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刻意
陳慶花了半個時辰才清理幹淨,幸虧主子留下的傷藥還在,陳慶小心翼翼的翻出來,給江池上了藥。
江池疼的睡不着,殿內的所有東西幾乎被徐立搬的徹底,翟煦送來的筆墨紙硯,逗他開心的小玩意兒,翟煦送來的東西,幾乎都被徐立搬走了,帶走的還有前段時間前來伺候他的小安子等四人。
殿內變得光禿禿的,火爐也撤了下去,殿內逐漸變得冰冷起來,江池腦海裏想起翟煦那張冰冷無情的臉,只覺得整個人從心到身都是冷的,被寒意包裹,眸子唯一的光亮也變得黯淡起來。
江池被皇上仗責二十的消息傳入辛檸閣,辛檸暢快大笑,午膳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飯。
夏荷命人将膳食撤走,扶着辛檸起來。
“可查出來皇上是為何仗責。”
“聽說是闖入了龍珏殿,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議國事。”夏荷輕聲回答,辛檸滿臉愉悅,“既如此,你便給婷貴人多添一把火,等火燒的愈旺,本宮可還等着看戲呢。”
“是,娘娘。”
夏雨閣
聽到江池被皇上仗責二十的消息,江婷一整天都是喜氣洋洋的,這是在傳遞江池徹底失寵的消息,若是皇上心裏還有江池,怎麽會忍心讓人将他打成那般模樣,仗責二十的威力,江婷可是知道的。
未入宮前府裏的下人受過罰,仗責二十,若是下了狠手,不死也得半條命。
此時的江婷恨不得直接沖到偏殿去,朝着江池耀武揚威,江婷忍住了,大局着想,江池也熬不了多長時間,家信江婷收到了,娘親同意她的做法,只等着消息确鑿,再等個幾天,江婷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動手了。
陳慶守着江池,昨晚才退了燒,今天因為仗責二十的緣故,傷口感染,江池再次發熱,且比昨晚還要嚴重,陳慶急的跑去了太醫院,想要找太醫給主子看看,奈何得知主子失寵的消息,太醫們避之唯恐不及。
想去禦膳房拿點清淡的食物,禦膳房多般刁難,最後得到的膳食少了大半,陳慶可算是嘗到了落井下石的滋味,主子被禁足時還那般明顯,現在主子一招失勢,宮裏的奴才捧高踩低,一個個的恨不得踩入泥潭。
陳慶拿着膳食回到偏殿,找到昨晚還剩下的一些藥材,陳慶熬了藥,拿着膳食和湯藥進了殿內。
江池趴在床上沒動,眼睛閉着,陳慶的手觸到江池,觸電般的縮回手,燙的灼人。
“主子,喝了藥就不難受了。”江池緩緩睜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真的。”江池将藥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直達喉嚨,陳慶拿出蜜餞,被江池推開。
“小慶子,我喝了藥,還是好難受,這裏,堵得慌,像是有刀子在戳我。”江池指着胸口,稍微往上的動作,牽扯到臀部的傷口,江池眼角的淚刷的落了下來。
陳慶見自家主子這般,又想要抹眼淚了。
“主子,吃點東西再睡,奴才從禦膳房拿了主子喜歡吃的糕點。”陳慶連忙将糕點拿出來,端到江池旁邊。
江池看都沒看,緩緩搖了搖頭,“小慶子,我沒胃口,又疼又困,讓我睡會兒。”
“好,主子睡會兒。”陳慶看着江池蒼白的臉,拿着藥碗出了殿,跑去後院燒了熱水,主子還需要熱水擦身子,他得準備好,最起碼這樣主子會舒服點。
龍珏殿
翟煦猛地将龍案上的所有奏折一掃在地,喘息的幅度加快,徐立手裏奉着茶,聽到響聲,腿一軟,一股腦跪在地上。
腦子裏不停回響今日江池闖進來的場景,他被他讓人拉下去時,眸底的無措、震驚與不可置信,期期艾艾的尋求他的解釋,直至被帶出殿時的嘶吼聲,帶着絕望的悲鳴。
翟煦的腦子很亂,心更是亂的厲害。
在知曉自己被江池當做替身的時候,翟煦當時有多想抓住他質問,但是,他是一國之主,這天下的帝王,翟煦不可能自降身份的去質問,既然不是朕的,那就毀掉,朕可以毫無保留的給你,自然也能一點不剩的拿回來。
翟煦的情緒穩定下來,徐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重新給皇上奉茶,掀翻在地的奏折被人整齊的擺放在龍案上。
一連七月,翟煦忙于朝政,偏殿未曾踏入一步,偏殿的消息,自然也被翟煦完全忽略。
陳慶每日照顧江池,眼看着主子的熱已經退了,但是不過一晚,主子身上又開始發熱,且比前兩天更加嚴重,眼看着傷藥幾乎用完,退熱的藥材也消耗的差不多,陳慶一籌莫展。
躺在床上的主子臉色憔悴而蒼白,嘴唇幹裂,稍微大的動作便會有血珠冒出來,更讓陳慶擔心的是主子的态度,每日不吃不喝,接連幾天的昏睡,讓陳慶心慌的厲害。
天色漸暗,伺候江池勉強喝了點粥,吃了藥,陳慶咬咬牙,跑去了龍珏殿。
黑暗中,有人偷偷進了後院,往熬藥的罐子裏倒入一層薄薄的藥粉,攪拌的不留痕跡,匆匆離開。
陳慶跑到龍珏殿,恰好看見皇上從殿內走出來,陳慶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跪在翟煦面前,不停的磕頭,腦袋砸在地上,咚咚作響。
“皇上,救救主子,求您救救主子,主子快要熬不住了。”
還沒等陳慶近身,便有人将陳慶拉開。
翟煦的心猛地一縮,一股子鈍痛湧了上來,翟煦往前走的動作沒停,陳慶還想說點什麽,被人捂住了嘴。
天慢慢黑了下來,殿內更是暗沉,江池側了側身子,臀部鑽心的痛湧了上來,江池閉了閉眼,眼角微微濕潤,腦袋很是昏沉,視線有點模模糊糊的。
“咳咳。”江池猛地捂住嘴,掌心有些許的濕潤,江池拿出手帕抹掉掌心的溫熱,另一只手摸了摸腦袋,冰涼的指尖與滾燙的額頭相觸,灼熱的厲害。
在現代的時候,江池聽說在古代一個感冒能置人于死地,江池以前不信,現在倒是有點信了,他發燒的狀态保持了四天,腦袋像是有什麽東西不停的在腦子裏鑽,疼的他想撞牆,一動就牽扯到傷口,江池連撞牆的權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