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6)

向服務區。

“再幫我買一個奶油棒冰,芒果味的!”,舟遙遙在他後面喊。

揚帆遠買回水和棒冰,擰開瓶蓋遞給舟遙遙,“先喝水”。

舟遙遙從善如流地喝了一小口。

揚帆遠拿回來一點不介意地含住瓶口仰頭喝水。

“呃,我用嘴巴碰過,你不用紙巾擦一擦?”,實際她想說,大哥,你這可是間接接吻。

揚帆遠擰上瓶蓋,淡淡地說:“我又不嫌你髒”,扭頭一看,他的臉噌的紅了,“你吃冰棍兒能不能不要那麽色*情”。

舟遙遙不明所以,伸出舌尖從棒冰底部舔到頂端,“真是淫者見淫,我愛怎麽吃就怎麽吃,你管不着!”,說完了,她舔得更歡了,以為能惡心到揚帆遠,故意含住棒冰,使勁嘬了下。

揚帆遠靈魂都要出竅了,頭皮發麻,急忙轉開視線,把舟遙遙飽滿的紅唇甩出腦海。

舟遙遙吃完棒冰,表示要坐過山車,跑過去排隊。

揚帆遠恐高,說什麽也不玩。

“好吧,你幫我拿包,我自己玩”,舟遙遙把包扔給揚帆遠。

排在她前面的男孩轉過頭,“我也一個人玩,那正好我們坐一排,心理上不至于那麽害怕”。

男孩性格陽光很健談,“聽說過山車最後的位置最可怕,我們等會兒坐中間的位置吧”。

“好吧”,舟遙遙坐哪裏都無所謂,她喜歡玩刺激的。

揚帆遠站在一旁,看他倆聊得越來越投機,心裏的火越燒越旺,他擠過狹窄的隊伍,站到舟遙遙身邊,回頭對排在後面的人說抱歉,“對不起,我們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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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遙遙側臉看他,“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坐的”。

“沒關系”,揚帆遠抿緊嘴角,神情緊張。

或許為了緩解這種繃緊的情緒,他調動理科知識,用走近科學式的旁白替舟遙遙科普,“過山車的每個座位的體驗都不同,最後一排為什麽刺激呢,因為過山車的重心在列車的中部,過山車爬到頂端後下坡,車頭後面墜着車尾,無法加速,而車尾還沒過頂端的時候已經開始加速了。所以說,車尾的總體速度、失重體驗和過頂端的淩空時間長短,都比車頭更刺激”。

舟遙遙一句都沒聽懂,五分鐘時間很快到了,看着揚帆遠發白的臉色,不由動了恻隐之心,“喂,你不用陪我玩”。

揚帆遠不說話,拉上她的手,第一個沖到前面去。

“我們坐車尾”,他說。

“還是坐車頭吧”,舟遙遙替他考慮。

“你不是喜歡刺激嗎?”,揚帆遠堅持坐車尾。

舟遙遙不再堅持,“好吧,既然你想挑戰自我”。

兩人坐好,“當”的一聲,過山坡開動了,輪子摩擦軌道的聲音折磨神經,緩緩上坡,越來越高,蔚藍色的天空越來越近,遠處的人和風景越來越小,只有風聲和心跳聲。

坡頂就在前方,揚帆遠一把攥住舟遙遙的手,過山車爬至最高處向下俯沖,垂直下跌,風在耳邊呼嘯,心髒就要破裂,天旋地轉,舟遙遙興奮地大喊,混在一片驚恐的尖叫聲中,被風聲吞沒。

揚帆遠克制恐懼,睜大眼睛扭頭看舟遙遙,在半空中吶喊,“我愛你!”。

☆、第八十二幕

死亡般的五分鐘結束了。

揚帆遠憑着男子漢意志控制顫抖,從儲物櫃幫舟遙遙拿出包和她買的馴鹿發箍。

舟遙遙戴上發箍,撥了撥頭發,找好角度和過山車合影。

她身處人群自拍完全沒有心理障礙,跟專業模特般随時切換造型,眨眼飛吻式,45度角遮陽眺望式,眼神迷離撩發式,拿圍巾擋臉式……一氣兒十連拍才過瘾。

回頭一看,不得了,揚帆遠跟快斷氣兒似的,不僅面色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

“你怎麽樣,沒事吧?”,舟遙遙扶住他的胳膊,關切地問。

揚帆遠搖搖頭,指着出口,“我們先出去再說”。

随着隊伍走出去,他努力把翻湧的惡心壓回去,滿懷期待地說:“過山車爬上坡頂時,我對你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你有跟我說話?”,舟遙遙只記得人們的驚聲尖叫以及耳旁浩蕩的烈風聲,“你一定說吓死了對不對?”,她憑經驗猜測,“要不就是喊媽呀,哈哈,原本在過山車上恐懼感比較重的人都不太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你該不會害怕到罵人了吧?”

她從包裏翻出在工作人員買的過山車抓拍照片,“噗”的一聲笑出來,“你看大家的臉吓得都變形了,喔,這是你”,塗着橙紅色甲油的指尖點了點,“你的發型一點都沒亂,看來抹了不少發膠吧?咦,你臉朝向我,張着嘴确實在說話,你還能記起來嗎?”

聽完舟遙遙的話,揚帆遠的心徹底跌入冰窟,“你知道我人生最讨厭的十件事之一是什麽嗎?坐過山車!我今天真是瘋了!”,拿出賭命的勇氣玩過山車,在最恐怖的時刻大聲示愛,這是多麽浪漫帥氣的告白方式,可她居然說沒聽到?為她做了自己最讨厭的事,卻得到這樣的待遇?

剎那間腿軟頭暈,胃裏翻江倒海,酸液順着喉管一路逆流。

“給我裝水的袋子,快”,揚帆遠皺緊眉頭,用手帕捂住嘴。

“不舒服?想吐?”,舟遙遙把塑料袋遞給他。

揚帆遠接過塑料袋,咬緊牙關,閃到印第安酋長雕像後。

聽他的聲音十分痛苦,舟遙遙準備好紙巾和水走過去,揚帆遠正彎腰捧着塑料袋嘔吐,臉頰泛着病态的嫣紅,額頭滿是汗水。

她替他拍背,“都吐出來就好了”。

揚帆遠站直身體,靠在雕像上喘息,舟遙遙拿紙巾踮腳給他擦汗。

在舟遙遙去收拾裝着嘔吐物的塑料袋時,揚帆遠攔住她,用虛弱的聲音說:“髒,我來做”,他把紙巾和手帕連同塑料袋一起扔進垃圾桶。

“咱們回家吧,我看你狀态不好”,舟遙遙擔心地說。

“好不容易出門約會,還沒玩到一半就回去,太掃興了,而且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揚帆遠凝視舟遙遙。

舟遙遙輕輕撇開視線,“以後再說吧,不差這一天”。

揚帆遠緩過來拉住舟遙遙的手,“走吧,玩最後一個項目,咱們就回家”。

像所有的情侶一樣,他們手牽手,共吃一串烤肉,共嘗一個棉花糖。

“喂,咱們來模仿吧,那年冬天風在吹的名場面,男女主的棉花糖之吻,當初看的時候,我就在想,哪一天我有男朋友了,也要這樣做”,舟遙遙舉着櫻花粉色的棉花糖,與揚帆遠面對面。

“我只看過北風那個吹,公共場合不要做奇怪的事”,揚帆遠不合作。

“北風那個吹是講知青的,那年冬天是偶像劇,男主角一雙大長腿不知道多迷人,穿着風衣特別有魅力,是我的理想型,既然你不願意做算了,反正有的是男人願意陪我cospalay,比如在德國留學的it男”,舟遙遙轉身就走。

走了還沒有一步遠,胳膊被拉住,舟遙遙嘴角露出得逞的壞笑。

揚帆遠把她拉回來,扳過她的身體,“怎麽做?找個沒人的地方,以免辣到別人的眼睛,公德心還是要有的!”,說到這兒咳嗽一聲,不自在地問,“你的理想型是誰,真有你吹噓的那麽帥?坦白講你的審美不怎麽樣”。

“我的審美好的很,不信給你搜圖片看看”,舟遙遙百度那年冬天風在吹的劇照,“快瞧,這就是棉花糖之吻名場面,兩人隔着棉花糖親親,讓人看了多心動啊,再給你看男主的單人照,呶,肚臍以下全是腿,這身條多順吶,完全是模特身材,五官也非常精致,啧啧啧,我太喜歡了”,舟遙遙垂涎的模樣就差舔屏致敬了。

“還湊合”,揚帆遠瞄了眼,挺直背,“我身高189不比他差”

舟遙遙摸着下巴歪頭上下打量揚帆遠。

黑色羊毛衫,黑色西褲,黑色皮鞋,黑色條紋長大衣。

皮膚極白,他假如不張嘴說話,當得起一句詩,金玲子教皮皮詩經,她在旁邊聽,記得很清楚,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揚帆遠産生了與舟遙遙的理想型比試的傲氣,“我怎麽樣?”。

舟遙遙雙手點贊,“帥”,緊接着自誇,“我也美啊,所以帥哥美女模仿名場面效果一定很棒”。

揚帆遠繃不住笑意,故作不情願,“找人拍我不做”。

“這種時候就應該請出自拍杆”,舟遙遙擺弄了一番,把手機用自拍杆固定好,“先來張遠景,來,親棉花糖,不用害羞,又不是讓你親我”

揚帆遠總覺得怪怪的,他一大男人這是犯什麽傻,嘴上說,“真肉麻”,身體卻忠實地執行舟遙遙的指令。

嘴唇貼近棉花糖,兩人額頭相觸,揚帆遠垂眼能看清舟遙遙的睫毛和淡淡大地色的眼影,只要再近一點,就能品嘗她甜蜜的雙唇……

舟遙遙擡眼,發現新大陸,“哇,你脖子怎麽紅了,耳廓也紅了”。

“凍的,快拍,我要去暖和的地方去”,揚帆遠說謊。

“好好好,我換自拍神器,咱們再來一張近景,我喊一二三,開拍!”

拍完,舟遙遙放大照片,仔細看,不由驚嘆,“哇,我們完美重現了棉花糖親吻,你如果穿亮色的衣服就更完美了,譬如吳樹偶吧這一身”,舟遙遙帶着一絲遺憾說。

“別做白日夢了,韓劇看太多腦子容易壞,你适可而止!”,揚帆遠偷偷瞟了眼舟遙遙的手機,嗯,拍的馬馬虎虎吧,他比原型帥,舟遙遙可沒原型溫婉,不過原型清淡了些,舟遙遙要秾豔的多,人的口味或許會變的,以前他喜歡內秀的類型,心靈美重要,現在……呃,他眼中只有一個舟遙遙,她就如同一株茂盛鮮豔的植物,散發迷人危險的氣息,令他心甘情願地淪陷。

舟遙遙心情好着呢,不理睬他的毒舌攻擊。

揚帆遠又去拉她的手,“人多,牽着手不會走散”。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舟遙遙無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往前走,摩天輪就在不遠處。

“咱們坐摩天輪吧”,揚帆遠看着舟遙遙,“安靜,适合談心,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你不是恐高嗎?”,舟遙遙懷疑。

“只要不加速就沒問題,靜靜地升到高空,這種程度我能接受”,揚帆遠覺得戀人們和摩天輪是固定搭配,他想跟舟遙遙坐一次。

坐進摩天輪的紅色轎廂,揚帆遠旁邊的位置為舟遙遙空着,舟遙遙視而不見地坐到他對面,“面對面說話方便”。

“怎麽想到坐摩天輪?男人們一般都不喜歡,慢悠悠的,難道和女朋友來過,想重溫一次?”

揚帆遠斷然否定,“我沒跟別的女人來過游樂場,也沒坐過摩天輪,除了你!”。

舟遙遙眉開眼笑,“我也沒跟別的男人坐過摩天輪,我們算平手了”。

揚帆遠低頭淺笑,實則開心極了,然而還沒開心夠,聽到舟遙遙說,“傳說,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最終會以分手告終”。

笑意僵住,揚帆遠的表情仿佛被冰凍住,摩天輪正緩緩升空,想下去已然來不及。

哪知舟遙遙再次爆發沖擊性宣言,“我覺得咱倆的感情發展不正常,最初為了孩子倉促結合,快速進入設置的情境,你是父親是丈夫,我是母親是妻子,又朝夕相處,慢慢就入戲了,就像禁室培欲、吾栖之膚——”。

揚帆遠打斷她,“什麽禁室培欲,一聽就是變态小電影”。

“你沒看過怎麽知道變态?”,舟遙遙急忙解釋,“我只是形容下,意思是咱們的感情跟角色扮演催生出來的差不多,打個比方吧,演員們拍戲,代入角色時間長了,容易和拍對手戲的同事産生感情,所以經常有因戲結緣的明星夫婦,我現在不确定的是,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對你的感情又有多少?畢竟咱倆沒經過一般人談戀愛的步驟,萬一日子久了,突然發現不是愛情,那怎麽辦?這樣我們不就互相耽誤了嗎?”

揚帆遠不想聽,“你想太多了,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愛情是發自內心的,哪有什麽如果!”,舟遙遙不贊同。

“所以你想說什麽?”,揚帆遠等着聽結論,倘若是他不喜歡的,他會反對到底。

“咱們做個實驗吧”,舟遙遙的眼睛像星星在閃爍,“分開一段時間試試看,假如分開後我們對彼此的感覺不變,那就順理成章在一起,誰也不許再糾結,假如我們從假夫妻的角色中抽離了,對彼此的感情也變淡了,那就執行君子協議,當然,前提是等輿論平息後,悄悄地把婚離了,你說呢?”

揚帆遠想都不想得說:“你別打離婚的主意,做實驗我同意,還有,為什麽要分開?”。

“喂,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們又時不時做一些很超過的事,擁抱啊,親嘴呀,萬一擦槍走火呢,你忍得住?一旦我們沒守住防線,這樣那樣……那你能說得清是愛情還是*?”,舟遙遙絞盡腦汁才說出想說的話。

揚帆遠沉吟不語,最後妥協,“除了離婚我都答應你,但你也必須保證,做實驗期間不要見別的男人”。

“這點比較難辦”,舟遙遙苦惱,“我要找工作,重新上班,單位肯定有男同事,難不成我每天蒙着眼睛?說點現實的吧!”。

“好吧,我加個限定,可以見男人,但不要發展同事之外的交情”

舟遙遙考慮了下點頭,“成交”。

摩天輪升到最高點,舟遙遙眺望橘紅色的夕陽和遠處袖珍的山林。

揚帆遠探過身去,親她嬌豔的嘴唇。

陽光為他們相依偎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

揚帆遠在她耳邊說:“這是約定,你不許變卦”!

如果與戀人親吻,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這句話不期然從腦子裏蹦出來,舟遙遙的面頰染上胭脂色。

兩人從一百四十多米的高空下來,都羞紅了臉,經驗老道的情侶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在高空做過什麽。

乍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暧昧氣氛。

舟遙遙接聽,“爸——”。

“你能回家一趟嗎?你堂姐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唉,你們都是女孩子,說話不用顧忌,你勸勸她”,舟自橫說着不斷地嘆氣。

“爸,你別急,我馬上回家”

舟遙遙看向揚帆遠,“你回去後幫我跟長輩說一聲,今晚我住爸媽家,第一天分離,實驗開始了,哦對了,你在孩子們睡前記得跟我視頻,我要看皮皮和球球”。

☆、第八十三幕

舟遙遙匆匆趕回爸媽家。

舟自橫愁眉苦臉,“工作丢了繼續找就是,不至于被打擊得一蹶不振吧?老實說,我不贊成她做清潔工,趁年輕學點知識,或者學一門手藝也行,早做打算,總不能做一輩子保潔吧?”。

聽老爸的意思他還不知道真相,那就沒必要對他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爸,我先進房間看看檬檬姐,沒準兒我們談過,她就能想開了”。

“好好好,你快進去,我去做晚飯”,舟自橫從女兒手裏接過打包的菜催促她。

舟遙遙走向自己曾經的房間,敲了敲門,“檬檬姐,我進去了”。

室內沒開燈,光線昏暗,舟檸檬抱着膝蓋縮在床上。

“檬檬姐,我開床頭燈了”,舟遙遙打開燈,坐到床邊,手放在舟檸檬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沒事吧?”

“遙遙,因為家宇,我滿懷希望離開海拉爾來到首都,也因為他,再苦再累我也能堅持下去,哪怕在老板面前沒尊嚴,我也會說服自己勞動力廉價,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也許只要努力再努力一些,也許就能找到出口,找到通向幸福的路”,舟檸檬擡起頭,淚眼模糊,“可家宇打破了我的幻想,他讓我認清現實,和王小姐在一起,能開高級車,住高檔公寓,坐到董事長秘書那麽高的位置,我拿什麽和董事長千金比,沒有學歷,沒有錢,沒有背景,就連長相也不如人”,她伸出手給舟遙遙看,“這雙手比男人的手還粗糙,以前不知我哪裏來的自信,自以為配得上家宇”

舟遙遙聽得不是滋味,摟住她的肩膀,“姐,我帶你去做護理,那個王妍心也是砸錢保養出來的,你讓她天天下地幹活,看她還美得起來嗎?我聽我老公說了,王妍心上高中時是單眼皮,現在變成了歐式雙眼皮,二次發育也沒這麽靈啊,肯定加工過,你比她天然,為什麽要自滅威風?”。

看堂姐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她繼續說:“車、房我都可以替你買啊,你如果想把路家宇搶回來,我讓我老公幫你,路家宇不是心高嗎?給他比董事長秘書更高的職位,他絕對屁颠屁颠地回頭追你!”。

舟檸檬黯然,“像你說的那樣做,他就不是我心目中的家宇了”。

舟遙遙暗道,是啊,他早不是路家宇了,他是路宇,野心勃勃,不擇手段地向上爬,他的人生計劃中沒有你,趕緊把這種晦氣的人忘掉吧。

大概太憤慨,不知不覺把心裏話說出來。

舟檸檬聽後,久久地沉默,舟遙遙見狀慌神了,後悔話說得太直,良藥苦口也要挑時候啊,她正失戀呢,當然會不好受,需要時間恢複。

舟遙遙敲了自己腦袋一下,笨蛋,讓你說話不過腦子!

舟檸檬從沉思中回神兒,替堂妹揉腦袋,“打自己幹嗎?你說得對,只是,他讀研究生前,說讓我等他四年,距離他許諾的時間剛好1年零3個月11天……他不要我了,甚至連再見都不說。我以為愛情是愛情,我是我,即使沒那個人,日子還不是照舊的過?可是生活真的不一樣了,原來有個人接納你,關心你,愛你的幸福跟失去時的痛苦是成正比的。我知道一味沉浸在難過的情緒中會讓身邊的親人擔心,但我不會傷心太久的,我還要生活,還有家人要照顧,總會挺過去的!”。

自己能想開那最好不過了。舟遙遙拉起舟檸檬,“姐,起來,咱們吃飯去,吃完,我帶你出去體驗夜生活去,咱們不醉不歸,喝得爛醉如泥,第二天醒來什麽煩心事統統都忘光了,我有經驗”。

吃完飯,舟自橫聽說姐妹倆要出去玩,也沒阻止,只叮囑她們早點回家。

舟檸檬穿上灰撲撲的羽絨服,被舟遙遙扒下來,“晚上出去玩無條件要走華麗路線,珠光眼影和diva紅唇是必須的的”。

舟遙遙不由分說幫堂姐化妝換衣服。

煙熏妝、豹紋皮草、小腳牛仔褲、裸靴……似乎還差點火味道,她摸着下巴村度,忽然靈光一閃,“姐,你把頭發放下來,我去拿卷發棒幫你卷頭發”。

造型完畢,舟遙遙把堂姐推到穿衣鏡前,“當當當,美女大變身!”。

舟檸檬睜大了眼睛,不相信鏡子中的時髦女孩是自己。

她扭捏地攥緊衣袖問堂妹,“嘴唇是不是抹的太紅了?”。

“晚上就要濃妝豔抹才好看”,舟遙遙挑了一款自己的包送給堂姐,“送給你背,風格跟你今晚的穿戴挺搭的”。

舟遙遙帶上堂姐打車直奔all-in酒吧。

到達後,舟檸檬遲疑了下,“咱們還是換個安靜的地方吧,這兒太亂了”。

舟遙遙拉堂姐推門進去,“亂的是夜總會,這裏是我老公朋友開的,上次咱們不是一起來過嗎,總比沒有熟人的地方安全吧,再者,你不是愛聽民謠嘛,酒吧今晚的主題是民謠之夜,我們就靜靜坐着喝酒聽歌,別的都不做!”。

挑了一個離舞臺近的位置,舟遙遙打開酒水單,“姐,紅的白的啤的,你喝哪種?”。

“ok,那怎麽就點啤酒,服務生,這邊!”,舟遙遙揮手。

穿黑色制服的服務生走過來。

舟遙遙合上酒水單,直接開點,“五瓶啤酒,再來點小食,話梅、水果拼盤、小魚幹、堅果、奶酪、花生、牛肉幹,然後兩倍白蘭地兌葡萄汁,先點這些吧”。

舟檸檬扯扯堂妹的袖子,“你是不是酒要多了,咱們就兩個人,喝不完浪費”。

“喝不完也要喝啊,不然怎麽會醉?”,舟遙遙擡頭看向舞臺,“姐,貌似要開唱了”。

穿着夾克海魂衫的男人坐在高腳凳上,懷抱吉他,調整完麥克風的高度,開口唱第一句就令人驚豔。

他用沙啞的聲音唱:“你在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哇,姐,好聽嗎?”,舟遙遙扭頭看舟檸檬。

舟檸檬似乎陷入了回憶,在聽到“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時,淚水蓄滿眼眶。

舟遙遙不再打擾她,讓她獨自消化情緒。

這首南山南太悲傷了,她小口喝着啤酒,不時偷觑舟檸檬,怕她失控崩潰。

輕嘆一聲,愛情到底是什麽,讓人喜讓人憂。

她和揚帆遠之間是愛情嗎?

其實不用想得複雜,離開後想念對方,還想在一起,*不離十就是愛情,簡單明了,這就是她舟遙遙的感情觀。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舟遙遙回頭,“你們也來泡吧?”。

陸琛臂彎搭着大衣,她抄了把椅子和舟遙遙拼桌。

同行的廖青也搬椅子坐過來,“今晚難得十點前下班,我和陸醫生倆孤家寡人,家裏也沒人等我們,還不如出來喝一杯呢”,說着瞄了眼舟遙遙旁邊的長發姑娘。

陸琛招手要了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杯酒,撩起眼皮問舟遙遙,“你的事解決得怎麽樣了?”。

舟遙遙無所謂地說:“整天都有爆炸性新聞,我的事算什麽呀,又不是當紅人物,流言還能傳上一年?”。

廖青舉起啤酒與舟遙遙碰杯,“心理素質牛,你當初就應該學醫做我的小師妹”,視線越過舟遙遙落在舟檸檬身上,“你旁邊那位,不介紹下?”。

“喔,我堂姐,舟檸檬”,舟遙遙轉頭對舟檸檬說,“姐,這兩位是醫生,一位是我曾經的室友,陸琛,一位是我媽的學生,廖青”。

舟檸檬腼腆地向他們二位點點頭,轉過臉小聲對舟遙遙說,“我去下衛生間”。

舟遙遙放下啤酒,“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朋友聊天吧”,舟檸檬起身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廖青的目光追逐她的背影,冷不丁被陸琛拍了一巴掌,“幹嗎?”。

“端上酒咱們換桌喝”,陸琛率先起身。

舟遙遙不解地擡頭看她,“為什麽?”。

“你倆都不會看眼色嗎?和陌生人坐一桌,誰喝酒能喝痛快,遙遙,你堂姐一定不自在”,陸琛拽起廖青,“走吧,換桌”。

廖青略感遺憾,不情願地照辦。

舟檸檬站在洗手臺前,浸濕紙巾擦去眼影和口紅,這樣看着清爽多了,剛才化着濃妝,感覺很奇怪。

她走出衛生間,順手扶起倒地的走廊木雕裝飾燈。

也不知道被哪個喝高的人踢倒的。

有人停下腳步,舟檸檬起身。

小金爺抽出一支煙,淡淡瞥她一眼,“剛才我看到你和舟遙遙坐在一起,你們什麽關系?”。

舟檸檬愣了下說:“我是她堂姐”。

“我是舟遙遙老公的朋友,這裏的老板,你需要幫助的話,請盡管開口”,小金爺想到路宇,莫名覺得對舟檸檬抱歉。

“真的嗎?”,舟檸檬怯怯地試探,“那……我能應聘你們的保潔員嗎?”

“除此之外呢,比保潔更合适的工作,你不想要?”,小金爺蹙眉,她覺得他在說客套話嗎?

舟檸檬搖搖頭,“我沒文憑,做保潔我有經驗,你如果讓我到你們這裏幹活,那真是幫了我大忙”。

“那好吧,明天上午十點來報道”,小金爺說完與舟檸檬錯身而過。

舟檸檬緊緊握拳,她找到工作了,高興之餘不禁又心酸,家宇曾經在這裏打工,那時他已經不喜歡她了,而她蒙在鼓裏還在做美夢。

回到座位,舞臺上換成了女歌手,正在唱一首讓人懷念家鄉的歌。

海拉爾多雪的冬天

傳來三套車的歌唱

伊敏河旁溫柔的夏夜

手風琴聲在飄蕩

如今我們變了模樣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

還是那些往日時光

假如能夠回到往日時光

哪怕只有一個晚上

她側耳傾聽,情思綿長,“我們那時很窮,除了年輕一無所有,但很快樂,自己準備吃的到伊敏河畔野餐,當時真的很幸福,最大的願望是在海拉爾市裏買一間50平米的房子,他答應過我,會愛我一輩子……”

“姐——”,舟遙遙不知道說什麽好。

舟檸檬笑了笑,眼中淚光一閃,“我們去能看到河水的地方吧,今晚我特別想家,想伊敏河的水,想阿爾山的草原”。

“好,咱們把酒和吃的帶走,然後到河邊喝,好不好?”,舟遙遙飛快打包,跟隔壁的陸琛廖青道別,打車轉戰後海。

她們沿着前海熱鬧的小街溜達到河邊。

坐在小亭子裏喝酒欣賞夜色中五光十色的湖景。

“這裏終究不是海拉爾”,舟檸檬擡頭,“也看不到星星”。

星星?感覺八百輩子沒見過了。舟遙遙模糊地想,酒意上頭,她與堂姐拿着啤酒瓶碰了碰,“喝酒吧,喝醉了就不會傷心了”。

醉眼朦胧時,手機發來視頻通話請求。

舟遙遙通過,皮皮和球球的影像出現。

精神一振,她笑呵呵地對孩子說:“我的寶貝們還沒睡覺嗎?來,一人親媽媽一下”。

舟遙遙嘟起嘴巴,貼向手機屏幕,很響亮地啵了聲。

揚帆遠拿着手機猛皺眉頭,這是喝得有多醉?

“你在哪裏?”,他冷聲問。

舟遙遙醉醺醺地站起來,“咦,換人了?揚帆遠,你在問我嗎?我給你看看,我在伊敏河邊”,她舉着手機轉了一圈,“看到了嗎?漂亮吧?海拉爾的伊敏河,檬檬姐特別想去,我就帶她來河邊了”。

通過視頻,揚帆遠确定了舟遙遙的具體位置,“你和堂姐哪裏都不要去,乖乖在原地等着,我去接你們”。

“是,長官!”,舟遙遙搖搖晃晃地敬禮。

揚帆遠冒着被交警抓的風險飛車趕來。

找到舟遙遙和舟檸檬,費力把她倆塞進車裏,送她們回家。

到家時,舟自橫下樓接她們。

舟遙遙昏頭脹腦地也想跟着下車,被揚帆遠摁住,“你回咱們家”。

“哦——”,舟遙遙老實坐着,在揚帆遠重新幫她系安全帶時,眼睛眨了眨,逼近揚帆遠低垂的臉。

“你喝了多少酒,臭死了”,揚帆遠嘴上說着,上半身卻維持原姿态一動不動。

舟遙遙撲向他,碰到駕駛座旁的拉杆,座椅向後放平,揚帆遠也順勢後仰,帶着舟遙遙一起倒下。

舟遙遙趴在他身體上,手按着他的胸膛,醺醺然地湊近,迷惘地問:“揚帆遠,你愛我嗎?”。

☆、第八十四幕

“你愛我嗎?”,舟遙遙把揚帆遠的身體當做床般動來動去,“胸膛好寬厚啊……怎麽辦,好想躺在上面睡一覺!”。

“舟遙遙!”,揚帆遠握住她在自己胸口放肆的手,“你給我安靜些”,再動下去,他可不敢保證不對她做出什麽。

舟遙遙用力掙脫他,撐起身體,失望地說:“看來你不愛我,那還是保持距離吧,不然*多危險!”,說這句話時,酒意也有點散了,腦子清明,勇氣所剩無幾。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霸王硬上弓……那畫面想都不敢想,如果他們順應了本能,豈不是陷入情*欲的漩渦,更搞不清揚帆遠對她是愛情還是*了。

舟遙遙捧着頭哀嚎,“抱歉,我酒喝多了”。

揚帆遠把座位恢複原狀,姿勢別扭地微微側着身體,手擋在尴尬的部位,沒好氣地說:“難為你還有自知之明”。

舟遙遙從儲物格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開車吧,回家!”。

揚帆遠突然很生氣,這算什麽?撩完就跑,還是提起褲子不認人?他傾身按住舟遙遙系安全帶的手,盯着她潤紅的唇,喉結上下滾動,俯首吻去。

舟遙遙感覺他的睫毛刷過自己的鼻梁,莫名地想笑。

“專心點!”,揚帆遠喘息着警告她。

“唔”,舟遙遙屏住,酒精令她神經松弛,想為所欲為一把,反客為主地輕咬揚帆遠的嘴唇,末了意猶未盡吮吸他的唇角,“送你一個啵啵”!

揚帆遠快被舟遙遙折磨瘋了,摟住她,沒頭沒腦地一通狂親,沒有技巧,全憑一腔熱血,攻城略地,抵死纏綿。

最後交白旗的是舟遙遙,舌根都發麻了,什麽男人吶,這麽喜歡深吻,感覺并沒有很舒服啊。

揚帆遠歪倒在車椅上,胸口劇烈起伏。

舟遙遙掏出手持化妝鏡檢查唇角,好像破皮了,斜眼瞪揚帆遠,“明天給你買一斤鴨舌,你每次接吻都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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