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餘生的交代

早晨皇甫傾要去公司之前來了一趟我的房間。

我拉過他的手，摸到他的手臂那些我抓的傷口已經結疤了。

我連忙說對不起。

他說：“沒事，不疼的。”

“這些天我睡得多，倒是今早醒來才想起，都出血了，怎麽可能不疼。”我懊悔的摸摸自己的指甲，“太長了，忘了修剪，待會我叫小雲剪短來。”

他卻打開抽屜，拉過我的手，“我幫你。”

我想縮回，他卻抓住，“你什麽時候可以坦坦蕩蕩的接受我對你的好呢？”

我愣住，乖乖讓他剪。

想了想，真的三番五次的拒絕他的好意。

他應該挺受傷的吧。

“你的手很漂亮，白淨，手指修長，很溫暖。”

我低下頭，謝謝他的誇贊。

“一個月針灸兩次，以後我都會陪你去朱老那裏。”

“不用啦，你生意繁忙，小雲或許林軒陪我就好。”

他悶悶的說：“阿意，你又拒絕了我。”

“對不起……”我輕輕說道。

“阿意，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對不起。”

“那你要什麽？”

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很快又接着給我剪指甲。

“你。”

他說得理所當然，我卻心慌極了，突然無以為對。

我想了想，難道是他所追求的那名女子讓他失去了耐性，他轉戰目标了？

“阿傾先生，請聽我說……”

“好了，我要去公司了。”他斷了我的話，起身走開，到門口的時候，他輕輕說了一聲：“我想要你不再拒絕我，而接受我。”

然後他便離開了，我呆呆坐在床上，摸摸他剛剛剪的指甲，手上還殘留着他的溫度，就像我的心裏，看不到他，卻在裏面，可惜，不是屬于情愛的地方。

因為，那裏不是皇甫傾能屈尊的地方，起碼我是這樣一直認為的。

我自言自語道：他指的不一定是情愛，或許只是單純的想我不要再拒絕他的關懷罷了，他是皇甫傾，是我不能不敢不想的，人世間我遇到的，除了父親和弟弟之外的，最優秀的男人。

我想起一個人，五年前我救下的那個男人，我忘了他的模樣，但他用血寫下的英文名字，就像刀一般，刻在我的內心深處，讓我永生忘不掉：曾經我用命換的那個人，他的英文名字叫做Frank。

這些年來，由于我失明，困在自己的世界裏，我從未主動找過他，或許也是因為茫茫人海中尋個男子很困難，加上不知他是否健在。

此刻，我突然想他，我想知道他的信息，他是生是死，有沒有忘了我。

我想到了林軒，只是一絲希望，他能找着便好，找不到我也能安慰自己別再有任何盼頭。

總裁辦公室裏，林軒和皇甫傾面面相觑。

“我說表哥啊，你當年幹嘛不直接寫皇甫傾三個大字，這樣你倆之間能省多少事啊！”

“那個時候我受了很重的傷，沒力氣，實在寫不了中文名字了，于是便寫英文名字。”皇甫傾不相信的問道，“阿意真的讓你幫她找一個叫做Frank的中國男人？”

“廢話，雖然她說找不到也沒關系，但是我聽得出來，她很希望能找到。”林軒翹起二郎腿，“所以，我也甭找了，直接告訴她，她要找的人和她朝夕相處着。”

“不行。”皇甫傾直接否決道，“如果這樣子，那我所有的做法都會令她接受不了的，她的眼睛在接受治療，我不能冒任何風險。”

林軒“我靠”了一聲，“表哥，你不會是還要繼續騙她吧，到時騙局越來越大，我看你怎麽收場！”

皇甫傾一臉憂愁，他也明白，騙的越多，那麽被原諒的機會便越少。

“只要她好，我做什麽都願意。”

林軒靜靜看着他。

皇甫傾接着說：“我的命，是她救的；她的眼，是因我而毀的。我愛她，不僅是還一場救命之恩，也是那一次一見鐘情後，對餘生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