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免提事件

夜色濃重,霧霭似雲翳又似煙岚,呈現出乳白的質地,安靜得爬上樹腳梢頭。

夏衍知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裏出來,剛沐浴完的身子水蜜桃似的bulingbuling帶着誘人的色澤,臉頰也被熱氣熏染的嫣紅,煞是可人。

她神色冷淡氣質冷清,但偏生老幹部禁·欲氣質中又帶着紅塵俗世裏的致命誘惑,教某個等了半天的色狐貍看直了眼。

顧城西正穿着睡衣盤腿坐在床上辦公,但是見夏衍知出來後,他低頭瞅了眼筆記本,然後撇撇嘴将它撂到一旁,接着理所應當的朝夏衍知走去。

工作什麽的,哪裏比得上知知?!

而正在垂眸擦頭發的夏衍知,眼前陡然間出現一雙男腳。

她剛要擡頭就感覺身子一輕,竟是被顧城西被人抱了起來,但不是公主抱,而是專屬于顧城西的嬰兒抱——一手撫背,一手托臀。

夏衍知慌了半秒鐘就鎮定下來,甚至還熟練的一手拽着毛巾,一手摟着顧城西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來。

顧城西将夏衍知抱到床上放下,然後自己則坐到床沿,還接過了夏衍知手裏的毛巾輕手輕腳的給她擦起頭發。

他暗暗打量着夏衍知的神色,見她舒服的眯起眼睛自己也是愉悅的眯起了狐貍眼。

“知知,舒服嗎?”

夏衍知喉嚨裏咕嚕着“嗯”了聲,于是顧城西更歡喜了。他幹脆眯起狐貍眼,光明正大的誘哄着夏衍知:“那今後我天天給你擦頭發,好不好?”

“不好!” 夏衍知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隔天洗一次頭,不是天天洗,也不用天天擦。”

顧城西被噎得頓了兩秒,然後倍感無奈的喊了聲:“知知—”

你可真是會破壞氣氛。

夏衍知側眸看向他,面帶不解,而顧城西看着她豔醴的臉,手下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他喉結上下滾了兩回最終還是停下了手中動作,嘴唇并且還厚顏無·恥地朝夏衍知湊去。

……20厘米、10厘米、5厘米,就在顧城西緩緩閉上眼睛,動情的要碰到她的嘴唇時,夏衍知開口了:“你晚上睡哪?”

顧城西無奈的睜開眼,嘆息的将額頭抵在夏衍知的額頭上,道:“知知……哎,我當然是睡在這。”

夏衍知眨眨眼,表示知道了。于是,她又問: “那我睡哪?”

“當然也是睡這。”

“我們睡一起?”

“當然。”顧城西回答的理所應當,但夏衍知看着他的眼神就突然有些怪異了。

“這裏沒房間了?”

“沒有,都沒收拾。”

“……那備用床褥在哪?”

顧城西有些愣。

“你是睡沙發還是打地鋪?還是和以前一樣?”

顧城西這才理解夏衍知的意思,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他也不多說,只是一下子撲倒夏衍知,然後封住那張總是煞風情的小嘴兒。

輾轉纏綿、冗長綿延,直到夏衍知快喘不過氣,顧城西才松開她。

“知知,我們是戀人,我愛你,而你也說過會試着去愛我。”

夏衍知迷迷糊糊的眨眼。

“不久的将來我們會是最親密的夫妻,所以我們現在就培養感情好不好?一起睡,一起醒。像今天一樣,一睜開眼就是彼此?”

他問:“知知,好不好?”

當然好啊!可以不用再孤單寂寞了,多好!

夏衍知暈乎乎的“嗯”了聲,于是,顧城西笑彎了狐貍眼。

他輕輕又啄了啄夏衍知的唇角,然後翻身朝天躺下順帶着還撈起了夏衍知,然後再起身坐着,于是,兩人便形成了相對熊抱而坐的樣子。

顧城西将夏衍知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親了親她的發頂,然後繼續撿起毛巾擦頭發。

木已成舟。

夏衍知打了個呵欠,便安心享受起顧城西的貼心呵護。

但是由于太過于舒服,以至于顧城西擦好頭發時夏衍知早已乖巧的睡着了。

顧城西啞然失笑,但還是輕手輕腳的把她抱進被窩裏安置好,緊接着,自己也跟着鑽進了被窩。

他看着夏衍知近在咫尺的酣然睡顏,幸福的眯起狐貍眼。然後他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深情的說道:“晚安,吾愛。”

**

清晨,嘈雜的手機鈴聲陡然響起。

夏衍知雖然眼睛沒睜開,但還是皺眉哼唧了兩聲,顧城西也皺眉,打算起身把電話挂掉。誰知,夏衍知哼唧哼唧着竟像八爪魚似的巴在了顧城西身上,小腦袋還止不住往他懷裏鑽。

整個人都恨不得埋在他懷裏!

顧城西啞然失笑,但他不能動彈,只好等着電話自己挂掉。

沒一會電話果然挂掉了,但顧城西還沒來得及舒口氣,電話就再次響起,夏衍知也終于被吵醒。

她惺忪的睡眼半睜半閉,然後從被窩裏伸出瑩白的手臂,循着聲源拿到了手機。

她瞧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祁缙”,腦子裏有一瞬間的混沌,半晌她才恍惚過來,于是,她啞着嗓子看向正朝她笑得寵溺的顧城西,說道:“你的。”

剛起床,她睡意還沒完全消解聲音也分外蠱惑,聽得顧城西身體一酥,二話沒說就将她湊去。

夏衍知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中竟無意點上了“接聽”鍵。

……

今天一大早,“嘉澤公司”就迎接了一批不得了的人。

嘉澤上一屆董事長,也就是顧城西的父親顧棠突然帶着大隊人馬殺到了嘉澤董事長辦公室,這其中還包括顧淮、許澤言等人。

顧棠雖年事已高但仍舊精神矍铄、不怒自威,尤其是他通體黑色的打扮,手上那根盤龍紋的鍍金拐杖再配上他浩蕩的陣勢,倒頗有些黑老大的派頭。

畢竟是上一任老板,所以顧棠所到之處員工皆俯首問好。這副陣仗讓他好似回到了還沒卸任的時候,虛榮心在一瞬間得到了滿足。

想他顧棠浮浮沉沉、縱歌鐵馬數十載,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了自己的兒子顧城西手裏,被他徹底架空了權利。

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叫性子高傲、自矜過高的顧棠哪肯咽下這口氣?

因此他早就對顧城西虎視眈眈,只肖有一點事就絕對會小事化大并借機大做文章!

沒錯,他恨顧城西這白眼狼恨得牙癢癢,奈何顧城西做事滴水不漏再加上自己早就是個空殼子,只能狐假虎威唬唬人,為此,他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不,昨天顧城西無故曠班一天,今個兒一大早他就殺過來小題大做。

他知道自己不能把顧城西怎麽樣,但他就是故意要到嘉澤裏面鬧而且還要鬧得人盡皆知,以此膈應顧城西!

這麽想着,端坐在董事長辦公室的顧棠便眼神愈發清冽,一雙手更是交疊覆在拐杖龍頭處面無表情的掃視着周圍。

旁邊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站着,包括顧淮。

“那個逆子呢?還沒來?!”

祁缙上前解釋道:“回老爺子,祁缙正在聯系。我想顧總可能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有什麽事耽擱,還是問一下比較好吧。”許澤言扶扶眼鏡打斷他。

“祁助理莫非沒有顧總的私人電話?況且老爺子只是擔心顧總,他一個人在外面萬一有個什麽……”

“哼”,顧棠語氣不善道:“他能有什麽事?!祁缙,你電話呢?馬上給我聯系!馬上、立刻!”顧棠語氣激動,雙手拄着拐杖往地上一個勁兒的敲。

祁缙見無法,只能撥響電話。

第一下,沒人接;第二下……祁缙好不容易接通電話,卻在接通之後吓得把手機丢在了地上,面色也很是難看。

他的手機剛好掉在許澤言腳邊,許澤言鏡片泛過一陣白光,然後彎腰将手機撿起來,還“很不小心的”按下了“免提”鍵。

“唔,顧城西……電話……”

接着就是啧啧作響的親吻聲,間或伴随着夏衍知的拒絕聲,還有顧城西飽含着情.欲的聲音:“不管他!”

對于夏衍知的聲音,周圍一遭男人雖然看着無動于衷,但實際上身體都酥了半邊。

正當他們如癡如醉沉溺其中的時候,顧棠一拐杖跺下去,雙眉倒豎着大喝一聲,大夥兒這才如夢初醒。

“荒唐!這個逆子,真是荒唐!”

只是沒人注意到,一直沒說話的顧淮眼裏突然閃過一抹異色,快得教人抓不住。

而顧棠這邊的動靜太大,電話那邊的顧城西也有所察覺。

他驀然睜開銳利的狐貍眼,加深了口中的入侵力道,然後趁夏衍知無力承歡的時候順着她的胳膊拿到手機,挂斷。

“嘟嘟嘟”的電話聲無限擴大,辦公室裏面頓時靜的連根針落地都聽得真切。

顧棠面色發黑,祁缙面色難看,許澤言唯恐天下不亂,唯有顧淮教人摸不準心思。

“這就是那個逆子曠班的理由?!”

“這……”祁缙對這方面不從回答。

縱使祁缙業務能力再斐然,但他對于男女這方面着實一竅不通,否則也不會吓得連手機都掉了。

許澤言更是唯恐天下不亂,道:“‘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顧總還真是豔福不淺啊。”

一個“君王”真真切切踩到了顧棠的痛腳,他當即像個發怒的雄獅,跺着拐杖喝道:“嘉澤落在這個逆子手上,遲早被他敗光!”

“他真以為嘉澤非他不可?你告訴他,與其看着他把老祖宗留下的産業敗光我倒不如把嘉澤交給阿淮!說到底,阿淮也姓顧,他也是嘉澤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顧棠的算盤可真是打的當當響,一方面威吓了顧城西,一方面又挑撥了顧淮他們舅侄本就惡劣的關系。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大概是顧淮這次回來表現的太過于溫馴了,以至于顧棠動了心思,想要煉傀儡重新把政吧?

許澤言鏡片閃過一道森白的光澤。

他下意識偏頭看向顧淮,可顧淮的神情卻教人捉摸不透,于是他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顧淮誰啊?顧城西又是誰啊?他顧棠還真以為能像過去一樣呼風喚雨?

呵,屬于他的時代,早已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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