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先生來找我談點事。”安音不安地掃了一眼何元希說道。

“聽說你們離婚了,難道是謠傳?”何元希有些詫異。

“不是謠傳,我們今晚要談的就是離婚協議的事。”

“不必跟我解釋得那麽清楚,那是你的私事。”何元希說着把車子熄了火,“我幫你拿東西進去。”

安音來不及阻止,何元希已經開門下了車,又繞過來幫安音開了車門。

蕭家的兩名保镖圍了過來,安音看見蕭成宇站在房屋的陰影處,有香煙的紅光在一明一滅。這時,何元希已經從車裏拎出了購物袋,“阿音,快開門啊。”他催促道,手上沉甸甸的。

“怎麽,約了客人也不跟我提前打個招呼?”蕭成宇從黑暗處穩步走了出來,話是對安音說的,視線卻落向何元希。

“哈,阿音,看來你一個晚上約了兩位客人。”何元希站得直直的,有着不輸于蕭成宇的個頭和氣勢。

難怪當初的女同學會認錯他們兩個,這樣看起來兩人确實有些相似,特別是氣質和身材。

兩人對視良久,安音見氣氛不對正要上去打圓場,卻見蕭成宇開口說道:“我看你是誤會了,我和安音的事情不方便有外人參與,多謝你送她安全到家,東西就由家裏人拿進去好了。”他說完對身邊的保镖稍一示意,兩名保镖立刻上前把何元希手裏的購物袋奪了過去。

“好啊,那我也算完成任務了。”何元希一點沒生氣露出輕松的笑容,沒再看蕭成宇,只是轉身對着安音說:“別那麽緊張,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拍攝就會OK的。一切有我呢。”他又對安音揮揮手,“明天見。”

“明天見。”安音松了口氣,回身帶着蕭成宇進屋了。

“小張他們不進來嗎?”安音指着門口的兩名保镖問。

“你們進車裏等。”在蕭成宇的命令下,他們乖乖鑽進了車裏。

“小玉呢?聽說你們倆一起住。”蕭成宇說着環顧四周。

“今天夜校有課,大潘去接送她了。”安音倒了杯水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沒有茶,請喝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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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請字,蕭成宇像被針紮了一樣挑挑眉,沉默地在沙發坐下了,因為腿太長,沙發和茶幾的距離太近給人一種憋屈的感覺。

“其實有什麽好談的,都是你說了算,結婚的時候是這樣,離婚還是這樣。”安音坐在他對面,語音輕柔。因為拍攝的關系她今天沒有戴任何發飾,清湯挂面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兩只小手相互緊握着,玉戒指在一片白·嫩間格外青翠。

蕭成宇的視線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沒有說話。

“哦,這戒指我取過了,但是實在是取不下來,看來只有等我到醫院去讓醫生幫我了。”安音低垂眼睑,看着手上的玉戒指。

“再說吧。”蕭成宇終于開了口,“離婚的事能不能先擱置一下?我爸病了,我想等他身體好一點。”他的聲音有些沉悶,遞給安音一張卡,“這是你的五千萬,先給你。”

安音瞟了蕭成宇一眼,想要理由的時候真是什麽都是理由。她接過了卡平靜地說:“嗯,都是你說的算。”

話音一落兩人又冷了場,見蕭成宇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安音幹脆不理他,自己收拾起今天買回的東西來。

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睡衣之類的,購物袋裏還有一些畫畫用的稿紙和畫筆,安音細細地整理,忙碌地跑上跑下。

“你這些畫紙要拿到哪裏去?我幫你。”蕭成宇坐不住了,站起來幫忙收拾。

“不用。”安音看見他手腕上的紗布,好想捧起來看一看,但她強忍着将視線轉向別處。“要不,你坐在那,我畫張畫送給你。”

“我不要。”蕭成宇冷冷地坐了回去。

安音把畫紙撿了起來,坐到他對面,“我記得結婚前你跟我要一張畫,我沒給你,你不會記仇記到現在吧?”她邊說邊用美工刀削着畫筆。

“我說了我不要。”蕭成宇的聲音像冬天早上的霜花。

但安音仿佛沒聽見,削好了畫筆竟在紙上細描起來,白·嫩纖細的拇指和食指掐着筆尖在紙上游走,像一只靈動的小白鼠。

一個陰影覆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光亮,安音擡起頭來看見蕭成宇陰鹜的臉。“你為什麽老是不高興?”她問。

“你為什麽永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奪過她的畫筆和稿紙扔在地上,“你真冷血!”

安音站起來,仰臉看着他,“我冷血?我滿不在乎?那麽請問你在乎過我嗎?你在乎我你還打我,傷害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抛棄我。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跑到醫院來跟我結婚,你說結婚就結婚,你說離婚就離婚,你說為了爸爸又可以放下一切,你要我在乎什麽呢?有什麽是我有資格在乎的?”

她一連串地說着,情緒激動,全然不知淚水已經滑下臉龐,她的語音已帶着哽咽,“你這個冷血的人,卻為什麽來說我?你又何時在乎過我?你又何時說過你愛我!”

安音這句話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蒼白了臉,而蕭成宇的臉色更加冰冷,兩人面對面站着,卻都緊閉雙·唇不發一言,甚至連目光都不敢逗留在對方身上。

又是一陣更長久的沉默。

門口響起了付小玉清脆的聲音:“音姐,開門啊,音姐。”原來是付小玉下了夜校回來了,她昨天才搬進來,安音沒有來得及給她配鑰匙。

“哦,來了。”安音慌忙跑過去開門,付小玉歡快地跳了進來,後面跟着大潘。

見到蕭成宇兩人都楞了一下,還是大潘機靈說了句:“嘿嘿,少爺,我是來接你的。”

一陣比剛才更尴尬的氣氛彌漫在屋裏,付小玉回頭瞪了他一眼,怯怯地喊了聲“少爺”。

“既然是接我的下次早點來,讓我等這麽久。”蕭成宇神奇地接上了大潘的話,一臉嚴肅地向門外走去,後面跟着笑嘻嘻的大潘。

“他們倆不會真的約好的吧?”付小玉不解地看着兩人的背影。

安音在旁邊“切”了一聲,約好才有鬼,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再一看門外,蕭家的三輛車都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燈還站在蒼茫的夜色下。

想起剛才的事安音的心突突直跳,付小玉連叫了她幾聲都沒緩過神來。

“音姐,問你呢,我穿哪件好啊?”付小玉拿着安音買回來的幾件睡衣在比來比去。

“粉的吧,你穿粉的好看。”安音随手指了一件,打着哈欠上了樓。

說也奇怪,這晚她睡得特別好,直睡到付小玉來叫她才醒過來。“音姐,你咋睡得跟死豬似的,我拍了你這麽久你才醒。”

“最近工作壓力大,昨晚罵人減壓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安音慵懶地裹着睡袍到浴·室洗漱。

“音姐,你這麽一說我覺得也是耶,平時心情不好的時候罵上大潘兩句,那心裏面立馬就舒服了。”

安音又折回來拉住付小玉疊被子的手,“小玉,不準你再為我做這些事了,要記住你現在的職業不是家政服務員,而是公司的白領,你再幫我做這些算什麽。以後這些我都自己做。”

“哎呀,音姐。”付小玉笑着抽·出手,“那你就當我是你宿舍的同學,我給你洗衣疊被,你幫我打飯總行了吧?”

安音嘆了口氣,知道是付小玉做好了飯再讓自己打,既然她是出于報恩的心理做這些能心理好受一些,以後就由着她好了。

日子就這麽平靜地過着。代言的廣告很快就拍完了,安音跟何元希成了朋友,兩人的緋聞吵得沸沸揚揚。

易柳楊卻是很少露面,除了幾次公衆場合看似巧合的相遇,安音幾乎都見不着他。

蕭成宇一直沒再跟安音聯系,安音想知道他的消息也只能是從付小玉和大潘嘴裏打探。“最近聽到一些消息,說是蕭氏內部出了問題,不過這些消息一直斷斷續續地都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玉你在公司裏有沒有聽到什麽?”安音坐在餐桌前問。

付小玉想了想說:“這個我倒是沒什麽感覺,只不過最近公司好像特別忙,各部門也經常加班,但我倒是聽說我們部門的張經理遞了辭職報告。”

安音心裏咯噔一下,那個張經理原來為留在公司都能向小玉低頭,如今卻突然要辭職,看來蕭氏那些不好的傳聞不像是空穴來風。

“給我看這些算什麽啊。”大潘這時在旁邊沒好氣地搭話了,“家裏才是出了大問題。那個安雪三天兩頭往家裏跑,都快當她自己家了。”

“你怎麽不早和我說啊。”付小玉氣得直點大潘的腦門,“那少爺是個什麽态度?”

大潘心情也不怎麽好,音量不覺加大了,“少爺反正是對她沒怎麽樣,但也不趕她走。要是以前少爺都會找理由避開她的。”

“都給我別吵了。”安音刷一下站起來,“明天帶我去找娥姐。”

大潘和付小玉從來沒見過安音發火,此時不禁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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