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面和巧克力

等到營業時間結束,所有的客人都走完,已近九點。其他廚房裏的年輕人,陸陸續續也都走了,只留下何瑜還在一個人洗碗。生意太好,碗盤也特別多。何瑜一個人默默地洗着,沒注意到袁向陽走了過來。

“你可以走了。”袁向陽說話時,正在解開自己的圍裙,“我這裏不需要女人。”

“我沒有打算留,是你把我拉進來的,袁經理。我認為,是你欠我一個解釋。”何瑜沒有停手的意思,到不是洗碗是她的工作,而是她一個人,再加上家裏停水停電的,幾點回去都無所謂。

袁向陽想想也是,可再想想又來氣:“陳肖那小子——”可他的話被一個奇怪的咕嚕聲給打斷了,聲音的來源是何瑜的肚子。“你沒吃晚飯?”

“沒有。”何瑜說。

“你這個人!”袁向陽又開了爐竈,擺弄起了食物。很快,一份色澤明亮,紅綠搭配的一份意大利面出現在何瑜面前,“沒剩下多少食材,将就一下。”

沒有什麽不可以将就的,何況還是真的是很美味的東西,何瑜認為可以自己肚子很餓也是一個原因。這樣,她會覺得意大利面是那麽的好吃。

“謝謝袁經理。”何瑜很快就吃完了一份面,而袁向陽的速度比她快了很多,盤子早就空了出來。“我拿去洗。”袁向陽到沒有攔着。

他跟着何瑜:“陳肖說你現在無家可歸。”

“也不是無家可歸,是我——”何瑜剛想解釋,袁向陽就來了一個停止的意思,說自己不想聽可憐的話。何瑜想想也是,自己的這些事,跟袁向陽有什麽關系。

“洗完了就走吧,這麽晚,我送你回去。”袁向陽說。“還是你要坐地鐵?”

“這個時間,沒有班車。”何瑜把手套脫下,洗幹淨的盤子都放在一邊疊得整整齊齊。

“明天我會讓他們放進消毒櫃。你可以走了。”袁向陽有點不耐煩的樣子擺了出來。“走吧,走吧。”他又再三催促。

兩個人走向袁向陽的車邊,何瑜又去拉後座的位子,這次袁陽争問她:“你為什麽要坐後座,不是應該坐到副駕駛嗎?”

何瑜沒有說什麽,坐到了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袁向陽問何瑜住在哪裏,何瑜說了一個地方。“那裏很遠啊。”

“我每天在換三趟地鐵。”何瑜說。

Advertisement

“為什麽不找個近點的地方,你是租房子吧。”

“市中心的房租太高。”何瑜說。

那到也是事實,袁向陽想。一時間又沒了話題,想着路上還那麽遠,要是一路冷下去可真的是很尴尬。于是何瑜找了個話題問他:“袁經理,你在兼職打工嗎?”因為她覺得袁向陽已經有一份工作了,這個應該是兼職打工吧。

“那家餐廳——是我的開的,但不要告訴公司的其他同事。”袁向陽板起臉,似乎想到了什麽嚴重的問題,他不想讓公司裏的其他人知道。之所以肯對何瑜說,大多還是看在陳肖的面子上。

“好,我不會說的。”何瑜說。她想袁向陽真的很能幹,即開了一家餐廳,還在廣告公司裏做經理。兩份收入的人,自然買得起房子吧。要是自己也能這樣就好了。

一時間,兩個人又冷場了。何瑜也不像其他人那樣要問東問西,因為她覺得袁向陽的這些事跟自己沒有關系。

這次是袁向陽先開口問她:“你那個朋友,好了嗎?”

“你說芳芳?”何瑜想起那天袁向陽把自己送去醫院的事,“她沒事,醫生說她穿得太少,凍的。”

“你到是穿得很暖和。”袁向陽看到何瑜穿着厚實的褲子。

“我不想生病。”何瑜說。

“也是。”袁向陽幹巴巴地說。

這麽一說來,何瑜想自己還沒有謝過袁向陽,是他把她送到醫院。要是叫出租車,算了,這不能用錢來衡量。“袁經理,我還沒有謝謝你。我——”何瑜想自己現在有什麽可以表示感謝的,這才想起包裏應該個有東西可以。

“不用客氣,是陳肖拜托我照顧你。”袁向陽正說着遇到了紅燈,他停了下來。大半夜的十字路口并沒有什麽車輛經過,就他一輛車很突兀地這在斑馬線前等着紅綠燈。

“袁經理,我想還是要感謝你,這個,這個算是我給的感謝吧,希望袁經理能收下。”何瑜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遞給袁向陽。

袁向陽看到一塊扁扁的長方形的東西,是根條狀的巧克力,在超市裏很普通的牌子。“巧克力?”他不想收巧克力,不管是什麽原因。

何瑜猶豫了一下,說:“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這種超市裏附贈的東西,怎麽可以拿來還人情。”

袁向陽又覺得自己對何瑜不近人情了:“算了,我收吧,就當你還我這個禮了,不然你還要折騰其他還人情,我受不起。”袁向陽收了巧克力放在儀表盤前,正好,這時的時間已過了淩晨零點。“不算是情人節。”

何瑜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一個錯。“呃,也是。我沒想考慮到這個問題。如果是情人節收的話,會很奇怪,幸好現在過了情人節。”

是幸好。袁向陽想,可不管是不是情人節,這個巧克力他本就可以不收,為什麽要收呢。到時怎麽處理這個東西,扔了,這了太——他看了眼何瑜,這是何瑜要還的人情。吃,不要,不喜歡。

“不愛吃吧。”何瑜說很失落,“我應該選個更好的還人情方式。”

“哎,算了算了,我也吃一塊好了,其他都你拿去吃。”袁向陽拆開巧克力掰了一小塊放自己嘴裏,其他的都交給了何瑜。但何瑜沒吃,只是拿在手裏。“行了,人情也還了,你別想着這個事了。”

“可今天袁經理又送我回家。”何瑜說,袁向陽從她手裏拿過巧克力又掰了一直塊,“還親自給我做了意大利面。”說得袁向陽又掰了一塊放到嘴裏。

“我是看在陳肖的面子上。你就別想這些事了,以後不要叫我吃這種東西,簡直就不是人吃的。”袁向陽直搖頭,這時紅燈變綠,正好讓他不必在糾纏于巧克力這個問題。

之後的時間裏,兩個人之間除了指路之外就再也沒有說過其他。直到袁向陽把車停在某個小區外,何瑜說她租的房子就在這裏。

袁向陽才發表意見說這裏離公司确實很遠,而且——“剛才來的路上我看我到有在修水管,你們小區停水了嗎?”

“明天應該會修好吧。”何瑜不緊不慢地說,“謝謝袁經理,我先回去了。”

看着何瑜的背影,袁向陽又自感放心不下。不由又跟了上去:“這麽晚,我送你到家好了。”言語裏是有些不耐煩,可又不能放手不管的樣子。

“謝謝經理。”何瑜說。

“我好像沒問過,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在電梯裏,為了不要太冷場,袁向陽問她。

“停水是一個原因,電閘也壞了,原本想住到朋友家裏去,但她不方便。”

“你說那個朋友?”

“啊。”何瑜回應,正好這時電梯到了樓層,何瑜說,“袁經理,我到了,你也請回去吧。”

但袁向陽跟了出來:“你說電閘是吧,我給你看看。你家裏有沒有工具。”

“太麻煩經理了。我給房東說過,房東說明天,噢,不,應該說今天白天會有電工過來。再說我——”何瑜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連忙用手捂着嘴。“體力透支。”

“你跟陳肖——”話說,這才是袁向陽一直想問的問題。

一聽到陳肖的名字,何瑜才有了點精神,她等着袁向陽說下一句。可袁向陽又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而且饒有興趣地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何瑜。袁向陽突然莫明其妙地笑了一下。“我給你看看。”

袁向陽催着何瑜開門。

何瑜只好讓袁向陽進來,一進來就必須打開手機的手電功能。袁向陽問她家裏有沒有工具,何瑜說只有螺絲刀。

“也行,你拿來,我給你看看。”袁向陽讓何瑜去拿螺絲刀,他則自己開了手電看了看閘門。他想,女人就是,這麽簡單的事。他把閘刀一開,立即聽到滴的一聲,他又去開了門邊的開關,果然是跳閘的緣故。

還在找螺絲刀的何瑜這才意識到家裏已經來電了。“修好了嗎?”

“是,修好了。”袁向陽沒有修,只是把閘刀拉上去而已,之前應該是哪裏短路導致跳閘了。

“謝謝袁經理。”何瑜說,适應黑暗的眼睛對突來的明光無法适應,何瑜眯了一會眼睛,才看清袁向陽站在閘刀那邊。

今天不知道聽了幾聲謝謝了,陳肖的這個青梅竹馬是個很會麻煩人的家夥啊,袁向陽想。“這下我可以放心回去了。陳肖那裏好交差。”

“我去開門。”何瑜說着去開門,可手握在門把上時停頓是那麽一會兒,她慢慢地回過頭,看了眼袁向陽。“對不起,袁經理,我今天的黴運恐怕要牽累你了。”

門壞了,竟然無法從裏面打開。袁向陽不信,使勁去開門,可門真的打不開。

“以前有過這種事?”袁向陽問。

“也有過,可很快就可以打開。”何瑜又去開門,這回可真打不開。

“你租的什麽房子。”袁向陽無語,他走到廚房,開了一下水龍頭,剛想說停水跳閘門壞掉時,水龍頭裏流出了黃褐色的水,一會兒之後,水漸漸變清。看來是經過維修工人的搶修,水管修好了。

“總會有方法解決。”何瑜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再過一會兒,房東會來,他可以從外面打開,上次也是。”她說話的語氣極為平談,好像這是一件悉松平常的事。

到是袁向陽說了句:“你怎麽那麽平靜啊。”

“為什麽不平靜。”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袁向陽連說了三個四字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