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從嚴家出來,嚴清悅扶着茹姹在馬車裏深吸幾口氣,竟然成了,叔父同意出仕,剩下的就是自己怎麽在茂承那要個職位。
嚴清悅閉上眼睛,就算是茂承現在不同意,那趁着茂承走了之後,自己身為皇後,想給叔父要個空缺也不是難事。
等茂承從東南府回來,肯定是幾個月之後,到那時,就算茂承回來,嚴家肯定也站穩了腳步。
茹姹看着娘娘有些不對,讓馬車慢點走,等嚴清悅回過神,掀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前邊的府上,寫了個吳字。
嚴清悅問道:“這是哪個吳家?”
外面的人打聽後答道:“是東南府的吳将軍家。”
嚴清悅想起皇莊的事,也不知道吳淑儀到底冷靜下來了沒,想着她也是有一個月未見女兒,低聲跟茹姹說了些話。
茹姹驚訝道:“石夫人對娘娘那麽不敬,娘娘怎麽還這樣對她!”
嚴清悅整理着衣袖,笑着看了看外面:“她雖蠢了些,但像石大哥說的那樣,單純的很。”嚴清悅頓了下又道:“既然有人把她當作匕首刺向我,那我自然也可以把她當成我的匕首。”
茹姹有些迷糊,嚴清悅催道:“去吧,以後你就懂了。”
嚴清悅的馬車并沒有停,直接回了皇宮,後面茹姹則是帶着侍衛敲了吳家的門,請石夫人進宮一敘。
當時吳将軍走的匆忙,心中也對東南府的局面有數,自然借着皇後的責罰,讓吳淑儀跟她的母親吳夫人在都城的家中閉門思過。
吳夫人雖然奇怪,本來就是女兒吳淑儀得罪了皇後,按理說帶着女兒回東南府,那裏他們吳家駐守多年,自由的多。
何必要在皇後眼皮子底下住下?
但吳夫人心裏隐隐有猜測,可軍命如山,多年來吳夫人已經學會了不該問的就不問。
帶着吳淑儀在都城的宅子裏住下。
直到東南府的戰事傳了過來,吳夫人才知道石星耀跟吳将軍打的什麽主意,這段時間,吳夫人也是勸了吳淑儀很久,這才算讓吳淑儀找回了些理智。
這次茹姹敲門,吓得吳夫人以為皇後要來興師問罪,那吳淑儀一聽,馬上要出去找人理論。
茹姹本來就不喜吳淑儀,直接讓侍衛上前攔着,冷笑着對吳淑儀道:“我代表的是皇後娘娘來傳話,上次你沖撞了皇後,是石大人替你受罰,這次再沖撞了,是想讓你母親替你受罰嗎?”
這話是嚴清悅教給茹姹的,果然吳淑儀聽完後冷靜了些。
上次雖說石星耀也只是形象性的打了幾板子,但打在石星耀身上,比打吳淑儀身上還要疼。
一定要說實話,吳淑儀不後悔那次跟皇後的争執,但是後悔讓自己夫君受了連累。
吳夫人一看吳淑儀的表情,就知道估計要壞事。
誰知道茹姹見吳淑儀沒什麽動作,直接道:“娘娘說了,等幾天就是年節,吳夫人,石夫人,可以去宮中陪着蘭若小姐一起過。”
吳淑儀聽見蘭若的名字,又有些激動,吳夫人急忙按着吳淑儀,試探的對茹姹道:“茹姹姑娘,蘭若是我外孫女,更是從小看着她長大,不如年節的時候接到我們府上過可好?”
茹姹沒想到,娘娘竟然完全猜出來吳夫人跟吳淑儀的反應:“吳夫人,按理說如今石夫人還在禁足,若不是娘娘體恤,這年節大可由娘娘給蘭若小姐過,豈不是更是體面些。”
吳淑儀抓緊了帕子,但也知道自己這張嘴出口就是禍事,只能讓母親來講。
但吳夫人聽出來,茹姹的話已經是将話堵了回來。
明擺着說的,若是不願意去宮裏面過,那索性不要見了。
可吳夫人心疼小孫女,雖然不知道皇後什麽目的,但想見孩子,是必須進宮的。
同時吳夫人也不擔心什麽,自己的丈夫吳将軍在東南府鎮守,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後,又能對她們母女兩個做什麽呢?
茹姹跟吳夫人說好時間,這才坐着留下的小轎子回宮。
吳夫人看着茹姹離去的背影,對吳淑儀說道:“你若是還這個樣子,這次就不用進宮了,我自己去看蘭若。”
吳淑儀一聽這哪能行:“蘭若是我的心頭肉,娘您不能這麽狠心啊。”
聽了這話,吳夫人坐下對吳淑儀道:“跪下。”
吳淑儀早就因皇莊的事被父親母親訓斥過,吳夫人也心疼自己女兒,既然訓斥過,別的也沒再說什麽。
可今天看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過來,女兒還是這樣沒個形狀,才真正讓吳夫人憂心。
見母親神色不對,吳淑儀只得跪下。
吳夫人看看周圍的仆人,朝身邊的嬷嬷道:“屏退下人,取戒尺來。”
吳淑儀一臉不敢置信,發生那事之後,自己已經不過是挨了一頓罵,可今日不過頂撞個宮女,怎麽就取戒尺了。
見女兒不知悔改,吳夫人是真的怕吳淑儀再做什麽事,讓人拿到把柄,他們吳家可怎麽辦。
吳夫人板着臉道:“淑儀,你覺得你兩次沖撞皇後,她跟陛下都沒有真的責罰你,是為什麽。”
吳淑儀心想,因為我父親是将軍啊,權勢大的很,從小到大,誰敢給她臉色。
不過是個皇後,自己沖她說幾句怎麽了。
一看女兒的臉色,吳夫人就知道吳淑儀在想什麽,拿着戒尺接着打向吳淑儀的背部。
吳夫人也是自幼習武的人,這一板子下去,吳淑儀疼的悶哼出聲。
吳夫人心疼的厲害,可嘴上還道:“是我跟你父親的錯,想着我跟他就你這一個孩子,不願意送到都城來養,讓你生養在東南府,養的如此膽大包天。”
吳夫人看着女兒繼續道:“是,在東南府,你的父親是當地駐守将軍,你夫君是東南府的知府,你吳淑儀可以橫着走,沒人敢惹你。”
“但這裏是都城,全天下的什麽将軍,什麽知府,到了都城都要乖乖的低頭,你沖撞了皇後,陛下跟皇後娘娘不計較,也就是看在你父親你夫君的面子上,你吳淑儀有什麽本事?讓他們輕輕把此事揭過?”
吳淑儀聽此不忿道:“那我們可以回東南府啊,她皇後又怎麽樣,還能追到東南府殺了我嗎?”
這話把吳夫人氣得不輕,但這是自己的女兒,只能忍者不适說道:“能,怎麽不能,若是你真的把皇後氣到那份上,我,你父親,第一個把你交給陛下跟皇後!”
見女兒吓着了,吳夫人再也忍不住,将吳淑儀摟在懷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父親在東南府能立足多年,不過是靠着陛下的信任跟支持,若是因為你讓陛下猜忌你父親,打亂了他們在東南府的種種部署,女兒,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
說了這番話,吳夫人有些理解為什麽石星耀一定要讓蘭若放在皇宮裏養着了。
是要讓蘭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像女兒吳淑儀這樣不可一世,不帶腦子的胡亂得罪人,恐怕蘭若的一生就要毀了。
東南府是好,可能一輩子在那裏嗎?
吳夫人知道,等東南府的事情結束,吳家,石星耀,都是要回來的。
回來之後若是還收斂不住脾氣,任你有天大的功勞,那又能怎麽樣。
對吳夫人來說,都城才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可吳淑儀不是,她是無拘無束的在東南府生養,肯定在都城步步維艱。
如今吳淑儀的脾氣已經養成,蘭若可不能再這樣了。
回到皇宮的嚴清悅并不知道吳夫人已經想了這麽多,她只記得見過吳夫人一眼,顯然是比吳淑儀聰明的多。
只是不知道,為何養出這樣的女兒。
但想要茂承說過的,吳淑儀的一身好武藝,嚴清悅就有些心動。
縱然霍奇跟自己關系再好,也不能時時刻刻派着親兵保護自己,若是能讓吳淑儀住到皇宮中,那自己的安全,肯定是沒有問題。
這樣的打算嚴清悅誰也沒說,只想着用蘭若引着吳淑儀同意就好,幸好吳淑儀一點就着,掌控起來也簡單。
嚴清悅數着時間,宮中早就開始準備,年節之時群宴朝臣女眷更是機會。
吳淑儀的事情先放下,嚴清悅對茹姹問道:“茂馨兒的家人還未找過來?”
茹姹答道:“沒有,一點消息也沒聽見。”
嚴清悅聽此冷笑道:“真是好,這明擺着我跟寧遠侯已經撕破臉了,但我也不能因為一個狗子就對茂馨兒喊打喊殺。”
茹姹點頭:“寧遠侯他們實在是無賴,他們就不怕真的把茂馨兒給。”話未說完,但嚴清悅聽出茹姹的言外之意。
嚴清悅笑道:“他們還真不怕,或者說還有些希望我将茂馨兒殺了,那這事就變成他們有理,直接來找我的麻煩了。”
“寧遠侯能把自己的曾孫女做籌碼?”茹姹一臉不可置信。
嚴清悅卻道:“這個寧遠侯為老不尊,是個老禍害一樣的人物,你以為我祖父當年為什麽就盯着他,在他手裏買官賣官都是良心活,欺男霸女,侵占良田,被他逼死的人可不少,當年要不是我祖父,寧遠侯比現在還要嚣張。”
茹姹還不知道其中有這麽多內情:“那為何不直接降罪給他們啊。”
嚴清悅搖頭:“寧遠侯跟先皇關系好。”
剩下的話嚴清悅并沒有說,寧遠侯其勢力盤根錯節,動寧遠侯,就等于動了很多人,祖父倒是想将寧遠侯徹底推倒,但徹底推到,朝堂上肯定傷筋動骨。
在南茂虎視眈眈的情況下,是不敢動的,如今只盼着将南茂的失地收複,接下來才是真正收拾寧遠侯的時候。
不過現在嚴清悅也不介意先給寧遠侯放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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