個月了,現在喻文州想抓個機會給布丁套牽引繩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有黃少天在的原因,布丁有了新的撒嬌的對象一個勁地弓着背想擺脫牽引繩。黃少天看着它扭來扭去的小模樣憋不住笑了:“文州你家的貓扭起來跟只胖鱷魚一樣哈哈哈哈肚子上全是肉!一勒全是一塊一塊的!”

布丁賴在地上擺明了不配合的态度,喻文州也不介意,抱起它塞到黃少天懷裏:“一起下去溜溜布丁?”

黃少天簡直求之不得,可惜布丁不幹,還沒出門前還好,一出門一點都不像是那天溜溜達達在走廊踩過去踩過來的自在樣,死扒着黃少天的衣服叫得一個可憐。要不是黃少天見過他在喻文州店裏趴着自己的褲腿要搶自己的三明治的嚣張樣沒準也被這個可憐巴巴地小模樣哄了。

“小騙子小騙子哦,”黃少天拿臉去蹭布丁毛茸茸細軟的肚皮,“跟我撒嬌有什麽用我又不管你一天三頓飯的,別裝成一臉怕出門的樣子啊!哎呀小短腿啊哥哥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啊!”

那根本不叫溜貓,布丁一下地立馬躺平一臉生不如死,除非拖着走不然絕對不動。黃少天扶着布丁的兩只前腿一邊哄一邊一下一下帶着它往前邁,喻文州蹲在旁邊看他們兩個從溜貓到在草地上打成一團,有些感慨地開口:“我還以為警察和當兵的都是繃着一張臉要為人民服務鞠躬盡瘁的樣子,一身正氣呢。”

黃少天也不管沾了一身的草皮了,躺在草地上往上一丢布丁然後準确接住它:“哪能呢,你看我和張佳樂……張佳樂就算了現在這幾年好點,以前也是愛鬧的性子,我們當年一個隊的都是這樣。現世這麽好,都繃着臉跟我們那韓隊長一樣還活不活了?能活一天快樂就……阿不,人生得意須盡歡是不是?”

布丁吓得喵喵叫着掉頭往黃少天的衣服裏面鑽,可憐極了的小模樣使勁拿腦袋拱着黃少天的下巴,似乎在撒嬌一樣責怪他吓着自己了。黃少天看着秋天越發深藍的天空突然高興地爬起來問喻文州:“文州文州你們店要不要什麽特殊的肉材啊?我以前當兵的時候那個老隊長退下來了,部隊給他找了個地方承包了一片山搞養殖。每年都要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山上過過手瘾挑點肉走,我以前和張新傑就靠樂樂收拾了給我吃。這幾天你有事嗎趁着秋天正是長骠的好時候我們上山啊?!”

一輛重機的聲音由遠及近,黃少天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張佳樂那輛暴龍。張新傑坐在車後面等重機剛剛停下來就聽見黃少天的聲音:“樂樂!!樂樂!張新傑!明天我們搶了老韓的車帶文州去老魏的山吧!上周老魏不是跟我們說麂子肥了讓我們去吃肉嗎?!”

“可是上山不能帶布丁……”黃少天掙紮着看着布丁簡直臉上就寫着肉痛和不舍,都不管到底誰是人家布丁的親爹了,“那布丁怎麽辦啊?怎麽辦布丁你要挨餓了。”

張佳樂整個人都還是懵的,蔫頭耷腦地被黃少天送上來的布丁糊了一臉:“啊?搶老韓的車?哦……走吧正好我有事要問他……等等人家喻文州說了要跟你去嗎?!”

“最近不忙,”喻文州跟在黃少天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麂子肉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好事那我肯定卻之不恭要厚着臉皮跟着你們去了,布丁不用擔心我把他送到獸醫那裏去好了,正好要做手術了得減肥,我要是背着他出去吃了好的回來還指不定跟我怎麽鬧呢。”

見喻文州答應了黃少天轉頭就去鬧張新傑,張新傑憋了一肚子氣想削黃少天奈何兩個人知根知底從小長到大,他一擡手黃少天就知道他要幹嘛:“散心嘛是不是?把你哥拖出去吃點好的他有點撒歡啥事都沒了!!麂子啊!養了三代出來才能吃今年有大廚啊!!”

黃少天磨人的功力實在是……張新傑甘拜下風點頭示意他去。

他愉快地搶了張佳樂的雅馬哈暴龍在下面等着喻文州上去收拾布丁的東西,等下送他們去獸醫那。張佳樂和張新傑滿臉很有事地上去找韓文清,黃少天就只能暗暗心想老韓我對不起你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

所以……

把喻文州送回去依舊笑得一臉心花怒放的黃少天在門關上後立馬換了一張表情,嚴肅得簡直就像是張新傑附身,幾下敲開張佳樂家的門就順着門縫鑽了進去,反手上鎖檢查的幹淨利落地就像是以前執行任務一樣。

“也不是什麽大事,”張新傑瞟了他一眼,心情大概恢複了許多,“我們今天在醫院見到那個人跟在你們韓隊長後面,關系匪淺的樣子。”

黃少天恍惚覺得關系匪淺不能這樣用,至少不能用在老韓和那個人身上……說得他們兩個似乎有一腿一樣,黃少天礙于張新傑地臉色沒敢說出來,那人明明不好韓文清這口來着。

“沒事,”張佳樂揉了一把張新傑地頭發,“我沒啥大事,其實也就是……”

“所以老韓什麽時候知道的?”黃少天看着張新傑臉色迅速陰雨轉暴雨連忙岔開話題,盡量把戰火十分不厚道地往韓文清身上引,“怎麽知道的。”

“也是交接文件的時候才知道……”張佳樂頓了頓,突然語調也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了,“我說怎麽查不到呢,原來還真用的真名。雖然我也不是沒查過真名但是全國重名的不少年齡對的上的只有一個,但是身份背景确實不簡單……”

所以他才漏過了正确的那一個。

“我們已經斷掉了幾個國內的制造點了,”黃少天頓了頓,“所以保密文檔被逐漸轉移為普通文檔也很正常,雖然不可能公開但是有一定權限想知道也不是什麽難事,關鍵是被保密保護的人重新恢身份就說明……”

黎明将要來臨了。

雖然張新傑恨不得弄死這個帶來黎明的人再給他哥換個男朋友,黃少天默默地給某個人在心裏點了一排蠟燭,不管是在心裏敬佩也好還是感嘆也好他扔下張佳樂茫然無知快十年也是事實。

張佳樂瞧着他們兩個的表情就有些脫力:“四舍五入不是你們兩個這樣用的好嗎?六年和快十年是兩個概念!”

黃少天和張新傑對視一眼互相撇撇嘴,太明顯的舊情未了了。黃少天決定繞開這個話題談點大家都能開心的事:“對了車借到了嗎?明天要進山哦早點睡!張新傑你睡不夠可以在車上睡我保證開得超級穩!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老韓的車開起來很穩的對哦老韓……”

“這次還給他帶東西麽……?”黃少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們哥倆的表情問道。

吃野味這種事,一項都是半秘密狀态,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合法持槍證,也不是所有的動物都能吃,更不是所有人都打得着。

“以前我是覺得麂子它本身肉的問題……”黃少天吃得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盯着還在架子上不停烤着的腿,“那股騷味啊簡直受夠了,但是沒想到完全是手藝問題嘛!”

“那叫膻味……”張新傑嫌棄了黃少天一下,繼續興趣盎然地盯着那條腿,“以前都是你們扛回來再殺,這次肉質這麽好看來是終于找對方法了。”

“因為麂子很容易受驚,”喻文州又轉了一下烤架順便刷了一層醬料上去,“所以得隔開找到很放松的一只,然後在它反應過來再解決它。以前你們這樣一路扛回來估計就他這個膽子沒吓破膽都不錯了,肉全部都僵硬了所以膻味也更重。”

麂子肉比牛肉嫩但是和所有的鹿肉一樣它更加鮮美而且瘦肉多,然而就是因為他更加細膩結締組織更少他難處理也是有名的。魏琛在這養麂子近7年了,好不容易熬過這種保護動物到第三代終于可以吃了,他發現一個很崩潰的問題,這個肉嫩是嫩鮮是鮮但是誰能告訴我怎麽解決那股騷味?!

喻文州完美的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們大清早天都沒亮就坐着車直奔山上,喻文州也贊同黃少天的觀點等麂子早上剛起來喝水就解決掉一只拖回來讓他和張新傑處理分割,然後他和張佳樂再上山撈點別的山珍回來。

一只麂子被他們完整地分成了四條腿、兩扇肋排、一根背柳肉以及若幹塊大肉,大骨頭全部被喻文州洗幹淨了先混着碎肉和完整的蹄筋熬煮了起來。一條準備中午就吃的後腿就被順着紋理割開了長口,然後混着紫蘇藿香姜蔥蒜等醬料以及大量的料酒一起腌了起來。黃少天提着三只斑鸠和一只被拎着尾巴瘋狂扭着腰掙紮的竹鼠回來,魏琛看到竹鼠眼睛就發光:“少天你怎麽不多逮幾只呢?秋天這貨正肥着呢等張佳樂要是搞兩條蛇回來簡直配着斑鸠炖一鍋就好吃了。”

“張佳樂聽着聲音搞牛蛙去了,”黃少天伸了個懶腰興致勃勃地看着喻文州和張新傑處理食材,“老魏你這的東西哪裏野了?現在都流行白天趕出去圈養晚上又弄回來啊!找起來一點手感都沒有全部都是圈好了地的!”

魏琛聳了聳肩膀:“沒辦法,寄生蟲這個很難搞,尤其是蛇和那個牛蛙你也是知道的,不先打藥圈好地,就放着活水養好吃是好吃啊寄生蟲怎麽辦?”

也是,黃少天看着張佳樂搞回來的一打牛蛙和幾條菜花蛇贊同的點了點頭,那個熬着大骨頭和碎肉蹄筋的湯鍋很快就傳出了香味,喻文州也提起那條差不多腌好的後腿一層蜂蜜一層辣醬一層香料地在烤架上轉了起來。

黃少天看着喻文州專心做菜的側臉咽了咽口水,有點情迷意亂地跟在後面打下手跑東跑西。油脂在火焰舔上麂子肉的時候爆開,喻文州小心搖着烤架時不時給烤肉補上一點蜂蜜辣醬什麽的。香氣很快壓住了所有的味道,屬于麂肉本身的鮮香味兇猛地蔓延開了。

第一層可以吃的腿肉割下來後簡直差點打起來,外殼烤的焦脆甜辣,脆皮帶着蜂蜜濃郁的甜和辣醬本身的刺激性一咬下去脆皮下面就是嫩肉,禁不住牙齒咬合那一下壓榨一樣肉汁也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

完全吃不出那個膻味!感動!好吃!

其實也不是沒有,只是已經被完全扭轉為了另一種刺激感官的味道,深紅的嫩肉配着蜂蜜甜香和酥脆的外皮能讓黃少天抱着啃完整條腿。同時熬好的骨頭湯已經有了乳白色迷人的外表,被喻文州撈起大骨頭和碎肉後,就開始往裏面放處理好的牛蛙和斑鸠。

這兩個全是張新傑處理的,麻利迅速到一點多餘的血都沒往外撒,完完整整白白生生的一堆蛙肉和兩只斑鸠簡直就是超市裏面頂級模板食材。

“其實斑鸠烤着吃比較好,不過有牛蛙在,”喻文州拆好牛蛙身上的大骨頭就塞到斑鸠剖開的肚子裏放下鍋,“等下燒開了再放條蛇進去就更鮮了,還有一條蛇我來處理。”

黃少天乖乖舉起刀幾下就斷了蛇頭往外一扒去了皮,破開肚子把裏裏外外洗的幹幹淨淨斬成一節一節地給喻文州送了過去。

湯真的好鮮,肉質都要熬散了全部融到湯裏面去了,味道和正烤着的麂子腿不相上下卻完全不是同一種香氣。前面是純粹的烤肉的濃香,後者是混着各色精華熬煮後的鮮香,單是聞着味都能聞到新鮮肉質的鮮甜味。

黃少天悄悄磨喻文州:“給我喝一口嘛,我幫你嘗嘗味道嘛看鹹不鹹?!”

喻文州也偷偷塞了一小碗給黃少天:“蹄筋的膠質還沒完全熬化,那個蛇肉估計還沒熬融哦。”

就是有小塊小塊的肉喝着也很幸福!黃少天小口小口地躲着喝,鮮香味順着湯滑下去味蕾都要陶醉在這種充沛的幸福中了,一縷一縷的肉絲幾乎輕輕一呡就消失了,融化在湯裏面順着食管下去瞬間全身都是暖洋洋的感覺。

“我覺得我還能上去搞只麂子回來,”黃少天感動得一塌糊塗,“現在全身都是幹勁!”

張新傑嫌棄地瞟了他一眼:“很正常,一鍋壯陽補氣宜血的,你現在不亢奮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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