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萬壽節

是夜，皇甫瑜向皇上禀報過後，得到了暫時按兵不動的指示後，來到了楚府，見過了楚老尚書、楚亦鴻和楚亦文後，得到了準許在前廳見到了楚幽幽。

下人們均退下來，門扉掩上，皇甫瑜一把将楚幽幽摟入懷中，“幽幽，我所憂之事終究還是發生了，是我連累了你。”

感受着腰間他手臂緊緊摟住自己的力度，聽了他帶着歉意的話，楚幽幽回抱着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答應讓你上門求親的那一刻我就料到了，你現在是想讓我反悔嗎？”

腰間的手又是一緊，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準，我不準！”

楚幽幽撫着他的背，安撫着他的情緒，“既然如此，就好好地保護我不就可以了？你看，我今日不就毫發無傷了嗎？”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碰你一根毫毛的！”皇甫瑜放開她，抓着她的肩膀，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允諾。

“嗯，我信你。”楚幽幽重重的點頭，說着拉皇甫瑜坐下來，輕拍他的手背，“能告訴我，是誰嗎？”

本不欲将楚幽幽牽扯進來的，但既然她問了，且想起今日她的表現，對方的意圖，皇甫瑜思索片刻還是說了出來，“是懷王和太傅，或許也有幽王（大皇子）在裏頭摻和。”

又是權力的争鬥麽，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好好的太平盛世日子不過，偏要謀那位子，那位子是高高在上沒錯，可也要付出許多東西，譬如親情、譬如愛情！看着皇甫瑜，楚幽幽不禁一問，“你可曾想過那位置？”頓了一頓又道，“若是不願，你也可以不答。”

皇甫瑜沒想到楚幽幽會有此一問，倒是愣了愣，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可向人言的，特別是對楚幽幽，“不曾，我自小就被告之要輔佐皇兄登上那位置，若說幼時還曾嫉妒過皇兄的話，那麽在見過經歷過那麽多争鬥之後，便連嫉妒都沒有了，若是可能，我倒是願意帶着你縱情山水，做個閑散王爺，不理朝政。只是，如今看來皇兄的位子也不是那麽的穩當。”

縱情山水啊，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楚幽幽把玩着皇甫瑜的手指，向往地道，“嗯，若有那一日，你可一定要帶上我，帶我去看遍名山大川！”

皇甫瑜刮了刮她的瓊鼻，“自然，怎麽能少得了我的寶貝王妃呢！”

氣氛一瞬間松快了許多，楚幽幽松了一口氣，看着皇甫瑜一臉沉郁的樣子，還真的不好受，好不容易才讓他明朗一些，她可不想他因為那勞什子懷王幽王變成原來的樣子。

臨別，皇甫瑜不放心的叮囑她，“後日萬壽宴上，把暗九和暗十帶在身邊，我怕懷王會對你不利。”

楚幽幽倒是沒怎麽擔心，“別皺着眉頭了，你都說是萬壽宴了，他們不會選在那個時間地點的，何況我父母兄長他們都在呢，頂多就是可能在宴會上刁難我一下，這倒沒什麽，我這麽聰慧，應付得了！”

皇甫瑜對于楚幽幽的話不置可否，她的話雖然有理，可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話總是沒錯的，那日加強警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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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楚家女眷被行刺一事，皇上雖然對晉王道按兵不動，但也向京兆尹下達了徹查的旨意，加強了城防營的巡備，估計若是最後沒有周全的計劃把高太傅拿下的話，京兆尹只能做替死鬼了。

大理寺和錦衣衛正暗地裏收集高太傅養私兵意圖謀反的證據，皇甫瑜則将視線投向了懷王和幽王，還有驿館中的西蜀使者滕依魯，密切留意他們的行動。

似乎不介意或者說認為自個和西蜀的關系已經很明顯無需遮掩，懷王倒是拜訪過兩次滕依魯，一次給他送美酒，一次給他送美人。皇甫瑜倒是将那美人換成了他自己的人，只是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不過，交易交易，指的是雙方的交換行為，他不認為懷王送這些個東西，沒從滕依魯那拿到什麽東西，這才是他最忌憚的地方，西蜀苗族的蠱術詭異莫測，防不勝防，若是懷王得到他們的幫助将之用在幽幽和皇兄身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皇甫瑜送出了專門聯系師傅和師兄的飛鷹，尋求幫助！

兩日時間，轉眼即過，五月十一，聖上皇甫晨的壽辰如期而至，一早，楚家有品級上朝的老爺子等人都穿戴一新上早朝，彼時，将會有各方使者和各地藩王向聖上正式道賀和獻禮 ，而楚幽幽和祖母、母親唐氏也被特準參加晚上的萬壽宴。

酉時，楚家人的車駕便抵達了宮門，通報過後，按着品級順序在宮人的帶領下前往乾清殿，皇上皇後和太後的位置在最上頭，下來是十二宮妃嫔，與十二宮妃嫔相對的則是宗親、各國使節和諸侯，再下來則是文武百官。除了楚家女眷之外，一些公侯也被特許攜眷出席，楚幽幽被慶雲長公主拉着坐到了她那一席去了，這使得她的位置靠前了許多，也顯眼了許多，不過，就楚幽幽如今的身份，無論在哪都會有人注意到她便是了。

宴會開始，随着劉安尖銳的嗓音通報，皇上皇後和太後緩緩入場，接受後妃王公百官和使節的跪拜，免禮過後，德慶帝舉起酒爵祝酒，說了幾句與百官同樂的話，衆妃與群臣共飲一杯之後宴席便開始了，劉安領旨站了出來，用尖銳的聲音高唱：“奏樂！”，樂師們便奏起了輕松又不失莊重的器樂。

禮樂中，劉安又高唱了“進馔！”，一道道菜肴流水一樣的端上來，皇後率先代表各宮妃嫔向皇上敬了酒，不過顧及她有孕在身，也只是以茶代酒意思意思了，底下人仿佛得了提示一般，紛紛向皇上祝酒。

宴王是宗親中第一個向皇上祝酒的，原先的大皇子如今的幽王被幽禁在宗人府，二皇子便就是當今聖上，接下來論長幼次序則應由排行第三的他開始了，他雙手舉着酒爵向皇上說着恭賀的話，“臣弟先敬皇兄一杯，祝皇兄萬歲安康，大月國泰民安！”說罷先幹了一杯，而跟在內侍總管太監劉安身後的一名小太監則捧着一本冊子，上頭記錄着各家各府敬獻上來的壽禮，具體的對皇帝的贊美和恭賀之詞寫在壽幛之上，禮物也一早就送進了宮裏由內侍監負責清點記錄，壽宴再走一次過場。宴王府送上的是《萬壽圖》一幅，看着精美的畫卷，看得出是宴王親自所書，皇上連道一聲“好！”

按着長幼順序，宴王下來應該是排行第四的懷王了，不過，他倒是向排行第五的皇甫瑜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先，這種場合，皇甫瑜也不欲與他争論先後順序，便也舉爵恭賀德慶帝“頤安百益，福壽永年”，他獻的禮是一個“壽”字形态的太湖石雕，雖說大家夥都知道這是專門雕琢而成的，大臣們卻連道一聲渾然天成，是上天對皇上的祝賀才有了此石，對此德慶帝也只道一聲“好，費心了！”

看着太湖石雕被擡下去，晉王落座，懷王皇甫清慢悠悠的起身，道，“五弟的太湖石雕是渾然天成，臣弟送的禮可也是天然去雕飾的！”說着一個大大的箱子被擡上來，唱名的太監高唱“懷王敬獻吾皇碧玉心一對……”碧玉心？皇甫瑜凝眉，只見箱子被打開，一對穿着肚兜和薄紗的雙生子婀娜地起身，玉足赤着從箱子裏出來，娉婷地向聖上行禮，“小女碧玉、碧心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如黃莺般婉轉的聲線，還有說話時起伏着躍躍欲出的酥胸，婀娜的身段，無一不再訴說着“尤物”兩個字的內中含義。

皇上卻只掃了一眼雙生子便深深地看向懷王，這又是要搞什麽鬼！

懷王開口，似乎是為了回答皇上和在座衆人的疑問，“聽聞皇兄前些日子為宮中添了些美人，想來後宮中美人是少了些，臣弟便來為吾皇分憂了，這春宵苦短的，皇兄可得珍惜了。”

春宵苦短？是想讓他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吧，那也得看你挑的人有沒有這個能耐！皇上收回視線，擺了擺手，道，“臣弟如此為朕分憂，倒叫朕不忍拂了你的意了，皇後，他們便交于你了，就封為答應吧。”

懷王對雙生子只封了個答應也無異議，不過，他卻沒有再次行禮落座，而是看向了晉王皇甫瑜，“臣這剛進了京便聽聞了五弟賜婚的好消息，也很是為五弟高興，這不，為皇弟着想，特地準備了一個美人來，好叫子玉享一享這齊人之福，也算是提前給五弟準備的成婚禮了。”說着拍拍手，跟在他身後的一名侍衛便脫了發冠，扯了腰帶，露出裏頭透薄的衣裙，娉婷地走向晉王。

聞言，楚幽幽也擡頭看過去，只見皇甫瑜只掃了一眼，便說出了略帶寒意的話來，“這庸脂俗粉，也配？！懷王的眼光退步了不少啊！”

懷王也不惱，呵呵一笑，仿佛早就料到會如此了，本就沒打算以此來分裂晉王和楚家的關系，倒是可以喚出他想見的人來，“哦？看來未來的晉王妃很是得五弟的意了，不知為兄可能見一見這位準晉王妃，好叫為兄開開眼界？”

若說以往，皇甫瑜自然是不管不顧迎頭而上的，反正他有那樣的能力和自信，別人休想動他的東西一根毫毛，不過，涉及到楚幽幽，他卻不能這樣不管不顧了，因而他斷然拒絕，“不能！”

很好，畢竟是多少年一起長大的兄弟，皇甫瑜是怎樣的人，懷王不能說一清二楚，可也摸了個七八分來，能讓他有所顧忌的人和東西可不多，如今可以加上楚家小姐、未來的晉王妃了，先行刺探的刺客沒有一人回來沒關系，他一樣可以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他叫回了侍女，得逞地笑了笑，“是嗎？如此，還真是可惜了，不過，五弟啊，有些東西啊，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譬如在這萬壽宴上，作為未來的皇媳，楚家小姐總要有所表示不是？”

皇甫瑜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應對出了差錯了，上頭的德慶帝和太後也發現了，早知晉王對楚家小姐重視，可從不知會重要到影響他在敵人面前的表現來，這可不太妙啊！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不管是何種境況都沒有由家中女眷獻禮的道理，懷王在西南待得久了，倒是學了些蠻人的習性，倒忘了該有的禮儀了，奉勸懷王兄可莫要忘本才好。”皇甫瑜可不是好招惹的，雖然知道懷王應早就知道楚幽幽在哪，是哪一個，可也見不得她被喚出來，接受可能的刁難！

皇上最終出來圓場子，“兩位皇弟可莫要忘了這是朕的壽辰，朕可還等着看後頭各國使臣的壽禮呢！”

懷王和皇甫瑜這才歇了下來，懷王看向楚幽幽的方向，捏緊了酒杯，呵，既然知道了，那就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我的好皇兄，你的好幫手晉王有了弱點了呢，這讓我怎麽舍得輕易放手！

楚幽幽沒來由的身子一顫，感到了一陣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腦殘情敵要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