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不要嘛,顏戰,你讓我看看,我就看一眼!”藍蓓蓓發動她的終極大招撒嬌嬌,“只看一眼,好不好嘛?”

最後在她主動拉着他對手指示好的前提之下,顏大人終于松口,答應讓她看一部分。

這部分把她感動得淚流滿面。也不知道她那時候幾歲了,因為她的臉一直沒變過。

突然覺得前世的自己非常了不起!她把一個人活成了兩個人,活成了最酷的樣子。負重前行只為達成意中人的平生心願。她把原本腐朽的國治理成他所期望的樣子,朝上朝下莫敢不從。

她的臉很年輕,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眼睛裏卻透着無邊的倦意。

每天吃飯她都會在桌子上擺兩副碗筷,對坐上擺着那只鼻煙壺。她會邊吃邊給鼻煙壺夾菜,這是她最開心的時刻,嘴邊會牽起淺淺的笑意,在朝堂上故作狠戾的眼神會變得溫柔似水。

吃到一半,她停下來,雙手支着下巴沖鼻煙壺笑,天真得像個小姑娘:“好吃嗎?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南下鬧瘟疫,豬都死了,禦膳房已經半個月沒做這道菜了。你也真是的,這麽大個人了,總是不吃菜,很容易上火的呀。”

她逆天改命,身上的殺孽太重,即使有功也無法抵擋懲戒。在剩下的日子裏,她過得很是凄涼。有着不老的容顏,身體卻遭受着反噬。

她好疼,心更疼。她最愛的人死了。

舊疾複發的時候,她眼裏淌着淚,撫着鼻煙壺親吻:“顏戰,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不讓我先走?你說你要是一直騙我,騙我一輩子,那該多好啊。為什麽要在臨死之前告訴我真相呢?你是不是傻?”

她顫抖着手寫完遺诏,把皇位傳給了她姐姐的孩子。

她的字全都是顏戰教的,以前寫得歪歪扭扭,如今已經練出一手好字。

她握着鼻煙壺躺回龍榻,笑出了眼淚,“你真當我不知道嗎,你是誰門下的殺手我都一清二楚,你那個義父我早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念在你是他義子,他若被殺你便會受到牽連,朕早就把他拖出去砍了。還輪得到他來對你的婚事指手畫腳,嘁。”

“你說你傻不傻呀?朕不想死,誰能弄死朕?我那天就是想死,想趕在大軍入城之前弄死我自己,好讓你不用再左右為難。你怎麽就那麽傻,替我擋那一刀呢?你看你死都死了,我總不能讓你白替我送死,總得讓你知道我不是男兒身,讓你迷戀一下朕的盛世美顏吧?對不對啊,顏戰。你這個混賬東西。”

她緩緩閉上眼,氣若游絲地念叨:“混賬東西。朕稀罕了幾十年,你怎麽就那麽鐵石心腸呢你。顏戰,你能認得出我嗎。生生世世,你都陪着我。可好?”

不久後,寝宮中傳出一片哭嚎聲:“陛下駕崩——”

……

看完這段後,藍蓓蓓兩天都沒心情吃飯。

顏戰晚上回家就會給她做三鮮魚片,一口一口喂到她嘴邊,她才勉強吃一點。

主要是之前不管看到什麽畫面她都不會有感同身受的感覺,這次看的時候畫面中的美人心痛,她也會跟着心絞痛。特別是她死之前說的那番話,她聽完後巨難受。

她想到顏戰一開始也沒有那麽寵她,一年前那次夜裏被雷劈了一輪兒之後,回來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看到了這畫面,被她前世癡情的樣子給吓着了。

藍蓓蓓在很久之後才知道,那幾天在鼻煙壺裏,她所見所聞,都是顏戰的記憶。她看的不是什麽電視連續劇,是他在共享記憶給她。

不過沒過幾天她心情就又平複了。繼續要求顏戰給她放映之前漏掉的一些畫面。

詭異的是有一天晚上進去之後她看到了一個奇裝異服的自己,不像是藩國王朝女皇的裝扮,也不像現代。

顏戰跟她一樣,披着一身黑袍,長發及腰,美得紮心。根據她上帝視角看人物,看出他好像還有一種可以探聽他人內心世界的能力。明明可以看到,卻偏要多此一舉地問她。

他問她愛不愛他,卻不敢去看她內心的真實情感。她說愛,他也就信了。然後兩個人就滾到了一起。

需要打碼的畫面持久而富有觀賞性。那句歌詞怎麽唱來着:“開,往城市邊緣開”就非常的應景。

顏戰是失誤才會讓她看到這些記憶。

察覺到不對勁,他立刻把她帶離鼻煙壺。

藍蓓蓓一臉懵,不依不饒纏着他問:“那個到底是什麽?”

她還看到顏戰飛檐走壁,周圍埋伏了一堆人,搞得神神秘秘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還喊出了個很二逼的口號,類似于“取XX項上人頭賞金千兩”這種。顏戰自然就是這個XX。

結果他袖子一揮,淡淡說了句:“屁話真多。口號喊了十幾年也不知道改一改。”那幫黑衣人就團滅了。

完全就是個武力值爆棚的黑化大反派!電視上都不敢這麽演。

那些都是他的生死對頭,顏戰覺得這種黑歷史不能讓小昏君知道。他心虛地騙她說:“我沒看到。”

她臉上的表情明顯不信,“你剛才沒有看見?就是我們……”

“過了夫妻生活。”他打斷她,垂下眼眸:“你看,副作用發作了。”

藍蓓蓓:“嗯?”反應過來,他意思是看完劇該做點什麽了。

為了追劇,藍蓓蓓當了幾個月滅火器。也不知道是不是顏戰故意不讓她看,她再也沒看到那次的後續。

轉眼到了十月份。

再過幾天就是顏戰的生日,藍蓓蓓已經讓人把定制好的服飾送到家裏,背着顏戰試試改改好幾回。

她想在他生日當天,送他一份大禮。

正要出門,多日不見藍純純突然出現,還帶來了她從小到大最喜歡的洋娃娃,“房子賣了東西也不拿,是想徹底和藍家斷絕關系嗎?”

藍蓓蓓有點意外她會親自把她的玩具送過來,打開門,“二姐,進來坐吧。”

“不了,我把東西拿過來說幾句就走。”藍純純把塑料袋遞給顏家的傭人,轉頭看着藍蓓蓓,語氣平靜地說:“我爸卷款逃走了,公司被查封,他應該不會再回來。我也準備出國,走之前來看看你。”

藍蓓蓓沒問她準備去哪,“吃頓飯再走吧。”

“不了,要趕下午一點半的飛機。”藍純純說完,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對了,段恰雪前幾天來找過我,讓我跟她聯起手來對付你。我答應她了,然後拿到了她的錄音。她名下的公司法人代表原本是林逸雲,趕在清賬之前秘密轉移財産。你想送她進去嗎?如果想,這算是我離開之前送你的禮物。”

“謝謝。”藍蓓蓓朝她伸出手。

藍純純把U盤交給她,“你還是老樣子,有仇必報。”

藍蓓蓓聳聳肩:“彼此彼此咯,你還不是為了跟我搶個洋娃娃把我掐出血。”她撩起袖子:“你看,還有個疤呢。”

兩人都笑了。有點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那個洋娃娃是小叔買的,我以為是買給我的,結果第二天就看到你抱着它。我打心眼裏妒忌,惡向膽邊生,就趁你不備撲上去抓了一把。沒想到這個疤還在。”藍純純臉上帶着和年紀不符的老成,像是一夜之間把什麽都看淡了,“如果可以選擇自己的親生父母該多好,如果我是小叔的女兒該多好。”

如果我們是親姐妹,該多好。

藍蓓蓓去送了藍純純。然後在機場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

她看了眼時間,顏戰那班飛機應該也快落地了。

顏戰下了飛機,一開機就收到小昏君發來的十幾個親親表情包,心底一片柔軟,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她身邊。

時瑜看了眼自己開機十分鐘依然靜悄悄的手機,朝顏戰那邊瞥了眼,在邊上酸:“別忘了一小時後的會議。是你答應把你老婆的項目接過來的,別一會合夥人會議你又鴿人家總工程師。”

“我讓公司副總過去。”顏戰低頭打字回消息。

時瑜:“你的原則呢?”

顏戰挑挑眉:“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會發現,原則是專門用來打破的。”

提起喜歡的人,時瑜立刻想到那晚躺在他身邊的雲蒹蒹,恨得牙癢癢,“別跟我提女人。”

吼完才發現顏戰沒提,是他自己突然想到了,主動化解尴尬:“要走趕緊走,我把會議時間安排到大後天,兩天足夠你造十次人了。”

顏戰:“謝謝。”十次怎麽可能夠。

兩人的司機已經等在機場出口。

時瑜剛準備離開就看到有個女人朝顏戰走去。

時瑜瞥了眼那女人,穿着白色連衣裙,打扮得很純情,不過眼神可不純。也沒打算過多關注顏戰的私事。心想怎麽就沒人來接他,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他彎腰鑽進車裏,突然想到這也不失為一個好借口。

他點開雲蒹蒹的微信,兩人上一次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半年前。這個無情的女人從來不會主動找他說話,他只能暗戳戳期待哪天一覺睡醒她又躺在他懷裏。她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給她發去條語音消息:“有個女人來接顏戰的機。”

時少爺覺得自己真他媽犯賤,娘們兒似的這麽三八,為了追媳婦把好兄弟都給賣了。可是他還能有什麽理由找她?人家都明說了跟他不可能,送的禮物也全給他退了回來。這麽長時間也沒看見可疑的情敵啊?睡她的時候明明一口一個“時瑜”喊他喊得他都快瘋了,穿上衣服就不認人。

兩分鐘過去了。

又裝死不回消息!

時瑜煩躁地爆了句粗口,再犯賤搭理她一下他就是狗!

手機一響,他忙不疊拿起來看。

“蓓蓓姐不是也去接機了嗎?你是不是看錯啦,顏先生不會喜歡別的女孩的。”

朝思暮想的溫軟聲音,他聽了五遍。

他當然知道顏戰那條忠犬不會出軌,找個借口跟她聊天看不出來嗎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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