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及笄賜婚
回到京都城，皇甫瑜收拾一番便進了宮，在禦書房求見了德慶帝。
德慶帝皇甫晨揮退了左右，只留劉安伺候着，問，“皇弟此來所為何事？”
“下月初八，還望皇兄能借劉安一用。”皇甫瑜朝德慶帝行了一禮，道。
“哦？下月初八是何日子，需要用得上朕的內侍總管？”喚他皇兄，接借他的人，想來是個特別的日子，只不知是為何。
“皇兄給臣的聖旨用上之日。”皇甫瑜如此道，沒有半點遮掩的說了出來。
德慶帝一愣，很快便想到了那道賜婚聖旨，“你可決定好了？”他神色莫名地再問了一次。
“是！此生不改。”皇甫瑜很肯定地回應了他。
“那麽楚尚書和楚将軍的意思是？要知道你看上的那一位可是楚家人的掌上明珠。”德慶帝又問。
“臣不會做勉強他人之事，來向皇兄讨人自然是已經得了楚家人的肯定，九月初八是瑾兒的生辰和及笈之日，那道賜婚聖旨便是臣的誠意。”
德慶帝見事已至此，也無話可說，“如此，到那日朕自會安排。母後那，皇弟還是要告知一二才好。”
“是。”皇甫瑜應了。
壽康宮內，太後見皇甫瑜今日主動到她這來，有些疑惑，忙招呼他落座。
“皇兒來了，你皇姑母給母後帶了些雲山錦針來，你也來嘗嘗。”太後命人上茶。
皇甫瑜呷了一口茶，便放下了。“母後，兒臣有要事與您說。”
見此太後劉氏只好摒退左右，“你們都下去吧，沒有命令不許靠近，餘嬷嬷留下。”
待清了場，太後看向皇甫瑜，皇甫瑜開口道，“九月初八那日，給兒臣賜婚的聖旨便會到達楚家，兒臣特來向母後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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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也明白晉王不過是來告知她這個消息而不是與她商量的，她要是置言，恐怕今日會不歡而散，就像上回那樣，她可不願她的兒子再次質問于她，到底是皇上的江山重要還是他的幸福重要。
“是那位叫懷瑾的楚家小姐吧，皇兒你的眼光不錯，前幾日中秋宮宴上見了一回，确實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好姑娘，母後很喜歡她。那日是楚家小姐的及笈禮吧，母後這有一支金累絲嵌瑪瑙的雙鸾點翠步搖，是母後當年及笈時你外祖母給母後簪的，如今便送與楚家姑娘了，你看可好？”太後一則是覺得楚幽幽還不錯，一則是向皇甫瑜示好，想着之前的不愉快便過去了。
“兒臣替瑾兒謝母後賞賜，母後贈予的，瑾兒會喜歡的。”皇甫瑜也沒打算一直和太後鬧不愉快，畢竟這樣不利于幽幽日後在太後跟前自處，因而接下了太後的示好，先前的不愉快就這麽過去了，權當沒有提過。
“如此就好，那麽你二人打算何時完婚？”太後又關切地問起了另一個關心的問題。
“幽幽還小，完婚之事再等兩年便是。”皇甫瑜沒有提幽幽想要多陪伴家人的話，只是說了自個的打算。
“可是你也不小了啊，你看你皇兄的大皇子如今都快要八歲了，你也該着急起來了。”太後顯然有些不同意，提醒道。
“母後，兒臣很珍重瑾兒，不是為了子嗣繼承方才娶她，她如今還小，孕育子嗣恐有危險，兒臣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可不願意承擔失去她的風險，兒臣願意等。”皇甫瑜的眼神冷肅，讓人不容抗拒。
太後一口氣梗在心口，他這個兒子要是決定了什麽，總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而且反對無效，你要是反對，他便是這副樣子，簡直就是“擋我者死”的架勢，也不知從何時起養就了這樣的性子，只希望如今他身邊多了一個人，往後能好一些。
“你既已決定，便随你吧，反正你的事，母後總是無權幹涉……”太後說這話有些自暴自棄的頹然，皇甫瑜的眼睛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上一次他心軟，迎接他的便是母後指婚于他和她的侄女、他的表妹、承恩侯府嫡長女的安排，結果……這一次，不管是為了信守承諾，還是為了幽幽，他都不能輕易心軟。
“母後若是無其他事，兒臣便先行告退了，大理寺還有案件待兒臣去辦。”
太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瑜，最終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且去吧……”
從壽康宮中出來，雖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可是皇甫瑜心中并不十分快樂，到底還是因為太後那句話、那個眼神和無力的頹然影響了心緒，他并非真正的草木，焉能沒有一點動容？
想見楚幽幽的念頭不可抑止地讓他即便是白日裏依舊來到了雙竹苑，站在苑中唯一的一顆梧桐樹上看過去，只見楚幽幽正在窗臺前看書，一頁一頁慢慢地翻動書頁，認真專注，靜逸的光景讓他波動的思緒一點一點撫平下來。
皇甫瑜坐在樹葉間看着，就這麽一直到掌燈時分，楚幽幽放下書卷方才離去。
楚幽幽看了一眼方才皇甫瑜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翌日，皇甫瑜收到一個巴掌大的小玩偶，是迷你版的楚幽幽（Q版），她樂呵呵地扛着一面旗子，旗子上繡着一首五言打油詩，“一笑煩惱跑，二笑怨憎消，三笑憾事了，四笑病魔逃，五笑永不老，六笑樂逍遙，時常開口笑，壽比南山高。”
皇甫瑜被這可愛的人偶和詩句逗得發笑，笑過之後點着人偶肉嘟嘟的臉蛋，搖頭失笑。昨日是發現他了罷，只是昨日她選擇了陪伴，今日則把這笑字訣送與他，真是讓人舍不得不疼她！
……
轉眼九月初八便到了，楚尚書家的十小姐十五歲生辰和及笄之日，這一日楚家老小除了外放的都齊聚一堂，而楚家的姻親與通家之好，都到府上來祝賀，一時間楚府無比熱鬧。
慶雲大長公主經太後授意來當楚幽幽的正賓，唐氏迎接過後引着她到主賓位坐下，而唐心和俞柳言則是贊者。底下觀禮席中的夫人小姐都在猜測，能夠請得動慶雲長公主來當正賓，楚家小姐與晉王殿下之事怕是八九不離十了，如此想着心中竟有些複雜，也不知這對楚家小姐是福是禍。
正東的房間內，梳妝臺上托盤裏一支簪子和一支步搖并排放着，楚幽幽點了點墨玉蝶簪的蝶翼，抿嘴笑了笑。這是昨日皇甫瑜送來的成人禮，另一支簪子則是母親唐氏為她準備的赤金鑲紅寶石步搖。唐心和俞柳言看着托盤上的簪子，對于它們的來歷，心中也都猜出了個八九分來。
焚香，更衣，上妝，見禮，三次加笈禮成，楚幽幽的及笄禮便算結束了。她穿着大紅的錦袍，頭上簪着赤金的步搖，雍容華貴的打扮穿在她身上卻因輕靈的氣質而顯得華而不俗，高貴，優雅如蘭。
席間，楚幽幽一一與親戚來賓們見禮，自然是誇贊不斷，直說得她害羞腼腆，更有玩笑着打探婚事的，雖被唐氏搪塞過去，卻也令楚幽幽想起皇甫瑜來，臉上浮起一絲蜜色，更添幾分豔色，看的人眼都直了。
忽然遠處傳來了騷動的聲音，管家楚榮氣喘籲籲的疾步過來禀報：“老太爺、老夫人、大老爺、大夫人，宮裏來人了，太後娘娘給小姐賞賜了及笄之禮，傳旨的內侍大人帶着聖旨來了，還請到前頭領旨。”
楚家一家老小雖驚訝但似乎又有些意料之中，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速去前院領旨。
楚幽幽恍恍惚惚地跟在父母身後聽着聖旨，直到聽到一聲尖銳的“欽此”才回過神來，看着那卷明黃色的聖旨，仿佛定了她此生的命運一般，頓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楚家老小一起到了宗祠裏祭告祖先，把聖旨供奉起來，而後楚幽幽再一次面朝東方，由慶雲大長公主為她再一次加笈，插上了太後賜予的雙鸾點翠步搖。待從慶雲大長公主口中得知此步搖的來歷之後，楚幽幽頓感頭上重了許多，也不知是太後想着她賞賜的，還是皇甫瑜所為。
謝過慶雲大長公主，送走了一衆賓客後，楚幽幽來到了楚亦鴻的書房內，接下來是與爹娘的單獨相處時間。
“幽幽，你的婚事如今算是定了，至于婚期，我們和晉王商議過，再留你兩年，你也好跟着你母親她們學習中饋之道，長大了，可不能再任性了。”楚亦鴻語重心長的道。
“是，孩兒明白。”楚幽幽點頭應了。
“你房裏的東西平日裏是由冬霜替你管着，如今你自己也要開始學着打理，今日收到的及笄禮母親便交給你打理，權當練手了。至于其他的嫁妝鋪子田莊等等，慢慢學着便是，主持中饋也是一樣。如今你是準晉王妃了，以後會是命婦，進宮的機會更是不少，禮儀也要學起來，母親會給你請有經驗的嬷嬷來，不要擔心，母親都會替你打點好的。”唐氏和楚幽幽敘說未來兩年的計劃，都給她想好了，不需要她操心。
“嗯，謝謝你，母親，母親最好了！”楚幽幽偎在唐氏懷裏撒嬌。
“謝什麽呀，你好好的便是謝天謝地了！”唐氏用手指點着她的腦門，楚幽幽嘿嘿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