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快期末的時候,學校通知我們選導師,然後準備論文。

大二準備,大三寫,模拟答辯,大四正式答辯。

神棍成績好,不是他挑導師,是導師挑他。幾個導師争得頭破血流,可最後還是逃不出班導的手掌心。

我和應昭兩條鹹魚,順利搭上了某以輕松樂天出名的導師末班車。嘻嘻嘻。

山上的道觀裏出了什麽事。師父被氣得卧床不起,神棍匆匆上山。離去時叮囑我,一定要小心,近期別去外面了。

他走後第二天,應昭心血來潮叫我去吃飯,順便拿快遞。

然後,我從寝室的樓梯上滾了下來,5樓到2樓。

當然沒死,不然現在給你們更新的就是陰魂不散了。

沒死了去了半條命。動了一場大手術,在家裏休養。

趙雲發微信給我。

你雲哥哥啊:應昭受刺激了。

寰宇最六爆爆貓:蛤?

你雲哥哥啊: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看到他躲你床上的被窩裏哭。

寰宇最六爆爆貓:蛤?

你雲哥哥啊:你安慰下他吧。

寰宇最六爆爆貓:哦。

***

寰宇最六爆爆貓:呼叫老鐵,呼叫老鐵。

宇宙無敵帥帥昭:我戀愛了。

寰宇最六爆爆貓:???

宇宙無敵帥帥昭:你不在,太難熬了。我就談戀愛了。

寰宇最六爆爆貓:一股熟悉的狗血虐文套路。

宇宙無敵帥帥昭:我很自責。

寰宇最六爆爆貓:你搞大別人肚子了?

宇宙無敵帥帥昭:那天如果不是我叫你出去,你也不會受傷了。

寰宇最六爆爆貓:……

宇宙無敵帥帥昭:【大哭】

寰宇最六爆爆貓:我媽說,這麽摔,我居然沒死,已經是祖宗保佑了呢!

宇宙無敵帥帥昭:我一想到你就哭。路過你的房間就哭。我受不了了。

寰宇最六爆爆貓:別說這個了。你的小女朋友漂亮嗎?

宇宙無敵帥帥昭:系花。

寰宇最六爆爆貓:所以你有什麽好哭的?你造有多少兄弟嫉妒你嗎。系花出了名的性格好,多才多藝,你踩狗屎運了好嗎。

宇宙無敵帥帥昭:是不是我無意間奪走了你的運氣。

寰宇最六爆爆貓:……等我回來,請我吃飯吧。

宇宙無敵帥帥昭:你什麽時候回來。

寰宇最六爆爆貓:開學。

淩晨的時候,應昭發了一張聊天對話的截圖。

宇宙無敵帥帥昭:無極開學就回來了呢!

系花:哦,那要分手嗎?

宇宙無敵帥帥昭:我問問他呢!

***

我覺得吧,我一定是被詛咒了。

有應昭這麽個傻逼東西給我四處拉仇恨,不死也得殘。

宇宙無敵帥帥昭:你覺得呢!

寰宇最六爆爆貓:老子一招排山倒海摘你狗頭給系花賠罪。

宇宙無敵帥帥昭:哼!她很喜歡我的!

寰宇最六爆爆貓:早生貴子。

宇宙無敵帥帥昭:其實我也很喜歡她的!

寰宇最六爆爆貓:百年好合。

計劃趕不上變化。

去醫院拍片,醫生建議我再修養一個月。我告訴應昭。

宇宙無敵帥帥昭:馬景濤咆哮。馬景濤窒息,馬景濤嘶吼。

寰宇無敵爆爆貓:找你媳婦去玩。我要寫小說了。

宇宙無敵帥帥昭:一天到晚就知道寫小說!寫小說!你去和小說過一輩子吧!!!

爆爆貓:借您吉言。

等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11月。

應昭發胖了。

系花手藝好,把他養得白白胖胖。

神棍拍了拍我的腦袋:別羨慕,這種好老婆,你是一輩子都遇不到了。

我:???

***

應昭看見我,流下了久別重逢的鼻涕。

11月流感很嚴重。系花是土豪專業的,出國采風去了。

應昭沒人照顧就感冒。

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陣推搡醒。

我:幹嗎?

神棍:應昭發燒,我們送他去醫院。

感謝馬雲爸爸,令我們深夜打車不再麻煩。

一個挂號,一個陪他去分診臺測體溫。39度8。

排隊,看診,抽血,皮試。

等完全吊上鹽水的時候,已經淩晨3點。

系花打視頻過來,我充當手機架,拿着手機,神棍靠在牆上睡着了。

應昭可憐兮兮地賣萌。

小姑娘長得真漂亮,氣質好,清麗幹淨,據說和趙雲是親戚。

果然蘇杭出美女啊。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我連連打了幾個呵欠。

系花一句話讓我醒了。

“無極,我看過你寫的小說。”

“???”

“寫的不錯。”

“???”

“再接再厲。”

“……”

是時候考慮換筆名了。

趁現在還沒火。

事後,我問神棍。

你他媽怎麽知道應昭發燒???

神棍高深莫測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不在的日子,我們很難熬。于是經常秉燭夜談。

這就是你倆背着我搞基的理由???

呵呵,表面兄弟。

☆、失戀

***

應昭有時候問我,為什麽女生可以手挽手上廁所,如果換成男生這樣親密,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我:這題超綱了。

于是第二天,他就和神棍手牽手去上廁所了

趙雲推了推眼鏡:你被抛棄了?

我:……

短暫的shock之後,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嘻嘻嘻,我想到一個情節。

果然藝術來源于生活。

12月。

我們這大學實習得早。不是出國考研的人都出去實習了。

我媽想得很天真,只要你把分內工作做好,就可以下班。

我和她說,公司裏的人總把他們的工作扔給我。

我媽:怎麽會呢?不可能的。

于是我就閉嘴了,默默地炒了老板鱿魚。

因為實習的公司和學校距離很遠,所以我在外面租房子。

大晚上接到應昭打來的電話,說要打的過來。

約莫幾百塊吧。

我尋思着不太對,去問神棍怎麽回事。

神棍:系花和他分手了。因為找了個洋鬼子男旁友。

我:……好好的人怎麽說綠就綠了呢。

我:你穩住他,我坐車過來吧。

的是打不起的,每天賺的稿費還不夠吃一碗泡面。實習工資又毫無人性的低,所以我揣着兩個鋼镚乘夜間公交車,在一陣屁颠屁颠中回到學校。

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應昭在發酒瘋。

醉眼朦胧的他把神棍當成系花了,嗷嗷嗷地嚎着。

趙雲那賤人估計早知道自己小表妹劈腿,沒敢回來。

應昭坐在陽臺上哭,“我是真喜歡她。特別特別喜歡她。”

神棍一臉無奈的小受氣包樣蹲在洗衣間搓被應昭吐髒的外套。

我百度醒酒湯,去樓下生活超市買了點蔥姜蒜,回來咔咔咔咔一頓亂切,全部扔熱水裏。

不知道味道好不好,總之打死我也不會喝。

一晚上應昭翻來覆去地念叨“系花怎麽怎麽對他好”。

“這個人曾經對我這麽好,可後來還是離開了。”

能傷到你的,都是你愛過的。

應昭頹廢了一禮拜,之後就滿血複活。

“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

神棍:以後都和我去山上出家吧。

我:“都”是什麽意思?你不講清楚,我會打死你的哦!

***

神棍說:“放棄經年累月的癡心妄想,大抵是一瞬間心如死灰。”

後來他問我:你信佛嗎?

我:我姓張。

笑話太冷,神棍的眼神很鄙夷。

我:如果它讓我的癡心妄想如願以償,我就信它。

大抵至今無法放棄,還是因為胸前一腔熱血未涼吧。

***

因為已經領略過實習公司烏七八糟的風采,所以我決定繼續上課。

我們有一個老師,因為頭剃得像和尚,所以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一燈大師”。

他的絕學不是一陽指而是彈指神通。

每次我和應昭睡覺,都會被他的粉筆頭準确無誤地打中。

應昭一個激靈坐直身體,半夢半醒,抱拳喊道:“段王爺,饒我狗命!”

整個課堂炸鍋,哈哈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我也笑精神了。

趙雲這個小賤人,整天泡圖書館,圖書館,圖書館。

好不容易被我在食堂逮到他,還裝作陌生人對我視而不見。

我端起西紅柿蛋花湯對着他幹幹淨淨、價值不菲的風衣威脅:碼字碼的胳膊疼,手抖個不停。

于是他一秒認慫。

我倆平心靜氣地面對面坐下。

他:你要問什麽。我趕時間。

我:你小表妹怎麽回事?

趙雲:我和她也不是特別熟。

我:你們不是表兄妹嗎。

趙雲:一表三千裏。

我:如果我把她寫成一個惡毒女配。

趙雲:你可能會被刷負。

我:……

其實說白了還是兩人不合适。

系花是高材生,未來打算出國深造。

應昭是吊車尾,混吃等死繼承家業。

……算了我實在不懂她是怎麽想的。

趙雲:我可以走了嗎?

我:滾吧。

***

平安夜。

應昭收到許多學姐學妹們熱烈的關懷。

而我和神棍圍着暖爐吃火鍋。

應昭突發奇想:如果我把蘋果放進高湯裏。

我&神棍:滾!

應昭嘤嘤嘤:神棍你學壞了,你怎麽也開始說髒話了。

說着用眼神強烈地譴責我。

我們最後還是把蘋果切片放火鍋裏了。味道別問我,你自己試試就曉得了。

***

應昭這個人,據他自己而言是很難追的,外熱內冷。

如果不是因為我抛棄他,在家裏休息幾個月,他也不會被系花趁虛而入。

神棍一秒戳穿他:我叫你冷靜冷靜,是你一見到她送來的榴蓮蛋糕就嗷嗷撲上去了。

樓上有一個哥們和我是老鄉。

12月末的時候,我和他去西安玩了一趟。

西安是一個非常棒的城市,我簡直想死在那裏。

應昭看着那哥們發的朋友圈,陰陽怪氣地評論。

【吃着呢】

【高興壞了吧】

【摟一起睡了吧】

哥們:???

我:別理他。發癫呢。

哥們:其實吧,全班都猜測你倆是一對。

我:蛤???

哥們:系花只是一個幌子吧。

我:蛤???

說起來真是很奇怪。

兩個漂亮小姐姐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大家會覺得很正常。

兩個帥哥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大家會覺得很暧昧。

也不是很懂這個邏輯。

一禮拜後回學校。

應昭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誰叫你拉肚子。

其實原本說好三人一起去旅游,但是應昭這個傻逼前一天淩晨叫燒烤,吃完後得了急性胃炎,被匆匆送進醫院。

神棍兼職應昭小皇帝的保姆、老媽子,兢兢業業地照顧。

南方的冬天很冷。

隔壁小基佬穿得很是騷包,來我們宿舍晃一圈,晃一圈。

應昭:哥們你挺厲害啊,大冬天居然不怕冷。

基佬翹起蘭花指:你讨厭。

我&神棍:默默地披上外套。

小基佬長得不錯,楚楚可憐。

從前看上五大三粗的輝哥,現在單箭頭俊俏帥氣的應昭。

這件事,整座樓層都知道,除了應昭本人。

這時候,讀者一定期望我和霸道總裁一樣,聲色俱厲地呵斥:他不是這樣的人。出去!

然而……

我的雙手離開鍵盤,拿起可樂,開始看戲了。

場面一度有點辣眼睛。

小基佬娘唧唧地喊:“應昭哥。”

應昭一邊打王者,一邊說:“我比你小幾個月吧?”

小基佬很感動,“你還記得我生日呀!”

應昭漠然:“哦,我記得你和無極一個月份。”

小基佬嘟嘴:“怎麽一天到晚無極,無極的。你喜歡他呀?”

應昭點點頭,“對呀。”他轉過頭對小基佬笑:“我愛死他了。”

“……”

小基佬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砰地甩上宿舍門,怒氣洶洶地在走廊吼:“賤人!”

神棍:“他又給你招惹一個仇敵。”

我:“我謝謝你十八代祖宗。”

應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昭的頭上仿佛長了兩個惡魔角:“我失戀,你也別想好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棍:“又瘋一個。”

我:生無可戀.jpg

☆、表面兄弟

***

有些事只有模糊的印象,再多的也記不起了。

有時候甚至會混淆時間。

我問神棍:我的記憶力裏退步這麽多,是不是得什麽絕症了。

神棍:可能只是腦子不大好使。吃6個核桃補補腦吧。

這家夥的屬性:腹黑+毒舌+悶騷

小學時候喜歡讀武俠小說,但是我媽說我不務正業,然後就扼殺了我這個愛好。

大一下學期的某一天,在圖書館看了一本小說,突然就有一種沖動,開始在電腦上碼字。

寫了幾萬字吧,電腦壞了,全部清空。

于是想着哪裏可以永久保存,就百度。

這時候,鮮網已經倒閉很久了。網友建議去晉江。

正好是國慶節,就開始稀裏糊塗地打字。原本只想找個地方保存文稿,漸漸地在某一天,有了第一個讀者。

某著名作者論壇有一句經典名言:在晉江,無論你寫的多麽爛,都會有小天使讀者看。

我基礎不好,也不是文科生,沒什麽文采。

慢慢寫,慢慢寫,不知不覺,寫了很多字。

我有一個青梅,漂亮小姐姐,很有文采。聽說我也在做碼字工,于是與我結伴。每一個網站都有自己的風格,她覺得自己不适合這裏,所以去了其他地方。

據說成績很好,但她經常斷更,後來現實忙,就不寫了。

她在微信上問我近況。

我說:我有21個讀者!

她很高興。

【希望你這一腔熱血,無論經歷多少寒冬臘月,都始終不涼】

我:夜半時分也涼過。吃個火鍋就又熱起來了。

人的狀态時好時壞,文章水平也是如此。

【鐵打的作者,流水的讀者】也是這個原因。

如果哪天我寫的胡說八道不能戳你心窩子了,親愛的讀者不用糾結,大步流星地離開吧。等哪天我水平穩定了,歡迎你們再回來。

***

大二暑假,應昭和趙雲受邀參加直系學長們的畢業酒會。

應昭回來告訴我:有個學長喝多了,抱着室友哭:我真的好喜歡你。

室友說:我也喜歡你。

然後兩人抱頭痛哭。

我:……

時間真的經不起消耗,一眨眼,我們都滄桑了。

我還記得應昭剛入學那會,說不清楚普通話。把福建,說成糊建。

他說大部分湖建人,“H”和“F”分不清楚。

我腦子一抽,說:“那你笑的時候,是不是“發發發發”地笑。

“……”

現在想想,我真是個傻逼。

應昭說:我當時想,這人真是個傻逼。

我:……

我:向着炮火前進!

應昭:向着炮否前進!

輝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禮拜天早上,應昭哐哐哐地砸門。

我:幹嘛啦!

應昭:太上皇和太後要來了!

應昭的父母打算來看望他。

趙雲看着我說:你是不是要準備見面禮?

我:???

應昭:我媽媽點名要見你。

我:蛤?這麽快見家長,我還沒準備好!

應昭和他媽媽打電話的時候,老說起我和神棍。

忘了到底對他做什麽了,導致他媽媽對我和神棍的印象特別好,指名道姓要見我倆。

我逃了,神棍留下陪太後。

他們晚上去酒樓搓了一頓海鮮。

太後問:你們宿舍那安靜的小帥哥怎麽沒來?

應昭:他害羞。

***

大二上的時候,和應昭去雲南旅游。

應昭打電話給他媽媽報平安。說的是家鄉話。

我覺得閩南語有時候聽起來像泰語。

于是雙手合十,對他說:薩瓦迪卡。薩瓦迪卡。

正好後面跟上來一個外國旅游團,叽裏呱啦說了一大串。

應昭叫我繼續薩瓦迪卡。

因為後面那旅游團是真宗的泰國友人。

當時我的手掌仍舊合着,靈機一動,說:阿彌陀佛。

應昭:……

他真給我跪了。

***

神棍有一種獨特的魔力。

你待在他身邊,不是感覺心安,就是心驚。

應昭說我也有一種魔力。

他看着我,就想笑成一個傻逼。

因為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行走的表情包。

學校體檢。

我貧血、腎虛、老寒腿……總之一身都是病。

圖書館門口停着抽血的車子。

我咬着牙把袖子撸上去。

針紮進去了,抽出殷紅殷紅的血。

我表情扭曲,哭爹喊娘:“哇呀呀呀,不行不行!小姐姐,你快給我打回去!”

應昭站在我後面,笑得像羊癫瘋發作的深井冰,發出豬叫一般的聲音。

實習的護士小姐姐差點被我們吓出精神病。

回去的路上,我長籲短嘆:沒想到我打虎英雄武松一世英名,居然毀在東方不敗小小的繡花針上!

說完,我腦子一抽風,開始唱歌。

“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寶寶的媽媽在天涯。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冊北鬥啊!”

我臨時改的那豪邁一嗓子,把路過的一個文學系小哥哥吓壞了。

他像見了鬼似的,踉跄了一下。

應昭:哈哈哈哈哈哈哈餓餓餓餓餓。

他發出“鵝叫”一樣的笑聲。

路人像看智障一樣地看我們。

***

應昭現在還是會突然問起我,怎麽就不在他蹲坑的時候念情詩了呢。

我:現實太殘忍。還是不說了吧。

***

應昭這個畜生,口口聲聲說再也不相信愛情了,轉眼就泡上了一個杭州妹子。

膚白貌美大長腿。

可羨慕死我了。

神棍拍拍我的肩膀:你是沒有這樣的福氣了。

我:???

***

神棍很厲害。

在博大精深的他面前的我,渺小無知愚昧,就像滄海一粟,就像蜉蝣一縷。

他和我說:有時間多出去旅游。

沒有跨出溫室,走一走山川,看一看河流,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有大把時間,沒多餘金錢。

神棍:真是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

很好,這陰森森的家夥也會貧嘴了。

***

好多事都記不清了。

我問應昭,還有什麽好玩的細節嗎?

應昭:你的讀者一定想知道我倆在一起沒有。

趙雲:就算在一起了,畢業還是會分手。不如不在一起。畢竟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我:趙雲,有一個問題藏在我心裏很久了。你到底是竹子(直)還是蚊香(彎)?

神棍:山中有直樹,世上無直人。

我:……這話不是這麽用的吧。

趙雲推推眼鏡:很合适,沒毛病。

魯迅先生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

趙雲先生說,華夏諺語千千萬,用錯的人多了,自然可以胡亂用了。

我:給知識貧瘠亂用成語的我找到了一個完美借口。

很多事,就差一個借口。

***

偶爾也會在校園的林蔭路上遇見系花。

聽說她回國後,就和洋鬼子男友分手了。

她也打電話過來,邊哭邊說還是很愛應昭。

我把電話給掐斷了。

神棍:老鐵666.

應昭現女友:老哥666.

你們想不到吧。應昭的現女友,是我小表妹。

鬼曉得應昭怎麽會勾搭上我小表妹。

據說兩人是網友,劍三情緣,面基。

應昭喊我吃家屬飯,準備把他的兄弟介紹給女朋友。而女朋友把室友介紹給我和神棍。

當時的場面,有點尴尬。

星巴克。

三位美女坐在窗邊,巧笑倩兮。

三位帥哥風度翩翩地走了過去。

應昭指着一個長腿美女說:這是我女朋友。蓉蓉。

我覺得這小姑娘有些眼熟,但是化了妝一下子認不出了。

倒是她先詫異地喊:表哥?!!

我不确定地說:表妹???

應昭:蛤?

神棍:呵。

小表妹央求我別告訴阿姨。

我:……你媽不是說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知戀愛為何物嗎。

小表妹:人生總要輕狂一次。

我:……你才高二啊。

你們說應昭是不是禽獸!是不是!

大家心懷鬼胎地喝了一杯咖啡。

回學校後,我把應昭揍了一頓。

應昭抱頭鼠竄:她說她大二,還和我一個學校!!說的頭頭是道!!連男生宿舍樓的情況都一清二楚!!

我: “畜生!”

***

兩人和平分手。

應昭讓她先準備高考。

做不了情侶,做了兄妹。

不知誰走漏風聲,應昭又又又單身的事,讓系花知道了。

她也不知哪條筋抽了,吃回頭草。

每天微信轟炸應昭,放學後就端着自己做的點心來捕獵。

那時候《前任三》上映。

她在朋友圈曬出票根,說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這部電影我知道。應昭和小表妹去看過,看了一半發微信給我:“拍的什麽幾把玩意。沒勁。”

我和神棍在寝室裏看咒怨。

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把我吓得像只沒見過世面的尖叫雞。

我真是愁死了。

破鏡重圓是一個折磨所有人的過程。

當事者系花不好受,應昭不好受,旁觀的我與神棍被殃及池魚更不好受。

神棍:要麽,你們就複合吧。

我:然後再被戴綠帽一次。

應昭:……我恨死她了。

他哭着說:“我恨死她了。”

哎。

感情這東西,真不是個玩意。

***

後來他們還是沒有和好。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神操作。

趙雲告訴我們:系花和一個高富帥訂婚了。

我除了給應昭一個老鐵般的擁抱,也無法再做什麽了。

***

一燈大師曾經有一對優秀的研究生。

女孩子不幸得了絕症,男孩子全國各地的寺院跑,為她祈福。

後來女孩子還是去世了。

男孩子出家了。

他和我們說起這件往事的時候,唏噓不已。

應昭說:現在的和尚能夠娶妻生子的。

記得他被我們狠狠地鄙視了一番。

“有些東西只有親自經歷了,才感同身受。比如熱戀時的甜蜜,被抛棄的絕望,以及,對信仰的虔誠。”

因為不想難堪得崩潰,所以必須給自己找一個信仰。

應昭瞞着我們,偷偷摸摸地去了普陀山。

他徒步走遍所有大小寺廟,跪拜無數神佛。

一個禮拜後回來,說自己放下了。

神棍問:你信佛嗎。

應昭說:信。

神棍:“你信,它就能渡你。你不信,天外飛仙也救不了你。”

我:可歸根結底,這還是取決于“信不信”,取決于自己的心和意願。

神棍:因為不是菩薩渡你。是你自己渡化了你自己。有空多看書吧,讓自己充實起來,哪有閑工夫去胡思亂想,無病呻吟。

應昭問我:你的小說寫到哪裏了?

我:男主角慘遭未婚妻抛棄,一怒之下殺光未婚妻和情夫滿門。

應昭:……

神棍:……

***

隔壁寝室的小娘炮賊心不死。

依舊在大冬天的,穿一套黑色蕾絲睡裙,來我們寝室晃蕩。

男人騷起來騷斷腿,包括臉皮厚起來,嗯,也不要臉了。

他婀娜地靠在門框上,對應昭抛媚眼,嬌滴滴地說:“應昭哥哥,其實男人的感覺比女人也好哦。”

傻白甜應昭和我們幾個老司機生活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一些彎彎繞繞。

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發微信向我求救。

宇宙無敵帥帥昭:ball ball you,快把這妖孽弄走吧 。

寰宇無敵爆爆貓:@神棍,收妖

神棍:這妖精道行高深,貧道不勝腰力。

我:大師,你好污。

小娘炮開始貼身騷擾了。雞爪子在應昭的背上劃來劃去。

應昭:你再不走,無極要用屠龍刀取你狗命了。

小娘炮:我想通了。不如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我:……你不是想通了,你是想多了。

我當然不可能去救應昭。

多麽好的素材呀,嘻嘻嘻。

應昭:表面兄弟!

☆、智障

***

學校開運動會。

應昭報名5千米長跑,再三叮囑:你一定要在終點扶我啊!

我:ojbk。

參賽選手還有體育委員輝哥。

什麽堅持到底這些爛俗的口號就不喊了。

我們系遺世獨立,我們班特立獨行。

拉拉隊員穿着性感的服裝,裹胸超短裙 及膝白襪,給輝哥和應昭加油。

一眼望過去,有個人的妝容很獨特。那就是對面寝室的小娘炮。

他是拉拉隊長。

男扮女裝。現在的人喜歡稱呼他為女裝大佬。

總之他終于能夠在大庭廣衆下冠冕堂皇,理直氣壯地表白。

“輝哥,輝哥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應昭,應昭我想你,就像……加油~~~”

場面一度很基情。

廣大腐女腐男的熱血都沸騰了!

輝哥的前女友團不甘示弱,和以小娘炮為首的啦啦隊展開一場史詩般華麗的較量。

鬥舞。沒小娘炮妖嬈。

安可。沒小娘炮大聲。

所以男人騷起來真是……無法抵擋,所向披靡。

跑完5千米的應昭廢了。

你也別指望一個宅男能跑出驚天動地的成績。

倒是輝哥跑得飛快,如流星追月,輕而易舉摘下桂冠。

最搞笑的是,晚上應昭就因為虛脫開始發高燒。

人在生病的時候,身心都極度脆弱。

他握着神棍喂藥的手,淚眼婆娑地說:“你要是個女人,我肯定把你娶回家。”

神棍一臉漠然,不為所動:我太優秀了,你配不上我。

應昭:???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一燈大師有個女兒是我們美學老師。

長得和大師一點也不像。

大師人如其名,一臉悲憫衆生的苦相。

美學老師漂亮得像天山掉下來的仙子。

美學老師除了告訴我們“藝術來源于生活,并且高于生活”時,還會抽空給我們講《詩經》、《戰國策》、《春秋》。

她最讨厭戰國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無忌。曾經花了整整兩節課,100分鐘,來闡述這個人有多面目可憎。更不消說在漫長的大學課程裏,見縫插針地踩一jio他。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耳濡目染(洗腦)的威力。

總之,我們班大多數男同學以及小部分女同學都倒戈了,對魏無忌從粉轉路,路轉黑。

美學老師說着說着,就喜歡目光泛淚,擲地有聲地問我們,“他既然能大破秦軍,又為何放浪形骸,自甘堕落?”

一個小女生弱弱地舉手,“那也是身不由己。他不這樣做,會招人忌憚。”

“懦夫。”

那一瞬間,我們班百分之90的男同學,都挺起胸膛,想要做她的英雄。

還有百分之10是女同學。

***

班上有一位蘇州來的小姐姐,人美聲甜。

追求者加起來繞我們系走廊三圈。

其中也包括應昭。

應昭大概是大一上學期的時候向她表過白。

小姐姐:“不好意思。我不喜歡男人。”

應昭回來問我:“這個世界怎麽了?男人和我搶妹子,現在連女人都來和我搶妹子了!”

我:“大概世界想讓你光棍和搞基。”

應昭:哦,這可惡的世界!

***

還是美學老師。

趙雲因為長了一張俊美斯文(衣冠禽獸)的臉,輕輕松松地打入導師內部集團以及研究生集團。

前面說過我們很早就選擇導師,準備畢業論文的課題了。

趙雲跟的是一燈大師。

一燈大師曾經有兩個研究生,女的絕症去世,男的出家。

趙雲從一燈大師的研究生集團裏知道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

有點狗血。

美學老師和出家的男生曾經是一對,後來作天作地分手了,男生和絕症的女孩子在一起。女孩子去世後,美學老師陪伴男生一段日子,但最後男生還是出家了。

美學老師也想剃個光頭去做尼姑,被一燈大師勸下了。

大抵人世間,幸福千篇一律,苦楚不盡相同。

應昭聽完後,沒心沒肺地說:如果美學老師也剃光頭,那一燈大師的家裏,晚上不用開燈了。

神棍問:為什麽

應昭:因為光頭——亮啊。

然後他就被我們揍了一頓。

他這麽插科打诨,倒是把先前的悵然沖淡了些。

***

早上去食堂買早飯。

我正在想下一部小說的梗,突然想要一個很賤的畫面,然後就猥瑣地笑了。

應昭:我不就是炒面裏比你多兩條肉絲嗎,你至于這麽猙獰地看着我嗎?

他很委屈地把兩條肉絲挑出來,放在我碗裏。

我還沒來得及感動,他又從我碗裏扒拉出三條肉絲,放到自己的嘴巴裏,吧唧吧唧吃了。

我:……真想打死這個狗東西。

***

上課的時候,小娘炮用紙團丢我。

上面寫了一行字。

你和應昭是真的嗎?

我把它撕了。

小娘炮又用紙團丢我。

那許淼是怎麽回事?

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丢你。

你敢兇我,我就告老師!

我:……想打死的狗東西名單上又多一位。

我沒回答,把紙團塞給了玩手機的應昭。

應昭提筆寫了幾個字,然後遞給趙雲。

趙雲遞給後排神棍,神棍遞給旁邊小娘炮。

當時的座位是這樣的。

我,應昭,趙雲。

空,娘炮,神棍。

我以為應昭的回答可以讓小娘炮閉嘴了。

誰知道小娘炮很興奮地又丢回來,砸我頭上。

MMP,佛都有火!

老子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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