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到Frank

晚晚睡前得他耐心且溫柔的眼部按摩，我是既感動又過意不去。

他是堂堂大富豪，放着成千上萬的應酬而陪伴我。

“阿傾先生，真的很感激你。”我由衷的說。

“謝我什麽？”

“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你有想過為什麽我會如此待你嗎？”

這個問題，林軒也曾問過我。

而我只回了林軒四個字：我不能想。

不能想他為什麽地鐵那時對我這般激動，不能想他為什麽招我為按摩師，不能想他為什麽帶我來異國他鄉入心入骨的關懷我，不能想他為什麽致力醫好我的眼，不能想他為什麽待我如此柔情。

我不回答他，卻給他說一件事。

“我是大二時發生了意外，之後便停學了。有幾位男生，他們喜歡我追求我，我感激他們對我的好，但是他們的情感成了我的負擔。其中有一個學長，追了我很久很久，他很優秀，但是我就是喜歡不上。不是自己喜歡的來喜歡，便成了擾民。我與他說過很多次，但他就是堅持不懈。直到我離開學校，沒了他的消息，我倒是覺得在感情方面不再困擾，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對不對……”

“你是對的，不喜歡的人，你也不用給他任何希望，這樣對彼此都好。”

我在心裏慶幸他能這樣想。他是這般優秀聰明的男人，不可能不理解我的意思。而他更應懂得我的感受，因為他如此耀眼的活了三十五年，追求他的女人肯定數不勝數，他便更清楚那份自己不想要的感情來騷擾的無奈。

我繼續說：“阿傾先生，我聽林軒說過，你曾喜歡一個女子，追求了五年都沒能抱得美人歸，在此我替那個女孩可惜，因為你是多麽優秀的男人。而你追求了五年，如今，你還可以繼續追求下去，我想，她不接受你定有她自身的原因，你可以問問她。”

他靜靜的聽着，手上的力道不曾疏忽，慢慢的按摩便接近尾聲了。

“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優秀的男人？”結束之時他問道。

我轉過身，笑着對他說：“阿傾先生，請問我可以摸摸你的臉嗎？”

他點頭應下。

他将我的雙手放在他的臉龐，我輕輕的撫摸，他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我摸得仔細，卻不曾想，與他距離如此之近，我緩緩的氣息呼在他的臉上，他看着我的眼我的唇，喉結的滾動，眼神的迷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多想抱住眼前女子。

我收回自己的手，帶着些小女生的羞澀說道：“阿傾先生，我雖看不到，但是我摸得出來，你的五官很精致，想必是很英俊的男人，加上你的身材，家世背景，為人談吐，內心情感，你真的是很優秀的男人，這點你可以非常自信。”

他不說話，卻慢慢将我的左手拿去，平坦的放在他的心口處。

“告訴我，你感受到了什麽？”

我清楚自己感受到了什麽，那是他的心跳。

我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不回答他，卻說：“謝謝你為我按摩，很晚了，晚安。”

他從我床上下來，說道：“阿意，你要找的男人，Frank，我幫你找。”

我一愣，想到林軒與他無話不說，那我拜托林軒的事，他沒有可能不知道。

“謝謝你阿傾先生。”

“能告訴我為什麽想找到他嗎？”

我想了很多，五年前的地震，五年前的男人，現在的皇甫傾，現在的情感擔憂。

我害怕，皇甫傾真的對我動了情；我害怕，哪天我會在他的溫柔裏迷路。

我不想嫁入豪門，其實，是我的身世配不上他。

即使我一直秉承“人生來平等”的理念，但是在感情的世界裏，女人與生俱來的敏感讓我不敢觸犯自己的底線。

如果我愛皇甫傾，我會甘願為了他撇開所有的世俗觀念，但是我不愛他，那麽一切門不當戶不對的煩惱便可以扼殺于萌芽之時。

我輕輕的笑了，緩緩道來：“因為，我忘不掉剛遇見他時內心澎湃的感覺，忘不掉擦淨他臉龐後那一抹情懷的心跳，忘不掉抱着他時與他不怕死的勇氣，忘不掉他用自己的血寫下的那個英文名字，忘不掉與他分離時他拉着我手心的溫度，忘不掉這五年來我一直糾結他的生死，忘不掉這五年來我夜深人靜時想他的擔憂，忘不掉這五年來我看不見光明卻想與他重逢的祈禱。”

我繼續說：“因為我忘了他的模樣，卻記得看清他眉眼之後的羞澀，那是一種少女情懷的頻率。懷有臉盲症的我即使不瞎掉，于茫茫人海中我亦認不出他來，這五年來，我多麽希望他能來找我，我希望他不曾忘記我。我不要他的謝謝，我只想認識他，記住他的模樣……我只想知道，他是否還活着，過得好不好……”

皇甫傾突然緊緊的抱住我，他狠狠擦去自己眼角的淚。

我驚愕不已，直截了當的說：“阿傾先生，對不起，注定負你深情，我已心有所屬，縱然這個男人，我一點都不了解，不知他是否成家，不知他是否健在，不知他是否記得我，而我還未記住他的臉，他就已經在我心裏五年了……”

可是，皇甫傾抱得我更緊了，似要将我揉進骨血裏。

我看不到，皇甫傾的神情，哭着，卻也笑着。

我只在心裏說：阿傾先生，請松開我吧，會有如你一般優秀的女子，與你并肩，配得起你的一切光芒。

林軒來串門的時候，我緊張的問道：“請問，找得到他嗎？”

“找什麽呀，他就在美國……”

皇甫傾急忙按住他的嘴巴。

我聽到很激動，“真的嗎？真的嗎！他還活着？他在美國，他也在美國，我……他……他過得好嗎？”

“阿意，別激動，你不可以落淚……”皇甫傾慌忙拭去我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只緊緊抓着他的手腕，欣喜若狂的問：“阿傾先生，是真的嗎？你告訴我，你找到他了，他還活着，對不對……”

皇甫傾看着林軒，林軒一臉無奈，于是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他肯定活着呀，過得非常好，并且……并且……哦！他還給你寫了信，對……”

“真的嗎！”我真的太激動太興奮了，這是我五年來的念想，五年來的期盼，今天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