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後娘娘,皇上自小就是這個性子嗎?”霍秀兒細聲問道。
東太後愣了愣,随即想明白了,笑眯眯問:“他怎麽你了?”
“沒有。”霍秀兒害羞道:“就是……皇上走之前,摸了一下妾的頭。妾拿不準皇上的意思,所以想來問問您。”
“傻孩子,皇帝這是喜歡你呢。”東太後回憶起景孝帝小時候,那時候的景孝帝跟現在差得可大了,當年還那麽一丁點大的孩子,如今都有了喜歡的女人,過得可真快啊。
東太後心情似乎挺好,霍秀兒小心問道:“那太後娘娘,皇上小時候便是現在這個脾氣嗎?”
“自然不是。”
話音一落,霍秀兒心裏莫名緊張起來。
“從小孩到少年,再到一個合格的帝王,這變化,可大了去了。”東太後細細琢磨一會,又道:“大約還是從皇帝登基開始,他的性子便比以往更加的穩重了,這幾年更是肉眼可見地成長了起來。論做皇帝,比他阿瑪都厲害呢。”
東太後說得不無道理,可霍秀兒想知道的,是景孝帝有沒有突然變了性子。
便繼續問道:“就是……皇上有沒有突然地轉變了性子?”
忽然,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春嬷嬷搖扇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霍秀兒心中警鈴大震,她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在後宮,像她這樣打探景孝帝消息的,幾乎是沒有的。
東太後伸手按住霍秀兒的手,微微側身看向她,語氣溫和,“你問這個做什麽?”話中卻是暗藏着玄機。
愛機甲的莫菲:完了,被盯上了。
風華絕代的阿朗依:快找個合适的理由……
星際富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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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秀兒盯着這個夢字,脫口而出,“妾在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裏,曾經夢見過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有一件事便是關于皇上的。妾不敢欺瞞您,只是進宮以來,種種事情都跟夢中預見的一樣,妾心中……實在是有些好奇,真的沒有打探皇上消息的意思。”
“別緊張。”東太後安慰似的拍了拍霍秀兒的手背,又變回了那個和藹的老太太。
霍秀兒面上淡定如故,只心裏那口氣并未完全放下來,還吊在半空中,只等東太後的話語。
“哀家真沒想到,你和皇帝竟然還有這樣的緣分。”東太後笑呵呵道:“前幾年的時候,皇上做了個夢,你猜猜看,他做了什麽夢?”
霍秀兒哪裏知道?可東太後幾乎的擺在明面上的試探她,要是她說不準,那她自己胡謅的可預見的夢,豈不是擺明的在耍人?
這種時候,霍秀兒只得求助0258了。
霍秀兒:0258,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旁觀?
0258無奈道:誰讓你閑着沒事去問景孝帝的。
霍秀兒: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景孝帝夢見過什麽,或者說,他的夢指引他做過什麽重要的事情,歷史上可有記載?
0258:東太後只說了幾年前,這幾年可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第一,就是你之前猜到的那事,第二,就是景孝帝出征的事兒了。具體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0258說得很是模糊,可到底是給了霍秀兒方向。她猜到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她的臉跟景孝帝心裏的人很像,那麽東太後會想聽到的,是哪一件呢?
霍秀兒大腦飛速運轉,背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最後咬牙道:“可是……皇上夢見了一個女人?”
“女人?”東太後的聲音有些疑惑。
可就是她的疑惑讓霍秀兒更加篤定自己猜對了。若是景孝帝心中真有人,且那個人還跟霍秀兒長得十分相似,東太後又怎會不知呢?一來景孝帝是個孝順的兒子,二來東太後也是個細心的母親,且她眼線衆多,所以不可能不知道景孝帝的心事。
于是霍秀兒只得繼續編道:“且妾猜測,那個女人,應當和妾很是相像吧。”語氣十分的肯定。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跟那個女人長得這般像,就得到了殊寵,可見景孝帝對那女子用情至深,又怎會不夢到佳人呢?
東太後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這都是你夢到的?”
“也不全是。”霍秀兒心裏徹底放松了,乖巧道:“所以妾知道妾如今得來的寵愛都是因為什麽,以後也會銘記這點。”
到了這個時候,霍秀兒不敢再将東太後看作一般的母親,她是真正從後宮中殺出一條生路來的女人,霍秀兒擔心自己今天的殊寵,會變作未來的催命符,于是輕易地将自己的底透給了東太後。
“哀家沒有這個意思,只要皇帝過得開心就好。”東太後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給霍秀兒心裏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若是有一天景孝帝因為她過得不開心了呢?霍秀兒心底裏嘆息,原來東太後對她,也并不單純啊。
什麽是後宮,霍秀兒總算是明白了。
愛機甲的莫菲:老太太好深沉的心機。
星際富商:沒有背景還和肖太後鬥了那麽多年,确實不簡單。
霍秀兒:……我都慌了。
風華絕代的阿朗依:主播莫慌!東太後不要緊的,要緊的是景孝帝,只要你拿捏住了景孝帝,東太後只能幹瞪眼。
霍秀兒:只是你看景孝帝像是能被人拿捏的樣子……?
愛機甲的莫菲/風華絕代的阿朗依/我是新來的:像!
霍秀兒心裏苦,這些人真是說得輕巧。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說像的!
“走吧,扶哀家去用膳,用了膳就回去吧,哀家最近精神不好,只怕又要去歇着了,就不耽誤你的事兒了。”
霍秀兒扶着她,笑容豔麗,“那可不行,皇上說了,讓妾代他盡孝呢。”
“哈哈哈皇上真是有心了。”東太後落座,又道:“只是就算是皇帝,哀家也是要趕他走的。回去吧,啊,皇帝不會怪你的。”
“妾知道了。”
霍秀兒是不敢再打探景孝帝的事情了,只是說了些趣事逗東太後開心,平穩地度過了午時的時光。
頂着驕陽,霍秀兒帶着蘭姑姑走在回承歡殿的路上,路過鍛庫的時候,瞧見裏面的宮人們個個都急匆匆的,連話都沒說一句。
“蘭姑姑,這鍛庫的宮人都是這般繁忙嗎?”
蘭姑姑小聲回道:“小主忘了?西太後娘娘的壽辰快到了,這都是在做準備呢,尤其是要給她老人家縫制壽辰那天穿的新衣,那可是從大半年前就準備的。還有一部分,是準備給兩位貴妃娘娘的,至于其他人的,照例是皇上那邊賞賜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
霍秀兒明白蘭姑姑的意思,按照舊例是這樣的,可景孝帝是個不能按常理去看待的男人,尤其是這麽多美人在宮中,幾乎都成了擺設,他沒有寵幸一個人。
在別人眼中,霍秀兒已經是被臨幸好幾次的人了,可霍秀兒知道,景孝帝一個都沒有碰,要不是景孝帝的壓迫感太重,霍秀兒都要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不行,要不然,莫非景孝帝喜歡的是男人?
作為一個貴人,霍秀兒自己幾乎沒有什麽布料的,就算東太後給她賞了幾匹顏色豔麗的布匹,可她這個位分,根本就使喚不動那司衣司的人,人家眼裏只有幾個位分高的。
也幸好霍秀兒還在孝期,穿素一點也沒什麽。
“哎,蘭姑姑。你說要是太後壽辰那天,我穿素色衣裳,會被責罰嗎?”
蘭姑姑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小主啊,這都在宮裏了,您要守孝那是萬萬不可的。衣裳還是穿鮮豔一點,喜慶。免得到時候太後娘娘以此而責怪您,要知道這麽久以來,皇上可就只來過您這裏。”
“是我天真了。”霍秀兒揉了揉鼻尖,“還是聽蘭姑姑你的吧,只是我沒什麽衣裳可穿,你看?”
蘭姑姑:“放心吧,您的衣裳,咱早就開始趕制了。莫菲您真以為紅棉她們幾個,天天都在外頭玩兒呢?”
“原來是這樣,你們瞞得夠深的,我竟然一點也沒發現。”霍秀兒心中有些觸動。
“還差幾針就完成了,料子是好料子,只是要委屈您了,咱們不能用太好的款式,畢竟是太後娘娘的壽辰,您不能豔壓太後娘娘,也不能壓過了上面的各位。”蘭姑姑說着臉上有些心疼,“可惜了那料子。”
“沒關系,以後還會有的。”霍秀兒對布料不了解,反正都是穿在身上的,蘭姑姑又是為她着想,一點布料,廢了就廢了。
又想到景孝帝說起的壽禮,霍秀兒壓低聲音問:“上次皇上送來的壽辰,這兩日給我盯緊了,別生出什麽變故了。”
“小主放心,奴婢一定半步都不離開壽禮。”蘭姑姑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霍秀兒哭笑不得,“不用不用,要是有人想動手腳就讓她去吧,我還備了別的東西。只是若是真有人這樣,一定要給我看住了,查出來是誰的人,要幹什麽。”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