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裘松卓看着面色順從的支萱菱,撇了撇嘴,本以為骨頭會硬一點,沒想到這麽快,就讓他失望了,沒有意思。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支萱菱在聽到裘松卓聲音的一瞬間,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抖,壓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能喏喏的回道:“在我的夢中,童夢是殺死了你便逃走了,在這個小鎮上她遇到了宗盛钰,卻反被利用,被火活活燒死。”

在地牢裏用了兩次極刑,卻還是不改口風,堅持說他被一個籍籍無名的女人殺死了,天大的笑話,除非這個人是…想到這,語氣不由得有些急切,“你說…被火…燒死?”

裘松卓想到這,不由得在意起來,眉角一挑,暗自揣摩着,貞女自願獻身開啓天啓時,所經歷的便是火燒。

“她可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支萱菱若想自己活着,那現在的目的就是要這個變态和童夢自相殘殺,轉移視線,不要把目光聚集在她和宗盛钰的身上,畢竟是個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知道另一個人注定要殺他,心裏會有個咯噔,必定會采取行動,而她只那個坐觀垂釣者。

這樣想着,嘴裏也按照心裏想的毫不猶豫的回道 “有,她是從一個塗裏鎮的地方出來的,聽說哪裏在四年前有一場怪病,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裘松卓右手食指敲擊桌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在聽到這裏時,猛然頓住,有意思。

“她…現在在哪兒?”裘松卓的語氣稍顯急切。

支萱菱掩藏在散亂頭發下的唇角勾了勾,“雙城…将軍府。”

“來人,把這位小姐好好的送回山下的驿站。”

支萱菱聽到這句話時,激動的差點尖叫出聲,竭盡全力抑制住內心的歡喜,等她離開了這個地方,必定要将這個變态千刀萬剮。

“諾。”

就在要走出門的一瞬間,支萱菱緊繃的背脊就要放松時,卻被裘松卓突然喊住,“順二,把驚天給她服了在放走。”

“諾。”順二說完,不顧支萱菱的劇烈掙紮,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張開了嘴,将黑乎乎的藥丸放在舌苔上,然後猛地灌進去一口水,就這樣被迫着咽下了不知道是什麽的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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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萱菱捂着嗓子,顫抖的問道,“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麽?!”

“驚天是個好東西,對女人來說,延年益壽,美容養顏,但是第二個月沒有吃,則會全身腐爛而亡,你若乖乖聽話,我每月均會贈予你一顆,作為獎勵,但是你不服從也沒什麽,畢竟你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這一條狗。”

支萱菱想把這個變态碎屍萬段,沒關系,只要活着就有機會,他會死在她手裏的。

裘松卓看着下人将面色煞白的支萱菱帶走,食指有規律地敲擊桌面,這個丫頭一定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告訴他,還自作聰明以為什麽都蠻過去了,而他則是放掉她,可以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時局現在還不穩定,雙城還不能去,而他的身體也需要肆妄山上的毒物和每月的活人來維持。

蟄伏了多年的計劃終于要開始了。

而在天剛朦朦亮變動身離開蘭渝寺的諸滕一行人完全不知道,隐藏在暗處的勢力就這樣盯住了他或者說是…她。

一行人就這樣一路向西疾馳,過了大概半個月才到了曉岳鎮的外圍。

從外部看來,這裏是個一片祥和的村落,依山傍水,古木參天,宛若無人仙境,在踏入鎮上的一瞬間,再浮躁的心都可以變得寧靜起來。

童夢着迷的看着周圍的美景,這麽純天然的景色,跟着出來果然是對的,在路上受的那些苦算什麽?

前方探路的姜三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半跪在諸滕面前,“将軍,前方一裏遠有一處驿站,我們可以在哪裏休息。”

諸滕挑了挑眉,心中暗自腹诽:如若廢太子現在還在這裏,差不多可以說是瘋了,這畢竟是赤.裸.裸的造反…

“廢太子一事,不要松懈。”

“諾。”姜三回答完後便瞬間消失在原地。

童夢聽着這對話,突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原來劇情即使沒有她的推動,依然頑強的進行到了這裏,但是諸滕他到底在哪兒?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廢太子第一次在曉岳鎮一無所獲,反而暴露了身份被匆忙帶回上京,在那裏他會和書中最大的反派發生第一次正面的對抗。

而四年前離家出走的那個孩子,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在上京可以見到了,而他的身份則是東邦的外交使臣。

主角和反派命中注定的對抗…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該怎麽辦?她能怎麽辦?

“夫人…夫人?叫了你很多聲,身體不舒服嗎?”諸滕邊說着,手指邊在童夢的眼前微微劃過。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童夢輕扶自己的太陽穴,低聲而無力的說道。

“乏了?”諸滕看着面色有些蒼白的童夢,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是他體貼的沒有說什麽,輕攬過她的身體,手指指向前面的一個黑點,“看到了嗎?前面還有一裏就到驿站了,我們到那裏再休息。”

眼底的關心和溫柔簡直要溺斃童夢這個兩輩子沒有談過戀愛的少女心,“好。”

一裏路說遠不遠,沒走多久就到了,一個标新立異的大型院落坐落在曉岳鎮的西部,院子門上挂着一副匾額,上面刻着三個字:落江院

姜三看着大門禁閉的落江院,不由得撓了撓頭,這是屬于想幹活還是不想幹了?

得到諸滕眼神的示意,姜三輕咳一聲,推開大門,裏面可以說的上是高朋滿座,正在忙活擦桌子的店小二看到姜三,迅速上來熱情的招呼,“客官,裏面請,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最好上房,三間,然後把這些馬牽走安置好,不要出錯,這是你應得的,拿着。”

小二握着手心裏沉甸甸的銀子,瞬間笑成一朵花,果然外面來的人都是些不差錢的主。

“等等,我不是一人。”說着姜三将在門口的諸滕一行人請了進來,馬兒由車夫在外面看着,不打緊。

店小二依舊帶着臉上的職業假笑,“客官,您裏面請。”

店小二一邊帶路,一邊看着諸滕的臉,這人竟然還帶着這麽可怕的面具,看樣子難以接近,但是這樣的人在曉岳鎮反而是常見的。

他的內心卻又不由得想和這樣的人多唠唠,“看這大包小囊的,一看就是從外面來的,不差錢,也是被傳言吸引過來的?這肆妄山啊,白天還行,這…晚上啊…最好不要去。”

諸滕餘光都沒有給這店小二,目光全然在身邊的童夢身上,但是內心卻被挑起了興趣,語氣頗為輕快的問道:“哦?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晚上不讓上山?”

小二聽到這更來勁了,這事他懂行,邊走邊手舞足蹈的講,“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半月前,有一個人在公會發布了一個懸賞,傍晚上肆妄山便可得到一百兩黃金!黃金啊!”說到這頓了頓,手輕捂嘴唇,小聲道:“但是當地人都不敢,只有那三兄弟接了這個任務,按理說,這三個人都是經驗還算老練的上山人,但是再也沒有下來過,消失了。”

“哦?那發布任務的那個人還活着?”諸滕不由得深思起來,這三人怕是早就性命不保,畢竟宗盛钰這個人的陰謀詭計可謂是有模有樣,讓人防不勝防。

小二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即使覺得細思極恐,但是八卦之魂卻永不滅,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小聲說道,“那可不,就在距這個一裏遠的望羞驿站了。”

諸滕眯了眯眼睛,想到姜一給他寄的信,那廢太子就住在那裏。

真的是…妙極了。

桂香和碧香迅速收拾房間,把東西歸置好,就想起身告退,但是走出門要拐彎時被後面童夢叫住了,“桂香,把龍井拿來,我親自給将軍泡。”

桂香呆滞了一下,便從随身的包袱裏拿出一包龍井,放到童夢的手心裏,“夫人,您這是…?”

童夢沒有說什麽,按照老夫人教導的茶藝,全身心的泡着茶,因為龍井葉片嫩度較高,用不太高調水溫沖茶,沒過一會兒,茶香四溢,滿屋飄香,但是“開香”用于洗茶熱杯,不可飲。

諸滕吸着空氣中的茶香,捧着兵書,緩步走到桌前,看着童夢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連續沖泡三到五次,茶味清香怡人,美妙極了。

童夢放下手中已經泡好的龍井,想到一會兒要問的,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但是依舊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将…将軍…聽聞您愛喝龍井,妾身…妾身給您沏了壺…”

諸滕愣了下,這個态度不太對啊,簡直一朝回到解放前,怎麽還在怕他,還是沒忍住一把拉住童夢的手,微微用力,童夢整個人便坐在他的懷裏。

諸滕将頭貼在童夢的額頭上,溫柔的說道:“不要怕我,我是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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