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9)

以不要再找我姐麻煩了,她只認識路家宇,不認識路宇,你倆好好處吧,省得禍禍別人!”

吵了一架,酒意都跑光光了。

舟遙遙甩開王妍心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妍心看着舟遙遙的背影,挑了挑眉,“你讓我不痛快,自己也別想好過”。

她從手包裏取出手機,先給周爵打電話,喊他來all-in酒吧,“你的合夥人喝醉了,你來接她吧”,接着又發了條短信給揚帆遠,“你老婆在小金爺的酒吧喝酒,友情提供信息,不用謝!”。

☆、第九十幕

周亦安和周爵前後腳趕到酒吧。

洪秀秀頓時從女漢子模式切換成弱女子style,渾身沒骨頭一般挂在周亦安肩膀上,嗲聲嗲氣地哼哼,“安,我頭痛”。

舟遙遙目瞪口呆,周爵也一臉的“弄啥咧”,明明壯得跟頭牛似的,假裝什麽嬌嬌女?

大家都是熟人,彼此的真面目不要太清楚,這樣實在尴尬,感覺眼睛受到一萬點傷害。

周亦安卻很受用,摟住洪秀秀,溫柔地在她耳邊說:“再堅持下,我送你回家”。

洪秀秀翹起嘴角,抓住男人的心很簡單,就一條,投其所好。

這麽想着,她演技高超地“暈倒”在周亦安懷中小鳥依人。

周亦安向堂哥使眼色,周爵毫無所動。

他不得不出聲,“借一步說話”。

周爵看了堂弟一眼,“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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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安壓低聲音,“你來酒吧做什麽?”。

周爵大剌剌地說:“接舟遙遙啊,你也看到了,她和你女朋友喝高了”。

周亦安忍不住提點他,“舟遙遙結婚了,你得知道避嫌,再說了,有她老公在,用得着你獻殷勤嗎?”。

“為什麽不能?”,周爵坦然地說,“我把她當朋友,朋友喝醉了,我接她回家,舉手之勞,你至于大驚小怪嘛!”。

他這個大哥……大腦沒褶皺,光長歲數,不長心眼兒,一個字,蠢。

“哥,傻白甜是形容女人的,真的不适合你!”,周亦安拍拍堂哥的肩膀,架上洪秀秀走了。

周爵嘟囔,“這小子滿嘴怪話!”。

“哈哈,你弟說你傻白甜呢”,舟遙遙都聽出來了,周爵還懵懂無知。

周爵不再糾結,坐到舟遙遙身旁,“我看你沒醉嘛,話說得挺利索!”。

舟遙遙正吃哈密瓜,聞言一愣,“誰對你說我喝醉了?”。

“王妍心啊,她告訴我的,讓我來接你”,周爵撓撓頭。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王妍心八成耍你玩呢”,舟遙遙斷言。

“管她呢,反正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送你回去正合适”,周爵從來不往深處琢磨,順其自然就好了,想那麽多幹嗎。

舟遙遙用牙簽插了塊西瓜遞給周爵,“給你吃”。

周爵接過來一口吞下,“挺甜,呵呵”。

“你的追愛計劃進展到哪一步了,有眉目了嗎?”,舟遙遙問。

“不是那種輕易動心的女孩,我還要再使把勁!”,周爵給自己打氣。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繼續刷存在感,人心都是肉長的,那個女孩也不例外,早晚有一天會被你感動的!”,舟遙遙鼓勵他。

周爵感覺遇到知音了,“是嗎?我也這麽認為,只要我持之以恒,一定會追到如筝!”。

兩人談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在背後冷冷注視着他們。

揚帆遠肺都快氣炸了,他來了起碼三分鐘,舟遙遙和和周爵愣是沒發現,跟二傻子一樣,嘻嘻哈哈笑個沒完。

吃完水果,舟遙遙還想要盤幹果,吧臺的服務生被客人叫走,她轉身揮手,周爵也跟着她轉頭,于是兩人對上揚帆遠仿佛要殺人的目光。

周爵比較不敏感,沒察覺出氣氛異樣,樂呵呵地打招呼,“真巧,你今晚也來泡吧?”,他有對舟遙遙說,“既然你老公來了,那我就撤了,咱們明天見”。

舟遙遙揮揮手,“嗯,再見”。

揚帆遠坐下,看着空果盤,斜睨舟遙遙,“聊得挺開心?”。

“還成吧,沒怎麽聊,你是特意來泡吧的?”,舟遙遙偷觑揚帆遠臉色,摸不準他是生氣了,還是在生氣的邊緣?

揚帆遠窩火,“有人發信息給我,說你喝得爛醉如泥,所以我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出洋相”。

“不會是王妍心給你發的吧?她也給周爵打電話了,這是要搞事的節奏啊,反正沒安好心,你那麽聰明,肯定不會上當的,對不對?”,舟遙遙邊說邊猜,到最後,得出結論,王妍心一肚子壞水,打算炮制一出捉奸戲碼陷害她。

舟遙遙能想到的,揚帆遠自然也清楚,但讓他生氣的是,她為什麽不和周爵保持距離,還和他說說笑笑,難道不怕傳閑話嗎?還是說根本沒把丈夫放在眼裏,一點已婚人士的自覺都沒有?

“回家再談,走吧”,揚帆遠拉舟遙遙。

舟遙遙坐上揚帆遠的車,自己的車只好停在酒吧,明天再來開。

車內的氣壓很低,舟遙遙怕揚帆遠火山爆發,一路假寐,嘴巴也像蚌殼一樣,閉得緊緊的,一句話都不說。

回到家,抱上換洗的內衣,一陣風似的跑進浴室,不給揚帆遠找茬兒的機會。

無奈揚帆遠卻不放過她,站在浴室門口,靜等她出浴。

舟遙遙哼着歌推開浴室門,看到擋在眼前的揚帆遠。

“你是背後靈嗎?我走哪兒你跟到哪兒!你想說什麽,盡管說吧,我都聽着!”

“你不應該向我道歉嗎?”,揚帆遠盡量語氣平和地問。

“我為什麽要道歉?”,舟遙遙覺得揚帆遠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太太,卻和別的男人嘻嘻哈哈,作為被忽視的丈夫,難道不配得到一句對不起嗎?”

“幹嗎說得那麽嚴重,事情的原委我已經解釋清楚了,都是王妍心在背後搞鬼,關我和周爵什麽事,他有喜歡的女人。我也有老公,我們之間能有什麽事?說說話怎了,正常交際而已!”

舟遙遙一口氣說完,攤攤手,“信不信随你,請讓開,我要上床睡覺”。

揚帆遠握住她的肩膀,低頭,“問題是王妍心為什麽不打電話給別人,偏偏打給周爵,她認準了你們關系不一般,才敢做戲給我看,不是嗎?這種情況理應避嫌才對,你竟然還要和他一起工作,如果你尊重我的立場,就對周爵說你做不了,讓他找別人做吧”。

舟遙遙覺得十分可笑,“我沒做錯事,為什麽要聽你的?尊重你的立場,那誰來尊重我的立場?我為什麽不能跟周爵合作?我喜歡做傳媒工作,目前也沒有放棄的打算,而且也不準備為了不成理由的理由放棄。至于王妍心為什麽聯系周爵,你問她好啦,我哪兒知道她肚子裏的彎彎繞繞!”。

“舟遙遙!”,揚帆遠大吼,吓得舟遙遙縮了縮脖子。

“幹嗎大喊大叫,怪吓人的!”

“我再說一遍,不要去周爵那裏”

舟遙遙嘆氣,“這是命令?”。

“不,是身為你丈夫的請求”,揚帆遠正色地說。

“也就是說但凡你讨厭的,我都不能去做喽?”,舟遙遙聽着搓火,“見鬼的請求,根本就是命令,因為你是我丈夫,所以我沒有自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你也太霸道了揚帆遠!你從頭到尾想一想,自從我和你認識後,有哪樣不是按你的意思去做的,你說結婚就結婚,你說簽合同,我也沒意見,你說試一試,我也可以,是不是這種你說什麽我做什麽的高配合度令你産生了錯覺,以為我是很容易的那種女人,沒有主見沒有個性,只能做應聲蟲?”

揚帆遠一時無語,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我的真心你不明白嗎?我對你——”

那句因為在乎所以嫉妒實在說不出口。

“你對我不壞,起碼經濟上沒得說”

揚帆遠感到受傷,難以置信地問:“我對你的真心,只能用經濟來歸納嗎,舟遙遙你……”

你曲解我,誤會我,看低我對你感情,他用眼神默默地控訴,期待舟遙遙能看懂。

有些話憋了很久,說出來也好,舟遙遙咬了下嘴唇,直視揚帆遠,“你對我的好,我能想到的全部跟錢有關,車、房、珠寶、股權……在你們有錢人眼中僅僅是投資罷了,收到天價禮物,比起感動,我想得更多的是,這麽貴的珠寶最好能升值才不枉你花的錢,勞斯萊斯我不敢開,怕撞車,也怕被撞,股權,唯獨這個我沒負擔,反正協議上規定我不能轉讓給揚家以外的人,我的股份皮皮和球球能繼承,或者你和你父親從我手裏買走,看看吧,這就是你們有錢人表示真心的方式,說到底不過是生意,還不如天寒地凍吃碗麻辣燙能暖我的心呢!”

“是不是周爵對你說什麽了?”,揚帆遠拉住舟遙遙的手腕,“你寧願相信他的鬼話,也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

舟遙遙低頭笑了笑,“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情也許只是占有欲,我頂了你妻子的名分,任何不符合這個身份的行為都會讓你介意,所以你才強調你身為丈夫的立場”。

“你就是這麽看我的?”,揚帆遠嘴角動了動,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就差把心挖出來給她看了,她視而不見就算了,還把他看成占有欲作祟的家夥。

☆、第九十一幕

看到揚帆遠哀傷的眼神,舟遙遙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講真話。

不要向人展示自己軟弱的模樣,這是揚帆遠從小受的教育,男人必須堅強,縱然難受,也要挺住。

他避開舟遙遙的視線,口氣嘲諷,“你完全是在顧左右而言他,除了新工作的問題,我有限制你的自由嗎?一連兩天在外面閑晃,孩子也不管,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你不會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吧?即使是夫妻,也不要濫用對方給你的寬容和自由權利,你當然可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和交往自由,但請你在享受權利的同時,不妨考慮一下對方的感受!”。

舟遙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當她覺得自己過分想要讓步的時候,揚帆遠就會比她更過分得反戈一擊,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她,讓她毫無反駁之力。

但這一次,她不想讓步。

相互的底限都探無可探,最後一張牌說什麽也要亮出來了。

彼此遷就只會讓情況更糟,不是嗎?

舟遙遙短促地笑了聲,“揚帆遠,今天下午,我媽找我談話,說到我們婚前協議的事,她問我打算分手……還是繼續過日子”。

揚帆遠定定望着她,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

當他聽到舟遙遙說是後者時,神情有了一絲松動。

“因為你對我好,對孩子好,沒有分手的理由不是嗎?所以我告訴她,我們會把日子過下去。我媽說人活着要負責任,你也講過類似的話,我們闖了禍就要承擔後果,于是我們做了父母,然後肚子變大,身材走形,看着鏡子中一天比一天醜的臉,我只能用責任感武裝自己,我告訴自己我是媽媽,我不能像膽小鬼一樣害怕,與皮皮球球帶給我的快樂相比,變胖算什麽,肚子留疤又算什麽?我是母親,這些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舟遙遙的話讓揚帆遠亂了陣腳,他慌張去摟她,“遙遙,我——”。

舟遙遙伸手打斷他,同時躲開他的懷抱。

“除此之外,我還是妻子,自從嫁入揚家,我就用妻子的身份要求自己,循規蹈矩地生活,皮皮和球球兩歲前我幾乎很少出門,每次出門都向長輩請示,照顧孩子方面需要我這個當媽的地方确實不多,我承認我做的不夠好,應當更盡心盡力才對。可哪個當媽媽的一開始就自帶經驗的,你總得允許我和孩子一起成長吧……”

“動不動就用‘孩子媽’、‘妻子’的身份壓我,嫁給你後,我得到哪些好處了?錢?我是花天酒地還是奢靡浪費了?一天刷個二十來萬?有嗎?相反,你口中所謂給*我*的*自*由要經過你的許可,我結婚前愛幹嗎幹嗎,我爸媽都不會說我。哦,名聲也臭了,在別人眼中我就是不擇手段上位的拜金女!工作也丢了,我還不能自己找活兒幹,因為要考慮你的立場……”

說得太快,結果嗆到了,舟遙遙咳嗽了幾聲,等氣喘平了,順手從衣櫥抱出一床被子和枕頭,悶頭往外走。

揚帆遠跟在她後面,伸胳膊攔住她,“你去哪兒?”。

舟遙遙推開他的胳膊,“看不出來嗎,出去睡啊”。

“你想和我分房睡?”

“即便不分房也分床的,你那麽震驚幹嗎?”,舟遙遙擦着揚帆遠的肩膀走過去,稍微停頓,回頭,粲然一笑,“原本我們就沒多熟,演戲演出感情了,但也沒到三生三世的程度,你臉上這副如喪什麽來着的表情還是省省吧,晚安!”

揚帆遠眼睜睜地看着舟遙遙走進隔壁孩子的房間。

大腦如同被轟炸過,他抓不住任何頭緒,也無計可施。

舟遙遙敲門進去,兩個孩子還沒休息。

球球在帳篷裏自導自演,皮皮研究棋譜。

“今晚媽媽可以和寶寶們一起睡嗎?”,舟遙遙笑着問。

球球從帳篷探出頭,“媽媽,是不是你淘氣,爸爸把你趕出來了?”。

舟遙遙連連擺手,“才不是呢,我想和你們一起玩!”。

“那媽媽你陪我做游戲吧,你扮演搶走公主的惡龍,我做小公主”,球球捧着胖嘟嘟的臉自我陶醉,“我最漂亮了!”。

“沒問題!”

母女倆你追我趕,咋咋唬唬玩得精疲力竭,一塊兒躺倒在地毯上。

“媽媽,有人說我胖”,球球小聲說,話中透出委屈。

舟遙遙急反省,以後不能當着孩子的面批評她,年紀再小,也有自尊心。

“寶貝兒,對不起,媽媽再也不說了”

“不是你,是早教班的林林,她說我胖的像圓圓的皮球”

舟遙遙摟住女兒,“就那個總沒有力氣的小姑娘?親子運動會拔河比賽輸給你的陳紫林?”。

“嗯”,球球點點頭。

“別聽她的,我們球球是健康美,塊頭大是大了點,但有力氣啊!”

聽到媽媽的誇贊,球球立刻有精神了,“爺爺也說我最美了,老奶奶說我身強力壯,最招人喜歡了!”。

“沒錯,沒錯”,舟遙遙應和。

球球高高興興地自己去玩了。

舟遙遙鋪好被子,蹭到專心致志的兒子身邊,瞄了眼他手上捧的書,“是古棋譜?”。

皮皮擡頭看媽媽,“你和爸爸吵架了?”。

看着兒子清澈的眼神,舟遙遙撒不出謊,“呃,我們在探讨問題,有——一小點點分歧,是不是我們聲音大吵到你了?”。

“你們會分手嗎?”

舟遙遙徹底驚到了,這件事連孩子都知道了嗎?

“你覺得呢,如果我和你爸爸分開的話”,舟遙遙試探。

“分開也是爸爸媽媽,我不喜歡你不開心”

皮皮說完,若無其事地将目光重新投向棋譜。

舟遙遙知道兒子是小大人,也知道兒子能看懂天書一般的古棋譜,但不知道兒子遇事這麽成熟冷靜。

他的意思是說不管他們分不分手,只要她開心就好。

“謝謝你,兒子!”,舟遙遙親親兒子的小腦袋,“明天和媽媽一起出去玩吧”。

“我上午有時間”

“下午呢?”

“下午和奶奶去聽詩歌講座”

舟遙遙最搞不懂的地方是,兒子居然和婆婆能談到一處去,而且兒子真心喜歡詩歌,連公公都覺得神奇,自從婆婆有了知音,挑刺兒找茬兒的次數都減少了,不再唉聲嘆氣地說高處不勝寒了。

“那咱們就上午玩”,舟遙遙根據兒子的日程表做調整。

看時間差不多了,舟遙遙催兒子女兒睡覺。

球球也嚷着在地上睡。

有地熱,鋪上厚厚的毯子,睡一晚上完全沒問題。

母子三人排成一排躺在被窩裏,都興奮的不得了。

又鬧騰了很久才睡着。

房間內響起淺淺的呼吸聲,揚帆遠推門輕輕走進來,他擰亮小夜燈,靠近他最愛的三個人。

他親完兒子親女兒,最後看着睡得恬靜的人,嘆了口氣。

“你怎麽就不懂我的心呢?我把你當成孩子,想照顧你,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你不領情,還把我的心扔到地上踩,我或許在感情上笨了點,但你不能欺負我,知道嗎,舟遙遙?”

第二天,舟遙遙幫女兒編辮子。

“媽媽,我要和你梳成一模一樣的!”,球球提要求。

“好啊,咱們都編成兩根魚骨辮,還穿同款衣服好不好?”

球球猛點頭,“你給我買和你一樣的衣服啦?媽媽的衣服都好漂亮”。

母女兩人照着鏡子,哈哈大笑。

“瞧瞧鏡子裏的人是誰呀,簡直比花仙子還美!”

“媽媽,我的小辮子怎麽這麽好看呢”

再換上華麗的d&g親子裝,母女倆擊掌,“我們是世上最美的媽媽和女兒!”。

舟遙遙幫兒子換上同系列的男孩禮服,她向兒女強調,“衣服是媽媽用自己的錢買的,以後你們想要什麽,只要合理,盡管告訴媽媽,媽媽都給你們買!”。

在房間簡單吃過早飯,舟遙遙抓緊時間化妝,英氣的鬥牛士風,有多久沒随心所欲地打扮自己了?

她左手牽着兒子右手牽着女兒,穿過走廊下樓。

碰到披着睡袍的揚帆遠。

當着兒女的面,又不能給他們的父親難堪,舟遙遙假笑着朝他點點頭,“我這兩天不是一直在外面‘閑晃’嗎,今天決定帶上孩子一起‘閑晃’,替我向長輩們說一聲吧”。

揚帆遠看着像唱大戲的母子三人,打扮得這麽戲劇化是要幹嗎去?

視線落在舟遙遙高飽和度的紅唇上,沒事抹那麽豔這是要上天嗎?

他牢記昨晚的教訓,控制自己想要吐槽的心情,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們可以一起去”。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今天又不是休息日”,舟遙遙平和地提醒他。

“你們去哪兒玩?”,揚帆遠本想說帶上保镖和司機,但看到女兒歡呼雀躍的小模樣,忍下這句掃興的話。

舟遙遙像故意等他問似的,眨眨眼睛,“首先去趟周爵的工作室,至于去哪裏玩,我要聽王子和公主的意見,拜拜!”。

☆、第九十二幕

揚振民拿着報紙從書房走出來,正撞上一臉幽怨的揚帆遠。

順着兒子的目光往樓下看,兒媳婦一手牽着一個孩子正往外走。

“遙遙今天帶皮皮和球球出去玩?”

“什麽?”,揚帆遠回神兒,這才發現站在他身邊的父親。

揚振民替兒子尴尬,眼中只有老婆,結果人家不帶他玩兒。

眼巴巴瞧着,能瞧出一朵花來?挺聰明的人,怎麽在感情上就不開竅兒呢?

揚振民上下掃視揚帆遠,清清嗓子,“從明天開始你和你媳婦兒住外面吧,好幾處公寓、別墅随便你倆挑”。

揚帆遠蹙眉,“爸,你什麽意思,趕我們出去?那兩個孩子呢?”。

“倆孩子當然跟着我們住”,楊振民把眼一瞪,神色警惕,“你別想帶走我孫子孫女,我告訴你沒門兒!”,他緩和聲音,試圖說理,“皮皮和球球長大了,需要私人空間,是時候分開住了。正好你們的房間夠大,挨着我的書房也近,我打算隔成兩間套房,重新裝修,一間給皮皮練琴看書用,一間給球球做更衣室,總之沒有你和你老婆的地兒了,不過你們不用發愁,外邊的房子都是現成的,你們愛住哪兒住哪兒,我沒意見”

“爸,你在開玩笑吧!大宅上下少說有二十多間房,怎麽就住不開了?我和遙遙的房間給皮皮球球用,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和遙遙搬到樓上去”,揚帆遠無法理解父親的邏輯,從來都是長輩們抱怨子女不願意和老人們住在一起,沒見過把親生兒子往外趕的。

揚振民卷起報紙敲揚帆遠的頭,“你這腦袋是榆木做的吧?你和遙遙要是正常夫妻,我用得着趕你出門嗎?我了解你,既然是你提出簽君子協議的,那你肯定沒對遙遙做什麽出格的事,克制自己,謹守本分,不用你說,我都猜得到。可你要繼續君子下去,遲早會喪失先機,所以我才支開你們,讓你和遙遙過二人世界,順便培養感情。在大宅,上有老下有小,衆目睽睽的,你能抹開臉和遙遙談戀愛?”

聽完父親的一席話,揚帆遠不禁啞然失笑,“多謝您為我費心,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您撮合我和舟遙遙,希望我們在一起,那為什麽讓舟遙遙簽離婚協議書,還說支持她的任何選擇,說句不敬的話,您老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那不是做做樣子嗎?”,揚振民解釋他心中的成算,“你起初相當于拿孩子做借口,要挾遙遙嫁進咱們揚家,這叫什麽?這叫名不正,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順當合理的說法,我怎麽向舟家人交代?我必須擺正立場,給遙遙主持公道,凡事要有态度,起碼不能讓人家挑咱的理兒,做足面子,你和遙遙才好下臺嘛,我如果真打算拆散你們,直接給遙遙一筆錢做補償,何必分股權套牢她?這麽點小事都看不清楚,你還真不如皮皮心明眼亮,以後我的事業還是交給孫子吧,兒子是沒指望了!”

揚帆遠剛剛還憋悶的心境一下子豁然開朗,他喜笑顏開,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周爵在工作室過夜,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盛裝打扮的舟遙遙,一時呆住,再一次默默感嘆豔光逼人。

球球從母親身後探出頭,好奇地看着頭發亂蓬蓬的叔叔。

“媽媽,他是誰啊?”

聽到小孩軟萌的聲音,周爵翻身坐起來,定睛細看,胖乎乎的小姑娘樣子很喜慶,梳着紳士油頭的小男孩則一臉漠然地玩魔方。

“舟遙遙,這是你和揚帆遠的——”

舟遙遙快速截斷周爵的話,“這是我的兩個寶貝兒,揚錦瀾、揚錦程向周叔叔打招呼”。

皮皮擡頭簡短地說:“你好”,不等周爵回話,複又垂下眼睛,回歸自己的世界。

“呃……”,周爵收回手,小男孩氣場很足,壓根兒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用餘光瞥舟遙遙,“你們家的小小揚先生比他爸看着還酷,老實說揚帆遠也就嘴硬罷了,內心還是很柔軟的,但你兒子不同,從裏到外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酷氣息!”

“喂,你這是誇還是損,會不會說話呀”,舟遙遙不滿。

球球覺得眼前的叔叔很有趣,自來熟地報家門,“我大名叫揚錦程,小名球球,兩歲半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小姑娘眼睛忽閃忽閃的,周爵看在眼中,心都要融化了。

“球球你好,我大名叫周爵,年齡嘛,和你爸差不多大”

球球拍手,“哎呀,你和我媽媽一個姓啊,那我叫你小舟叔叔好啦!”。

周爵把球球拉到自己身邊,拿出手機打字,“我和你媽媽不是一個姓,我姓這個周,你可以叫我小周叔叔”。

球球甜甜地叫了聲“小周叔叔”,給周爵美上了天。

“你想吃什麽,玩什麽,都告訴叔叔,叔叔統統滿足你!”

舟遙遙及時制止,“周爵你可別教壞我家寶貝兒”。

周爵急了,“什麽教壞,我這是寵愛好不好?”。

球球是很會看眼色的小孩,她瞅準時機,搖搖周爵的胳膊,“小周叔叔,我要吃全家桶和兒童套餐!”。

“揚錦程,不許吃垃圾食品,你怎麽跟媽媽保證的!”,舟遙遙瞪眼睛。

球球的招牌鴨子嘴上線了,朝媽媽翻白眼,“別的小朋友都吃的很香啊,你和爸爸一次都沒帶我和弟弟去吃過,你們是壞爸爸壞媽媽,哼,讨厭!”。

周爵推了舟遙遙一把,“你瞪孩子幹嗎,你看球球委屈的,眼淚都打轉了”。

“你別被她騙了,我們家球球最善于僞裝了,想讓她掉眼淚,除非你從她口裏奪食,一般情況她不會哭的”,到底最了解孩子的是母親,舟遙遙不知上當受騙多少回學到的經驗。

球球覺得媽媽是叛徒,小周叔叔明明就快上鈎了,給她買好吃的棉花糖、巧克力、冰淇淋、蛋糕、炸雞……都怪媽媽,好事泡湯了!

舟遙遙知道怎麽哄女兒,她從包裏取出一袋零嘴,故意大力地晃了晃,“哇,好多好吃的,既然球球不理媽媽了,那全給弟弟吃吧”。

球球立刻轉過身,一把奪過零嘴,“誰說我不理媽媽了,我和弟弟一起分享!”。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麽懂事?”,手段奏效,舟遙遙暗戳戳地笑了,“媽媽和小周叔叔談完事,帶你和弟弟出去玩,然後去吃球球想吃的肯德基,偶爾吃一次沒關系啦”。

“真的嗎?”,球球抱住媽媽,毫不吝啬地給了她兩個濕乎乎的親吻,“謝謝媽媽”。

周爵簡直被萌化了,他不禁羨慕地說:“球球,你不給叔叔一個愛的抱抱嗎?你想吃的,叔叔全部買給你”。

球球嚴肅地說:“騙人是小狗!”。

“你不信的話我們拉勾”,周爵勾起小手指,冷不防被小姑娘肉呼呼的胳膊摟住脖子,臉上緊接着像被小鳥啄食般啾了下。

球球發完福利,坐到一邊,象征性地問皮皮吃不吃。

皮皮搖頭,依然安靜地玩魔方。

周爵服氣地豎大拇指,“你兒子真不是一般人,我兩歲的時候還啃着手指哇哇哭呢!”。

舟遙遙拖過一把椅子坐下,“咱們言歸正傳吧,商量下怎麽救活工作室,你有計劃嗎?”。

周爵耙了耙稻草一樣的頭發,露出苦相,“我腦袋亂成了一鍋粥,毫無頭緒,從工作人員到藝人都走光了,老實說,我也沒轍兒”。

“好吧,我只問你一個關鍵問題,工作室的核心是藝人,如果我們挖掘新人的話,所需要的資金,總部會支援嗎?”

“那必須的呀”,周爵來信心了,“我爸說了,只要讓工作室起死回生,錢不是問題!”

舟遙遙擊掌,“你周公子保證了工作室的資金來源,那麽我們只缺一塊金字招牌了,挖掘新人慢慢來,首先我們需要打出名聲”。

“金字招牌?”,周爵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做夢呢,“人往高處走,能做金字招牌的藝人除非腦袋讓驢踢了,否則為什麽來咱們一點名氣都沒有的工作室?”

“那未必”,舟遙遙坐正身體,鄭重地說:“挑金字招牌型的藝人是有理由的,第一,明星自帶資源和人氣,短時間內不用我們費心經營,立刻能打開局面。第二,能挖到大明星說明了你周公子的能力非同小可,豈不是令周氏影業董事會的人對你刮目相看?錢和資源不用我們親自求,就會自動找上門來……”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關鍵是怎麽把你說的金字招牌忽悠進咱們工作室”,周爵插嘴。

“我不還沒說到嗎,你也太心急了”,舟遙遙露出狡黠的微笑,“人氣明星那麽多,至于挑誰作為目标是有門道的。奠定江湖地位的大佬級藝人,我們不用白費功夫,請也請不來。此外,簽了頂級經紀公司的藝人也沒必要請,即便我們出的條件再優渥,他們也不會動心的,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何必棄掉航空母艦,跳槽到咱們這條小舢板上來,你說對吧?”

“沒錯,你比喻得太形象了,咱們工作室雖說背靠周氏影業,可到底是獨立在外的小作坊,即便簽十八線小藝人,人家肯不肯簽還不一定呢,更別說金字招牌了,他們傻呀,讓咱們借名!?”,周爵說着不免沮喪。

舟遙遙挑眉,“周公子,你別滅自己威風嘛,假如工作室換個人帶頭,或許像你說的一樣,但周氏影業的少東家挂名的工作室,誰敢不給你面子?和周氏影業挂上鈎,相當于一條腿邁進戛納,但凡有沖出亞洲野心的演員,哪個不想簽周氏?咱們工作室恰好充當了跳板,我覺得有想法的藝人會簽約的!”

周爵摸摸下巴,“看來你有人選了,說說看,誰呀?”。

舟遙遙詭秘地笑了笑,“萬斯年”。

“萬斯年!?”,周爵睜大眼睛,“第一財經發布的最具商業價值明星總榜排名第一的萬斯年?舟遙遙你癡人說夢呢!”

☆、第九十三幕

“我有沒有癡人說夢,你可不可以聽我講完再下結論?”,舟遙遙嗔怪地斜了周爵一眼。

周爵又不自覺地淪陷在舟遙遙眼角眉梢的風情中,同時在心裏問,這是撒嬌吧,這是撒嬌沒錯吧?我的如筝咋就不能向我撒撒嬌呢,什麽事都自己扛。

他傻傻地盯着舟遙遙,點點頭,“好,你說什麽我都聽”。

舟遙遙加重語氣,“認準萬斯年是有理由的,我覺得無論對他還是對咱們工作室來說都是彼此唯一的選擇”。

周爵從美*色*誘*惑中醒過神,智商頓時在線了,提出疑問,“你說萬斯年是咱們工作室唯一的選擇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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