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蕖

李深打電話來約白蕖吃午餐,那個時候她還縮在被子裏補眠。

“啊,吃午飯啊?”清了清嗓子坐起來,“我請你吧,上次你請過我一次了,老吃你的也不好。”

李深要見的是她,也不在乎到底是誰請客,立刻答應。

白蕖倒在床上,又睡了一個小時後才慢騰騰的起床。

正在洗漱,盛千媚又打來電話,說是約她打高爾夫。

“打什麽高爾夫,不會。”白蕖果斷拒絕。

“你整天宅在家裏是想當山頂洞人嗎?麻利的出來,我等會兒來接你吃飯。”

“不必,我已經和人約好了。”白蕖吐掉泡沫。

“誰?”

“李深,我媽介紹給我的相親對象。”

盛千媚:“......”

“你是不是在鄙視我?”白蕖問。

“沒錯。”盛千媚點頭,然後懶洋洋的問,“松山這邊的俱樂部,你知道吧?兩點過來,我等你。”

“哎,沒說要去啊......”

挂斷電話的聲音傳來,白蕖無語。

現在是春天,太陽有氣無力的挂在天上,一點威力也沒有。白蕖選了一件海軍風的長款風衣,雙排扣,十分具有制服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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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比較高挑,穿着這樣的長款風衣絲毫沒有被壓制的感覺,戴着墨鏡穿着高跟鞋,有股禁欲風。

李深在她樓下接到她,目光絲毫不掩欣賞,“這種衣服,也就只有你能穿得這麽好看了。”

白蕖嘴角抽了抽,她說:“一般來說,好看是最低級的形容詞。”

“那最高級是什麽?”李深表示很有興趣。

白蕖眉毛一挑,“大才子慢慢想吧,我不作提示。”

李深覺得好笑,“我什麽時候成大才子了?”

“嗯,這是學霸在我這裏的代名詞,不合适嗎?”

“勉強能用吧。”李深笑着發動車子。

和李深相處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他溫和不具攻擊性,像是外面這樣的天氣,不冷不熱,不過分親近逾越界限,又不冷淡疏離讓人覺得他為人高傲。這樣的尺度,說來容易,卻不好拿捏。

他可能想不到,正是這樣的特質讓白蕖猶豫不前。

如果她喜歡他的話,那她願意享受他為自己買單,但如果她對他沒感覺的話,她會一口回絕。李深介于兩者之間,他是個優秀溫和的男人,白蕖沒有辦法很武斷的拒絕他,況且他再也沒有說過任何暧昧的話,她想拒絕又從何而起呢?

糾結啊。

盛千媚不停的打電話催促她,白蕖尴尬的對着李深一笑,“不好意思,她是個急性子。”

“我送你過去吧,反正我下午也沒事。”李深笑着說。

“不用不用,她馬上過來了,不耽誤你的時間。”

“你這是不帶我一起玩兒?”李深笑着問。

白蕖撐着腦袋,作苦惱狀,“我都不知道樂趣在哪裏,怎麽好拉你下水?你要是閑的話就找其他樂子吧,我是準備去那裏睡一覺了。”

李深沒有糾纏,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白蕖松了一口氣,害怕他還真有這個興致跟她一塊兒去,到時候面對盛千媚那個八婆,那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等李深的車一走,白蕖立馬打了一個車往約定的地點去。

盛千媚早就在那裏了,哪裏會來接她?不過是為了拒絕李深的借口。她撐着腦袋靠在車窗上,太

陽一曬就想睡覺。

四十分鐘後,司機将車停下,白蕖也醒來了。

推開門出去,一眼望去盡是青山,人煙稀少,不像是上流階層鐘鐘愛的消遣之所。

“在哪兒了?”盛千媚打電話過來問。

“門口。”

“等着啊,我讓人來接你。”

白蕖慢悠悠的往大門口走去,偶爾後面傳來喇叭聲,她側身讓開。

私家車出示了身份,暢通無阻的往裏面開去。像是白蕖剛才坐的出租車就沒有這個待遇,只能停在外圍,讓來的人自己走進去。

霍毅穿着一身灰色的運動服,騎着車往這邊來。

白蕖眯眼:盛千媚,你個殺千刀的!

門外自然是認識他的,立馬放行。

“上車。”霍毅在她面前剎車,拍了拍後座。

“盛千媚讓你來接我?”

“不行嗎?”霍毅揚眉。他今天的穿着很是清爽,有幾分俊朗飄逸的氣質。

白蕖坐上後座,她說:“你什麽時候這麽聽她的差遣了?”

“要看她差遣我做什麽了。”霍毅哼了一聲,騎上車,徑直往前面駛去。

白蕖拉住他的衣角,在後面看不見前面的路,難免有些害怕,“你車技好不好啊,慢點兒。”

霍毅蹬快了幾步,白蕖吓得立馬抱緊他的腰。

“有這麽怕死嗎。”霍毅嘲笑她。

白蕖憤憤的說:“我坐在後面看不見前面的路,當然擔心啦,不然換你試試!”

哧的一聲,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霍毅停了下來。

“那你來。”他下了車,扶着站在一側。

白蕖愣了,“我是女生......”

“我看你巾帼不讓須眉啊,放心,我沒那麽怕死。”霍毅把她拎起來,催促她騎上去。

“哎哎哎,你放手,我自己上去。”

趕鴨子上架,白蕖有點兒慌。

“你多重啊?”白蕖騎上去,略微有點兒慫。

霍毅坐在後座,長腿搭在地面上,他說:“打聽我體重做什麽?大姑娘,一點兒都不矜持。”

“......大哥,我是怕我踩不動。”白蕖擦汗。

霍毅笑眯眯的說:“不怕,我自己在後面劃。”

你當時劃船嗎......

白蕖踩上踏板,奮力的往前一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哎,你不是很重啊。”她往前一蹬,竟然順利的出發了。

“也有可能是你力氣太大。”霍毅在後面悠閑的說。

白蕖:“......”聽着不像是誇獎,她又不是男人。

白蕖越騎越順,春風拂來,心情也變得涼爽起來。

路過一個減速帶,颠簸了一下,霍毅抱緊白蕖的腰,貼在她的背上。

“喂,你別趁機占我便宜......”白蕖尴尬的說。

“咱倆站在一起,誰占誰便宜不是一目了然嗎?”霍毅坦然的說,一點兒羞愧之意都沒有。

作為一個美女,白蕖感覺這比捅自己一刀還痛。

“往哪邊走?”白蕖涼悠悠的問。

“左邊。”

左邊的車很少,是一條彎曲的林蔭小道。午後的陽光從葉縫中細碎的落下來,綠葉低垂,像是耷拉着腦袋在睡午覺。女人額頭沁汗,奮力的踩着腳踏車,男人坐在後面悠閑的抱着她的腰,指揮她向左還是向右。

“霍毅......”

“怎麽?”

“為什麽這麽遠啊!”白蕖狂吼。

“心理作用。”霍毅淡定的說。

“為什麽剛剛我等的沒這麽久?”

“因為我騎得比你快。”

白蕖無法反駁,只想扔掉車子轉過去抓花他的臉。

“右邊右邊。”霍毅偏頭看了一眼。

白蕖一下子剎車,霍毅雙腿搭在地上,穩住身形。

“你來!”她氣喘籲籲的丢開車,一屁股坐在樹蔭下,臉上全是薄汗。

霍毅扶着車,語重心長的說:“做事不能半途而廢,多不好啊。”

白蕖仰頭,上氣不接下氣的瞪着他。

“好吧,我來騎。”他退讓一步,重新掌握方向盤。

白蕖松了口氣,站起來坐在後座。

“抱好。”霍毅說。

白蕖拉着他的衣角,正經的說:“我不好意思占霍少的便宜,不然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霍毅輕笑,“小丫頭,還記仇。”

他輕松的騎着往前去,白蕖終于得以喘息。

只是......

“為什麽這條路這麽陡啊!”白蕖坐在後面,屁股一颠一颠,差點被磨平。

“哦,你剛才耽誤了時間,我們只有從小路走了。”霍毅雲淡風輕的解釋,好像還十分貼心的樣子。

白蕖仰頭,如果她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整了的話,那她可以改名叫白大傻妞了。

“霍毅!”

林中飛鳥被驚散,撲騰着翅膀逃離現場。

##

曲折的一個小時之後,兩人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你們是去哪兒了,就十分鐘的腳程也能走到現在?”魏遜跳出來,十分不解的問。

白蕖癱在沙發上,斜瞪了霍毅一眼。

“迷路了。”霍毅坐在寬椅上,擰開了一瓶礦泉水。

“就從這裏到大門口?你逗我啊!”

盛千媚坐在白蕖的身邊,看着她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問:“你是去爬山了嗎?累成這樣。”

白蕖懶得掀開眼皮,歪在沙發上,不想言語。

霍毅拿了一只橘子剝,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如果不是指頭上的槍繭那簡直是堪比手模了。

“我們等會兒來打麻将吧,贏的人晚上請客吃飯。”盛千媚笑着提議。

“不就是請客吃飯嘛,哥哥我請了!”魏遜拍了拍胸膛。

“對哦,請吃飯太沒技術含量了。”盛千媚苦惱。

唐程東放下球杆走過來,他說:“咱們今天晚上訂了吃燒烤的,既然這樣那就贏的吃,輸的烤。”

“太歹毒了吧!”白蕖和盛千媚瞪眼。

“我只是提議,可以舉手表決。”唐程東說。

盛千媚和白蕖不同意,唐程東和魏遜同意,二比二平,關鍵一票在霍毅。

白蕖牌技還好,但跟這些人玩兒的話明顯就是業餘對上專業,死路一條。

“我可以啊。”霍毅随手扔下橘子皮,剝下的皮完完整整的躺在桌面上,只剩下完美的果肉。

“ok,就這麽定了!”魏遜唯恐天下不亂,笑眯眯的看向白蕖,“白妹妹,今天要好好表現哦~”

“誰輸還不一定呢。”白蕖哼了一聲。

霍毅擡眼看她,白蕖坐起來挺直脊背,毫無底氣的質問:“怎麽?有意見?”

“吃嗎?”他伸手把剛才慢條斯理剝出來的橘子遞向她。

白蕖渾身一顫,感覺自己像是那顆被剝了“衣裳”的橘子,一眼被他看到了底。

今晚,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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