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到了金家,卷情舒下了車。

傅一鳴放下車窗看着少年,“一,不能向外透露你卷家養子的身份,二,不要失了卷家的體面。記清楚了?”

卷情舒點點頭,便轉身向金家的方向走去。

傅一鳴搖上車窗,從車內向外看去,能看到少年颀長立體的身形一步一步向金家走去。

多年的摸爬滾打,傅一鳴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如果他願意,他可以讓所有人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包括卷季南。

卷情舒按了金家門鈴,仆從很快便迎了上來。金未正巧下樓吃飯,一眼便看見自家門前穿得十分正式的卷情舒。

金未穿着毛絨絨居家服,趿着毛絨拖鞋,幾步上前拉着卷情舒,“你不說你不來了嗎?”

“司機送我來的。”卷情舒回道。

“哦,來了就行。吃飯了沒?今天我哥哥們都在,你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金未邊說邊拉着卷情舒便往餐桌走。

“哥,我同學來了,快把你的好酒拿下來。”金未說着便拉開一把座椅把卷情舒按進去。

金博文和金開霁聞言果然把自已的珍藏都拿了出來,只是看着卷情舒時愣了一下,“明明是位貴公子,哪裏是什麽醜八怪。小未,你是眼瞎吧。”

金未白了金開霁一眼,“明明是他自已故意扮醜,我又沒說錯。是不是呀?情舒。”

卷情舒看了金未一眼,垂目不語。

“切,又是這樣,你都不會說話的嗎?”金未嘟嘟囔囔抱怨幾句,随手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了進去。

金未話是這樣說,但他也沒有真的想着卷情舒會回答他,他已經習慣了同桌是個木頭疙瘩,只不過以前是醜八怪木頭疙瘩,現在是個大帥哥木頭疙瘩。

“你怎麽認出我的?”卷情舒看着金未,靜靜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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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低着頭,永遠不說話,永遠不會笑的,咱班不就只有你了嗎?”金未說道。

卷情舒點點頭,他甚少跟同齡人打交道,眼下,他更是不清楚該如何和金未相處。

卷情舒掏出口袋裏準備好的禮物,放在桌上,“送給你。謝謝你的邀請。”

金未看了卷情舒一眼,蹭地把禮物拿了過去,“原來你也沒那麽木嘛,起碼還知道讨好我。”

金未打開小盒,裏面躺着一枚簡單的胸針,只是一看就不上檔次,金未不高興的撇撇嘴,把東西扔在一邊。

又轉頭看着卷情舒,不滿地說道,“這個不算,下次送個好一點的。”

卷情舒點點頭,“好。”

大概是卷情舒的乖覺取悅了金未,金未看着卷情舒,露出一個大大的爽朗笑臉。

金開霁拿過被扔在一旁的小盒,打開盒子,看着裏面的胸針,取出來琢磨半天,片刻之後,他看向金未,嘻笑道,“小未,你不要,送給我吧。”

“幹嘛要給你,還給我。”金未說着便要從金開霁手裏把東西奪過來。

金開霁閃身避開,也不知道他按了胸針的哪裏,竟從胸針裏拉出一條看不見的細線。金開霁随手從果盤裏拿出一顆蘋果,拉着線繞着蘋果走了一圈,手上一使勁,蘋果登時裂成兩半,截面平整光滑無一絲突兀。

金開霁笑了笑,“小東西不錯,我收了。殺人防身兩相宜嘛。”

金未急得跳腳,卻被卷情舒擡手按住了,“你覺得那個不好看,我再給你找個更好看的送給你。”

金未還是不太高興,但他看着卷情舒按着自已的那只手,看着那幾根颀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腦袋一蒙,嘴裏就變了詞,“那行吧。”

金未有點懊惱自已的走神,随手開了一瓶最貴的酒,嘩嘩地給卷情舒倒了滿杯。

“多喝點,心疼死我哥。”

卷情舒愣了愣,他對酒的記憶好像一直不怎麽好。

金未自已喝了一杯,把他平素最愛吃的紅燒牛肉叉進卷情舒的盤子裏,“你嘗嘗,可好吃了,多吃點。”

卷情舒吃了一口。金未問他好不好吃,還沒等他回答,便又給他叉了許多。

卷情舒想一想,還是把盤裏的紅燒牛肉吃了個七七八八。旁邊的紅酒,他小酌了幾口,也算适可而止了。

金博文一直沒說話,卷情舒的個人經歷,他基本已經查了個七七八八。他自然是不願意自已的弟弟和這樣一個人相交相處的,但他看得出金未十分高興,便不想再說什麽掃興的話。

金開霁看着金博文,二人眼神交流片刻,還是覺得有些事情提前說出來好一些。這也是金開霁直接給卷情舒下邀請函的原因。

金博文看向卷情舒,問道,“聽說情舒喜歡男人,是嗎?”

卷情舒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沒有反駁,點點頭。

“是你原來學校的英語老師嗎?”金博文又問。

卷情舒搖搖頭。

金未詫異地問道,“你喜歡男人?你們惡不惡心?”

卷情舒想起卷季南對自已的要求,還是認真地對金未解釋道,“我喜歡他,無論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我原來的英語老師,他人很好,他幫了我很多忙,你們不要誤解他。”

“就是說你喜歡的人是女人,也沒問題?”金未問道。

卷情舒點點頭,“是這樣。”

金未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一時接受不了自已看上的小弟私生活如此開放。

卷情舒也不怪他,只是看了一眼金博文,“我的事,還請金先生不要透露太多。”

金博文點了點頭。

卷情舒向三人道了謝,便起身離開了。

金開霁出門送了少年一程。夜裏的風微涼,金開霁解開自已的外套,披在少年身上,“你寫的字很好看。”

“謝謝。”

“如果你不想被收養,你也可以拒絕。你知道的,你的經歷,若是被我們這樣的家庭收養,也是不會快樂的。”

卷情舒擡手把身上披着的衣服還給金開霁,“我知道了,謝謝你。”

少年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夜色裏,遠處的車燈明明滅滅,又遙遠又看不清。

金開霁看着遠處的燈在夜色裏悄然滑走,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金博文看着金未,開玩笑地說道,“你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平常若是別人這麽說,金未早就炸了,但今天,他罕見的沒有反駁,“我對他是有好感,但哥,你知道,我不是同。”

金博文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你離他遠一點。明天我就讓校長把你調出那個班。”

金未雖是不快,卻還是點了點頭。他同樣清楚,他是金家的一份子,所做的事情都會影響金家。

金博文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地掐斷了金未和卷情舒的一切聯系。

卷情舒依然戴着黑框眼鏡安然地上課。金未已經不在這個班。

貴族中學會有一些參加世界級比賽的名額,比方說奧數比賽。只不過,卷情舒明明沒有報名,他的名字卻出現在比賽名單裏。

卷情舒自然知道這是卷季南給他報的。

卷情舒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認真的做着考前準備。不久後,卷情舒成功通過了學校的初賽和複賽,又通過了國家級選決賽,獲得代表國家參加奧數比賽的資格。

其餘同他一起參加資格賽的同學,都在國家選決賽上落選,這其中也包插卷思明。不過,卷情舒顯然不在意這些事情。

這是貴族高中第一次有人能代表國家參與國際奧數比賽。這并不是說貴族高中不好,只是他們更重視培養多方位發展的家族繼承人,并不會花過多的時間培養孩子某方面特別的能力。

卷情舒順利地在國際奧數比賽中為國家贏得一枚金牌。直到全市人民都知道了這件事,卷情舒的名字才在學校裏被人提起。

闊大的辦公室裏,卷季南看着手機裏卷情舒獲獎的視頻,看着少年颀長淡定的身影,突然就覺得他錯過了所有卷情舒的成長。如果沒有這些錯過,他的兒子,早已是所有人都仰慕的天之驕子。

不過多久,卷情舒就發現自已莫名多出許多課程,馬術課,射擊課,自由搏擊,音樂課,等等許多他從沒想過去上的課程。

與此同時,卷季南沒收了他的黑框眼鏡。

學校的同學和老師第一次看清楚卷情舒真正的樣子,淡淡的,精致的,完美的姿容和氣質。卷情舒一躍成為學校裏的神級校草。

只有卷情舒本人,他依然沉默,始終平靜。

期末考試公布成績,卷情舒以各科第一的總成績名列年級第一,他所有的業餘選修課也以各科第一的成績名列年級第一。

卷情舒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高中生一躍成為貴族高中新一屆的學霸和校草,聲名穩穩地壓在卷思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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