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族譜加名

聽着夏衍知這類似于“包養宣言”的話,楊舒凡酸到不行,但顧城西卻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夏衍知,好似要将她燒灼殆盡、揉進骨髓一般。

顯然是沒想到這個回答,許澤言的眼鏡閃過一道白光,然後他又将目光投向垂斂着睫毛,教人看不清心思的顧淮身上。

良久,顧淮淡淡道:“那就依你。”

夏衍知詢問的看向他。

“我拒絕使用這個承諾。”顧淮目光灼灼的看向夏衍知,道:“我顧淮想要的,一定會自己去争取!而我顧淮想要的……也一定會得到!”

意指意味太過于濃厚,教所有人都有些擔憂的皺起眉頭,就連遲鈍的夏衍知都覺得頭皮發麻,心底沒由來的駭了一番。

顧城西攬着夏衍知,溫熱的大手瞬間給了她支撐。

他傲然的盯着顧淮,道:“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麽争奪也是枉然……怎麽,舅舅莫非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顧淮盯着夏衍知腰間的手,眼眸暗沉了一瞬,然後吐出意味不明的四個字:“事在人為。”

多說無益,顧城西只能沉着眼和顧淮對視。空氣中,似乎還“噼裏啪啦”的響着電流交擊聲。

氣氛太過于詭異,夏衍知出聲打斷道:“你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

聽言,顧城西眼睛閃爍了一下,他伸手拉住夏衍知的手,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細細摩挲了一番。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今日請舅舅過來,的确還有一事。”

“我和知知即将結婚,而我想……在族譜上面加上知知的名字!”

顧淮眼眸閃爍了一下,然後沉吟道:“憑什麽?”

顧城西道:“現在顧家的家主是舅舅你,不是嗎?”

顧淮提醒他,道:“你已經與顧家脫離了關系。”

顧城西緩緩擡起眼睛,盯着顧淮道:“但是‘顧城西’沒有在族譜上消失,不是嗎?”

顧淮冷笑,“你是在提醒我?況且,你憑什麽以為今後我不會将你除名?畢竟,我才是顧家家主,不是嗎?”

顧城西勾唇,篤定道:“你不會。”

顧淮雙眼一眯,卻沒有再說話。

一旁的夏衍知緊緊皺着眉頭,有些擔憂的念了一聲:“顧城西……”

聽到夏衍知期期艾艾的叫喚,顧城西這才溫柔的看着她,道:“知知,這是我唯一能給予你的了……怎麽,莫非知知不稀罕?”

夏衍知手心都沁出細密的汗珠,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神情迷惘。

看着她有些放空的雙眼,顧城西也顧不得有外人在,便将她摟在懷裏憐惜道:“知知,以前你沒有完整的家,今後我和你共同建造一個;以前你沒人疼愛,今後我寵你入骨;以前你孤獨寂寞,今後我伴一生。”

顧城西輕輕擡起夏衍知的腦袋,眉眼缱绻道:“知知,你擔心這世上沒有自己存在的痕跡,那麽我就将這個痕跡烙刻在顧氏族譜上。即便不知道這個族譜能留存幾時 ,但我與你,一直都在。”

夏衍知失去焦距的雙眼逐漸聚攏了起來。

她一雙翦水秋瞳是從沒有過的情感充沛,充沛的好似要噴湧而出。

她眼眶微紅,眼角好似搽着嫣紅的胭脂一般,但是臉色卻有些慘白,失了血色的嘴唇更是哆哆嗦嗦的,駭得顧城西臉色一變。

他撫上夏衍知的臉,氣息不穩的問道:“知知,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聽到顧城西劇變的語氣,顧淮、楊舒凡他們也朝夏衍知看去,但是夏衍知沒給他們機會。

她掙脫顧城西的手,猛然撲到他身上,然後将臉深深埋在他的脖頸處,不露絲毫。

很快,顧城西的皮膚變傳來了濕熱的觸感,他臉色也在霎時間變得很難看,難看中帶着不知所措的焦急。

他大力的掰過夏衍知的肩頭,想要看看她,“知知,怎麽了?讓我看看好不好?是不是我擅自做主讓你不開心了?知知,你是不是……不肯答應我?”

顧城西聲音帶着顫意,停頓了兩秒才抖抖擻擻道:“知知,我、再不敢奢求了……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別吓我,好不好?”

何曾見過這樣的顧城西?!

顧城西從來都是君臨天下、傲視群雄的,這樣低到塵埃裏、如蝼蟻般的卑微男人,怎會是顧城西?!

楊舒凡、許澤言他們無法形容此時心裏五味雜陳的感覺,真的太過于震撼!

只有顧淮,暗沉着一雙眼睛,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這都不重要了,顧城西不想管他們的想法,他滿心滿眼都是懷裏的心肝兒寶貝。

只是,他的安慰好像适得其反,反而引起夏衍知更強烈的情緒波動。

夏衍知一開始只是伏在顧城西懷裏無聲的哭泣,只掉眼淚不出聲音的那種,像個安靜的瓷娃娃一般教人心都揪成了一團。

但是随着顧城西低聲下氣的安慰,她憋在心裏的情緒漸漸釋放出來,她開始哭出聲來,哭得肆無忌憚。

無聲哭泣、小聲啜泣、放聲痛哭到嚎啕大哭。哭得在場所有人不知所措,就連楊舒凡和許澤言都難得的皺起眉頭、嚴肅神色起來。

顧淮薄唇抿得很緊,好似拉成一條沒有縫隙的線。除此之外,好像面無表情、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但是他扶在沙發扶手上的蒼白手指卻是緊緊陷了進去。

顧城西最是不加掩飾。

他眼眶微微發紅,喉頭哽珠,一副悲恸得好似要替夏衍知承受這份痛的樣子。

“知知……”

“顧城西,你這個大笨蛋!”

“是是是,我就是個大笨蛋!大蠢蛋!宇宙無敵大傻蛋!”

“哇嗚,”誰知顧城西服軟的話反而引起了夏衍知更凄厲的痛哭。

她好似忘記了周遭的人,忘記了自己的修養、矜持。她拍打着顧城西的胸膛,一聲聲的質問道:“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好?我不值得!不值得呀,你知不知道?!”

顧城西握着夏衍知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夏衍知布滿淚痕的笑臉,一字一句道:“你值得!”

“知知,你是世間獨有的,也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夏衍知眼角還“汩汩”的流着眼淚:“我才不是什麽最好的!也一點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我父親跳樓自殺,我母親卷着所有家産遠走高飛。後來終于有人收養我了,但我還是獨自一個兒在外面生活着!”

她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喊道:“你聽到沒,顧城西?我從來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根本就不值得你對我好!甚至就連、就連你這份愛,都是從白一涵那偷來的……”

夏衍知的眸光陡然黯淡下來,聲音也低靡了下去。“你看啊,都是偷來的,都不是我的……”

夏衍知捂着臉,遮住了她痛哭的眼睛,卻蓋不住她濃濃的鼻音和沙啞的哭腔。

“我好怕,怕醒來後發現這只是場夢,怕zero帶我又去執行別的任務……”

“知知!”顧城西厲聲打斷她,“誰也帶不走你!zero也不行!如果你被迫離開,那麽我會等!我會一直等!十年都等下來了,我還有什麽不可以等的?!至于白一涵……”

顧城西聲音陡然沉了下來。

他将夏衍知捂着臉的手捉住,咬牙切齒道:“我想,我應該和你好好交流一下了,免得你質疑我對你的愛!更免得你輕賤自己,什麽歪瓜裂棗都拿來和自己比!”

說完之後,他沉着臉将錯愕的夏衍知扛上肩頭,大步流星的走上樓,還冷冷留下一句話:“家庭私事,各位慢走不送。秦叔!”

不歡而散。

至于顧城西先前讓姆媽熱着的飯菜,恐怕還要繼續在爐竈上熱着吧。

**

直到秦管家将他們“請”出去,涼風飕飕刮在臉上的時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他們才如夢初醒。

反應過來的男人們,心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苦難,才能将那樣一個清冷到極致的人逼成這般模樣?

楊舒凡抿緊了薄唇,看着蔚藍的天空,道:“顧淮,算我楊舒凡欠你個人情也好……成全他們吧……況且,把她的名字加在你們顧家族譜上面,對你來說輕而易舉、沒有絲毫損失吧?”

顧淮蒼白的側顏棱角分明,語氣也十分冷硬道:“我看起來是那種弱到,需要你們一而再再而三施舍人情的人?”

楊舒凡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那就麻煩顧淮你偶爾也發發善心吧……那樣的姑娘,真的,教人心疼啊……”

呵,早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早知會看到這樣的夏衍知,這樣的顧城西,他就是死也不會淌這趟渾水,來看這勞什子戲的!

顧淮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楊舒凡,你未免管的太寬了。”說完,他就頭也沒回的離開。

許澤言看着顧淮毫無破綻的離開動作,推了推眼鏡,臨走前,還是背着楊舒凡說了句話:“他對她,或許不低于顧城西……也說不定……”

說完之後,許澤言和言晞也離開了。

楊舒凡則是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喃喃道:“若真是這樣,倒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阿缙,你說呢?”

祁缙抿着薄唇,由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楊舒凡原本就沒指望他說些什麽,只是搖着頭喃喃道:“都是孽緣啊。”

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他眼底突然閃現一抹憂心。

夏衍知的身世……還有那個zero的任務,以及白一涵、十年……

謎團重重,雲翳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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