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賞會
因為要等華大夫的結果,齊隴煜便讓一些人先回家傳達消息,其他人就暫時留在了景城。知道客人暫時沒有離去的打算,客棧掌櫃想了想,馬上讓小二遞去了一張奇賞會的拜帖。
緣來客棧所在的景城并不大,卻很有名,因為這裏的樹木花草總是比其他地方的要長得秀美。為此,每年都會舉辦好幾次奇賞會,規模有大有小,根據花木的時節來定。
齊隴煜來的時候不巧,已經是春末時分,最為盛大的奇賞會已經落幕,有的只是一些富貴人家在私院裏面舉辦的小型聚會,雖然數量上是不能和之前的相比,但出現的都是極品,更有各色美人助陣,相比之下更符合貴客的身份。
收到拜帖後,齊隴煜随意地看了看,想起華大夫的話最後還是吩咐阿秀準備準備。除了文玉,齊隴煜就帶了兩個人,一個是阿秀,另一個叫細來,便是之前坐在第四輛馬車上的其中一個。
奇賞會的主人姓沈,是一個富甲一方的商人,為人随和,喜做善事,在當地的口碑還不錯。所以這次慕名前來的人也很多,主人家只要查看了拜帖,就有人帶着到了後園裏。
沈府的後園是一個很寬大的庭院,中央宛如小山一般搭建起了一些木架,上面擺放着各種的盆景以供客人觀賞,四面設有雅座可供休息,更有乖巧的婢女穿梭庭院之中,送來酒水和糕點。那引路的仆人也是極有眼色的,看出齊隴煜身份不凡,即便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也給安排了一個獨立的雅座,位置不突出也不會讓人覺得怠慢。
齊隴煜拉着文玉的手坐下,阿秀和細來恭敬地站在兩旁,沒多久剛才引路的仆人便拿着一個本子上前,和阿秀小聲地說了一陣留下本子然後離去。
文玉看着阿秀将本子傳了過來然後說道:“主人說這次的奇賞會會拿出幾個珍品出售,由衆人出價,價高者得,所得之錢全部用來救濟貧民,這是畫冊。”
齊隴煜随手翻了翻然後就遞給了文玉:“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送你。”
文玉看着他笑了笑,沒有回話,只是結果畫冊翻看起來。畫冊也就二十來頁,每頁都活靈活現地畫着一個盆景,旁邊還用小字批注着花名和解說。畫冊上的品種大多都是通過後天的培育改變了花的顏色或者開花的時節,因為數量稀少就成珍品了,說到底根本就沒有實用的價值。
比起裏面的東西,文玉對這本畫冊更有興趣,這上面的每一頁都是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就這樣一本畫冊要花費的精力就不少。明明有更簡單的辦法不是嗎?文玉腦中一片空白,是什麽辦法?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算了,不一頁一頁畫難道還能直接印下來嗎?
“怎麽樣?”齊隴煜在一旁問道。
文玉環視一周,庭院裏面各色人物誰是來湊熱鬧誰又是真正有實力購買的都一目了然,而後面那些都非富即貴。文玉輕笑着帶着一絲不明所以的意圖說道:“這裏的東西很貴吧?與其買來送我不如直接折價如何?”
“額……”饒是齊隴煜也愣了一下喃喃地說,“這不一樣。”
文玉揚起眉角:“怎麽不一樣?這些東西也是要用銀子來買的,不是嗎?”
齊隴煜找不到話來反駁,最後才失望地說道:“文玉,你以前不是這麽市儈的人。”
可以看出齊隴煜是真的被打擊到了,文玉的心情突然好轉了,從他醒來後第一次有了正面的情緒。于是他再接再厲:“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可能現在的我才是我的本性。”
齊隴煜愣愣地看過來,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就算你沒告訴我你的身份,也可以看出你的身份尊貴。可能以前的我……”文玉頓了頓,這樣稱呼自己讓他有點別扭,“會因為你的身份而去讨好你,然後僞裝起自己的本性。”
出人意料地是齊隴煜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更加低落下去,而是露出一個很複雜的苦澀的笑容,然後寵溺地摸了摸文玉的頭:“不可能,你讨好我絕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只有這一點我能确定。”
齊隴煜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現在只是在氣我而已。”
又來了!文玉站起來,剛才的好心情短暫得仿佛是他的錯覺。
“你去哪裏?”齊隴煜忙問道。
文玉指了指園中的那些木架:“自然是去逛逛。”
那些木架的上的只是普通花草裏面長得特別好的一批,算不上獨特,連帶着被拍賣的資格也沒有,齊隴煜自持身份不願意跟着一起去變看看旁邊的細來:“跟着,照顧好公子。”
細來跟着文玉身後,不會近到打擾到文玉賞花的雅興也不會遠到失去他的蹤影。不過,比起其他的賞花人,文玉的目的就有待考究了,他在人群之中穿梭,對花架上的花草看都不看一眼,細來稍微一失神,就不見了文玉的身影。
糟糕!細來心中一冷,回頭看了看齊隴煜的位置,齊隴煜正在和阿秀說着什麽,一時間并沒有留意到這邊的情況。沒事,只要在少爺發現之前把人找回來就好,細來借着木架的遮掩不動聲色地把園中找了一個便,都沒有發現文玉的身影,難道是離開這裏了?園中有兩道門,一道距離較遠人跡也少,另一道便是他們來時候經過的地方,細來想了想,往大門的地方去了。
本來文玉離開只是暫時不想見到齊隴煜,後來見細來跟上來,眼珠一轉覺得可以從他那裏問出一點什麽來,于是便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溜出去了。只是,他忘記了他現在的容貌可是一個麻煩,所以他現在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面對前面正要圍上來的三個人。
“小美人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是不是迷路了啊,要不要哥哥帶你出去?”說話的是一個肥頭肥腦的男人,看樣子似乎是三人中的老大,另外兩人均是一臉猥瑣的笑容。
都說是相由心生,也無怪多數人會以貌取人。文玉不留痕跡地退後一步拉開幾人之間的距離說道:“不用!我知道怎麽回去!”
“美人,別這樣嘛!我家少爺是好心想幫你!”
少爺?文玉看了看前面的那個男人,不得不說人是需要對比的,同樣是少爺齊隴煜就順眼多了。文玉揚起嘴角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如果換一張樣貌,那三人估計就能知道這人不好惹,轉而離去。只怪文玉的臉太具有欺騙性,那冰冷的模樣不但沒有吓到對方,反而升起一股征服心理。
“小美人!”三人說着便要動手。
文玉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擡腿好不留情地踢到那個少爺的兩腿之間,少爺捂着□應聲倒下,痛得連聲音都叫不出來。另兩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的少爺,一時間竟忘記了動作。
少爺劇痛間擡起頭沖着兩人罵道:“還看什麽,給我追!”
那狠心的一踢之後,文玉一秒也沒有停留拔腿就跑,只是他穿着松散的長衫,看是好看,卻不利于行動。是故,後面兩人雖然慢上一會兒,但想抓住文玉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文玉果斷地放棄了原定的路線,沖着旁邊的假山跑去。
那座假山并不矮,但是高低錯落,極易攀爬。文玉四肢并用,轉瞬就到了假山頂端。如果說之前的情況因為動靜小人跡少而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的話,文玉爬假山這個行為倒是做得很對,至少終于有人察覺到這邊情況不對了。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聲音響起,幾人循聲望去,卻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身文弱書生打扮,那體形比文玉強壯不了多少。
兩人本來就沒把這個青年放在眼裏,看看四周除了這個青年也沒有其他的人,于是膽子越發地大了:“你小子是誰啊?敢管我們的閑事!”
“我才要問你們是誰呢?這裏的沈家內院,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青年質問道。
那兩人相互看看,試探道:“你是沈家的人?”
“不是!”青年搖頭,“我是沈家的朋友。”
朋友的定義可廣了,今天受邀前來的所有人都可以說是沈家的朋友,看看青年普通到極點的打扮,兩人便起了輕視之心:“那個小子打了我們的少爺,我們這是要找他算賬,你丫給我閃一邊去。”
青年疑惑地看了看假山上的文玉,只能用絕美來形容的五官,加上單薄的身體,端是一個楚楚可憐,再看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明明是你們在欺負他還颠倒黑白!你們快離開,不然我去叫人了!”
文玉扶額,為青年的智商捉急,要叫人為何不一開始就去,還要來告知一聲,難道人家還會白白地站在那裏等你叫人來?
果然,兩人相互看看,不約而同地轉換了目标,反正那個白衣的少爺在假山上面又跑不掉,先把這個小子搞定再說。
“揍他!”
“咦?”青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副呆蠢模樣。等到真的有拳頭落在上身感覺到痛了,才發覺兩人不單只是說說,當下縮起身體哇哇大叫起來。
文玉不慌不忙地找了一個穩當的地方站好,然後找了幾塊石頭。文玉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夠,這石頭如果沒砸對位置怕是起不了什麽作用。哪裏才是正确的位置呢?文玉專注地看着,在他眼裏三人的動作被無限地放慢,每一個舉拳,每一次躲閃都一目了然。
唰唰唰,三顆石頭機會被同時扔了出去,目标的兩人的手腕,人體之中關節是弱點,其中又以手腕最弱,那裏覆蓋的肌肉最少皮膚最薄,一旦被砸中便立刻喪失動手能力。
兩人的慘叫響起,文玉回過神來看着自己的雙手,連他都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砸中了,看樣子效果還不錯!
“你!”這下那兩人是真的怒了,也顧不上青年,紛紛就要往假山上爬。
文玉居高臨下地舉起石頭,不過這次不需要他出手了,那兩人連他衣角都沒挨到就被人從後面扯了下去,也不知道被動了什麽手腳,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暈過去了。
文玉看看他們身後出來的人,揚起嘴角,終于還是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