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六月荷花開時,新皇的選秀也便拉開了序幕,不出意料的,左相二女王素蓮,李尚書嫡女李玉燕雙雙入宮,一個封妃,一個列嫔,其餘的,便是朝中親信之女,母家多沒什麽勢力,也就不搬上臺面來講。
自古女子在權勢争奪中便如飄萍,由不得自己做主,衆人只知入宮意味着榮華富貴,卻不知深宮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冰湖,步步險惡,一旦沉入湖底,便再無見天日之時。
因着選秀封妃大典,謝肖珩忙得足足有半月沒有踏入林勿居住的閣樓,也是這半月裏,小馮子的腳傷漸好,已能下地,但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小馮子的腳筋被殘忍的挑去,此生再如何,也只能深一步淺一步的行走,再不能像從前一般活潑生動。
自打伺候林忘的宮人多了起來,原先冷冷清清的閣樓也多了許多人氣,但每日最多能聽聞的多是小路子在行所謂大總管威風,常常訓得其餘四個宮人苦不堪言。
林忘似是一心都撲在了小馮子的腳傷上,從未出言阻止過小路子的行為,甚至于有兩三次小路子鬧到他跟前來,他也并無受理,如此,小路子越發猖狂,竟是比林忘這個主子都要風光。
小馮子能下地之後,林忘早晚扶着他到院裏去走上半個時辰。
縱然小馮子是個遲鈍的,也發覺了林忘出宮回來後沉默寡言了許多,從前林忘也安靜,卻依舊有一丁燈火在燃燒着,但如今卻仿佛全然沒有了念想,只剩下一具軀殼在茍延殘喘。
今日林忘又攙扶小馮子出來行走。
小馮子自個努力蹦了兩步,遠遠瞥見小路子又在對兩個小宮女發火,不禁氣惱,“狗仗人勢的東西……公子,奴才看還是快快讓小路子滾蛋,省得看着窩火。”
林忘的眼神淡淡的掃過轉角處的身影,只見小路子雙手叉腰,氣勢十足,真真有幾分主子的樣子,他只是看了一會兒,便含笑對小馮子道,“不理他便是。”
小馮子扶着牆站好,迷茫的看着林忘,欲言又止,但最終沒把心底的疑惑說出來,只是岔岔的扶着牆努力的前行着,語氣堅決說,“奴才一定要快些好起來,不讓小路子怠慢了公子……”
林忘望着小馮子跌跌撞撞的腳步,唇角不禁漾開一抹笑容——回宮之後,他便不敢再妄想了,林家拿捏在謝肖珩手中,林延為謝肖珩賣命,茫茫局勢中,誰都身不由己,他有什麽資格為了一己私欲而葬送整個林家。
謝肖珩要他聽話,他便收起異心,把所有的不甘都藏到內心最深處,不想,不看,不聽,也便不怨。
從前他在閑時去集市看了皮影戲,燭光影影綽綽中,木偶跟着線擺弄出各式各樣的姿态,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變成了這提線木偶,連自己的靈魂都要抽離。
恍惚間,聽得小馮子哎呦一聲,原是不慎摔到了地下,林忘急忙上前去扶,他瞧見小馮子的左腳,眼神沉沉如隐于高山的迷霧,久久才慢慢褪去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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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擾了一日的蟬似也累了,漸漸安靜下來,林忘方想歇息,忽聞門口有動靜,他如今活得戰戰兢兢,稍有一點異樣便像是被弓瞄準的雀,只聽得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來,燭光照耀出一張俊朗無雙的臉,是多日不曾出現的謝肖珩。
林忘警惕的神情一松,悄然的蜷了蜷五指,将原先要剪去燭芯的剪子放下,輕輕的喚了一聲陛下。
他如今一副溫軟模樣,看起來就像是被拔去了所有利爪的貓,只餘上下供人賞玩的軟毛,看得謝肖珩心猿意馬。
林忘站在桌前動了動,到底沒邁開步子。
謝肖珩最近事務繁多,忙得連林忘這個人都險些忘記了,但一空閑下來,第一時想的卻是養在閣樓裏的金絲雀,他三兩步走向林忘,伸手一把将人就摟進了懷裏。
林忘被他撞得往後退了兩步,腰抵在了桌子邊緣,謝肖珩似貪戀至極竟是将腦袋埋進了林忘頸子裏深深吸了一口。
林忘難為情的攥緊了拳,謝肖珩悶悶笑道,“身上抹的什麽,這樣香?”
“沒有抹東西。”林忘莫名,微微往後仰了下腦袋,低頭撞上謝肖珩略帶戲谑的目光,那眼裏暗藏的笑讓謝肖珩整張臉都明媚起來,林忘頓時知曉謝肖珩是拿他在打趣,臉連着耳朵一起蹭蹭紅了起來。
謝肖珩見他面若燦桃,心裏一動,忍不住追逐着與他親吻。
林忘身量比之謝肖珩稍低一些,謝肖珩垂首去嗜住他的唇,輾轉碾壓着,林忘想躲都躲不掉,只能僵硬着身子接受謝肖珩的吻,吻了好一會兒,林忘的身體才逐漸軟化。
謝肖珩卻嫌吻得不夠盡興,竟是兩手掐住林忘腋下,猛的将人往上提,林忘瞪大了眼,轉瞬間已經坐到了桌子上,而兩條腿也不知何時被謝肖珩打開,正好容許謝肖珩站了進來。
謝肖珩吻技高超,直将林忘親得腦袋混混沌沌不能自己,他又察覺到謝肖珩溫熱的大掌悄然摸進他衣襟裏,在他腰間胸前不住作祟,惹得他皮膚上起了細細的一層顆粒,微微戰栗着。
謝肖珩親了好半天,直教林忘喘息連連,才抵着他的額頭啞聲詢問,“朕這些日子沒來,你可有想朕?”
林忘微怔,張着被親得水潤潤的唇迷茫的看着謝肖珩,他巴不得謝肖珩一輩子不出現,又怎麽會想念謝肖珩。
他臉上神情寫得分明,謝肖珩一眼便看透,眼神不禁一沉,如同黑夜的湖一般見不到底,他重重在林忘的腰上掐了一把,聽得林忘疼叫出聲,才像洩憤道,“跟個木頭一樣,連句好聽話都不會講。”
林忘依舊緊緊抿着唇,任由謝肖珩的掌放肆的在自己身上游離。
謝肖珩氣他不言語,故意激他,“新進宮的秀女哪個不是能言善道,朕看你得閑時得去向她們讨教讨教如何才能哄得朕開心。”
林忘臉色霎時一白,謝肖珩這話說得侮辱人,竟把他當做女子來看待,他忍了又忍,原是不想惹謝肖珩惱怒使自己吃苦頭,但話已經脫口而出,“既是如此,陛下還來找我做什麽,天底下仰慕陛下的女子衆多,陛下又何必在我這一個硬骨頭身上費功夫?”
果然,謝肖珩還算晴朗的臉登時烏雲密布,陰鸷的看着林忘,半晌,才咬着牙低低的笑了一聲,“朕就是喜歡啃硬骨頭。”
話落,竟是生生将林忘扛到肩頭,林忘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血氣直往腦袋上湧,謝肖珩快速走了幾步,将林忘丢到了床上,林忘摔得七葷八素,想要往床下跑,卻被傾覆而來的謝肖珩緊緊壓在了身下。
他越是掙紮,謝肖珩下手就越是狠,粗魯的将他的衣物撕裂開來,林忘掙紮無果,又怕謝肖珩再拿林家威脅他,幹脆也就任謝肖珩為所欲為了。
謝肖珩把他剝了個幹幹淨淨,借着搖曳的燭光仔細瞧他的身體,林忘自幼養在院裏,通體雪白,卻因為羞恥和屈辱全身泛了粉,如同一朵含羞待放的桃,等着謝肖珩去采撷。
謝肖珩也确實做了偷香人,直把林忘折騰得哭了出來,眼淚流淌得濡濕了被褥,身子在他強勢的進攻下被迫打開,戰栗着,顫抖着,卻又不得不接受着。
謝肖珩其實愛極了床上的林忘,只有此時,他才覺得這個人是完完全全被他把控在手心的,而非下了床就對他冷眉冷眼,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他在林忘迷迷糊糊之間,自己也沒有察覺的,輕輕的親吻了林忘微張的雙唇,嘆息般感慨,“盡會給自己找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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