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紅色的絲縧層層卷卷,如情人間缱绻的情話,飄飄散散,細□□密,觸動人心底最深處的意念。

闊大的心形床上,一具瑩白而修長的身影躍然畫中。

白色的床單襯着他精致的鎖骨,襯着那青青紫紫的痕跡,讓周圍的空氣都顯出幾分糜糜。

墨發男子長睫微動,睜開那雙漆黑如深潭般冷靜平和的雙眸,他輕輕吻上身旁少女飽滿的額頭,起身穿起衣櫃裏備好的高級訂制西服。

纖長白皙的手指在藍底白條紋的精致領帶間翩跹,标準的領帶結規整的束在襯衫領口,帶好領針袖扣,疊好口袋方巾,齊整的放進西裝口袋。

鏡子中出現一位極精致俊美的人物,一身淺灰色西裝襯得他幾分禁裕,幾分睿智冷靜,幾分平和,鏡中的俊美人物微勾唇角,一抹勾人的魅力傾瀉而出,帶着冷靜平和一切盡在掌握的沉着,比精怪的妖饒,更讓人為之沉迷。

卷情舒推開房門,邁着沉着的腳步離開酒店,沿途有幾位面容嬌好的少女憑憑對他側目,面頰緋紅,眉宇間露出幾分羞澀春情。

情卷情舒,是謂卷情舒。商場肆意,情場得意,便是他卷情舒的完美人生。

作為享譽國際的潤達集團的創始人兼董事長,卷情舒可謂是貴族中的貴族,年輕,極致的俊美,數不清的財富,無數癡迷他的女人,他似乎天生便帶着主角光環,無論他走到哪裏,聚光燈的光環都會聚焦到他身上。

觥籌交錯的宴會上,卷情舒漆黑冷靜的眸光遙遙望着宴會中真正的主角,季思明。和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人生截然不同,季思明似乎天生幸運,自帶運道,無論多荒唐的事,由季思明做便一定會成功,無論多無稽多荒謬的決定,由季思明做便一定是正确的。

卷情舒的財富地位是他長期夜以繼日的步步經營得來的,而季思明,他可以輕輕松松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季思明遙遙望着卷情舒,這個極耀眼極精致極有魅力的男子,在聚光燈下,在漫漫人群裏,顯得那樣高不可攀。

季思明沖着卷情舒舉杯,一邊用眼角餘光仔細描摹卷情舒精致的輪廓,一邊擡手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卷情舒面容平淡,同樣舉杯,将杯中之酒輕酌細品,端是看着他優雅舉杯的模樣,仿佛就能聞到那讓人唇齒留香的酒氣。

季思明看着那人微動的精致喉結,面上閃過一絲灰暗的神色,眸色漸深。

宴會上,又有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孩朝卷情舒走去,她們或明媚或優雅,恰逢人生肆意綻放的花期,正在向心愛的人展露自己含羞帶怯的年輕美麗,季思明看着那些女孩,眼底的不愉越發明顯,季思明嫉妒這些能在卷情舒面前表達自己心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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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情舒漆黑的眼眸現出淺淺溫柔,與漂亮的女孩推杯換盞,他緊抿的唇角微微勾起,顯出幾分攝人的魅力,讓女孩們的臉色紅了又紅。

那麽多漂亮的女孩圍簇着他,衆人卻獨獨會被卷情舒微勾的唇角吸引,仿佛在這個宴會上,他才是那朵真正的嬌花,其他圍着他的人,也只是為這朵嬌花憑添幾許綠意罷了。

宴會結束,卷情舒淡然的面上染上幾分酒氣,白皙的面容添了幾許薄粉,墨黑如寒潭的眸中閃現幾絲斂滟的水光,接他上車的司機只是瞧了他一眼,便垂下頭去不敢再直視他,只是時不時的擡頭窺上一眼又迅速斂眉站好。

司機扶着卷情舒精健的腰身,把他放進車裏。

“老板,直接回家?”

卷情舒伸手揉了揉眉心,“不,先去簡馭明那裏。”

做了卷舒情四年的司機,他自然知道簡馭明是誰,那是業界有名的心理治療師,也是卷舒情的心理醫生。

司機把卷舒情扶進簡馭明的公寓,便起身離開,重新回到車裏。他不知道卷舒明有什麽心理問題,但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卷舒明的這件事情,他不會同任何人提及。

司機抽出一根煙,打燃火機,看着星火燃燒深黃的煙草,心頭莫名煩躁。

簡潔整齊的公寓內,簡馭明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卷舒情,看着他微張的領口處暗紅的痕跡,眉頭微微皺起,“既然不喜歡參加宴會,下次便不要去了,于你的病情不利。”

卷舒情伸手捏了捏眉心,“季思明準備的酒會,誰敢不去?”

“你處處皆勝于他,何必委屈自己參加他的酒會。”簡馭明說着,取出藥箱,從藥箱裏拿出醒酒藥遞給卷舒情。

卷舒情擡手接過,伸出修長的指頭撕開瓶蓋,擡頭喝下藥液,“你知道的,我不想得罪季思明。”

一直用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看着卷舒情一舉一動的簡馭明溫聲調侃道,“你還怕他?”

“或許吧。”卷舒情醉聲回道。

喝了醒酒藥的卷舒情并沒有更清醒,反而覺得腦袋更加暈沉起來,連身體都不可自抑的倒在沙發上。

簡馭明微勾唇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他靜靜地看着因酒氣而神思不屬的卷情舒,溫聲誘哄道,“你若把你的事告訴我,你的病很快便能好。”

卷舒情微閉的雙目現出糾結的神色,終是緊抿唇角,什麽都不說。

卷舒情是簡馭明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也是他見過的最不配合的病人。

無論多麽漂亮多麽完美的女人,只要和卷舒情滾過床單,便無法對那個女人生出情意,更別提身體反應。簡言之,卷舒明無法同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簡馭明不止一次旁敲側擊的問過他病情的起因,卻總被卷舒明含糊帶過,簡馭明對他的治療也因此陷入瓶頸,不得寸進。

“你是不是被女人抛棄過?”簡馭明出言誘哄道。

卷舒明素來清淺的眉心越皺越緊,顯出更明顯的掙紮糾結,“不,不是。”

“真的沒有嗎?”簡馭明繼續誘哄道。

似是想到一些不愉的過往,卷舒明眉間糾結的神色散去不少,睜開雙眼,眸中雖仍是一片混沌睡意,卻已經清醒了許多,連帶着聲音也不複剛才的濕啞,帶着幾分清明,他說,“沒有。”

簡馭明驟然撞進卷情舒清醒的眼神,垂眸掩飾自己心中紛亂的情緒,眼角餘光觸到卷舒明滲血的掌心,暗嘆一聲可惜。

簡馭明絲毫沒有做錯事被當場抓包的慌亂的樣子,他的神情依然平靜,卷情舒松開掐着自己掌心的手指,擡頭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我想簡先生已經不再适合做我的心理醫生。”

簡馭明在他身後,望着男子颀長的身影,勾唇輕笑,“若我都治不好你,便再沒有心理醫生願意接手你的病例。”

卷情舒眉頭輕挑,“你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

卷舒情勾起唇角,露出幾分輕嘲,“享譽盛名的簡先生也不過如此。我的病,我不會再治,也希望簡先生遵守起碼的醫師準則,不要把我的病情洩露出去。”

“那是自然。”簡馭明垂眸應道。

卷舒情雖然盡量讓自己清醒着,但他的身體依然控制不住的左右晃動,簡馭明看着卷舒情跌跌撞撞離開了自己公寓。

抽煙的司機看着踉跄的卷舒情,早已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把他攙進車裏。

簡馭明看着黑色的奔馳駛進更深的夜色,漆黑的眸色晦暗不明。

簡馭明不知道,卷舒情最讨厭被人下藥。

若幹年後,潤達集團成為世界百強企業,卷情舒也如願成為一代金融巨鱷。

卷情舒30歲生日當天,身着一襲絲綢睡衣,猝死在別墅的深灰躺椅上。世界上最年輕的金融巨鱷,一代嬌子,自此,與世長辭。

卷情舒死得十分突然,連卷情舒自己都沒有預料到。飄在空中的卷情舒看着躺椅上自己神識盡散的樣子,一向平淡的眼眸也浮現幾許無法理解的荒謬感,他這是,靈魂出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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