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願意拿就不拿，怎地沖我發脾氣。”嚴清悅摸了摸貓兒，遞給宮人，貓兒最近嗜睡的很，讓它好好睡一會吧。

蘇暄妍有些生氣，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麽氣，看着嚴清悅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時間的勇氣又癟了下去。

老老實實的坐着道：“皇後娘娘我沒發脾氣。”蘇暄妍還想再說。

嚴清悅卻不想跟蘇暄妍繞圈子，直接道：“你進宮來是有事要說吧？若是沒什麽事情，我有些困了。”

蘇暄妍聽着皇後要送客，忙道：“有事有事！”

可對上皇後的眼神，蘇暄妍又有些不敢說，嚴清悅的脾氣她是知道的，若是讓嚴清悅不順心了，那大家可都不好過。

蘇暄妍一個整日說話直白極了的大小姐，此時只好吞吞吐吐道：“就是十日後梅花小宴的事，皇後娘娘要如何籌辦啊。”

聽完，嚴清悅心裏笑了，蘇暄妍竟然會這麽委婉的說話，實在是難得。

嚴清悅不會在這種事上為難人，笑着道：“能怎麽辦啊，跟先皇後辦的一樣呗，讓朝中适齡女孩打扮的鮮亮些，我這個做姐姐的看的也開心。”

蘇暄妍一聽，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皇後這是什麽意思？适齡女孩，鮮亮些，姐姐？

這是要給陛下選妃啊！

蘇暄妍怕自己想做，擡頭一看皇後，見嚴清悅嘴角含着笑道：“記清楚了嗎？誰要問你了，原話說就是。”

這下就算蘇暄妍再蠢也是聽明白了。

蘇暄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未央宮的，嚴清悅到底怎麽想的？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她知道自己說這些話的含義嗎？

想到以前皇後那麽強硬的不讓陛下納妃，根本沒人敢忤逆她的意思，怎麽如今就變了口風。

蘇暄妍猛的想到，是因為嚴家倒了嗎？

嚴家倒了，皇後嚴清悅，就再也沒了靠山，再也不能那麽嚣張跋扈，蘇暄妍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

沒精打采的繼續往外走，可能步子疾了些，剛走幾步，就要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誰知那人竟然一閃，讓蘇暄妍直接倒在了地上。

茂承原本想去扶，但一想皇後的醋勁，給胡兒使了個眼色，背着手道：“怎麽慌慌張張的，這是剛從皇後那出來嗎？”

原本想發火的蘇暄妍一聽到陛下的聲音，趕緊起來行禮，想着陛下一向和善，偷偷擡頭打量了陛下。

只見陛下身形挺拔，目光深邃，面容俊朗無雙，蘇暄妍耳邊響起李飲月的話：“只要能抓住陛下的心。”

想着自己也是生的花容月貌，蘇暄妍撩了撩頭發，身形婀娜的行禮：“見過陛下，臣女沖撞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誰知陛下早就扭頭看了朱鳥殿，聽着朱鳥殿似乎傳來了狗叫聲，茂承聽此哪有心思應付，直接擺擺手道：“無事，你走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到朱鳥殿。

留下蘇暄妍滿懷歡喜，陛下對我可真好，這麽沖撞聖駕，一點事也沒有，說不定陛下也對我有好感呢。

蘇暄妍喜滋滋的擡頭，看着陛下的背影，眼裏都是喜色。

直到第二天遇到李飲月，蘇暄妍故意說道：“陛下啊，真是英俊，對我也特別好呢。”

李飲月聽此，手指暗暗扯了扯帕子，臉上一臉為蘇暄妍高興道：“那可真的好，陛下可還有說什麽嗎？”

蘇暄妍想了想：“原本是還要說話的，但朱鳥殿裏的狗叫了好多聲，陛下聽到聲音就進去了。”

聽此，李飲月心裏暗笑，果然陛下根本看不上蘇暄妍這個草包，李飲月裝作無意道：“這也太巧了，陛下剛想留姐姐你說話，這狗就叫了呢？”

被李飲月一挑撥，蘇暄妍想了半天，一拍桌子道：“是皇後！肯定是皇後故意的！她果然是假裝大度！看我在梅花小宴上不拆穿她。”

聽此李飲月自然多加安慰，只是越安慰，蘇暄妍越生氣，就無從可說了。

朱鳥殿裏，貓兒送去睡覺，留了狗子在嚴清悅身邊。

狗子剛來的時候還腼腆的很，待的時間長了，似乎顯出了活潑。

這些小動物都聰慧的很，一看見嚴清悅穿着鬥篷，就興奮的直跳，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這些天只要嚴清悅一穿鬥篷，基本上都是出去溜這個狗子。

狗子生□□動，朱鳥殿也是特意騰出來讓它活動，但怎麽樣也不如外面活動起來空間大。

茂承聽見狗子在叫，趕緊過來，見狗子興奮的很。

那狗子一見茂承過來，剛想撲過來，但又想到之前自己做錯了事，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嚴清悅看着狗子可憐，笑着對茂承說道：“我去溜溜狗，要不要一起？”

茂承一聽，又把剛摘下的鬥篷穿上，主動帶着狗子出去，狗子一看兩個主人都在自己身邊，興奮的上蹿下跳。

外面雪還在下，地上還有些積雪，狗子一看着雪花興奮的不行，說是嚴清悅遛狗，但這狗子跑的實在沒辦法。

只好找了幾個內侍跟着。

茂承看着狗子活潑的很，心念一動，拉着皇後的手道：“皇後，咱們生個孩子怎麽樣？”

原本還挺高興的嚴清悅聽此，直接抽出手，面無表情，茂承真是好演技，自己以前那麽想要孩子，茂承都是裝作不知道。

現在竟然敢主動提起來。

見皇後生氣，茂承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混賬，但此時此刻是真的想要個孩子，現在皇後在自己身邊，他也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總有很多不确定。

但見皇後一言不發，茂承心裏有鬼，自然不敢再說下去。

嚴清悅努力平息了心裏的怒火，回後閣的時候淡淡說道：“陛下會有孩子的。”

說完不再搭理茂承，回了後閣，就讓人緊閉宮門，一副不見客的樣子。

茂承不留神被關在外面，要說去敲門，未央宮後閣的人肯定沒人敢不開。

但想到剛剛的話讓皇後生氣，茂承知道自己做過什麽，這時也不敢敲門，只好在門外轉了幾圈。

實在沒辦法，回了建章宮，胡兒上前安慰，茂承想了想說道：“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

胡兒自然知道陛下說的什麽事情，但此時也不敢接話。

陛下每次歇在皇後那，第二天都會想辦法，讓皇後喝碗藥，至于什麽藥，胡兒是一清二楚。

當初嚴家勢大，陛下不想讓皇後娘娘懷上龍種，便偷偷讓皇後用了那不讓人懷孕的湯藥。

以前皇後娘娘對陛下信任的很，哪會想到濃情甜蜜的夫君會對自己做這樣的事，雖然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怎麽發現的。

但肯定是被陛下傷透心。

也怪不得今天陛下說想要孩子，皇後娘娘瞬間就冷了臉。

皇後娘娘那麽驕傲的人，怎麽會任人擺布，當然胡兒只是在心裏這麽想，半點也不敢說出來。

在陛下身邊做事，自然知道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一夜無話，茂承第二天才知道皇後要辦梅花小宴的事，當下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但一想皇後的性格。

當下只是覺得這個梅花小宴是皇後無聊才辦的。

來茂承面前試探的官員，見陛下并不反對，心裏長舒一口氣，跟周圍的同僚對視一眼。

陛下跟皇後終于相通了，充實後宮，這是好事啊。

這幾日過的還算平靜，只是貓兒的病時好時壞，原本只是個小病，如今也不知道養成這個樣子。

茂承看着心疼，不由道：“再讓人尋個貓兒過來吧，皇後不要為此介懷。”

原本就因為貓兒的病煩心，嚴清悅聽此嘲諷道：“陛下富有四海，果真是不一樣，誰當初連個紙鳶都珍惜到不行？”

多年夫妻，一說話戳到的都是痛點，朱鳥殿的宮人們只當沒聽見，但胡兒是懂的。

這也算是陳年往年，以前一到春天，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的孩子們，便會聚在一起踏青放紙鳶。

那紙鳶不僅要比誰放的遠放的高，還要比誰的紙鳶最漂亮。

胡兒也是宮中的老人，自然記得，當初年年春天，皇子們的不提，剩下都屬皇後做的做為精巧漂亮。

再接着便是石家的小公子，石星辰。

一般都是嚴清悅跟石星辰拔得頭籌。

至于皇子們，雖也參與，但紙鳶畢竟不是自己做的，沒那麽争強好勝的心思，至于陛下茂承。

更沒什麽好說的，茂承的母親一向低調，事事都要求茂承不能争強好勝，又一年直接從造務府領了個紙鳶過來，自然是被別的皇子們嘲笑。

當時的陛下只是咬緊牙關。

還是石星辰石小公子看見，硬是要把自己的紙鳶給了茂承。

誰知嚴清悅有些不滿道：“為什麽要給他，你給他了，我跟誰比去？”

說完嚴清悅把紙鳶一扔，竟然賭氣不比了。

剩下的茂承皇子更是尴尬無比，偷偷的把嚴清悅扔了紙鳶撿起來，正好被別的皇子們看見，更是那這事嘲笑了他很久。

別的事還好說，一提到這個，茂承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甩袖子出了朱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