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來的他

經過這幾天之後,何瑜已經習慣了目前的生活規律,白天到公司上班,中午在公司吃飯。她能自己帶好中飯,中午用微波爐加熱。有時會約包雪芳出去吃飯,但不會去高消費的地方。晚上下班之後,去袁向陽的店裏打零工兼職。

結束之後再和袁向陽一起回家,但,兩個人在回家路上總是沒有話題,是沒話題,也是不想聊。在何瑜借住袁向陽家的第三天,房東打來了電話,說是明後天就能過來再把門修好。何瑜松了一口氣,心想着總算是要過去了。

在袁向陽家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裏那麽方便,不管是洗澡還在是家裏走動,都必須處處想着家裏還有一個男人在。她不能穿着随便,不能有不雅動作,不管是坐或是站,都要注意別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

“明後天嗎?”袁向陽聽到了何瑜的通話,知道何瑜要搬出去了,竟然有點不樂意。時間有過得那麽快嗎?袁向陽想。

“房東是這樣說的。”何瑜說。

“那麽高興回去?”袁向陽說。

“畢竟是袁經理家,還是在自己家能放松。跟袁經理在一起時,總是會不自覺得繃着一根神經。怕又有什麽事會麻煩袁經理。”

說得是有那麽一點道理,袁向陽想,可自己不太樂意聽到何瑜講這番話,很見外。“那麽陳肖呢,如果是陳肖,你跟他在一起,會像跟我在一起時拘謹嗎?”

這個問題讓何瑜回答不上來,因為無法假設,何瑜沒有跟像這樣跟陳肖呆在一起體驗過。“小時候不會。現在,無法回答。”

袁向陽剛想松一口氣,可在聽到何瑜的下一句話時,又緊張了一下。何瑜說,大概不會吧,陳肖是個能讓她放松的人。這話——“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你總是很緊張?”

“袁經理是經理,陳肖——”

“是朋友。”袁向陽明白。雖然他可以把何瑜當朋友看待,看怎麽能比得上何瑜對陳肖的感情,他們是從小認識的,他才認識多久。好像有點妒嫉的意思……那麽是妒嫉哪個呢,陳肖,還是是何瑜?“我明白。”

“但袁經理是個好人。”何瑜怕袁向陽不開心,連忙解釋。

這是被發好人卡的意思嗎?只能是個好人,袁向陽想,我可不是什麽好人。“陳肖,明天要回來,你要不要跟我去接機,正好周六。”

“我要。”何瑜想也不想馬上回答。

果然是認識久的朋友,真的,感情不一樣。袁向陽想,可是自己回來,身邊的這個人會來接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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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肖要回來了,門也快修好了,一想到這兩點,何瑜的心情就跟當天的天氣一樣,萬裏無雲,陽光燦爛。就像是春天快到了,畢竟是二月底,連迎春花也開了不少。微風吹着也是暖暖的。

“有春天的味道。”何瑜說。

确實,袁向陽看了眼何瑜,跟着說了句相同的話。“有春天的味道。”

讓袁向陽和何瑜都沒想到的是,從通道裏出來的陳肖帶着一臉的疲憊。這種疲憊并不由長途奔波引起的,而是發自內心。何瑜在看到陳肖的一瞬間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在美國,發生了什麽事嗎?

陳肖沒想到何瑜會來接機,看到她時,明顯愣了一下,更是下意識地閉開了何瑜的眼神。而望向袁向陽的眼神則明顯有責怪的意思,像在說:你把她帶來幹什麽。

袁向陽也不傻,看陳肖的表情就能猜到陳肖在美國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看來是心恨很不好。“走,旅途勞累,我先給你接風,你要吃什麽,我請。”

“……”陳肖也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在影響态度,畢竟袁向陽和何瑜和他身上發生的事并沒有聯系。“我想去老楊家。”

老楊家就是過年之前陳肖請他們吃飯的地方,袁向陽也知道位子難定,但陳肖說要吃,他怎麽也得去試試運氣。

在去的路上,坐在後面的何瑜按着名片給老板打了一個電話。老板聽說是給陳肖接風,說可以給他們安排一桌,并問是不是三位。

何瑜說是三位,老板就說:“知道了,菜的話我會準備好,你們大概多少時間到。”何瑜把問題轉給開車的袁向陽,袁向陽說大概四十多分鐘。

挂了電話之後,車裏再也沒有人說過話,就連外面的天氣也跟着變得陰沉起來,果然是近三月的天氣,都說是三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

車還沒有開到老楊家,天就下起了雨來。坐在車裏的三個人只聽到雨刷器劃動的車子行駛的聲音,車裏的低氣壓都集中在陳肖身上,他不開口,其他兩個人都不敢問他,怕是問了會觸到地雷。

老板,就是姓楊的那位,到是熱情的笑臉相迎,只是他看到了是陳肖的黑臉。“這是,什麽,情況?”老楊問。

袁向陽搖了搖頭。老楊想從何瑜身上得到答案,可看了眼何瑜,老楊決定放棄這個想法,還是趕緊把菜端上來算了。

又有何瑜喜歡的梅幹菜扣肉,一個蔥油桂魚,蛤蜊炖蛋和屬于春天的野菜,荠菜炒年糕。

何瑜已經被美食吸引,一時忘了低氣壓的陳肖。而袁向陽則不想多問,他就勸着陳肖點東西,想必在美國吃不到這麽合胃口的菜。

桌底下,袁向陽踢了何瑜一腳。何瑜擡頭,對上袁向陽的眼神,袁向陽分明在是在暗示她,說點什麽。

“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累了吧,吃點東西回去倒時差吧。”何瑜想,陳肖肯定很累了。她是想勸點什麽,可這個時候,如果陳肖不說,其他人休想問出點什麽。還是由着陳肖吧,直到他想開口為止。

“兄弟,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還是袁向陽開口問提起。“老板,有酒嗎?”他看了眼陳肖,又對老板說,“紅酒吧。”

最後,袁向陽陪着陳肖喝悶酒,何瑜不喝。一會兒她要開車送兩個人回去。袁向陽問過何瑜,何瑜說息會開車,還開過公司裏的車。

老楊把紅酒打開又拿來酒杯,在放下酒杯時說了句:“少喝悶酒,對身體不好。”

袁向陽點了點頭:“我這個睡下鋪的兄弟,有煩心事絕不會主動講出來。非得讓我陪他喝。”說着,他給陳肖倒上一杯酒。

“以前也是?”何瑜問。

“失戀吧,以前也有過。但很快就合好了。”袁向陽奈地搖了搖頭,給自己也倒上一杯。“一會兒全靠你了啊。”

好像,知道了,很多一些關于陳肖的事情。這是何瑜從沒有想過的,陳肖的另一面。讓她從不敢想象的另一面。

果真像袁向陽說的,在兩杯紅酒喝下去,陳肖總算是開口講了些事。

陳肖沒多講幾句,但也夠講清楚在美國發生的事。确實如袁向陽猜的,陳肖跟他女朋友起了争執,争執的起因是他的女朋友想留在美國發展。

陳肖說也可以,先結婚吧。他一直都是支持女朋友以事業為主,因為他說他女朋友本就是一個事業型的女人。可是他女朋友不想結婚,一定要事業有成才可以。

事業這種事情,有成是指哪種程度。陳肖說他已經等了很久,不想再等更久。于是陳肖問,要麽先結婚,要麽分手。陳肖的本意并不是想分手,他女朋友說還是先冷靜一下好了。

陳肖認為自己非常冷靜,他逼他女朋友一定要給出一個答案。

“答案——”何瑜擡頭望向落地玻璃窗外,雨點打在玻璃上,變成數多條不間斷的線,滑落滑落。答案就寫在陳肖臉上,袁向陽說兩個人從大學就開始談起,那麽算起來,應該也有好幾年了吧。感情,怎麽能說斷就斷——

到是袁向陽,他酒量比陳肖好很多,而且也只喝了半杯。基本上都是勸着陳肖在喝,陳肖喝了酒,講了一些之後就一直處于發呆狀。而袁向陽則有心事似的看着何瑜。

何瑜也注意到了袁向陽的視線,他這是要說什麽嗎?他知道自己是喜歡陳肖的,不會以為——何瑜想,難道袁向陽是這樣認為的?不是說空虛寂寞的時候,是趁虛而入的最好機會。

難道真的在一瞬間,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在聽到陳肖和他女朋友分手的時候,沒有過哪怕一絲一毫這樣的想法。何瑜避開袁向陽的視線,他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了,他的視線讓何瑜全身都像長刺一般,坐立不安。

在開車的時候,何瑜一直感到身體裏某個部位在痛,很難受。袁向陽說回自己算了,陳肖醉成那樣,還是有人陪着他比較好。

袁向陽和何瑜兩個人把陳肖擡到床上,陳肖已經醉得睡得迷糊。袁向陽說自己要先去洗澡,讓何瑜先管着陳肖,怕萬一他會吐出來。

陳肖含糊不清地說要喝水。

“我去倒。”何瑜說。

“別走。”陳肖拉住何瑜的胳膊,“別走——”他醉得口齒不清,連眼睛也沒有睜開看看拉住的人是誰。

可何瑜早已經站不住,身體裏有個部位痛得她站不住。何瑜捂着胸口,這裏,又悶又痛。因為她知道,陳肖希望別走的人,并不是她。

很難受,想哭出來。何瑜拉開陳肖的手:“我去倒水。”

門外的袁向陽先一步走向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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