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嚴清悅說這話時随意的很,但茂承看不見的背部緊繃的很。

茂承站直了身子,帝王的敏銳讓他覺得清兒這話有些不對勁,這種感覺在之前也有過。

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茂承眼神裏都是嚴清悅看不懂的神情。

第一次應對這樣的壓力,讓嚴清悅不自覺的捏緊了帕子。

茂承餘光看到妻子捏的發白的骨節,并沒有說話。

兩人陷入了沉默,就在嚴清悅覺得,茂承要派人把自己押下去的時候。

又要去掖廷宮了嗎?

不同于上輩子的自己主動搬進去,而是被茂承親口打入冷宮?

不管宮人們怎麽說,嚴清悅是從來都不覺得掖廷宮是冷宮。

掖廷宮是未央宮的一角,也是她這個皇後宮殿的一部分。

可若是這次茂承發話,那掖廷宮可就真的成冷宮了。

如果茂承真的下了這個命令,那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真的是信錯人,愛錯人了。

嚴清悅低下頭,盤算着如今自己手裏有多少勢力,聽着茂承淡淡道:“原來清兒打的是這個主意。”

茂承的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麽。

到了茂承擅長的方面,他又成了那個冷靜的君王,一絲一毫都在為他的江山社稷謀劃。

他的腦子似乎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方面是井井有條的天下大事,另一方面是糊裏糊塗的夫妻關系。

說到底,不過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又有多少經驗和時間來處理這樣的複雜的感情。

茂承的腦子思考了利弊,思考了妻子的試探。

嚴清悅已經有些亂了方寸,她從來都是閨閣的女孩,之前天下最大的權臣是她的祖父,現在天下最大的權勢是她的丈夫。

可那又怎麽樣,如今的她像只不得不拿起斧頭的兔子。

漏出了可笑的牙齒跟鋒利的斧刃。

嚴清悅幾乎一瞬間發現了自己的可笑,可那也不能退,只有斧頭才是自己的依靠。

正在茂承要說話的時候,嚴清悅猛的站了起來,覺得屋子裏悶的厲害。

茂承見皇後是故意打斷他,嘴唇動了幾下,話到嘴邊只能道:“你做什麽我都支持。”

嚴清悅原本要邁出的腳步一頓,疑惑的看向茂承。

這怎麽可能?茂承整天忙他的江山社稷,就算是問以前天真的自己,嚴清悅也覺得,自己跟江山當中,茂承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坐擁天下。

美人跟江山,顯然大多數人選擇的結果肯定是後者,茂承也不例外。

嚴清悅很早就清楚這一點,所以并不一定會讓茂承在她和江山當中做出什麽選擇,感情需要考驗,但絕不是這種考驗。

而且現在的嚴清悅仔細想了想,如果在一個男人跟一個江山當中選擇,自己大概會遲疑一會,然後選擇披上龍袍。

雖然對當皇帝沒什麽興趣,但要是能坐上那個位置,許多事情就自由了許多。

當然這個可能只存在嚴清悅的想象當中。

似乎是怕皇後不相信,茂承見皇後一直不說話,繼續說道:“現在還不行,等跟着我再學段時間,就可以拿朱筆了。”

茂承越說,嚴清悅越不信,反倒是後退一步,只當沒聽見茂承的話,随口道:“我開玩笑的。”

也許茂承理不清楚自己跟清兒之間感情這團亂麻,但對嚴清悅的态度還是知曉的。

也看出來皇後不信自己,似乎從重生之後,皇後不信自己就成了本能。

茂承是想補救自己跟皇後之間的關系,但實在是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能笨拙的跟着嚴清悅。

要是這個時候嚴祖父在就好了,也許他可以教自己。

茂承突然有了這個想法,但轉念又覺得,要是嚴祖父知道自己跟他孫女之間關系緊張,怕是馬上進宮把孫女接走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的有些想笑,茂承招手讓胡兒過來。

低聲在胡兒耳邊低語幾聲。

胡兒驚訝的看向陛下,可見陛下目光堅決,只能領命去做。

茂承笑着對嚴清悅道:“等晚宴回來,我給你驚喜好不好?”

南珠的事嚴清悅如今也是知道了,那不是茂承的錯,只能算茂承倒黴了些。

可嚴清悅心裏膈應,就怕又送自己南珠當驚喜,皺眉道:“不要什麽珠寶。”

茂承聽此搖頭:“不是珠寶。”

轉而還是問了自己的疑惑:“女子不都喜歡珠寶嗎?”

嚴清悅上下打量了茂承:“你這麽懂女子?”

這個反問讓茂承的表情無奈中帶些好笑:“是石星辰跟我講的。”

嚴清悅從來不知道茂承跟石星辰還交流這些。

眼神略帶嫌棄的看了看茂承:“你們都送過誰啊。”

“我只送過你。”茂承認真道:“當然,石星辰肯定送的女子多。”

茂承對自己下意識給石星辰扣帽子一點愧疚也沒有。

他小心眼的很,現在還記得石星辰送給嚴清悅的那根紅瑪瑙白玉的步搖。

想到這事,茂承有些泛酸,故意道:“石星辰不是還送你個什麽什麽步搖嗎?是什麽樣的?”

嚴清悅不知道茂承想了那麽多,随口道:“很久之前了。”說完,嚴清悅想了想道:“上次戴了一下,也忘記什麽樣子了,上面應該有塊白玉吧。”

茂承只當沒聽見,心裏默默接了句紅瑪瑙白玉的,還醜的很。

話不能說出來,可不說出來心裏憋得慌,茂承擡頭道:“我還是覺得我送的好。”

嚴清悅笑道:“南珠嗎?”

說實話,那串南珠也就是十八顆珍珠串了起來,看起來漂亮也就是南珠本來就美。

若是換了次點的珠子就那麽串起來,怕是嚴清悅看都不想看。

也不知道茂承是怎麽會想送那樣的東西給自己。

嚴清悅心想,就算被那李飲月碰了心裏膈應的很,但是心意領了。

戴當然是不會戴的。

嚴清悅是個講理的人,不好再打擊茂承的熱情:“那不管你晚上送什麽,我都先謝謝你。”

茂承聽此心裏才暢快許多。

點頭自信道:“你肯定會謝我的。”随後又補了句:“放心,是個好東西。”

嚴清悅被茂承逗的笑了出來,他總是這樣,先無意識惹自己生氣,再接着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就被他逗的沒脾氣。

有時候真分不清茂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茹姹看了看時辰道:“陛下,娘娘,馬上就要去宴會了。”

嚴清悅點點頭,看着茂承的腰帶,幫他整理好,笑着道:“走吧。”

茂承已經許久未見皇後這樣自然的笑意,眼睛亮了起來,見皇後還要照例後退一步,站在自己側後一步。

茂承現在似乎已經隐隐抓到皇後不信任自己的原因,下意識的道:“站我身邊。”

不管別人什麽表情,茂承堅定的又道:“站我身邊。”

嚴清悅看了看茂承身邊的位置,不是不敢站,只是沒這個必要招來非議。

她跟茂承的非議已經夠多了。

見此,茂承繼續說道:“如果想進一步,那就半步都不能退。”

如果是朝堂的事,聽茂承的絕對沒錯,可茂承這麽做是好心嗎?

嚴清悅不确定,但茂承的話說的極有道理。

也許自己往前站一步沒人能看見,守禮的後退半步也沒人會贊揚。

等茂承跟嚴清悅并肩而來的時候,朝中刻意找茬的人依然是少。

拿了東西過來的胡兒欲言又止,心想,皇後娘娘啊,您就算走在陛下的前邊,也無人敢說什麽。

有些事情,都是自己給自己設置的規矩。

嚴清悅似乎也想到這點,現在看起來就輕松許多,這正是茂承想看到的。

可沒一會,嚴清悅剛坐下就道:“你說的那句話太耳熟了吧。”

茂承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道:“嚴首輔說過的。”

嚴清悅意味不明的瞟了茂承:“拿我祖父的話來教訓我。”

茂承是從來都說不過嚴清悅的,此時只能當作沒聽見。

陛下跟皇後都在場了,年節的宴會也終于開始。

北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之前嚴首輔的去世,現在蘇首輔總算接上正規。

茂承趁機将朝中重新洗牌,雖說這次不夠徹底,但只要士族跟皇親這塊利益有所松動,他茂承總一天會讓大茂變得更好。

這一年對朝中的人來說,都不算輕松。

年節的到來,算是給緊繃的朝堂松口氣,看着年輕雄心勃勃的陛下,不管朝臣內心如何計較,此刻也是一臉祥和。

茂承打量着下面的人,小聲跟嚴清悅講着其中的關系。

講到工部尚書韓文君時,茂承頓了一下才道:“這人是個怪胎,你離他遠一點。”

茂承少有這麽評價別人,嚴清悅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韓文君,見他蓄着美須,頗有些雅士風範。

嚴清悅剛想說什麽,突然看見霍奇正好走了過去,見此眼睛一亮道:“對了霍奇!”

一聽到皇後這麽喊別人,茂承心裏就不舒服,可也知道他的皇後跟臣子們,不管以前怎麽樣,但心思都純淨的很。

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傳言。

什麽石家兄弟跟霍奇統領跟皇帝都深愛嚴清悅。

若說喜歡,若說年少時的情愫,可能若有若無。

但他們自幼一起長大,茂承算是半個,那也是知道大家的,做不到什麽藕斷絲連,也做不到暗度陳倉。

一旦心中喜愛的女子嫁為人婦,那就不會想不該想的。

茂承心裏清楚的很,可該吃的醋一點也沒少吃。

茂承很抗拒自己有這樣的情緒,總覺得不理智的很,一點也不像個明君。

嚴清悅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有些緊張。

“你之前說霍奇跟殷皎月,我覺得有戲哎。”嚴清悅又打量了下面端坐有些局促的殷皎月。

殷皎月顯然沒怎麽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看着有些膽怯。

茂承此刻卻樂開了花,強作淡定道:“那就問問兩家,可有意願。”

嚴清悅:“他倆湊一起倒也有趣。”

茂承心裏隐隐覺得皇後此番做法另有深意,但又覺得清兒的心思簡單的很,怎麽會想到這樣籠絡人心的方法。

說起來,估計就是誤打誤撞了。

茂承無聲笑笑,并未多說。

蘇首輔看着臺上的帝後,眼底都是暗湧,別人都說他蘇首輔受到陛下的信任。

可蘇首輔剛登臺的時候,也覺得陛下跟嚴首輔勢不兩立,可接觸越久,蘇首輔越覺得,這個茂承行事做派,活脫脫另一個嚴首輔。

這個發現讓蘇首輔心中暗暗警惕,直到茂承任命嚴賓白入戶部,籌辦官學。

雖說低調的很,可讓蘇首輔還是嗅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原本陛下對嚴家女兒的态度就讓蘇首輔心中計較,也讓自己的族人不止彈劾過一次。

嚴家的人怎麽可以再當皇後,可陛下只當聽不見。

這樣看來,竟然是想護着嚴家人,蘇首輔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

更是暗地裏讓人查了當年茂承在嚴府求學的陳年往事。

越查下去,就越讓蘇首輔越是心驚,要是陛下真是嚴首輔的人,就嚴同光那個老東西,教的陛下肯定跟他一樣的想法。

說好的陛下跟嚴同光想法不同,所以嚴同光多加苛責呢?

好一招瞞天過海。

這個嚴同光當首輔的時候就惡心人,死了教出個徒弟陰魂不散,士族散了對他就那麽好?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蘇首輔在朝中多年,隐隐知道當初嚴同光還未當上首輔的時候提過百姓學子求學困難的事,可當時朝中無人支持。

動了科舉這個口子,就等于斷了族中子弟多少晉升的途徑。

沒想到這個嚴同光竟然還是人死心不死,借着陛下的手要再提此事。

蘇首輔看着上面的帝後,心裏暗想道:“清君側,除奸佞,也是他這個首輔該做的。”與那寧遠侯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什麽。

茂承跟嚴清悅知道臺下心思各異,但又怎麽會細究。

有些事情,是遲早要站在對立面,茂承已經做好了準備,收複南茂,清理朝臣,拔掉士族這幾棵大樹。

如今清兒要摻和其中,也并非不行,上輩子的事讓人始終難以忘懷,茂承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清兒這次絕對不會有事。

茂承看着宴會上的人,嘴角微微揚起,誰也不能再傷害到皇後,即使是自己也不行。

等茂承跟嚴清悅回到後閣,茂承有些微醺,嚴清悅知道自己的酒量,是決計一滴酒也不碰的。

洗漱過後,茂承稍稍清醒了些,只是喝了酒的眼睛,亮的耀眼,嚴清悅抑不住的往茂承的眼睛上看。

坐着醒了醒酒,茂承突然道:“我今晚就要走了。”

嚴清悅驚訝的看了茂承道:“這麽快嗎?”

“不快了,眼看就要開春,冬天這仗打不起來,春天就要開始了。”茂承閉上眼養神。

要上戰場,嚴清悅這是第一次這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擔心。

縱然之前已經知道茂承上輩子已經打過一次,但嚴清悅這還是兩輩子頭一次親自送茂承過去。

這讓嚴清悅心裏說不出滋味:“你要平安。”

茂承睜開眼,定定的看着嚴清悅道:“上次就平安,只是晚了一步。”

嚴清悅心裏一動,顯然知道茂承在說什麽,茂承不挑明,嚴清悅還在想,茂承會瞞自己多久。

不過也沒什麽要指責茂承的,自己也是瞞着沒說,只是自己笨了些,被茂承看了出來。

茂承握着嚴清悅的手道:“你什麽時候猜出來的?”

“你說要去東南府打仗,顯得十分擔心我的安危,那時候我就奇怪,明明按正常的發展,你不該那麽怕,怕到把羽林軍的掌印都交給我。”嚴清悅淡淡道,又接着說:“你呢?”

茂承有些沉默,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你重生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會不會挨打。

嚴清悅見茂承不說話,仔細想了想,氣餒道:“是第一天嗎?我那天太反常了。”

見嚴清悅喪氣,茂承趕忙安慰道:“這不怪你,任誰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都會這樣慌亂。”

嚴清悅勉強接受了這樣的安慰道:“既然都說開了,我就只說了,蘇家有問題,李家有問題,別的我什麽也不知道了。”

茂承點頭:“這跟我查的情況差不多,放心,這次萬無一失。”

嚴清悅不太敢信茂承的話,茂承也知道。

但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時,茂承有太多話想問嚴清悅,想問她那一年是怎麽過的,想問她對自己還有沒有一絲情誼。

茂承不敢問,生怕問出來的答案讓他不能接受。

嚴清悅見事情已經拆穿,她跟茂承都是重來一世的人,突然有些放松:“說些別的吧,這場仗要打多久?”

“上輩子打了近九個月,這次大概四個月足夠。”茂承對戰場的局勢掌握的非常全面,這麽說絕對不是随便講講。

嚴清悅點頭,遲疑了一下道:“你能不去嗎?”

茂承笑了:“不行的,有些事情必須我親自去。”

其實嚴清悅也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畢竟南茂的“皇帝”也出來了,北茂的皇帝就不能龜縮。

嚴清悅張了張嘴,最後話到嘴邊道:“平安回來。”

說別的話似乎都顯得多餘。

這邊說着話,胡兒已經準備好陛下的行李,顯然是趁着夜色偷偷前去,先瞞着朝中的衆人。

嚴清悅看見後皺眉道:“要瞞着朝臣?朝中有南茂的奸細?”

茂承心裏贊嘆清兒的敏銳,點頭道:“有的,專門給南茂通風報信,這次回來定會砍了他們的腦袋。”

聽此嚴清悅撲哧一笑,少見茂承放狠話,顯然是氣的狠了。

茂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問什麽話好,最後說道:“清兒,你恨我嗎?”

恨嗎?嚴清悅此時也有些迷茫。

最開始是恨的,恨茂承薄情寡義,恨他是個傻子。

自己的死雖說不是他直接造成,可若不是茂承的自負,自己也不會一年之內求救無門。

可自己也不是沒有原因,嫁到皇宮裏,還以為自己是嚴首輔的孫女,無人敢惹,只要過好自己就行。

這兩輩子的經歷,說自己進步多少,嚴清悅不敢保證,但明白了一個道理。

身居高位,即使你什麽也不做,也會礙着別人的眼,所以你不能裝聾裝瞎,不能事事依靠別人,即使這個別人,是你的丈夫,是你的愛人。

這是身死過一次明白的道理。

上輩子要說有錯,兩人都有錯。

茂承自大覺得憑借他自己就可以護住全部人,以為自己的選擇是為了對方好,卻完全沒想到問問她,她願不願意。

自己則是一味的依賴,像棵柔弱的蒲草,只能依靠在高牆之下,可一旦高牆危險,首先砸到的就是自己。

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把愛和責任,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太累了。

所以嚴清悅決定拿起武器,可她也明白自己的力量,如今拿起武器只為自保跟離開。

茂承不知道,茂承看着清兒沉默,笑道:“我是不是還沒送你禮物。”

白天茂承說要送禮物給自己,就是現在給嗎?

嚴清悅有些奇怪,茂承為何這個時候講這些。

只見茂承從暗格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見到這個東西,嚴清悅眼睛睜得跟銅鈴一般。

茂承剛想打開,嚴清悅上前按住盒子道:“你瘋了嗎?”

茂承慢慢拉過嚴清悅的手,打開盒子,拿出裏面的玉玺道:“說起來也巧,原本南珠跟玉玺是放在一起,我急着要把南珠送給你,就出了那個誤會。”

嚴清悅有些不敢聽茂承接下來的話。

“既然南珠沒了,不如就把盒子裏的另一個東西送給你。”茂承把玉玺遞到嚴清悅的手裏。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茂承你不是最喜歡權勢跟江山嗎?”嚴清悅聲音有些抖。

茂承卻奇怪道:“清兒為什麽你會這麽說?權勢江山于我而言是責任。”

嚴清悅看着茂承,不知道說什麽好:“你把玉玺給我,就不怕,就不怕。”

嚴清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拿什麽威脅茂承。

茂承笑了:“從我走後,朝中大小之事,你都可過問,但不能輕舉妄動,斬草要處根,最忌諱的就是打草驚蛇。”

這是茂承在教嚴清悅怎麽用手中的權利,說完茂承有些感慨道:“以前嚴祖父教我,如今我教你。”

另一種意義上的傳承,兩個人同時想。

嚴清悅握緊手中的玉玺,點了點頭:“你放心。”

這說了會話,胡兒那邊已經備好快馬,茂承即刻就要啓程了,嚴清悅聽着胡兒喊茂承,下意識的拽着茂承的袖子。

茂承安慰道:“清兒你放心,沒有人比我更想回來,我們還有好多誤會沒解開,我也還沒好好向你認錯。”

嚴清悅心中明白,但那是戰場啊,不同于一般的地方,戰場上刀劍無眼,縱然茂承重來一世,但該有的危險,還一定也不少。

話說太多,此刻已經沒什麽意義,嚴清悅只有默默送茂承到宮門口,此刻天已黑的厲害,舉起的火把照着前邊的路。

嚴清悅看着深沉夜色,就止不住的擔心。

茂承翻身上馬,低頭看着嚴清悅堅定道:“等我回來。”

看着已經穿上軟甲的茂承,嚴清悅忍不住道:“你彎腰。”

茂承面露驚喜,坐在馬上彎腰低下了頭,嚴清悅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了茂承的臉頰。

剛要離開,茂承卻不讓嚴清悅走,直接印上軟唇,嚴清悅眼睛微睜,剛以為茂承的唇就要離開。

轉而又感覺到茂承親了親自己頭上那個微不可察疤痕,嚴清悅心裏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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