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7)

把人吞下去似的,我舌頭負傷了,嘴唇也讓你咬破了”。

揚帆遠紅了臉,懊惱,“舟遙遙你閉嘴”。

“幹嗎一副被占便宜的小媳婦模樣?”,舟遙遙把鏡子放回包裏,忽然起了疑惑,“你說咱倆是不是身體特別合得來?”

舟遙遙的話戳中了揚帆遠的心事,這也正是他擔心的地方。

“要不我們再睡一次?”,舟遙遙突發奇想,“沒準兒清醒地做一次,那種奇怪的吸引力也許就消失了,呃……美劇中怎麽說的,貌似稱為性張力,我的理解是,跟電視中播放的美食廣告差不多,很勾人的食欲,但你真的去吃了,發現不過如此,然後就再也不會惦記了,我覺得跟咱倆的情況差不多”

揚帆遠感受到了文化沖擊,難道真的三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舟遙遙的話純真的近乎殘忍,他不贊同,卻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因為他也困惑,與另一個人身體交融時靈魂是否也能赤體相擁?

但有一點他無比确定,他戀慕舟遙遙,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神魂颠倒,管它愛情的真面目是什麽,至少來自感官的反應是真實的,他的身體無時無刻不渴望着她,即使按照她說的做,也不會祛魅,他确信會更加沉淪,那種感覺危險又刺激。

揚帆遠用眼神膜拜舟遙遙,她的發她的眼她圓潤的肩頭,她的一切都讓他深深着迷。

舟遙遙對上他的視線,将頭發撥到另一邊,露出漂亮的頸線,用一只眼睛眨了眨,“我們是傳說中的本能夫妻吧,遵從身體的召喚,不做作不隐瞞,想親就親,雖然沒什麽不好,萬一哪天真愛降臨,我們怎麽辦,友愛地互道珍重,祝彼此幸福?”。

她放飛思緒,想到哪兒說哪兒,“還有更糟糕的,遇到了真愛那方面卻不合,那又怎麽辦?靈肉分離,精神和身體……形容各搞一套的成語是什麽來着?”。

“各行其是”,揚帆遠忍不住笑了,舟遙遙的單線條頭腦想出的辦法真夠簡單粗暴的,“喜歡或愛不是說出來的,是用行動體現的,你別胡思亂想了,過幾天就開庭了,你還是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吧!”

“這麽快?我以為還要等上兩周呢”,舟遙遙吃了一驚。

“嗯,法院那邊加快審”,揚帆遠沒說太細,重要的是結果。

“需要我出庭嗎?”,舟遙遙問她最關心的問題。

“不需要,律師代你出庭,官司沒那麽複雜,鄒律師的業務能力值得信任”,揚帆遠看她一眼,“你不用緊張”。

确實如揚帆遠說的,他們毫無懸念打贏了官司,舟遙遙申請旁聽,一場庭審聽下來,她覺得鄒律師魅力值爆表,他把簡素怡的辯護律師怼得無話可說,一個詞概括,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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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素怡作為違法行為人被判有期徒刑一年,法官要求她當庭向被告道歉,她壓下滔天的恨意,低頭認錯。

到這一步,舟遙遙反而感到索然無味,她覺得簡素怡很傻,一直沒看懂過揚帆遠,也一直搞錯了報複對象,以為只要把她當絆腳石踢開,就能挽回已經消失的愛。

走出法院,收到消息等候的媒體,看到舟遙遙,蜂擁而至。

“舟小姐,你贏了網絡诽謗罪的案子,有什麽想說的嗎?”,記者舉起話筒問。

注意到攝像機,舟遙遙不着痕跡地找鏡頭,露出親和的微笑,“我希望那些躲在網絡後面的人都能以這次案件為戒,衡量自己的網絡行為,約束自己,檢驗自己,不要造謠傳謠,做有主見、有責任、有素養、有理智的網民”。

有記者辛辣地問:“舟小姐,網上也有聲音認為對簡素怡的判決過重,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判罰是由法官酌定量刑的,我們尊重法律也尊重法官的判決”,揚帆遠一手摟住舟遙遙,一手擋在前面,替她回答。

幾位保镖開道,保護他們撤離現場。

車的後座擺着一簇紅色花束,揚帆遠拿起遞給舟遙遙,“送給你”。

舟遙遙接過來,湊近輕嗅,“很香,不過這幾種花國內很少見”。

司機發動車子,揚帆遠幫舟遙遙系安全帶,擡頭說:“從國外空運的,一共八種花,南非的針墊餘晖、紅公主、木百合紅藓,接着是哥倫比亞康乃馨蘇黎世、水仙百合,再就是荷蘭的郁金香洛可可鹦鹉、茵芋茹貝拉,最後是亞香桃木,聖誕禮物,紅配綠是不是特別貼合聖誕氣氛?”

她臉貼着花自拍,上傳到微博,很快粉絲們跟帖祝賀她打贏了官司,還有人請求她發老公正面照的,讓他們大大方方秀恩愛。

舟遙遙好心情地回複大家,揚帆遠湊過來瞄了眼,嘴角翹起,“露不露正面我無所謂”。

“秀恩愛死得快”

“那還是不要了”

說完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揚帆遠自從和舟遙遙在一起後,他變得愛笑,好像性格中外向的那一部分得到解放,不好的方面是變幼稚了。

“對了,還有禮物,你的,球球的,還有皮皮的”,揚帆遠打開一大一小兩個紫紅色天鵝絨盒子。

舟遙遙屏息,“又是鑽石?”。

“不喜歡?”,這兩枚鑽戒,一枚粉色巨鑽,一枚德累斯頓綠鑽是揚帆遠從瑞士日內瓦蘇富比拍下的稀世珍品。

舟遙遙搖頭,“我有白鑽、紅鑽、藍鑽,你現在又送我粉鑽和綠鑽,難道你想把七種顏色送齊?”。

“別自作多情,粉鑽是送我心愛女兒的,你的鑽石是搭的”,揚帆遠打趣她。

舟遙遙白他一眼,“你怎麽總送貴重物品,多讓人有壓力啊,又不能戴出去”。

“我這不是在追求你嗎?”,揚帆遠含笑瞥她,“再說我們是法律認證的夫妻,我的財産就是你的,更何況我的愛情觀是要什麽就給買什麽”。

舟遙遙笑噴了,揚帆遠的愛情觀也沒比她的高明到哪裏去。

“你送皮皮的是什麽禮物?”

揚帆遠給她看厚厚一疊英文文件。

舟遙遙看了一眼,她感覺快被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吸進去了,推開不再看。

“這是我在海外投資的熱帶島嶼,等皮皮滿18歲後送給他作為成人禮”,揚帆遠解釋。

“你這不是重男輕女嗎?”,舟遙遙不滿。

“你知道球球的粉鑽成交價多少嗎?”,揚帆遠看傻瓜似的看舟遙遙。

舟遙遙馬上搖頭,“我不想知道”。

揚帆遠雙腿交疊,隐隐間露出得意的神色,“盡量往高處猜,不比買座島便宜”。

舟遙遙咋舌,“你送禮物的規模真大,一般不都說禮輕情意重嗎?你讓我拿什麽作為回禮啊?”。

揚帆遠輕輕掃了她一眼,滿臉的暧昧之色,“總有你報答的時候,等着吧”。

舟遙遙趴在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撩撥他敏感的神經,“我才不會肉償!”。

鑽石再美再貴換不成錢都白搭,最後依舊是鎖進銀行保險箱的命運。

舟遙遙求職接二連三地遭拒,心情立即進入陰雨期。

她最終憋不住問招聘官,“為什麽拒掉我?是我的工作經驗不夠嗎?”。

招聘官滿腹牢騷,“不為什麽,就因為你是女的!”。

“你這不是搞性別歧視嗎?”,舟遙遙炸了。

招聘官上下打量她,“dior套裝、selleria手袋,舟小姐,你真的需要工作嗎?”

“所以,這就是你判我出局的理由?”,舟遙遙簡直要吐血,這一身包括包都是揚帆遠給她準備的,說讓她打造職業形象,坑爹!

她設法補救,“我身上穿的是假貨”。

招聘官狐疑地看着舟遙遙,同為關注潮流的女人,對奢侈品牌耳熟能詳,她不可能看走眼啊,不過現在的高仿做的比真大還真,也說不定。

“舟小姐,不是我不聘用你,是我們公司有規定,只招聘男的,特別是最新産假規定出來,招聘女員工有風險,前不久我們剛和一位女性求職者簽了合同,後腳她就懷孕了,我們用工單位只能自認倒黴,老總發話,以後只招男性”

舟遙遙垂頭喪氣地走出求職的大樓,難不成在家當米蟲,天天吃喝玩樂?

她不想回家,就在商場游蕩,到處都是灰色的,新商品對她失去了吸引力,這樣的人生有什麽意思啊?她問自己。

消磨到最後一縷陽光消逝,舟遙遙擡腳往一家酒吧走去。

她想喝一杯,安慰失意的自己。

舟遙遙直奔吧臺,“給我一杯血瑪麗”。

身邊有個人趴在吧臺,嘴裏念念有詞,“趕我出去?切,以為我會屈服嗎?為了愛情我什麽苦都能吃!”

“愛情小說看多了吧!”,舟遙遙嘀咕。

調酒師把雞尾酒推給她,她淺啜一口,點頭,“真好喝”。

奈何那個人耳朵尖,他擡頭看舟遙遙,渙散的眼神漸漸聚焦,“是你?”。

舟遙遙側過臉,“周爵?”

☆、第八十五幕

因為老同學周亦安,舟遙遙決定對他的堂哥态度友善些。

“你好啊”,她笑着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她微笑的模樣十分可愛,周爵管不住自己的顴骨,回以燦爛的微笑,“恭喜你勝訴!”。

舟遙遙瞪圓眼睛,“喔,你知道?”。

周爵晃晃酒杯,“我們這個圈子,消息都是長翅膀的,一早傳遍了,包括你倆簽婚前協議的事”。

“可你看上去并不驚訝”,舟遙遙視線在周爵臉上打轉,他表現得非常平靜。

“有什麽好驚訝的?”,周爵理所當然地說,“我們這種人管結婚叫聯姻,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有時候還摻雜着利益,親兄弟明算賬,夫妻也不例外,感情好的時候不計較,感情壞鬧離婚可不是去趟民政局換證那麽簡單,還涉及龐大的財産分割,上千萬上億都有可能,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沒有人不簽婚前協議的,大家心照不宣,只不過你和帆遠把事擺到臺面上——反正我喜歡純粹的感情,那種算計的商業婚姻誰愛要誰要!”

周爵話中帶着嫌棄,舟遙遙聽出他的暗諷也不生氣,自我解嘲,“起碼我們有契約精神,散夥前不會撕得很難看”。

“那不能夠,帆遠的性格是不會讓女人吃虧的!”,周爵肯定地說。

舟遙遙小口喝着雞尾酒,随意地問:“你很了解他?”。

周爵搖搖頭,“以前我敢說挺了解他,現在有點看不透他,就拿簡素怡來說吧,她一走好幾年,揚帆遠無論在國外還是在國內,都老老實實等着她,身邊從來沒有其他女人,對簡素怡可謂一片丹心,所以我總認為即使最終他沒能和簡素怡修成正果,那以後也會找簡素怡這類型的女人。誰承想他和你這樣的結婚了”。

“哦?我什麽樣啊?”,舟遙遙甜笑,眼中卻藏着愠怒。

周爵應邀點評,“呃……你長相太豔,太奪目了,缺少韻味,帆遠跟我審美相仿,都喜歡清麗型的,最好有點內涵,像一本好書,讓人百讀不厭!”。

“你的意思是我淺薄無知繡花枕頭喽?活膩了吧!”,舟遙遙嫣然一笑,接着陡然變臉,握拳作勢打周爵。

周爵頭一偏,躲過她的粉拳,咧嘴笑了,“不過你個性蠻好的,夠坦率直接,我最讨厭裝模作樣的女人”。

舟遙遙雙手托腮,眼睛向上看着璀璨的水晶燈。

周爵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惹惱女士,非紳士所為,于是放下身段哄她,“要不然我讓你揍一拳”。

舟遙遙依然不理睬他,周爵慌了,“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舟遙遙撲哧笑了,轉臉看他,“逗你玩兒呢,我才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周爵怔了怔,被她俏麗的酒窩閃了眼,回神兒後不禁赧然,掩飾地端起酒杯仰頭喝完。

心中惡意地猜測,揚帆遠這家夥八成被美色迷昏了頭,就連他自己差點兒都神魂失守,如筝,我對不起你!周爵向意中人忏悔。

舟遙遙看他臉色陰晴不定,識趣地不再搭話,專心品酒。

周爵更不自在了,他一個大男人跟這兒別扭什麽,清清嗓子,主動緩和氣氛,“你和帆遠真的會分手?”。

“不好說”,舟遙遙撩了下頭發,她不知道這個無意的動作對直男殺傷力有多大。

周爵嗓子眼有點兒癢,好像被發絲撓到似的。

他又咳嗽一聲,卻茫然地不知說什麽好。

舟遙遙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剛才聽到你說不會屈服什麽的,怎麽,跟父母鬧矛盾了?”。

“嗯”,周爵沉痛地點頭,“他們死活不同意我和喜歡的女孩談戀愛,硬讓我去相親,我都成年人了,怎麽可能受他們擺布!”

“你可以先去相親,父母都是過來人,眼睛毒,一般不會看走眼”,舟遙遙勸他,門當戶對的理念她基本贊同,夫妻間差距大相處太累,這是經驗之談,如果她也是富豪之女,接受揚帆遠贈予的貴重禮物或許不至于産生心理負擔。

周爵嗤之以鼻,“妥協不是我的風格,不像你和揚帆遠将就在一起,說什麽我也不會湊合過日子,要找就找喜歡的女人,眼下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對我胃口的,我一定要追上她”。

舟遙遙無語,“也就是說你還沒追上人家姑娘呢就向家裏攤牌兒了?”。

“是啊,我光明正大地追,幹嗎遮遮掩掩的?”,周爵自豪地拍拍胸口,“我可是純爺們!”

舟遙遙納罕,“你和周亦安真不一樣”,周亦安明明是堂弟,卻比周爵顯得有城府。

周爵深以為然,“他是精致的利已主義者,我為了愛情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們當然不一樣!”。

“那你家裏沒有采取手段?”

“車、卡都沒收了,還把我從總部調到鳥不拉屎的工作室,差不多相當于流放”,周爵唉聲嘆氣,愁得對瓶吹。

周亦安本家是做文化産業的,好像出品過電影和電視劇,舟遙遙其實還是想找與傳媒相關的工作,聽完周爵的話來了興趣,“你的工作室招人嗎?”。

周爵斜眼看她,“幹嗎?”。

舟遙遙笑嘻嘻地說:“招人的話,我投簡歷應聘呀”。

“你沒開玩笑吧,盛泰地産,還有t&s,随便你去哪個,不比在外面給人打工強?”,周爵感覺舟遙遙不走尋常路,“坦白講,你就是自己開家公司也并非不可能”。

舟遙遙解釋,“我有盛泰地産的股份,但附加條件規定我不能參與公司的事務,t&s是做建築設計的,我一中傳畢業生專業不對口啊關鍵是,而且我之前在電視臺上班,人脈關系多少有一點,你聘用我的話,用處還是很大的,等我積累了經驗,也許像你說的那樣,自己也開一家公司”。

周爵摸着下巴考慮了片刻,點點頭,“好吧,明天開始上班,地址待會兒發給你”。

舟遙遙呆住,“你不需要看簡歷,走一遍招聘流程嗎?”。

“走什麽流程啊,我是工作室的一把手,我說行就行!”,周爵是很爽氣的人,決定的事就不會磨叽,“你的酒我請了,還想喝什麽,盡管點!”。

舟遙遙失笑,“你的卡不是被停了嗎,還是我請吧”。

“女人不要和男人搶着買單,這是禮儀,知道嗎?”,周爵笑得露出白牙齒,“買酒錢我還是有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咱們今晚喝個痛快!”

揚帆遠到上海出差,往返一趟,舟遙遙居然比他還晚回家,不,确切地說,她還沒回來。

找工作找到北極去了?不見人影兒,手機也不接。

揚帆遠沉不住氣,穿上風衣,決定開車四處找找看。

真不讓人省心,他滿肚子氣地砸了下方向盤。

剛把車開到大門口,遠處兩束遠光燈打過來,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跑車引擎的咆哮聲越來越近,敞篷車的後座,兩個人站着手舞足蹈。

揚帆遠眯眼細瞧,怒火中燒。

他下車摔上車門,走到紅色法拉利車前。

周爵正得意地向舟遙遙炫耀,“他們收了我三部車,幸虧這部lusso我借給兄弟開,這才免遭毒手,否則我連代步的車都沒了”。

舟遙遙感覺周圍的空氣平白降了好幾度,她擡頭,正對上揚帆遠冷冷的視線。

周爵也發現揚帆遠了,笑着打招呼,“帆遠,嫂子我給你安全送到,回頭找時間咱們聚聚”。

舟遙遙麻溜地下車,挽住揚帆遠的胳膊,彎腰對代駕說:“我朋友有點醉了,麻煩你把他送回家”。

一如來時,紅色的跑車又咆哮着離開。

揚帆遠聞到她身上混合着花香的酒味,知道她噴香水遮掩,不動聲色地問:“你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啊,就一杯血腥瑪麗,喝酒時碰到了周爵,他說順路送我回來,我就沒拒絕”,舟遙遙偷觑揚帆遠的神色,大致坦白了部分事實。

揚帆遠沉默,舟遙遙搖搖他的胳膊,“別生氣了,以後我去哪裏都向你報備好不好?我錯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好不好嘛?”,說着,身體扭了扭,眼睛也用力眨了眨裝可憐。

扛不住她撒嬌,揚帆遠不再繃着臉,垂眼看她,“下不為例,酒以後也給我少喝”。

舟遙遙點頭如搗蒜,“我保證做到!”。

“工作找的怎麽樣?不順利的話,可以進t&s做企宣”,揚帆遠淡淡地說,心裏其實很想舟遙遙答應,這樣的話他們就能同進同出,每天都一塊上下班。

“找到了,工作我還挺喜歡的,也和我的專業對口”,舟遙遙笑着回絕他。

揚帆遠不禁失望,“你喜歡就好”。

第二天,舟遙遙起個大早,開車去報道。

地址不難找,就在明星紮堆的朝陽門外大街,與某某兄弟相鄰,卻寒酸的不是一點半點。

門口的标示牌搖搖欲墜,牆也坑坑窪窪得歷經滄桑。

如今都用感應玻璃門,這裏的門反其道而行之,走的是八十年代事業單位複古風。

整體看上去很可疑,周氏影業挺有名的一個大公司,挂靠的工作室不至于簡陋成這個鬼樣子吧?

舟遙遙敲門,沒人應。

她握住門把手試着往下扳,還沒使勁呢,門把手的螺絲掉了。

舟遙遙愕然,直到這一刻,她才了解到流放的真正含義。

推門進去,放眼望去,五十平左右的開放空間,橫七豎八着擺着破舊的桌子,壞掉的圈椅疊羅漢一般堆放着。

靠窗的沙發上窩着一個人,背對着舟遙遙,鼾聲如雷。

舟遙遙走近,俯身打量睡得正香的人,不是周爵是誰。

“喂,醒醒!”,舟遙遙推他。

周爵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很快又合上。

舟遙遙契而不舍地拍他,“地震了,地震了!”。

周爵猛地坐起身,看清來人後,張嘴打呵欠,“來這麽早幹嗎?中午吃過飯再來也不遲”。

“工作室其他人呢?”,舟遙遙環顧四周,除了灰塵和周爵一個活人都沒有。

“自打昨天最後一個人辭職後,這裏就我一個光杆司令”,周爵打着哈欠毫不在乎地說。

“既然是藝人工作室,那咱們是為哪位明星打理業務?”,舟遙遙繼續問。

“一個跳槽走掉的十八線小藝人,你不用知道”,周爵慢騰騰地穿外套。

聽完,舟遙遙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再見”,她轉身就走。

☆、第八十六幕·正文

周爵眼疾手快地拽住舟遙遙,“別走啊,來都來了,我請你吃早餐”。

“不用了,謝謝啊,我還是去隔壁投簡歷吧”,舟遙遙笑吟吟地回看他一眼。

“隔壁那什麽兄弟?快拉倒吧,僧多粥少,你投他們還不如在家做闊太太呢”,周爵笑了笑,厚臉皮地說,“留在我這兒就不同了,廣闊天地大有可為,随便你折騰,我都雙手贊成,你仔細斟酌吧,是去隔壁給藝人做助理,還是在這兒和我平起平坐?”

“真的?”,舟遙遙挑眉,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你拟份合同給我吧,職位、頭銜一定要寫清楚哦”。

周爵拍手,“沒問題,明天我讓董事會和你簽訂聘用合同”。

對此,舟遙遙持懷疑态度,“你不都被趕出權力中心了嗎?能跟董事會說上話?”。

“董事會主席是我爸,你說呢?”,周爵感覺受到輕視,急欲扭轉舟遙遙對他的不良印象,“我好歹是周氏影業的接班人,光憑名字就能融到資,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合作嗎?我都沒給他們機會!”

舟遙遙看他自信滿滿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我以為你和家裏決裂了呢”。

“我爸和我決裂,上哪兒再找一個兒子?我可是獨生子!”,周爵不無得意地說,這是他最大的免死金牌,哪怕鬧得最不像話時,老爸也沒把他怎麽樣,所以他堅信,這場愛情保衛戰,他将是最終勝利的一方,哪有贏得過子女的父母呢。

他爸攤上這麽一無賴兒子,也夠倒黴的。就沖他的二皮臉勁兒,沒準兒能另辟蹊徑,闖出一片天地呢。舟遙遙心裏想着,捧場地粲然一笑。

周爵不自覺地又看呆了,笑得真甜啊,如筝要是也這麽對他笑,那他可要幸福死了。

被人直勾勾地盯着,舟遙遙好奇他看什麽呢,難道她臉上的妝花了?

她摸摸面頰,“怎麽了?”。

周爵忙挪開眼,“沒什麽,總而言之,我爸他考驗我呢,只要我把工作室經營得有起色了,随時都能回到原來的位置,你跟着我就準備步步高升吧!”。

展望未來的前提是立足現在,現在的情形嘛可沒周爵誇口得那麽樂觀。

滿屋子的灰塵,缺胳膊少腿的辦公桌椅……舟遙遙伸手劃拉了一圈,“開工前至少打掃一下吧”。

周爵披上大衣,“等會兒會有家政公司的人過來打掃衛生,今天咱們就先談到這裏,明天正式開工”。

明天開工?聽着像做大夢。

舟遙遙背上包轉身向外走,周爵在後面喊,“你真的不吃早餐?喝杯熱茶呢?你去哪兒,要不我開車送你?”。

“不用費心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那好吧,回頭我再替你辦入職歡迎儀式”

舟遙遙看他一副外出的架勢,不禁問,“你不在工作室待着?”。

“我先回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吃完早飯去西單”,周爵覺得好東西理應分享,于是再次邀請舟遙遙喝早茶,“酒店請了順德名廚,炒牛奶、魚生滋味特別棒!最近我吃上瘾了”

兩人一起下樓,舟遙遙忍不住吐槽,“跟家裏決裂了還有酒店住,看來你也沒有多落魄嘛!”。

“我好哥們家的酒店,他開了個長包房給我,能雪中送炭才算真朋友!”

“不過你去西單幹嗎,逛街?”

“我追那個姑娘在那邊的一家茶館裏有演出,所以我要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去見她”,周爵說着,臉上帶笑,“她是搞民樂的,彈琵琶的高手”

分開前,舟遙遙打趣周爵,“別只想着做真愛的化身,拜托你對工作室多用點心!”。

“放心,我向來愛*情*事*業兩手抓,你是我的合夥人,我不會坑你的!”

舟遙遙上車,降下車窗,朝他揮手,“那我就暫時相信你,回見”。

周爵俯身叮咛,“路上小心”。

直到車子駛出他的視線,才轉身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性格意外的不錯,感覺很好相處……揚帆遠真是走狗屎運了,現在上哪兒去找這種樂呵呵,超有元氣的女孩子?我們如筝也要多笑啊!”。

舟遙遙路上接到沈琳的電話,吩咐她來醫院一趟。

通話時,老媽的語氣很低沉,到底找她有什麽事呢,怪讓人擔心的。

惴惴不安地推開老媽的辦公室,舟遙遙探頭探腦地朝裏望了一眼,貌似沒人。

“鬼鬼祟祟的,都當媽的人了,還一點都不沉穩!”,沈琳在女兒背後說。

舟遙遙吓了一跳,果然是親媽,一見面就批評她。

“進辦公室談”,沈琳走進辦公室,回頭瞥了一眼縮手縮腳的女兒,冷聲說,“關門”。

舟遙遙關上門,小心翼翼地坐到母親對面,偷看她的臉色。

“我問你,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你怎麽瞞着我和你爸?”,沈琳盯着女兒,不容她回避。

“媽,你也說了,網上傳的消息,就跟一陣風似的,不用管,最多不出三天,馬上變風向了,我不想說出來讓你們跟着鬧心,再說你和我爸工作都挺忙的,我怎麽能因為自己的事給你們添亂呢”,舟遙遙說着垂下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沈琳神情嚴肅,“我問你兩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真的。你是揚帆遠和他前女友之間的第三者嗎?”

舟遙遙猛搖頭,“不是,我發誓,我們決定結婚前,揚帆遠已經和簡素怡分手了,我沒有介入他們的感情,媽,基本的道德觀我還是有的!”。

“結婚三年後分手的協議呢?”,沈琳依舊嚴厲地追問,不給舟遙遙喘息的時間。

第二個問題最嚴重了,舟遙遙咬了咬嘴唇,點頭,“我們原本就是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這種情況下,正常人都不會結婚的,但我們為了孩子沒有別的辦法,所以就一起商量制定了對雙方都有利的合約,所以是真的”。

沈琳靜靜地聽着不說話,氣氛一時很可怕。

舟遙遙做好挨罵的準備,低着頭摳桌角。

“揚家長輩們什麽态度?”,沈琳終于開口。

“奶奶身體不好,不敢拿這種事煩她,我婆婆沒說什麽,我公公非常生氣,不過也只罵了揚帆遠,對我還好,說無論我做什麽選擇他都支持”,舟遙遙偷瞄了眼母親,咽咽口水,“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揚家那邊挺太平的”。

沈琳忍不住責怪舟遙遙,“你怎麽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呢,揚帆遠奶奶摔倒這麽大的事也不跟家裏說一聲。碰巧那邊的主治醫生和我相熟,聊天時從他那聽說後,當天我趕去醫院看望老人家,你婆婆對我說了來龍去脈,我真是無地自容,你說你闖了多大的禍吧?幸虧揚帆遠奶奶沒事,不然你怎麽向揚家人交代?”。

“媽,這事可怪不到我頭上”,舟遙遙委屈,“要怪就怪簡素怡,無風不起浪,假如不是她煽風點火,事情也不會鬧得這麽大!”

“你還有理了”,沈琳伸手打女兒。

舟遙遙抱住頭,“你怎麽老打我腦袋”。

“因為你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還不是你和揚帆遠沒做對?”,沈琳用力揉眉心,“你也夠膽大包天的,既然不是真心想結婚,我和你爸難道會逼你?”

舟遙遙扁扁嘴巴,“我不是說了嗎,當時的情況必須要結婚啊,否則皮皮和球球不就成私生子了嗎?”。

沈琳瞪女兒,“不要拿孩子說事,我和你公公看法相同,你和揚帆遠打算怎麽辦?繼續過還是分手?”。

舟遙遙對食指,吞吞吐吐,“先繼續過呗,他對我挺好的,平時也特別照顧我,對兩個孩子也非常寵愛,坦白講,離婚的話,皮皮和球球怎麽辦?雖然公公說我們可以共同撫養孩子,但畢竟孩子還小,我們分手再婚,也不能保證繼父繼母對他們好!”。

“你居然還有再婚的心思,想得可真夠遠的!”,沈琳氣不打一出來,她怎麽就養出這麽一個沒腦子的女兒。

一看老媽又發火了,舟遙遙縮縮脖子,很怕她又搞突然攻擊。

沈琳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多餘的話沒必要講,你這麽大的人了,是非好歹也能分清,夫妻過日子就應該相互扶持,相互體諒,相互照顧,你不要一味地接受,也要多付出才對。我始終認為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他自然能感受到。既然你們為了孩子着想才走到一起的,那就好好生活,做能讓孩子依靠的合格父母,以後可別再搞幺蛾子了,人活着得負責啊,明白嗎?”。

舟遙遙乖乖點頭,之後耐着性子被沈琳耳提面命了一個鐘頭,直到有外地的病人來咨詢,她才得以解放。

站在走廊,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揉揉發僵的臉,露齒微笑,最後一顆地雷解決了,這樣一來,長輩這裏,他們成功通關了。

以後應該沒有需要擔心的事了吧?

九天文化傳媒的老總鐘敬約上揚帆遠去了解公司新址的地形和周邊環境,他希望設計方案交給t&s負責。

揚帆遠感謝鐘總賞識,邀他共赴午餐。

鐘敬得知揚帆遠除了本職工作出色,在投資圈也斬獲頗豐,笑着問他有沒有興趣投資影視項目。

揚帆遠笑了笑,“我聽說僅10%的電影能賺錢,投入風險不可謂不高,賺錢的電影始終是少數,多數投資客不得不直面血本無歸的結局”。

鐘敬緩緩抽煙,“年輕人還是要敢闖啊,到了我這個年紀再講究穩妥保守也不遲,拿《泰囧》舉例,3000萬元的制作成本撬動12億元的票房收入,創造出高達4100%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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