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危機四伏
回去的路上,疲困無力的兩人已無心欣賞一路上的美景, 沈不渝更是在馬車裏睡着了。
馬車一路疾馳, 直到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前,沈不渝都未曾醒來,看來是累極了。宋乾掀開簾子見她睡得香甜, 嘴角輕扯, 便跳上了馬車。
宋乾坐在她的身邊, 從沈不渝肩上捋出一绺頭發來, 放在她的鼻子上來回撓着。沈不渝伸手抓了抓,什麽也抓不到,輕哼了一聲又翻個身,由于軟塌太窄,直接翻掉了下來,宋乾立即上前抱在懷裏。
沈不渝摸着額頭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人露出個溫暖的笑容。宋乾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滿眼裝着快要溢出來的情意, 兩兩相望, 四目交接,越來越近……
忽然外面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美好。
“誰家的?這是誰的馬車?停在這裏擋了我們生意!”聲音越來越近, 明顯是靠近了這輛馬車。
宋乾皺着眉頭說道:“還想着要住在這,沒想到……”
沈不渝也只好從宋乾的懷裏起身坐起來。
“不,就住在這裏。”沈不渝說罷就下了馬車。
沈不渝走向噪聲的來源,這客棧的老板娘,遞上一錠金子:“夠不夠?兩個人, 住你們最好的房間。還有,把我們的馬安排好。”
'“夠夠夠了……”老板娘一臉谄媚,“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
宋乾在她身後默默地看着,不知道沈不渝在打什麽鬼主意。
倆人準備先吃點東西,就坐下來。
“這麽大方?”宋乾跟在後面,一臉狐疑。
沈不渝側過臉去,附在他耳邊說道:“我們身處危險之中,這些日子不定哪天就被人燒了屋子,連累老板娘都了生意甚至性命,總之這地方是沒幾天好日子了,我這是提前補償點。”
聽完沈不渝的一席話,宋乾喝下的一杯茶水差點全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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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你善良還是歹毒呢?”
“多謝誇獎。”沈不渝完全替他做了決定。
菜端上來的時候,兩人看着一大桌子的美味,在顧不上說話,沉浸在美食中。
沈不渝吃掉最後一個炸鹌鹑蛋時,柳成風就進了門。
“怎麽來得那麽快?”沈不渝問道。
柳成風坐下先喝了杯茶說道:“這地方人多眼雜的,這個禮我就給自己免了。沈大小姐?你嫌我來得快了?這個分寸确實是為難我了,來早了怕壞了你們的好事,來晚了又怕沒能壞了他們的好事。”
“楊兄,這話……”宋乾假裝沒聽懂的天真模樣。
柳成風看着他認真地說道:“請不要叫我那個死掉的名字,記住,我叫柳成風。”
“好好好,柳兄。”宋乾見柳成風一本正經的樣子忍着笑點着頭。
沈不渝朝上翻了個白眼,實在不想聽他們閑扯下去,便問道“等下,你說的他們是指?”
“終于有人關心正事了,還以為你們就來談情說愛了呢?”柳成風攤着手說道,“秦貴妃已經派人來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到帶點人來,就來了你一個?”沈不渝顯然對眼前人的實力不夠信任。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柳成風自信滿滿。
沈不渝對其視而不見,只打着哈欠,一手輕拍着嘴巴說道:“吃飽了就犯困,我回房睡了,待我睡醒再把有用的信息都拿給我。”
“好。”
沈不渝被小二帶上樓去了,留下兩人繼續無聊的話題。
只是沈不渝還未睡多久,就被敲門聲驚醒。
她強忍着困意,沈不渝從床上掙紮起來,眯着眼睛去開了門,見到宋乾和柳成風沒好氣地說:“幹什麽?我睡得好好的。”
倒是柳成風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你就叫老板娘準備了一間房?原來你們今晚是要睡在一起的啊……”
沈不渝瞬間清醒過來,一間房?老板娘怎麽這麽摳?
“我給了一錠金子,就給我一間房?”沈不渝有些氣惱,這也太能算計了吧?
“可能就剩一間房了。”宋乾這話說得并無什麽底氣。
“不過這樣安排也好,考慮周到,好歹有個照應。”柳成風無視沈不渝的怒火繼續添油加醋,“或許是老板娘從你們的言行誤會了你們是夫妻,哈哈哈,那就是好眼力啊,你們本來就是夫妻嘛。”
沈不渝無奈扶額,宋乾朝柳成風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
“我去找老板娘問問怎麽回事。”沈不渝關上門打算下去。
“哎哎哎……算了算了,你去睡吧,我們就在門口給你守着。”柳成風連忙拉住她,看看沈不渝又望望宋乾,“或者我在門口給你們守着,也行。”
在西涼這三年,柳成風早已明白了宋乾和沈不渝之間的事情,現在見他們別扭又情深的樣子,存了心要好好捉弄一番。
“睡不着了,把這兩天的消息都拿給我。”沈不渝已經快沒了耐性。
“啊?這兩天?所有的?”柳成風邊說邊從包袱裏找東西,“不好意思,我只聽話地帶了今天的,我認為重要的消息。”
“頭疼。”沈不渝接過一個錦盒,無奈地摸着頭,轉身進了屋。
兩人相視一笑,亦是跟了進去。
沈不渝打開錦盒,把一條條小紙條一一展開,認真地看着,看完之後便在蠟燭上點燃燒掉了,直到最後桌上只剩下一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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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琉璃宮的秦貴妃剛剛接了一道被打入冷宮的聖旨。
“不,不可能,本宮要見皇上。”秦貴妃不可置信地把聖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扔得遠遠的。
一旁的宮女惶恐地把聖旨撿了回來勸慰道:“貴妃娘娘不能夠啊……”
前來宣旨的宮人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這一切,同情地說道:“欣妃哭的死去活來,向皇上讨個說法。”
秦貴妃頹然地坐在地上,望着越來越遠的身影,陰沉着臉,眼裏是仇恨和怨毒:“這個小賤人,平時柔柔弱弱的,這時候竟然想置我于死地!”
“娘娘,我們……”一旁的宮女戰戰兢兢。
“冷宮?哼!除非我真的死了,否則一定讓他們後悔這麽做!”秦貴妃站起身來甩了甩寬大的衣袖,“梳妝。”
“是。”伺候的宮女習慣了被主人支配,即使如今秦貴妃只是被廢的妃子。
冷宮在皇宮西北方向最偏僻的角落裏,天氣已經暖和了很久,這裏卻依舊清冷無比,就連每日吃的飯菜就沒有熱的。
宮裏已經很久沒怎麽進新人了,更不曾有幾人被打入冷宮,上一次被貶來的妃子早已經死去,如今這冷宮裏,只有幾個老宮女。
荒廢破舊的院子,逢着雨水降臨,雜草叢生,更顯荒蕪。
“娘娘……”小宮女心中一片悲涼,這怎麽能住人?
“動手收拾一下,我們先得有個住的地方。”秦貴妃說着就進了那破舊的屋子裏。
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從腳邊跑過去又跑回來,主仆二人皆是吓得花容失色,頻頻後退,撞破了一張蜘蛛網。
“啊!又一只老鼠!”小宮女如同是驚弓之鳥,跳着腳大喊大叫。
秦貴妃心中一陣哀嘆,就連宮女都受不了這樣的地方,她又如何待下去?
“這裏是它們的窩,你們闖進來,自然是不受歡迎的。”屋子外面明顯是提高了聲音朝裏面喊着。
秦貴妃從破舊的屋子裏走出來,看向站在門口的于蓮姬:“是你設計了這一切?”
“貴妃娘娘如此聰明的人,自然容易猜得到,何況你不是也想着要置欣妃于死地嗎?”于蓮姬笑得春風得意,俨然是一個勝利者的高傲姿态。
秦貴妃心中掠過一絲涼意,擡眼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都說了你是聰明人,當然是來送你最後一程的。”于蓮姬身邊的小丫鬟端出一壺酒來。
秦貴妃眼中露出驚恐,手指都在顫抖着。
“你敢?皇上不會讓本宮死的。”
“你還真是天真,皇上現在可沒時間管你。”于蓮姬一臉諷刺地說着。
“我若死了,皇上是不會放過那個小賤人的,你也不會好過!”秦貴妃的語氣中帶着不堅定的威脅。
“哈哈哈……”于蓮姬好笑地說着,“待皇上從喪子的悲痛中清醒過來,也不過是送欣妃與你團聚,我只是個受欣妃娘娘指使的傻姐姐而已,這髒水潑不到我和王爺身上。”
“你!本宮是不會喝的!”秦貴妃心中恐懼更甚,卻也思量着如何逃脫。
“這可由不得你!”于蓮姬說罷便和身旁的丫鬟一同向她走去,看來是要逼迫她喝下去了。
秦貴妃轉身想要逃走,卻被身邊的宮女一把抓住按在了地上。秦貴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宮女,問她為什麽。
那宮女別過頭去不敢看秦貴妃的眼睛,嘴裏只不住地說着對不起。
“貴妃娘娘還真是可笑,宮裏頭這些事情,需要知道什麽原因!”說罷眼神示意兩人把毒酒給她灌了下去。
秦貴妃掙紮了幾下,便口吐鮮血沒了氣息。
“晚間去向皇上禀報,說貴妃娘娘服毒自殺了。”于蓮姬說罷便去了欣妃的宮裏,她還要以姐姐的身份照看着雲息宮裏虛弱不堪的欣妃。
“是。”那位宮女跪在地上看着死去的秦貴妃,低着頭眼睛微微濕潤。
“好了,是你害死她的,還假裝什麽慈悲,我答應你的事情都會給你辦妥了,你的家人也都會平安無事。”
于蓮姬對此絲毫沒有同情和憐憫,她還需要去雲息宮做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