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翎王府
在緣來客棧住了幾日的齊隴煜一行人,終于準備離去了。這日一大早就有人進進出出地收拾着,反倒是文玉不慌不忙地起床,外出伸展了筋骨,然後坐在客棧裏面點上了一籠小籠包。一邊吃着,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阿秀指揮着其他人把東西搬上車。
對了,沒看見細來,文玉若有所思地笑着。客棧裏的食物大多精致多頭而分量不足,一籠小籠包幾口就下肚了,于是文玉又點上了一籠。
齊隴煜一出來就看見了文玉桌上的食物,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坐到文玉的身邊不贊同地說道:“怎麽大清早就吃這麽油膩的東西?”
油膩嗎?每個包子裏面就那麽指甲蓋大小的瘦肉,比起阿秀給他準備的白粥饅頭來說的确是油膩了。
“算了!”齊隴煜妥協地說道,“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吧!”
那還用說嗎?文玉挑了挑眉。
齊隴煜看着文玉,伸手摸了摸他的發梢:“阿秀也真是的,在忙也要叫人把你的頭發梳好啊!”
文玉的頭發很長,發質也很好,好到即使打理起來很麻煩,文玉還是不忍心剪掉。至于被阿秀指派來給他梳頭的小丫環,他早就打發走了,以前怎麽樣不知道,現在的他很不喜歡別人動他的腦袋。
嗯!現在他的手藝還不好,文玉承認這一點。
“等回去了以後,我讓他們給你定做幾根簪子吧!文玉是想要白玉的?還是桃木的?”齊隴煜問道。
讓齊隴煜自說自話了半天的文玉終于放下筷子,轉過頭來認真地看着他,笑道:“我又說過要跟你回去嗎?”
齊隴煜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幾度變幻,最後還是忍下怒氣:“文玉,別鬧!”
“我有嗎?”文玉反問,“失憶以後我都可以說不認識你,你憑什麽要我跟你走?你有我的賣身契嗎?”
“文玉!”齊隴煜提高了聲音,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齊隴煜左右看了看,壓下脾氣:“你明知道當初為了讨好你,我當着你的面将你的賣身契燒掉了!”
文玉站起來,拍拍衣袖:“既然沒有,那……後會無期。”
見文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可能讓他這樣一走,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齊隴煜急了,忙拉住他的手:“文玉,你現在病着,你能到哪裏去?”
“天大地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齊隴煜的力氣很大,文玉試着掙了幾下無果,“你這是打算當街搶人了?”
“文玉,跟我回去吧!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你想要什麽,我都滿足你好嗎?”齊隴煜低聲說道。
齊隴煜身份尊貴,跟着的一行人裏面有好幾個負責保護他的護衛,只要他一聲令下,現在的文玉想離開也是很困難的。
天大地大,什麽地方都可以去,換一句話來說也是去什麽地方都一樣。何況要想知道被遺忘的過去,跟着齊隴煜是唯一的辦法,就看文玉想不想知道了。
文玉伸出手:“劍呢?細來的劍!把劍給我,我就暫時跟你回去。”
齊隴煜這才想起,之前文玉好像提起過,後來……後來他就忘記了,而阿秀也沒再提醒他。
齊隴煜叫來了阿秀,有些不滿地說道:“去讓細來把劍拿過來。”
阿秀一頭霧水,一時間也不明白她的少爺怎麽生氣了,但是交代的事情還算明确,于是小心地退下。
沒過多久,就看見細來出現了。他的臉色不算好,全身僵硬的動作充分地說明他是多麽地排斥現在這個事實。
見他不好,文玉就開心了!被他不留痕跡地陰暗地看了一眼,文玉就更開心了!
“細來,你的劍呢?”文玉開心地說。
細來穿着一身不算寬大的衣服,那把劍雖然比較短,但到底還是一把劍,他到底放在哪裏的?
“文玉既然喜歡你就給文玉吧!回去給你一把更好的。”齊隴煜在一旁開口了。
細來這才有了動作,那把劍的劍柄纏着布料,和他的腰帶混在一起,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而劍身略軟,貼在腿部,對行動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細來舉着劍,戀戀不舍地将它放在桌上,最後忍不住對文玉說了一句:“它叫寒蟬。”
自那把劍顯出形貌,那種不受控制的僵硬感又來了。文玉笑得比什麽時候都開心,他什麽都不怕,會怕一把劍!笑話!
“就是這把啊!一點都不好看。”齊隴煜有些失望,不過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理他。文玉好像被這把劍奪去了所有的注意力,而細來則一直低着頭,看不見任何表情。
文玉過了一段時間,等他的手不那麽抖的時候才伸出來握住劍柄。頓時,寒氣入體,文玉感覺到這把劍好像有了靈氣,全身都在排斥着他。
再厲害也是死物而已!一時間找不到其他的布料,文玉就看準了寬大的衣袖,暫時用衣袖包一下也不錯。只是,劍身稍微一接觸到衣袖就聽見‘嗤’的一響,半片衣袖就掉地上了。
饒是文玉也愣了一下:“好劍!可惜了!”
可惜落到他手裏!
文玉撿起掉地的半片衣袖,這次不敢用力了,松松地纏繞在劍身上,掩住了一片寒光。
“走吧!”文玉提着寒蟬,轉身第一個上了馬車。沒過多久,齊隴煜也跟了過去。
前一秒還說很喜歡的劍被随意地丢在了一旁,文玉坐在窗戶旁邊,用失去了衣袖的那只手撐着下巴,看着窗外。文玉的心情很壞,壞到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可惜的是有的人根本察覺不到,比如說後來上車的齊隴煜,他的眼光被文玉露出來的那只胳膊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文玉皮膚很白,身材纖細,這種細是因為他的骨架小,而不是單純的瘦弱。記憶中的文玉抱起來小巧玲珑,改細的地方不會有肉,需要有肉的地方也不會凹下去。從□的背脊一路往下,仿佛在撫摸一塊上好的暖玉,最後的兩片圓潤的肉瓣和中間讓人銷魂的勾渠。
齊隴煜感覺自己禁欲已久,從得到文玉的消息動身到現在有半個月了吧!期間完全沒有找人發洩過,害得他現在光看着文玉露出來的一截胳膊就熱血沸騰。
“文玉!”齊隴煜用包含着□的聲音叫着窗邊美人的名字,然後慢慢地靠過去,雙手抱住了他纖細的腰,聞着那白頸處散發的淡淡體香。
懷裏可人兒回過頭嬌媚地沖着他笑了,下一秒,還沒有從溫柔鄉裏面回過神來的齊隴煜就被踢下馬車了。
兩人并排坐着,如果文玉不願意,完全可以推開他!可是為了表達一些齊隴煜不願意去想的東西,文玉硬是在窄小的馬車裏面姿勢艱難地用腳把他踢出來了。
“文玉!”馬車外有一截踏板,齊隴煜剛滾出來就被眼疾手快的仆人扶住了,身體是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但是……齊隴煜是真的生氣了!
回應他的是車廂裏面一聲争鋒相對的冷哼。
“少爺!怎麽了?”第一時間趕過來問寒問暖的人是阿秀。
齊隴煜瞪着車廂裏面,僅有的一點理智在提醒着他,現在并不是和文玉鬧翻的時機,等他回去以後!
齊隴煜壓下心裏的怒氣,揮開阿秀的手:“我坐你的車!”
阿秀左右看看,最後心下一定跟着齊隴煜上了同一輛馬車。
車輪轉動,一行人就正式離開了,這一走就是整整兩日。齊隴煜怒氣未消,兩日內沒有和文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提起過他。在齊隴煜的帶頭,阿秀的示意下,一行人仿佛忘記了他們之中還有文玉這樣一個人。
甚至一開始,沒有人想起‘應該’去給文玉送飯,不過在一個仆人偶然發現應該在馬車裏的文玉居然消失後,就沒有人敢忘記了。文玉就那樣一人待在馬車裏面,對着那把劍,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把劍有什麽好看的?所有的人都不解。
漢國位于中原腹地,占據着廣大肥沃的土地,擁有衆多的人口。雖有北方彪悍游牧民族時常侵擾,卻一直處于穩定地發展壯大之中。全因朝中有個翎親王,他乃聖上同母胞弟,骁勇善戰,守護一國安寧。
翎親王的府邸位于京城繁華地段,坐北朝南,兩旁立着兩只巨獅,朱紅的大門,上面是禦筆親書的‘翎王府’三個大字。這日翎王府早早就打開了大門,一叢的丫環仆人站在大門兩旁,對着遠處遙遙而望。
“來了,來了!二少爺他們剛剛進城了!”一個二十來歲的仆人奔跑着跑了過來,遠遠地就喊開了。
一叢的丫環仆人之中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格外明顯,他激動着指揮着幾個小丫環:“你快去禀報老婦人,你去回二少夫人,你就叫水姨娘。”
幾人得令後就各自奔去,沒多久又回轉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十□歲的美貌少婦,她一身水藍色紗裙,抱着一個一歲大小的男孩。衆人紛紛行禮道:“水姨娘。”
水姨娘笑着點頭回應,一雙美目看向衆人:“姐姐呢?”
老人臉上閃過一絲尴尬,轉瞬就恢複正常:“二少夫人怕是在梳洗打扮,才好迎接二少爺。”
“可是相公不是快來了嗎?”水姨娘回問。
談話之間,只見一行人漸漸接近,那馬車上正是翎王府的标志。
“相公!”水姨娘顧不上繼續詢問了,大叫一聲,忙沖了出去。
來人正是齊隴煜一行人,等馬車停下,最先下車的是阿秀,然後自同一輛馬車裏面齊隴煜也下車了。
水姨娘愣了一下,飛快地看了阿秀一眼,然後走到齊隴煜跟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相公。”
齊隴煜忙扶起她,順勢結果她懷裏的孩子笑道:“軒兒吧!都這麽大了!”
“是啊!”水姨娘貼近拿指頭逗着小孩說着,“軒兒,叫爹爹啊!”
一歲大的小孩胖乎乎的,正是讨人喜歡的時候,齊軒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爹爹’露出臉上兩個小酒窩。
遠遠望去,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老人輕咳一聲,上前去提醒道:“二少爺,老夫人已經等你多時了!”
“嗯。”齊隴煜把孩子還給水姨娘,準備進去給他母親請安。跨過大門,愣了一下,黑着臉指了指後面的那輛馬車,“秦管家,文玉回來了,你安排一下。”
說完變轉身離去。
文玉!那個文玉!剩下的一群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确定是JJ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