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Section 45-46

45.自罰

把陶聿葬了之後,武禾子不敢帶陶恕回督軍府,只好找了一個偏僻的旅館住了下來。

這幾天,陶恕整個人都是呆呆的,吃飯的時候就吃,睡覺的時候就睡,醒了的時候就是看着窗戶外面發呆。

武禾子看着這樣的陶恕,心裏面是無法說出來的心疼。

作為和黨的代表,南山月已經聯系了武禾子幾次,目的自然是希望她能加入和黨,參與到驅逐東瀛鬼子,建立一個新政權的革命當中。

可惜武禾子原本就對這件事沒興趣,所以也推辭了幾次。

東瀛鬼子的士兵被人打死,終于引起了東瀛國的強烈反應,新軍派系不得不對這件事加大了重視的力度,通緝令也發了出來。

巴樹薇那天就帶着許林回了新軍駐地,又是一個多事之秋,沒有人再有心情去管誰活誰死的問題。

武禾子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陶恕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窗外什麽都沒有,只有圍牆下的幾棵高大樹木,這個時候的樹葉子已經掉光了,唯有幾根枯枝向四面八方伸展着。

摘了圍巾和手套,武禾子扯了一把椅子也坐到了陶恕身邊。

雖然每天也按時吃飯,睡覺,可是現在的陶恕已經瘦了整整一圈。

他的臉色也很不好,他原本炯亮的眼睛如今也好像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

武禾子拉過陶恕的手,他的手很涼。

“小恕,你和我回山裏好不好?”武禾子輕輕開口,叫的是那個親昵的稱呼,曾經陶聿也這麽叫他。

陶恕就好像聽不見她的聲音似的,沒什麽反應。

武禾子眼神黯了下來,她出生以後就沒了爹娘,讓她感受到親情的是姨娘,她曾經想過若是姨娘有個三長兩短,她一定也會瘋了的。卻絕對不會是現在陶恕的這個樣子,他這樣子,讓她很擔心。

陶聿雖然是她的仇人,但在陶聿死了的時候,她的心卻也空了,沒有報仇之後的痛快,只有數不清的茫然。

未來在哪裏,她說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她卻知道,她會保護好陶恕,不是陶聿臨死前的托付,而是她真的在乎他。

陶聿說不要讓陶恕知道她到底是誰,不要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的仇恨,她想,陶聿說的是對的。

陶恕被陶聿保護的太好,他雖然看起來任性,可是卻也很脆弱。

她抱住他,他的身子僵硬着,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座雕像。

“小恕,你哭出來,哭出來吧,好不好?”對這樣不哭不鬧的陶恕,武禾子真的沒有辦法了,他這樣一點點的沉默下去,她真怕有一天他會……

“我是不是一直很任性?我喜歡唱戲,我喜歡站在戲臺上讓很多人聽見我唱,然後娘就寵着我,讓我去。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去找娘,然後就被那個東瀛人看見了。他們要我去将軍府,如果我去了,娘也許就不會死了。”陶恕依然看着窗外,只是那木然的眼中有晶瑩的東西閃動着。她以為他不會回答她,他卻說出了這麽一段話。

他的聲音很低,好像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武禾子忽然皺起了眉頭,她并不喜歡現在這樣的陶恕,她有種感覺,她好像就要失去他了。

“不是的,陶恕,不是這樣。那些東瀛人原本就是要找借口進到朝中來,不是你,陶督軍,陶督軍她也很危險。”她緊緊的抱住他,他怎麽能那麽想。

“是嗎?不是因為我?”他忽然轉過臉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很驚訝,很,很吃驚。

“對,不是因為你!不是!”武禾子用力搖頭,那種自責的情緒不能讓他有,絕對不能。

“真的不是因為我……”他喃喃着,又把臉轉向了窗外。

雖然武禾子這麽說,但她始終感覺陶恕并沒有真的釋懷。

旅館裏的夥計來送茶水,武禾子去開門接過茶水,回來的時候,陶恕似乎已經想通了。

現在是下午,日光漸漸暗了。

陶恕去了一趟隔壁的小廚房,取回了幾樣小菜,還有酒。

武禾子不知道他想做什麽,等把飯菜擺好了之後,陶恕才坐了下來。

看着在光線暗淡的屋裏,坐在桌邊的陶恕,武禾子總覺得那麽的不真實。

“我知道這幾天,你很擔心我,我又任性了。”陶恕倒了一杯酒放在武禾子跟前,他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現在的表情似乎已經恢複如常。

現在的陶恕似乎變得很成熟了,成熟的太快,反而讓武禾子不太習慣。

“小恕,跟我回山裏吧,那裏有姨娘,還有山寨裏的姐妹兄弟,他們都會喜歡你的。”武禾子又提起了要帶他回山寨的事。

陶恕低頭喝了一口酒,酒勁兒不大,他卻因為第一次喝酒,咳了起來,武禾子趕緊夾了黃瓜絲放到他碗裏。

吃了幾口黃瓜絲,陶恕才止住咳嗽。

“七枚和冬草可以一起去嗎?”他擡起頭來,眼中已經含了淚水,他卻是笑着問的。

武禾子看着他,點了點頭,說:“當然要一起去的。”

陶恕笑容又大了些,然後他夾了一口花生米,咯吱咯吱的吃了起來,吃完,才又接着說:“七枚和冬草都沒有家人了,以後,還請你們好好照顧他們。”

武禾子以為他說的是等他們去了之後,希望山寨的人不要認為他們只是随從就對他們不好,她拍着胸脯說:“山寨裏的姐妹兄弟也都是窮人家出身,一定會對他們好的。”

陶恕聽到武禾子的保證,放心了。

46.留書

晚上,武禾子正準備睡覺,卻聽到敲門聲。她打開門,就看到了只穿着單衣的陶恕,他的臉頰紅通通的,他的酒勁兒還沒過去。

“我,我想跟你,跟你一起睡。”陶恕說這話時,臉更紅了,他從來沒這麽大膽的對一個女人說這話,就算他喜歡她,他也從未想過在婚前怎樣。

武禾子被他的話說的吓了一跳,借着油燈,她看到了他紅紅的臉。

她側過身子,讓陶恕進了屋,在她理解,他可能是做了噩夢,所以才會找她,畢竟這麽多天,他們都是分開睡的。

陶恕走到了武禾子床邊,背對着武禾子,他開始解衣服扣子。

武禾子又被吓了一跳,她趕緊把門關好。

他這是要幹什麽?

她趕緊走到他跟前,手按在了他解衣服扣子的手上。

“小恕!”她的聲音有一些嚴厲。

她不想趁人之危,他現在正是脆弱的時候,不适合。

“你嫌棄我了?”陶恕顫抖着聲音問,他只是想把最好的自己給她,她都不要嗎?

武禾子看着陶恕的臉色由紅轉白,她并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是嫌棄,小恕,我們回山寨就成親,等成了親,你想怎麽樣都行。”東瀛兵被殺,東瀛國那裏不會善罷甘休,他還沒有完全安全之前,真的不适合再談兒女私情。

“不!我就要現在。”他斬釘截鐵的回複她,這讓武禾子都有點無可奈何。

看着陶恕的臉色,再聽他顫抖着的話,武禾子沉默了,或許他只是沒有安全感,如果這樣會給他安全感,那麽,她願意遂了他的願。

她放開按着他的手,他解開上衣扣子,然後是皮帶。

當陶恕以□□之姿站在武禾子面前時,武禾子忽然有種感覺,只覺得他似乎是在獻祭自己。

她的手指貼上他的時候,他微微顫栗。

這一夜,他獻出了自己,以最純潔的姿态。

這一夜,她也獻出了自己,以最虔誠的姿态。

一夜縱情,當武禾子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陶恕。

她坐起來時,只看到了床單上的血紅色,還有留在上面的一紙書信。

禾子:

我多想和你一起回到山寨,我多想平平靜靜的和你一起過平凡的日子,可是,不行啊。

娘那麽疼愛我,我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在能救娘的時候,卻要逃去別處。

很多事我都做錯了,可是,我不後悔認識你,不後悔--愛上你。

娘的仇,我一定要報,我會以我的方式為娘報仇,不要找我。

最後,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好七枚和冬草,幫他們找一個好歸宿,別像我。

陶恕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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