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副本結束後的瘋狂

拿到骰子的三人回到員工休息室去找留在那裏的邝同悲等。邝同悲等人顯然也聽到了那條廣播信息, 看着三人推門而入, 給予了他們熱烈的掌聲。

“太棒了!”楊濤大力地鼓掌道, “你們現在是我心目中最強的英雄!”

霍一舟笑着指了指神情還有些恍惚的郭路:“我們沒做什麽,主要是你郭哥貢獻最大。”

楊濤跑到郭路面前單獨給他吹彩虹屁:“郭哥, 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偶像了!”

郭路回過神來,沒好氣地拍了一記楊濤的腦袋:“有這個時間吹我, 還不如多做點五三。”楊濤心想怎麽和說好的不一樣,莫不是郭哥被邝老師附體了?

蔡音音很好奇:“剛才我聽系統說什麽墨城的無盡副本解除……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霍一舟想了想, 對蔡音音道:“可以這麽理解……和游戲裏一樣,從前我們在路上遇到的PK都是野外刷怪打BOSS,墨城則是被這個所謂的神圈定為了一個游戲副本地圖,住在墨城的人們則被迫成為了設定可互相攻擊的小怪——畢竟小怪是不需要名字的,而且在被打倒之後還有一定幾率可以刷出各種道具, 這就是神所掌控的道具了。”

“而我們,”霍一舟繼續道, “我們作為外來玩家無意間闖入了這個副本, 所以就成為了副本的挑戰者。”

因此那些玩家們總是心心念念找郭路PK也不是不能理解了——像郭路這樣的傻大個實在太像打團本時必備的T了, 更要命的是他大概是個臉T。

“所以郭哥,你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才終結了這個無盡副本?”楊濤舉手提問。

郭路得意地咧開嘴笑道:“當然是靠我自己的聰明才智啰!”他眉飛色舞地和楊濤說起了自己在幻境中所遇到的種種, 說至動情處還配以一定的動作,聽得楊濤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和向往, 恨不能當時就架一臺攝像機蹲在旁邊拍下所有郭路的精彩瞬間。

“郭哥,既然神已經被你降服了,那是不是說明那些被神困在幻覺裏的人也可以出來了?”楊濤問, “就和鸮哥、小舟哥一樣。”

“不一樣的,”霍一舟搖搖頭說,“我們本身意識到自己在幻覺裏,沒有交出名字,還沒有變成道具,所以一旦制造幻覺的那個人消失,我們就可以從幻覺裏逃出來。”

郭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臉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變成道具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更何況那些人已經沒有骰子了……所以那些人應該是被系統清除了。”

真相無疑是殘忍的,被郭路這麽一說,場內的氛圍又一次凝重了起來。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之時,員工休息室外忽然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乍一聽至少有十來個人正朝這個方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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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一舟把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從門縫裏朝外面望去,只見在休息室的另一頭,一群在廣場上曾見過的熟悉臉孔正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跑來,每個人的手裏都拿着一些家夥,好似要找什麽人幹架。

“糟糕了!”霍一舟懊惱地拍了拍腦門,怎麽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神”消失,副本解除,所有曾經變成“小怪”的玩家從這一場荒唐中醒來。看韓再曉小姑娘的樣子,這些醒來的玩家不單能記起自己的名字,還會記得自己在作為“小怪”時那些可笑荒誕的日子。

PK,無止盡的PK,沒有魂靈地PK……有些甚至是父親PK了兒子,女兒PK了母親,争奪走了對方賴以生存的骰子,最終使得對方變成了“神”的道具,痛苦地被困在永久的幻覺之中。作為PK的獲勝者,這種勝利并不能讓他們感受到喜悅,反而在清醒之後,帶給了他們成倍的痛苦。

自己的痛苦無法只懲罰自己,思來想去,帶來這場災禍的罪魁禍首“神”就需要受到懲罰。于是醒過來的人們成群結隊地拿起武器,沖到省博的黃河文化展區,想要毀滅那個釀成了這一切的神。

“等一下!”在這些氣勢洶洶的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霍一舟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鶴發雞皮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在隊伍中,揚起雙臂高聲疾呼道:“諸位冷靜一下!展區裏有許多老祖宗留下來的珍貴寶物,在找神的時候,千萬請留心不要傷害它們吶!”

在霍一舟看不到的地方,向前沖的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們拿着各式各樣的工具沖向文化展區,舉起鐵鍬木棒砸向一個個玻璃陳列櫃,任憑老人喊破喉嚨都沒有人理會他。

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舉着木棍狠狠地砸向一面玻璃幕牆——玻璃幕牆裏裝着一件從墨城打撈上來的黃金戰衣。他貪婪的眼神注視着那件戰袍,一邊假意跟着叫嚣着,一邊趁周圍人都陷入瘋狂時悄悄朝黃金戰衣伸出手去……一個瘦削的中年婦女揮舞着一把鐵鍬,無差別地攻擊着自己身邊的各處牆櫃,幾乎到了看見什麽砸什麽的地步,根本也不似在意找“神”,只是用這樣的方式發洩着內心的瘋狂與不滿……

形形色色的人,各種情緒在躁動,在這一間蘊藏了數千年文化精華的展區裏醞釀發酵。老人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梭,伸出手卻護不住任何一件寶貝。他被人推來搡去,甚至還有人假意看不見人群中的他,趁機狠踹幾腳,他的身上很快就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饒是如此,老人依舊沒有放棄阻攔人們的動作,他高高揚起的手是那麽的有力,嘶啞了聲音也要竭盡全力喊出:“不要傷害它們!”

再次聽到老人的叫喊聲,霍一舟不再猶豫。他果斷推開了員工休息室的門,低喝一聲:“走!”率先跑向了文化展區。寧鸮和郭路果斷緊随其後。

在他們三人的身後,邝同悲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學生,小姑娘和小夥子正用同樣狂熱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老師看。

“邝老師,”蔡音音先開口了,“我十八歲了,我能對自己行為負責,而且我也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楊濤跟着向前踏了一步,眼睛裏仿佛燃燒着兩團小火苗:“邝老師,我還有半個月就要十八歲了,我也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邝同悲頭疼地揉了揉眉角,朝兩個學生揮了揮手:“去吧。”說着倒是比他們動作還快地掏出了一早準備好握在手裏的哨子,第一個踏出門去。

蔡音音扭頭看到坐在凳子上乖乖巧巧的韓再曉,想了想對她道:“你在這裏等我們一會兒,誰來了也不許開門,知道嗎?”

韓再曉知道自己沒什麽能力,出門也是給這幾個才見面就救了自己的哥哥姐姐添麻煩,遂乖巧地點了點頭答應道:“知道了。”

蔡音音笑着揉了揉韓再曉的頭發,起身追着楊濤的步子跑出了休息室。

霍一舟趕到文化展區的時候,半個小時前自己離開時還齊齊整整的展區此刻變得一塌糊塗,一群人猶不解氣,依舊大罵着砸向各處。一個老人傷痕累累地被推倒在地,一個青年人踹了他一腳,站在他身旁大聲地叱罵道:“命都要沒了,你還管什麽千年寶貝?”

老人似乎被踹到了傷口處,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劇烈地顫抖幾下,仍舊不肯松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年輕人:“不要再砸了……這裏得留給未來……”

“我們不但要砸,我們還要把整個地方全都砸爛!”青年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鐵鍬。

“咣當”一聲響,青年只覺迎頭飛來一個東西,下一瞬間鐵鍬受到那東西的強力從手裏脫出,掉到了地上。

青年低下頭,看到在鐵鍬的不遠處,一整塊玻璃碎得四分五裂。

寧鸮俯身從地上拾起一塊玻璃碎渣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他把玩着碎渣,一雙眼睛冰冷地看着青年:“你有本事就試試看。”在他身旁,霍一舟把玩着一把從員工休息室裏順來的水果刀,下一秒刀忽然一分為二了。

霍一舟盯着表情微變的青年,也冷冷地說道:“誰先來試?”

“今天才來的外地人?”青年皺眉看着兩人,“不要多管閑事!”

後來一步的郭路站到寧鸮和霍一舟的身旁:“那真是不好意思,這個閑事我們管定了。”

邝同悲和兩個學生終于氣喘籲籲地趕到了,見雙方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也跟着站到了自己隊友的身旁,六人隊伍氣勢一下子就這麽上來了。

那方雖然有十來人,但終究是目的不一臨時組成隊伍來這兒尋釁滋事的。那個打算偷拿黃金戰衣的男人率先往旁邊走了走,他丢下手中的木棍說道:“我不砸了。”說着面朝幾人倒退着往門口走。

“等等,”寧鸮看也沒看他,語氣冰冷,“把你手裏的東西留下。”

男人一怔,臉上浮現出讪讪的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把那個玉佩放回去。”寧鸮又重複了一遍。

男人倏地轉過身,邁開腿大步地朝前跑去。

“哎——!”郭路見此情形,心中一急,也跟着邁開步子向那個方向跑。

“郭哥!”蔡音音叫住了郭路,“別跑了。”

“東西我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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