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直至天色漸晚,童夢都未曾從老夫人和章大夫的嘴裏套出來下毒之人,但是一會兒夫君會接她回家,也是不敢耽擱的。

想起他的手強硬而不失溫柔的放在腳腕上的觸感,現在還讓她臉紅心跳。

說曹操曹操到,諸滕步調沉穩地走到童夢身邊,仔細端詳了她的面色,确實比他走之前好了不少。

“夫君。”童夢朝諸滕福了福身子,可是沒到半截兒,就被諸滕一把扶起,“我們回吧。”

說完,童夢走到老夫人床邊,拉着她的手,嬌滴滴得說道,“奶奶,我這就回了,不日就來看您,您若是想夢兒了,可派人到西街将軍府尋我。”

老夫人笑着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她快跟着走吧。

等着二人走出炬悠閣的時候,老夫人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今日是何人玩忽職守,無人通報四姑娘來了。”

一個頭戴銀鈴铛的丫鬟,雙膝跪地,頭在地上不停地磕着,“老夫人饒命啊!饒命啊!”

屋內的人不忍看到這丫鬟的下場,都避開了臉,老夫人尚來處理人的時候毫不含糊,但是同時,什麽錯誤對應什麽懲罰,不偏不倚。

老夫人對她的求饒視而不見,自己屋內的人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還有臉求饒,冷着嗓音,“拖下去。”

說完後,老夫人被氣的幾乎喘不過來氣,哪裏有剛剛童夢還在時的臉色紅潤,現在的面色蒼白而頹然。

章大夫上前,看着她,也不說話只是給她順了順氣,招手讓丫鬟把煎好的藥呈上來,吹了涼,送到老夫人唇前,“你啊,夢兒已經發現了,也好。”

老夫人聽他這麽說,嗔了他一眼,“我本想瞞着她的,她啊,一直這樣開開心心的就很好。”

“你是真的寵她。”章大夫搖了搖頭道。

老夫人邊笑邊咳,“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麽這麽對我胃口。”

童夢跟随着諸滕來到将府門口,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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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府門前的樹上拴在唯一一匹棗紅馬,它驕傲的抖動着優美的鬃毛,合着四條腿結結實實,蹄子又大又圓,身上的毛像炭火一樣紅,漂亮極了,非常适合将軍,但是…她怎麽辦?

沒有馬車,她也不會騎馬,但是諸滕接下來的動作卻告訴她,原來古代人想撩人,那方法也是層出不窮,猝不及防…

諸滕輕掐着她不堪一握的腰,把她送到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馬,将童夢輕輕攏在胸前,仿佛真的是十分鐘愛她的頭發,用手順了順,才不舍得拿開。

因為被諸滕攏在懷裏,童夢的背緊緊貼着諸滕的胸前,臉迅速面紅,耳垂也像滴血一樣,諸滕看的眸光一暗,如果把那漂亮的如同血玉一般的耳垂卷在嘴中細細品嘗又是怎樣滋味兒?

将府門口的下人完全不敢看這一幕,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吃殺神的八卦,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眼不見為淨…

諸滕完全不管別人怎麽想,從右臂的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發帶,系在童夢的眼前,然後從她的腰側穿過,拉住缰繩,“別怕,我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諸滕在進入官道後縱馬狂奔起來,一路上即使再颠簸,童夢的後背都緊緊靠在他的胸前,雙手也牢牢抓着他的雙臂,生怕自己被颠掉下來,這種被全身心依賴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在得到後,還想要的更多。

人的本性都是貪婪的,但是他想要更貪婪一點。

貪婪到讓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籲…”馬兒停下,諸滕翻身下馬,童夢感覺後背空了,不由得害怕起來,手在空中小心翼翼地邊挪動邊揮着,諸滕輕笑了一下,童夢順着聲源伸了伸手,終于碰到了溫熱的手掌。

下一瞬,手掌移至腰側,她被抱了下來,安穩踩到地面的那一刻心才定了下來。

她想把眼前的發帶拿下來,但是諸滕阻止了她的動作,牽着她大概走了數十步,方才停下,在童夢耳邊低聲說道,“我去栓一下馬兒,乖,不要拿下來,這是我給你的驚喜。”

童夢臉蹭的一紅,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站在原地,能感受到溫潤的風吹過她的臉頰,發梢也被吹起,正如她現在被諸滕的動作,平靜的心湖也泛起了漣漪。

她總是覺得她的夫君每時每刻都在撩她,而她總是被不出意外的撩的面紅耳赤…

正因為被捂住了眼睛,耳朵意外的靈敏,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童夢開口問道:“夫君,是你嗎?”

諸滕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身後,邊拿下遮住她雙眸的發帶,邊在她的耳側放低聲線的說道,“看。”

童夢聽話的睜開眼睛,頓時被眼前的景色攝住了心神。

滿天燦爛的餘霞、澄澈的湖水、遍地油菜花,看着眼前絢麗奪目的景象,眼眸瞬間湧上笑意。

諸滕走到她的身旁,“好看嗎?”

童夢點了點頭,除了好看,不知道說什麽,太美了,這就是大自然的賞賜!

諸滕把臉上的面具拿在手裏,看着笑得像孩子一樣的童夢,摸了摸她的頭,他的媳婦兒怎麽這麽可愛,這麽好哄。

即使這張臉見過的次數一只手已經可以數過來了,但是太…帥了!

特別是眼尾的那處細疤,更是顯得更有男人味,這是按照她的每個喜好長的嗎?

諸滕看她被迷住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

童夢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開心,也跟着笑了起來,她這算不算婚後戀愛…!

諸滕看着還迷迷瞪瞪的媳婦兒,“我的長相,你喜歡嗎?”

“我很喜歡。”這次童夢說的很果斷,喜歡就是喜歡,她喜歡抓住機會,而不是放任它溜走。

說完,她主動拉起諸滕放置身側的手,一瞬間大手就包裹着小手,最後變成了十指相扣,就着這樣的姿勢沿着湖邊散步。

這邊的溫馨,和曉岳鎮完全不搭界。

裘松卓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女孩兒,随便招了招手,“來個丫鬟,給她處理一下。”

說完就回到書房,坐在桌前,想着今天在竹林發生的事。

這個女孩兒明明認識肆妄山竹林裏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明顯不認識她,如果兩人的記憶都沒有出錯,那麽其中必有蹊跷。

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支萱菱醒的時候,肩甲處一陣刺痛,從小到大她從未受過這麽重的傷,作為尚書府的嫡女,她連一處小小的磕磕碰碰都沒有過。

她在前一個月帶着不少盤纏,喬裝打扮按照夢中的路線走,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沒關系,夢中那個男人就是她搶來的,不差第二次。

再說了,她也清楚,老爹肯定知道她逃家了,必定會派阿一和阿二來保護她,所以她也沒得怕的,但是無冤無仇幹嘛要這麽不禮貌的強綁她回來?!

支萱菱用右邊沒受傷的臂膀撐地,慢騰騰的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幾乎又破又爛,旁邊還有一堆柴火,怒氣從心底蹭的起來了。

她托着疼痛的肩甲,大步走向門,用力的踢門,“咣咣咣”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把靈宏教的丫鬟們引了過來。

推開門,反正教主沒有說這位是不是客人,但是身上有傷還被丢到柴房,必定是個不重要的人,想通之後,醉紅“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支萱菱捂着自己的臉,呆愣着擡頭,但是擡頭的一瞬間眼睛裏充滿了憤怒的火焰,“你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打我?”

醉紅嗤笑一聲,“你覺得你又是個什麽東西?”

支萱菱小姐脾氣上來後,也不管背上的傷了,擡起右胳膊,就要朝醉紅掄巴掌,但是在半途中被一把截下,醉紅看到教主後,臉吓得煞白,猛地跪下。

“教…教主…奴婢知道錯了…”

裘松卓看着不停在打寒顫的奴婢,挑了挑眉,這時支萱菱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在肆妄山的竹林裏吃人的那一幕,大聲罵到,“管好自己家的狗,不要随便放出來咬人!”

醉紅手指大力扣着地面,用力到指尖泛白。

裘松卓把支萱菱一腳踹翻在地,正好受傷的左肩碰觸地面,“嗷”的一聲慘叫,但是裘松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醉紅也沒搞清楚事情是怎麽發展的。

裘松卓把醉紅拉起來,“本座說過,我靈宏教的人處理家務事公平公正,但是這個外人用不着這樣,那你錯在哪裏?何錯之有?”

“奴婢明白了。”

“你的脾氣倒是對我胃口,明日到前殿當差。”

醉紅簡直要喜極而泣,內殿有四大護法才可以去,但是前殿卻是升護法的必經之路,現在她卻被調到了前殿!

“謝教主。”

裘松卓并沒有理醉紅,而是走近還在地上哀嚎的支萱菱,用繡着奇怪圖案的靴子踢了踢她的胳膊,“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今日竹林裏的那個男人是怎麽認識的?”

支萱菱抖着身體,忍着疼痛,說道:“我…我在夢中見過他…”

裘松卓嗤然一笑,然後周身的氣息變得可怖起來,“你敢哄騙我說…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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