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改合同?”蕭成宇挑了挑眉,向後靠進寬大的老板椅裏,“說說吧,怎麽改。”他轉過椅背側身對着她。

“我的體檢報告是假的,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安音沒正面回答,先是忐忑不安地問了一句。

瞟了他兩眼見沒什麽反應,于是安音又繼續說道:“所以原來的遺囑啊什麽的都不成立了。但你确實幫了我的忙,把我從精神病院裏救了出來,我對你是真的很感激。”

“能不廢話嗎?”蕭成宇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是感激我,就簽我這份。”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沓文件,修長的手指在上面點了點,冷冷地命令道。

“你是大仙嗎?這都能算到。”安音又犯傻了,想起對方有備而來心裏就像被棉花堵了似的那麽難受。

不過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後,還是按捺住想要說的話,拿起文件仔細看了起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安音。她邊嘀咕着邊掃描文件,卻驚訝地發現這份合同跟之前那份一模一樣,只不過在她那句“婚後不能同床”下面又加了一條:“乙方在三年內未死亡,此合同作廢。”

這什麽意思?安音的後脊背一陣發涼,想要三年內弄死我的節奏嗎?

“哦,不不,蕭總。”安音慌忙擺手:“咱們不要搞得這麽血腥,什麽死啊死的太不吉利了。大家都是生意人,有錢一起賺嘛,我有個提議,大家一起合作發財、、、、、、”

“對于你來說,我不是生意人。”蕭成宇突然間站了起來,立馬将高挑的安音在氣勢上壓了一個頭。

安音隔着張桌子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威壓,不由縮了縮脖子,無辜的大眼睛裏漾滿水樣的漣漪。“那你是什麽人啊?蕭總。”她可憐兮兮地問。

蕭成宇目不轉睛地盯了她兩秒,竟好像有些神魂不屬,咽了咽口水,他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你的仇人。”

“我怎麽會是你的仇人呢?”安音委屈得眼淚汪汪,“剛才吃飯的時候你不是還叫我夫人嗎,要不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這事沒得商量。”蕭成宇邊說邊走向窗邊背對着她,“要不然維持一年的死期也行。相信我,想要在一年之內合理合法地弄死你,辦法多得是。”

“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動物。”

“我也不是,我爺爺更不是!”蕭成宇轉過頭來打斷她,目光無比的淩厲,“除非你三年之內能想到什麽辦法了結這筆血債,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Advertisement

安音垂下頭,有些沮喪地撫摸着她結有紫羅蘭的發辮,“好吧,我答應你了。”或許三年的時間對于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不過這三年裏我要有絕對的自由,你不能幹涉我的任何行動,而且,我們需要分居。”她快速地提着條件。

“前面的要求只要不脫離我的視線,可以。後面的,免談。”蕭成宇給出冰冷的答案。

“那我睡床,你睡地上。”

“不行。”

“我睡床,你睡沙發?”

“NO!”

“我睡地上,你睡床。”

“成交。”

“我#¥%……&*(@、、、、、、!”

“合同談妥了,這個,你可以收下了?”蕭成宇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拿起桌上的首飾盒遞到她面前。

“好像這個才是重點吧。”安音沒好氣地接過盒子,“你們蕭家還真是奇怪呢,補辦求婚儀式都搞得像商業談判一樣,怪不得能成為商業大咖,真是無時無刻不充斥着銅臭味啊。”

“那你們安家、、、、、、”

“好了好了,”安音也來個不耐煩的打斷,“什麽都要跟我們安家比,好小家子氣,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我跟你簡直無法溝通。要是沒什麽事我先告辭了。”

安音說完揮手向外走去,可揮出去的手卻縮不回來了,蕭成宇的大手竟緊抓着她的小手,“跟我上床。啊!不對不對!是跟我上樓。”

這樣的話安音是不敢接了,望着他故意緊繃卻因為口誤窘态畢露的臉,想起他這兩天的流氓行徑和火辣辣的掌掴,安音只感到哭笑不得。

但凡事總要往好處想,至少從今天開始小命又續期了兩年。至于樓上的事嘛,到樓上再說吧。

不過今天可能是流日不利,過個日子也像在坐過山車,一打開書房的們,兩人又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了:“爸爸!”

“拿錢,拿錢!”蕭英才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就連臉上的病容都消散了不少。

強叔哆哆嗦嗦從口袋裏再一次掏出一沓粉紅鈔票,“少爺少奶奶,你們怎麽在裏邊呆那麽久啊,早出來兩分鐘就好了,只要兩分鐘就好。”

蕭英才毫不客氣地拿過錢塞進兜裏,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小兩口,高興地打了個再見的手勢,“晚安,哈,晚安!”說完他邁開兩條大長·腿歡快地走了。

“少奶奶,能不能求你幫個忙?”蕭英才一走,強叔就在旁邊愁眉苦臉地開了口。

“啊?是在叫我嗎?”安音滿臉的訝然。

“是啊,少奶奶。老爺他身體不好,平時宅在家裏不知不覺就養成了賭博的愛好。聽說你醫術了得,能不能幫老爺看看病?我大兒子明年要結婚了,我小女兒今年又考上了哥倫比亞大學、、、、、、”

“強叔!”蕭成宇一臉黑線地截住了他的話,“你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少爺,我、、、、、、”強叔看了眼蕭成宇,又看了眼安音,最後只得憋出來兩個字:“晚安。”

“那還不快走?!”蕭成宇皺了皺眉頭,強叔立馬轉身離去。

安音只覺得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蕭成宇的臉已經近在咫尺。“我說的是你。”他口吐寒冰然後大手一扯,安音就像牽線木偶一般被提溜着往前跑,原來她的手還被蕭成宇握在掌心裏,一直沒松開過。

這下她可明白了廣告裏有多麽不靠譜,什麽你是我的優樂美我要一直把你捧在掌心,你被一個身高185的長·腿歐巴握在掌心試試,他的疾走速度能把你拖成麻花。

安音此刻就癱軟成一個扭曲的麻花樣跌倒在卧房的大床·上,“家裏太大了,還真是受罪啊。”

“對了,爸爸不是有個輪椅嗎?”她突然興奮地跳了起來。

“你不會是想以後坐着輪椅在家裏走動吧?”蕭成宇坐在沙發上擡眼看她。

“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那為什麽不帶我做電梯?還要繞那麽大個圈子走樓梯。”

蕭成宇不屑地冷哼一聲:“你需要鍛煉。”

安音再要反駁,浴·室裏卻鑽出來一個跟小玉差不多大的小丫頭,“少爺少奶奶,洗澡水準備好了。”聲音細小透着怯生生。

蕭成宇揮了揮手,“秀秀,你出去吧。”

安音心裏頓時一痛,“你真的不讓小玉回來了?”

“嗯。”蕭成宇站起來淡淡地應了一聲,脫掉外套走到浴·室的門口,“要不要進來一起?”

“哦,不不,我下午洗過了。”安音慌忙回道,小玉的事也被吓到九霄雲外去了。

蕭成宇前腳進了浴·室的門,後腳安音就三下五除二地把地鋪打好,她選的是一個離床最遠的角落,衣服都沒脫就蒙上被子睡覺。

蕭成宇帶給她的晚間鍛煉起了效果,因為勞累居然很快睡着了。

一夜無夢。早上醒來感覺窗外一陣鳥語花香,伸了伸懶腰她意識到了不對,昨晚上地鋪明明是打在了最遠的角落,怎麽早上起來卻睡在蕭成宇的大床下面。

她猛地坐起來,看見某人赤·裸·着上身還在被窩裏安詳地熟睡,雖然這肌肉結實的上身她見過不止一次了,但好像現在的偷·窺還是頭一次。

怎麽就用了偷·窺這樣的詞呢?安音想着不禁臉紅心跳了起來,她趕緊摸了摸早已消腫的半邊臉,伴君如伴虎,惡魔的美人計會不會也都是套路啊。

安音正盯着對方看起來滑不留手的美·體出神,冷不防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把她吓得一個激靈。

“你醒了?”蕭成宇睜開朦胧的雙眼,把頭枕在腦後,似有若無地看着她。

“啊!哦,我醒了。”安音神智昏亂,想掙紮着站起來卻一下磕到床腳,疼得她哇啦哇啦亂叫。

蕭成宇嘴角掠過一絲微笑,習慣性地抓起床頭的煙,又忽然意識到什麽似的放下了。

“昨晚睡得可好?”他面無表情地問。

“那個,我記得我不是睡在這裏的。”她邊說邊不停地揉着磕痛的頭。

“是我把你拖過來的。”他無所謂地說。

“為什麽?”

“為了我晚上起夜,能有個方便踏腳的地方。”

“蕭成宇,你、、、、、、”

蕭成宇已抓起床頭的內線電話,“強叔,給少奶奶拿些跌打水。”

什麽跌打水?我不要,好尴尬。安音捂臉,才結婚兩天就一個昏倒,一個需要跌打水,這日子沒法過了。

“喂,你還不把墊子收好,想要全家人都知道你是給我墊腳的嗎?!”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頭頂就又傳來床·上那位的命令。

這還真是仇人的待遇啊,而且不僅是仇人,這簡直就是仇人中的暴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