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茂承悄無聲息的去了東南府。
這讓嚴清悅心裏不安的很,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年節之後五日是不早朝的,這五日之後,朝中應該就會知道茂承走了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會什麽時候動手,又或者會不會動手。
嚴清悅心裏都忐忑的很。
送走茂承,嚴清悅也沒心思再睡,把玩着手中的玉玺,最後重重的嘆口氣,放回了暗格。
這一看,天都快亮了。
茹姹困的迷糊,嚴清悅看着道:“你先去睡吧,我也眯一會。”
茹姹此時也做不了什麽,朝皇後娘娘行禮就退了下去。
再過來伺候的人果然已經不是那個叫伊璧的。
問了過後,知道是胡總管把伊璧遣到浣衣坊了。
嚴清悅默默記下,這才半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休息會。
昨日宮宴過後,大臣跟其家眷也不必特意來宮中請安,全都在家歇息。
嚴清悅也知道沒什麽事,只覺得茂承走了,似乎皇宮都空了一半。
貓兒又鑽到嚴清悅的懷裏。
剛睡沒一會,嚴清悅就沒了睡意,外面看見有宮人走動。
嚴清悅半躺着問道:“是誰在那?有什麽事嗎?”
進來的宮人忙道:“皇後娘娘,殷夫人帶着皎月小姐前來給娘娘請安。”
嚴清悅笑了笑道:“她倆倒是有心了,過來伺候我洗漱吧。”
現在朝中的站隊也算清楚,基本都認為,等茂承騰出手來,皇後這個位置就要易主。
現在朝中也只有殷家的女眷前來拜見了。
嚴清悅自然不會拂了她們的好意,穿戴整齊,就去見了殷夫人跟殷皎月。
在皇後面前的殷皎月倒還自在些。
殷夫人看着也比上次精神要好。
見了嚴清悅,殷夫人先說了吉祥話,嚴清悅笑着應了,又讓人拿了金裸子過來,賞給殷皎月。
活脫脫是像給小輩年禮了。
殷夫人看着不比自己女兒大多少的皇後,倒是心裏感嘆。
以前皇後當女兒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她,不光是未婚的貴女們,就連被家中事務束縛的她們,也是暗暗說皇後命好的。
但現在朝中時局變幻,原本都羨慕皇後,如今倒是有些看笑話的意思了。
沒看前不久傲氣的皇後,還親自給陛下選妃。
不過嚴清悅倒是沒覺得這就多可憐,茂承剛走,有人來看她,還是挺讓人高興的。
正好嚴清悅還想給殷皎月做個媒,正好直接問道:“殷夫人,不知皎月的婚事可有合适的?”
皇後娘娘突然提到此事,肯定是心中有所計較,殷皎月還睜大眼睛不知道為什麽。
那邊殷夫人就反應過來道:“倒是相看了幾家,只是還未定下。”
原本殷家夫婦并未想這麽快讓殷皎月成親,可出了寧遠侯孫子茂梁一事,讓他們不由得着急起來。
不求什麽攀龍附鳳,只要能對皎月好就行。
嚴清悅聽此笑了笑道:“我這裏倒有個人,也不知道殷夫人看不看的上。”
殷夫人忙道:“娘娘說的人,肯定是極好的,只是不論是誰,也要問問我家夫君的意思。”
這話說的有趣,看着是誇嚴清悅,實際上又給自己留了餘地,介紹的人好就皆大歡喜,不如意的話,還有會還的餘地。
嚴清悅張張口,本來是想說自己不會強迫你們,可并未說出來,說了她要介紹的那人:“羽林軍統領霍奇,這人是陛下欽點的羽林軍,武藝身手極高,霍家想必殷夫人你也知道的,百年前倒也是鐘鳴鼎食之家,只是近幾代人丁不旺,只留霍奇一人。”
殷夫人驚訝道:“霍統領還真是百年前的霍家之後?”
嚴清悅笑了笑道:“是了,曾經的邊城大将軍,乃是霍奇的祖上。”
“那可真是了不得。”殷皎月由衷的感嘆一句,再多就沒說了。
“中午殷夫人跟皎月就在此留宴吧。”
殷夫人看着皇後娘娘眼中的深意,這是要她相看霍奇的意思,殷夫人對霍家抱有極大的好感,更別說霍奇乃是皇宮乃至都城的羽林軍首領。
單是這個實權,就比殷夫人的夫君厲害了不知多少。
嚴清悅剛開始還覺得有趣,只是這看着殷夫人的試探,更加明确感覺到,自己不是那種繞彎子的性子。
也許是被嬌養多年,讓她懶得跟人繞彎子。
話剛說完,外面又有宮人過來傳話,說是吳将軍夫人跟吳淑儀帶着石蘭若前來拜見。
嚴清悅昨晚留了她二人在宮中陪着石蘭若,差點就忘了此事。
那吳夫人帶着別別扭扭的吳淑儀過來,看見坐着的殷夫人跟殷皎月都是一愣,好在吳夫人也知道最近都城的事。
也知曉,要不是皇後娘娘,怕是這漂亮的殷小姐就要嫁給茂梁當續弦了。
真是讓人感慨。
幾人正說着話,外面又來了人,一傳報,竟然是嚴家的人,來的女眷正是嚴清悅的小叔父,嚴賓白的妻子周氏。
周氏看起來書卷氣十足,是個極溫柔的女子。
嚴清悅剛還覺得未央宮空落落的,這些人一來,倒是覺得親切。
這幾個夫人也是打量着身邊的人,都是暗自點了點頭,雖說沒什麽交集,可也知道都是風評不錯的女子。
嚴清悅見她們和睦,也是松口氣。
畢竟好好一個年節,實在是不想在宮中生什麽亂子。
幾位夫人俱是在宮中留宴,坐在園子裏吳夫人看着殷皎月笑着道:“這一看竟然只有一個小姑娘陪着我們。”
說話間,竟然也有給殷皎月說親的意思。
殷夫人面上倒是不驚訝,那周氏點頭看着,笑着道:“看殷夫人的樣子,估計是已經習慣這樣的話了。”
殷夫人被這話逗的一樂道:“小女也無甚所長,唯有相貌好了些。”
說着無意,嚴清悅倒是有些默然,無論怎麽看,殷皎月都跟自己太像了。
無甚所長,也是她現在的憂慮,這才是茂承走後,她惴惴不安的原因。
正在這時,霍奇正好過來交接令牌,遠遠的看見這附近有女眷在,也就不再上前。
嚴清悅看了看讓霍奇走近了些,霍奇雖奇怪,但還是走到近處,嚴清悅拿了令牌又問:“可還有旁的事?”
霍奇:“回娘娘,無事。”
只聽霍奇聲音沉穩低沉,聽着就讓人安心。
殷夫人原本只是看那年輕人英挺的很,眉宇間有着股正氣,在心中暗暗稱贊,這聽了霍奇說話,更是滿意。
霍奇不着痕跡的瞪了嚴清悅一眼,也看出來這是什麽情況,當下沒什麽表情的離開了。
好在夫人們沒看見霍奇的表情,皆是稱贊這個年輕人。
說起來在座的幾個人,竟然沒人知道霍奇的。
一說霍奇是出自百年前的霍家則都是驚嘆。
殷夫人心中是很滿意,再去看愣神的女兒,哪還有不明白的。
各家夫人看在眼裏,心中有數,都沒說什麽。
這是拜見過後,幾家人不同程度受了皇後的情,自然心中的天枰有所傾斜。
而吳淑儀則是特許可住到宮中來見女兒,也算有所安慰。
被母親教導多日,吳淑儀現在見到皇後,也沒什麽惡意,面上也是平平。
嚴清悅并不意外,只要吳淑儀有這個态度就行。
茂承走的前幾天還算平靜無波,到了要上朝的前一天,知曉所有事情的霍奇讓人傳了消息出去。
說是陛下已經前往東南府督戰,這消息雖說令人震驚。
但大家其實對陛下要去東南府心中有數。
只是一直沒聽陛下提過,這次可以說是突然前去,打的朝中無數人措手不及。
蘇首輔則是震驚的發現,陛下走了之後,朝政處理的權利,也并未給他這個當朝首輔,而是給了不起眼的戶部尚書簡向文。
這人今年已經五十有六,先皇在的時候就是戶部尚書,現在還是戶部尚書。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的是什麽,什麽事都是糊裏糊塗的過去,偏偏這樣戶部讓他管的也不錯。
這陛下一走,竟然把權利給了他,蘇首輔聽了這個消息,忍不住将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
想當初姓嚴的當首輔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呼風喚雨,怎麽到自己這裏,簡直如同紙糊的一般。
蘇首輔心裏暗恨,連帶着嚴清悅也恨的厲害,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麽好說的,好一個嚴家。
嚴首輔那老東西死了,還留個禍國殃民的嚴清悅在宮中,不過是個女子,為何可以讓陛下這麽袒護她。
想到年節宮宴上,寧遠侯跟自己對視那一眼,蘇首輔垂眉輕笑一聲,既然陛下不在,那這朝中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嚴清悅此時還在建章宮跟簡向文面面相觑,簡向文還是畢恭畢敬的樣子,拱手說道:“皇後娘娘,陛下既然前往東南府督戰,那這朝堂之事必定要您過問啊。”
這簡向文打的什麽主意,嚴清悅清楚的很。
別人嚴清悅可能不清楚,但這簡向文,嚴清悅的知道一些的。
當時聽祖父說過,簡向文滑的很,能力也有,私心也好,好在做人做事都還算可以,這才放了這簡向文一馬,但什麽毛病都比不了最後一點。
簡向文怕擔責任的很,就算給了他再大的權利,他還是想找個子高的幫他頂着。
所以這種人只能當個合格的手下。
這會嚴清悅坐在建章宮裏,就是被簡向文請過來,給他撐着。
嚴清悅覺得這人好笑的很,但她現在還是皇後,跟茂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給簡向文此時做後臺,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這個簡向文眼睛不可謂不毒辣,上輩子沒見他來找過自己,這輩子卻黏上來,明顯是看出了什麽。
嚴清悅只當不知道,笑着道:“行吧,這奏章我都會看,還有什麽事嗎?”
簡向文聽皇後答應,瞬間松了口氣,忙道:“無事無事,我若有事,再來找您。”
這話說的極好笑,嚴清悅點頭讓簡向文走了。
等簡向文一走,旁邊的茹姹就忍不住了:“這個簡大人也太有意思了吧,看起來就有點,有點軟弱。”
嚴清悅笑着搖頭:“這個簡向文,是太怕事了,別的都好。”
嚴清悅說着開始打量建章宮的書房,這裏是茂承最常辦公的地方,處處都有茂承的影子。
以前嚴清悅來的多,那時候茂承剛當皇帝,祖父也經常來,只是祖父兇的很,茂承跟她都不敢多說什麽。
之後茂承當皇帝時間越長,祖父的脾氣就越來越好,只是不許自己再去玩,說是自己會分茂承的心。
嚴清悅到現在也不明白,就茂承專心看奏章的樣子,哪像是會分心的樣子。
只是走到書架後面,嚴清悅看着有新裝裱過的畫,嚴清悅順手将這畫打開,喊着茹姹一起幫忙。
剛展開,就聽見茹姹驚呼一聲道:“娘娘,這畫的是你啊!”
嚴清悅定睛看過去,果然是自己,這衣裳,似乎是自己前幾日剛穿過的。
畫上的人點着紅唇,眉眼微微皺起,雪白的脖頸看起來脆弱美麗,懷中抱着一只眼睛湛藍的貓兒,那抱着貓兒的手指修長纖細,漂亮的很。
嚴清悅把畫全打開,這才看見落款赫然蓋着茂承的私章,下面的字跡也是茂承的手筆。
茹姹驚喜道:“皇後娘娘,這是陛下畫的啊。”
許多人都知道,茂承是最不善這些東西,怎麽突然這麽會畫畫?
嚴清悅看着剩下的畫卷,心裏起了個念頭,小心翼翼的拿起別的,打開一看,又是自己,不過已經是前段時間的了。
這下不用多想,嚴清悅繼續拆那堆畫,從前幾天的一直到幾年前的,竟然是隔斷時間就畫一張。
也看的出來,筆法青澀稚嫩,到最近一副的技藝純屬,費了茂承多少功夫。
茹姹驚呼道:“娘娘,陛下為什麽不跟您講這些呢?”
茹姹是明顯知道陛下跟娘娘之間是有矛盾的,一直在冷戰。
嚴清悅此時也在想,是啊,這個傻子,怎麽就不會拿這些東西出來讨好自己的呢?偏偏去尋什麽外物。
剛想完,嚴清悅不想再往下翻,可看着畫卷下面似乎壓了張字條,嚴清悅拿起來一看:當着面給你看這些,我還挺不好意思的,清兒你應該會發現吧。
剛罵完人家傻子,這看到字條的嚴清悅面色古怪的很,嘴角又隐隐有些笑意。
再轉一圈,似乎沒發現別的什麽東西,嚴清悅坐下來認真的看奏章。
茹姹奇怪道:“娘娘,您不是一看奏章就犯困嗎?今天怎麽就好好的?”
嚴清悅撇了茹姹一眼道:“那是以前我不看有陛下看,現在他不在,那我還能怎麽辦。”
說完這話,嚴清悅自己都是愣的,不信他會把權利交到自己手裏,卻信他會處理好奏章。
茂承到底是有多勤政愛民?
嚴清悅都覺得無奈,有時候要是茂承能把看奏章的精力多分出來一點給自己,說不定自己就更死心塌地了。
還好還好,嚴清悅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還走的出去。
雖說如此,嚴清悅還是讓茹姹給她泡了壺濃茶,靠着茶水才看完奏章。
等到站了起來,只覺得腰酸背痛,茹姹松口氣道:“娘娘,今天可太累了,明天一定好好歇歇才行。”說着要給嚴清悅捏捏肩膀。
嚴清悅攔着道:“回未央宮再說,回去再說。”說完嚴清悅嘆口氣道:“這才哪到哪,明天肯定還有。”
說完嚴清悅也不喊轎子,準備自己慢慢走回去,這坐了一下午,總不能連路都不走。
快入春的時候,天總是黑的很早,這時月亮已經挂上枝頭,嚴清悅極少在這種時間從建章宮走到未央宮。
嚴清悅這才知道,這似乎是個十分漫長的路,旁邊的宮人提着燈籠,自己趁着夜色回到自己的住處。
茂承每天都是這麽走的嗎?
也不對,有時候時間特別晚的時候,茂承會坐轎,會坐車,就是走路過來,也是急匆匆的。
畢竟這段路太長了,嚴清悅走的腳有些酸,但越走越清醒,因為是要回到未央宮,回到後閣,到了那裏,就舒服了。
第二天簡向文看到奏章還是沒忍住打開看了看,見皇後的批複頗有章法,這些奏章看完,簡向文對皇後的看法大有改變。
看到最後,只能說一句,不虧是嚴首輔的親孫女,果然不同一般婦人。
只是以前從未在這些事上見過皇後娘娘的手筆,原來只是深藏不露。
簡向文的想法嚴清悅一概不知,她也知道明天還要去忙,根本沒功夫想那麽多。
第二天剛起床,宮門外就等着了三個人。
嚴清悅覺得奇怪,她只任命了殷皎月做女官,怎麽來了三個?
一問才知道,蘇暄妍跟李飲月也在其中。
都到了宮門口,這會自然不能一面也不見就轟走。
嚴清悅心中冷笑,好個蘇首輔,李大學士,不聲不響的拿自己家女兒給自己施壓力。
若是這次同意了,說不定這二人還有別的事情等着自己。
嚴清悅心中有數,見三人一起過來,笑着對殷皎月招招手道:“這麽早就來了,可有用過早點。”
殷皎月看看那兩個人,走到皇後娘娘身邊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見此嚴清悅笑了笑,轉而對蘇暄妍跟李飲月說道:“這麽一大早就在宮門外等着,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蘇暄妍還有些不敢說話,那李飲月心道蘇暄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過了那日南珠的事,早就撕了面具,直面嚴清悅道:“以前我們三人都是娘娘您的學生,如今娘娘有事吩咐,我們怎能不來?”
好個李飲月,幾句話下來,竟然成了自己需要她們。
蘇暄妍是被父親特意囑咐過的,趕緊附和道:“是啊娘娘,當初在宮中學做女官,我們也認真着呢,您不能說不用就不用啊。”
嚴清悅:“這話誰教你說的?不像你能說出的話啊。”
這個反問讓蘇暄妍的目光不自覺的看了看李飲月。
嚴清悅見此心中有數,直接道:“當然不是說不用就不用,就比方說這天下學子數以萬計,難道還能個個做官不能?還不是選其優者。”
既然選了殷皎月,自然是殷皎月更優。
李飲月聽了皇後的話,氣的銀牙都快咬碎了,本來就對皇後不滿,心中帶了些怒火,李飲月不由得說道:“那就算是學子們當官,也要考個試才知道孰優孰劣,娘娘就随口指了別人做這女官,飲月不服。”
殷皎月剛想上前辯駁,但心中也是疑惑的很,皇後娘娘為什麽選自己,殷皎月也忐忑的很。
看着李飲月一臉不服的樣子,嚴清悅倒是有些佩服這個女子了。
跟茂承那次談話,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這李飲月恐怕是害死自己最大的真兇。
畢竟蘇暄妍沒那樣的腦子跟膽子偷梁換柱害死自己。
恐怕一切的局都是由李飲月來做,但單憑李飲月絕對不能做出這麽瞞天過海的計劃。
估計這李飲月背後還另有她人,茂承跟嚴清悅首先懷疑的人就是李飲月的父親翰林大學士李問。
但現在沒什麽确鑿的證據,原本茂承要走,朝堂的事是要交給李問來管,上輩子也确實是給了李問。
而這次明顯是不可以了。
嚴清悅先是默不作聲,看着蘇暄妍吓得手有些顫抖,這才說到:“那飲月的意思是,我要出個試題,設個規矩,讓你們照着科舉的樣子答經問卷,再一一評判出結果,這才能讓你服嗎?”
李飲月從未知道皇後的氣勢會這麽強,壓得她幾乎喘不起來,但還是說道:“飲月不敢,但若是再有幾個學問高的人來做評審,恐怕更公正些。”
公正?
嚴清悅有些玩味的看着李飲月:“公正嗎?那是不是要還要多請些人,你們卷子也要匿名謄寫,畢竟我的話不能作準。”
說着,嚴清悅慢慢站起來:“哦,最好考上十天半個月,方方面面都要考究到,等考試結果出來,才能看出誰是做我手下女官最佳人選?”
李飲月擡頭道:“是,是該如此。”
就在李飲月覺得自己說服了皇後的時候。
嚴清悅輕笑道:“憑什麽?我憑什麽那麽費時費力?再說了,你有什麽資格來确定,你值得上那麽多人費時費力考究你們三個人?”
李飲月:“飲月是沒資格,但飲月就是想在娘娘身邊伺候啊。”
聽此,嚴清悅搖搖頭:“這次的女官,你是不要想了,但還有一個機會,唯一的機會。”
李飲月似乎有些知道皇後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是個圈套,但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着。
“今年秋天九月十月的時候,我想籌辦個女子科舉,招募天下有才之士,來跟男子一般考試,若是榜上有名,那便可入朝為官。”嚴清悅說着,漸漸理清了自己的想法。
這些天她一直在疑惑,自己,殷皎月之類的人,有什麽出路?
閨閣的時候讀書識字,學文知禮,嫁給夫君幾年時間,竟然成了只會關心丈夫冷不冷餓不餓,再或者繡花逗鳥的深閨婦人。
這讓嚴清悅有些恐慌,在看着奏章睡着了幾次之後,更加恐慌。
似乎美麗跟學問到最後,只是為了嫁一個好夫婿。
自己的夫婿夠好了吧,天下至尊,但是那又怎麽樣。
即使他是愛自己的,那也不能事事都依靠他。
嚴清悅此時确定了,自己要變得不一樣,如何不一樣呢?今天終于在腦子裏想明白了。
要變成一個,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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