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細來
細來伸手制服兩個流氓以後,恭敬地站在一旁低頭說道:“小人來晚了,請公子責罰。”
文玉正準備下去,突然想到什麽沖着細來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過來抱我下去。”
細來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飛快地看了文玉一眼,恐慌道:“小人不敢。”
文玉本來也就沒有真的打算讓別人抱,他提起衣擺動作靈活地幾下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緩緩走到細來面前若有所思地問:“你到底怕我什麽?”
細來身體一抖,不再說話,只是把頭低得更下了。
完全被晾在一旁的青年吃驚地看着這個看上去風就能吹到的少年脫離‘危險’後立馬跑去調戲另一個人。
“這位公子?”
聽到聲音文玉才想起現場還有另一個醒着的人,那個突然跑出來的青年。青年也是吃到了苦頭,衣服亂了頭發散了臉上還青了一塊。
“多謝這位小哥了。”文玉微笑着,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你也沒幫上什麽忙!”
見文玉對着他笑了青年紅了紅臉,正想說不用謝,就聽見了後面半句。“咦??”
“倘若今天是兩個罪大惡極的人,你這樣莽撞地沖過來還不就這樣交代在這裏了!”文玉淡淡地說。
青年覺得很委屈,自己明明好心來幫忙還要被人說,不服氣地反問:“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文玉冷哼一聲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跑啊!”
“你是說見死不救?”青年不敢相信地大叫着。為什麽?為什麽?眼前這個少年明明一副嬌嬌嘀嘀的模樣,卻如此冷血。額,其實嬌嘀和冷血之間沒有必然的因果聯系吧!
“想救人也是需要能力的!”文玉盯着他,就差沒有直接指着他說你就是沒有那個能力了。
青年明知道這個邏輯有點問題,想反駁一時間又找不到什麽恰當的理由。等他想着想着回神的時候,才發現那兩個人早就不見了,結果就是到最後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李禾,不是讓你到了以後來找我嗎?站在這裏做什麽?”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名叫李禾的青年一轉頭見到自己的好友,憋藏在心裏的委屈頓時爆發了。
“沈心!!!”
沈心一見李禾狼狽的樣子,眼中寒光飛快地閃過,然後沒心沒肺地大笑道:“你怎麽弄成這樣?”
李禾癟了癟嘴唇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個遍,末了問道:“沈心,你說我是不是好心沒好報啊!那個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可惜的是他的好友完全不給面子,不但沒幫他反而站在另一個人的那方:“我倒覺得他說得挺對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出了事情,你的家人怎麽辦?”
“我……”搬出他的家人,李禾無話可說了。
“走吧,聚會要開始了!去晚了,怕是父親又要責怪了。”沈心拉着李禾的手說道,“不過,你要先跟我回去收拾收拾。”
“那他們怎麽辦?”李禾說的是地上昏過去的兩個人。
“有人回來收拾的!”沈家雖然只是一介商戶,卻也不是誰都可以來欺負的。
話說兩頭,這邊文玉離開後,細來也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但是,文玉卻像是四處閑逛而不是要回之前的庭院。
“公子再不回去,少爺會擔心的。”細來提醒道。
文玉停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回去,你到底怕我什麽?”
“小人并沒有怕公子什麽。”細來解釋道,“只是公子身份特殊,小人不敢和公子太過親密。”
這話算是在明确地說他文玉只是一個男寵,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了。若是旁人被這樣一說恐怕就沒那個臉面繼續追問下去了,可惜的是,現在是文玉。
“你真當我的傻子?”文玉不怒反笑。
“小人不敢。”
文玉沒有繼續追問,好似突然對兩旁的花草有了很大興趣,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感受着花葉肥肉的觸感。
一陣沉默,細來額上冒出細細的汗水,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人會給他那麽大的壓力。就在他以為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的時候,文玉有開口了。
“我胸口有時候會莫名的疼痛,每次齊隴煜都很緊張,阿秀他們則是一次比一次懷疑,只有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知道你是什麽反應嗎?”文玉說着湊近問道。
細來想不到自己那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因為他心裏只剩一種感覺。
“害怕!”一細來的表現來說,他肯定會裝傻,索性文玉就自己說出來了。
他看出來了!細來猛地擡頭正好看到文玉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是誰?
文玉繼續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不開口別人就看不出來的!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倒是是在怕我什麽?”
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那個文玉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細來陷入一片混亂,文玉後來說了什麽,他完全沒有聽進去。
良久,文玉嘆了一口氣,妥協地說:“好吧,你自己放棄了,這個問題我自己來找答案。”
“你到底是誰?”或許連細來自己也沒有留意,他真的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了。
“我是文玉啊!”文玉看着細來笑得很諷刺,“我醒來以後,不是你們告訴我的,我叫文玉是齊隴煜的男寵嗎?”
可惜的是,時間越久,脫離了最初懵懂後,文玉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會成為別人男寵的人!所以,要不就是他們認錯人了,要不就是他們在騙他。如果是後者,哼!
兩人回到最初的庭院,齊隴煜果然有些生氣了。
“你們去哪裏了?”被問話的是細來,不過他這時候打擊都點大,聽到了問話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靠譜的理由。
“茅房!”文玉在旁邊插了一句,然後自顧自地坐下,雅座裏早有人送來了一些點心,文玉到外面晃蕩了一圈這會兒正好有點餓了,便随手拿起其中一塊。
齊隴煜沒空去理會那個完全不在狀态的仆人,趕在文玉将點心放進嘴裏之前握住了他的手:“先擦一下。”
額……,文玉覺得他找錯理由了。敷衍似的在齊隴煜遞來的絲巾上面擦了擦手。再看時,之前那塊點心不知道被齊隴煜暗中扔到哪裏去了。
浪費糧食!文玉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去另外一塊。點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帶着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味,但是,在這股香味下隐隐有一股其他的味道,如果不是文玉對這種味道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怕是他也會忽略掉。文玉看着手中缺了一角的點心,用舌頭在斷面小心地舔了一下,重新感受這種味道。
果然沒錯!
“怎麽樣?”齊隴煜本來不餓的,但是文玉剛才的那個動作太過誘人了,讓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
“味道不錯,你也嘗嘗!”文玉把半塊點心放下。
齊隴煜不疑有他,拿起另一塊:“的确不錯!快趕上宮……家裏的味道了。”
“不知道這些糕點是誰做的?”
“自然是廚子。”
廚子可不懂得用那個東西,文玉笑了笑又站了起來:“我離開一下。”
齊隴煜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又要去哪裏?”
“茅房!”
不是剛去了來嘛!齊隴煜示意細來跟上,文玉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突然回頭笑道:“齊隴煜,我是不是到哪裏你都要派人跟着?”
“我是怕你遇上危險,又或則你的病突然發作了!”齊隴煜擔心地說。
“不用了。”文玉轉身就走。
因為他剛才的話,齊隴煜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了讓細來跟去的念頭,就在庭院裏面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事。
是齊隴煜的話提醒了他,他那個莫名其妙的胸口痛。之前明明稍微碰到就痛得要命的,剛才他又跑又跳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難道那個痛只有齊隴煜在身邊的時候才會發作?文玉自己都不相信這個借口。不自覺地伸出手掌按在胸口的位置,的确沒什麽感覺了。一旦加重力道又會痛起來,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文玉想起他的錯覺,他的胸口應該有一個傷口,那麽是不是随着時間流逝,傷口也會逐漸好起來!暫時放下這個問題,現在他對這個沈家更感興趣。
沈家的家宅很大,越往裏走人跡越少,那是絕大部分的人都在庭院裏招呼客人吧,也因為這樣,家仆們都很忙碌,就算見到了文玉進到了內院,沒那個空閑來叫住他。
文玉想自己應該是對香味極其敏感,那糕點裏面那麽淡的味道他能嘗出來,還能順着飄散在空中的這種香味找過來。那是一個獨立的庭院,在庭院的一角有一片綠地,中間一叢一叢地長着黑色的植物,上面還有乳白色的斑點,就視覺上來說極為地不和諧,這裏的主人卻沒有讓人清理掉他們,而且還讓他們長得這樣好,看來這裏的主人是有意為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