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等!”
千鈞一發之際,為首的老鲛人突然阻止了他身後鲛人的進攻,他探究的看着宋綏齡手上凝結出的氣刃,“你是鬼王?”
宋綏齡勾起嘴角,“你想說什麽?”
老鲛人退後一步,“如果你是鬼王的話,我們不如做個交易?”
宋綏齡手上氣刃不消,問道,“什麽交易?”
老鲛人道,“用你的力量破除封印,讓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宋綏齡輕笑,“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老鲛人自信一笑,“你們前赴後繼的進來,不就是想要拿到那水眼嗎,我告訴你,就算是我讓你們過去,你們今天也拿不到。”
宋綏齡挑眉,“既然是這樣,我為何還要答應你的條件。”
老鲛人又是自信一笑,“你們拿不到,可我卻能給你。”
宋綏齡凝視着老鲛人,“我憑什麽相信你?”
老鲛人一笑,正準備說話,宋綏齡身後就響起了木久的聲音,“宋叔叔,答應他。”
宋綏齡回頭,就看見木久邁着小短腿艱難的行走着,在他身後羅琦像是條死狗一樣被拖着,宋綏齡嘴角一抽,有些不忍直視。
木久見他看自己,羞澀一笑,連忙放下羅琦的腳,将他扔在地下,不好意思的說道,“羅叔叔他掙紮得太厲害了,我控制不住,只好打昏了他,但又不能将他留在那裏,我力氣小,所以……”
宋綏齡僵着嘴角安慰他,“沒事,他皮厚。”
木久又是羞澀一笑,随後他看向老鲛人,恭敬的跪下行了個叩拜禮,“大長老,不肖子孫木久向您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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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鲛人眯着眼看着他,腳不自覺的向前走了幾步,“你……你是……”
木久擡頭看着他,眼淚在眼裏打轉,語氣哽咽,“我是阿蓮娜的兒子。”
“阿蓮娜……”老鲛人深藍的眼珠轉動,布滿灰白魚鱗的手伸出,想要觸碰一下木久,但他卻根本觸碰不到,“她還好嗎?”
木久搖頭,“對不起,這是她每天說得最多的話。”
老鲛人放下手,嘴角勾起,眼神陰毒,“那我就放心了,如果她過的好,那我們這些因為她而死的人又怎麽心甘!”頓了頓,他又道,“你是她和那個賊子的孩子?”
老鲛人話一說完,本已經安分下來的鲛人又異動起來,他們憤怒又憎恨的看着木久,仿佛想要将他碎屍萬段。
木久有些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鲛人冷哼一聲,“果然和你那狼心狗肺的父母一樣,竟然和外人狼狽為奸!”
木久膝行兩步,哀求道,“不是的!我沒有,母親也沒有,她一直都很後悔,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利用她,她直到死都在想怎麽讓秀水村重見天日。”
老鲛人一愣,“她死了?”
木久點了點頭,老鲛人突然哈哈大笑,“報應啊!她為了所謂的愛情害死了所有的族人,結果呢?還不是沒活幾年!”
老鲛人止住大笑,深藍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木久,質問道,“那你又是來幹什麽的?”
木久咬了下嘴唇,說道,“我是來完成母親的遺願的,她想要秀水村回到以前的樣子。”
老鲛人又笑了,帶着滿滿的嘲諷,“可笑!回到以前的樣子,她以為秀水村重見天日了那些死去的人就能活過來嗎!破碎的鏡子哪怕是重新合攏了,難道就能改變它已經破碎的事實嗎?你母親果然還是愚蠢得一如既往啊!”
老鲛人一番話下來,木久楞在了當場,他沒想到老鲛人會是這個反應,他知道對方不會原諒母親,可是卻沒想到就算母親死了,他們依舊那麽憎恨她,可是她也是被騙的啊,難道不是應該怪那個男人嗎?
“行了,你也別罵了,背叛你們的人已經死了,現在你面前的不過是個背負着父母孽債的小孩子。”
宋綏齡有點看不下去了,他理解老鲛人的心情,如果是他,他可能會做的更過分,可畢竟這事沒有發生在他身上,且木久也是他現在要護着的人,不管怎樣,眼下他是要護着的。
“既然要讓我破除封印,那你總得告訴我封印在哪裏?我又該怎麽做吧?”
老鲛人深藍的眼眸轉動了兩下,斂去怨恨,重新恢複冷靜,“封印就在水眼處,至于要怎麽做,你到了就知道了。”
說完這話,不等宋綏齡發問,老鲛人手一揮,就和他身後的鲛人一起消失了,在他們消失之後,那座黑色房子也跟着一同不見了,就像是從未來過一樣,讓人以為是幻覺。
而就在這時,被打昏的羅琦醒了過來,他揉着疼痛的後勃頸,嗷嗷的叫着,“剛才是誰偷襲我,疼死了都!”
宋綏齡斜眼看了他一下,“你自己不注意磕着了,怪誰。”
羅琦将信将疑的揉着脖子,“是嗎?”見木久眼眶紅紅的呆站着,他又拍了拍木久的腦袋,“小不點,你這是怎麽了,一副哭兮兮的樣子,是不是宋大惡人欺負你了?”
木久搖了搖頭,吸着鼻子,“我沒事,我們走吧。”
水眼,集天地靈氣而成,孕育着水之元靈,本該是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可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口枯死的水井,周圍萦繞着濃濃的怨氣,就跟個萬人坑一樣。
“小不點,你這不會是帶錯路了吧?我怎麽覺得這裏更像是墳地呢?”羅琦縮着脖子,搓着手上的雞皮疙瘩,害怕得很。
“他沒帶錯,這裏就是曾經連通大海,滋養我們整個秀水村的地方。”
老鲛人的突然出現,吓得羅琦直接跳了起來,“啊啊啊,有鬼啊!”
“閉嘴!”宋綏齡被吵得腦殼痛,直接一巴掌糊在羅琦腦袋上,立馬就将羅琦的高分貝給封印了。
他不敢在尖叫,只能瑟瑟發抖的躲在宋綏齡身後,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着突然出現的老鲛人:“你是人是鬼,……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老鲛人沒理他,只是看着那口破敗的枯井,神色黯然,“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水眼,曾經滋養我們整個鲛人族的靈氣之地。”
宋綏齡憋了一眼,探了下懷中女兒的呼吸,問道,“這個就是你說的封印處?”
老鲛人點頭,“沒錯。”
宋綏齡皺眉,他心裏充滿了疑問,按照老鲛人的說法,那人封印秀水村就是為了得到水眼,可他卻将封印做在了水眼上,導致水眼枯竭,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老鲛人看出了宋綏齡的疑問,解釋道,“這個封印是我們做的,當初的封印是在村子上空,為了不讓賊人得逞,才集合我全族之力将封印移動到了水眼之上。”
“你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羅琦驚呼出聲,就算他不懂玄學,他也明白,在沒有正常的陽光,一口擁有靈氣可以滋養萬物的水井是有多麽重要。
老鲛人看了他一眼,說道,“如今說這些毫無意義,解除封印才是正經。”說完,他看向宋綏齡,“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宋綏齡看了老鲛人一眼,沒說話,他解開前胸綁的紗巾,将綁在身上的宋龍兒取下交給了羅琦,“照顧好她。”
羅琦接過,慎重的點頭,臉上的害怕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為人父的驕傲。
老鲛人看了眼被羅琦抱着的宋龍兒,眼珠轉動,灰白的手蠢蠢欲動。
宋綏齡将女兒交給羅琦之後,就向水眼幻化的水井走去,越走近他越能感覺到那周圍萦繞的死氣和怨氣。
漸漸的,他身上的鬼王之力也被這怨氣給激發了出來,仿若實質的黑色孽力與濃烈的怨氣交相呼應,攪動着周圍的空氣,仿若要割破整個空間。
他每靠近一步,身上的孽力就增加一分,眼中的血色也就更濃一分,屬于鬼王的意識也更清醒一分,漸漸的,他的瞳孔全部被血色替代,黑色孽力像是一件披風将他牢牢的包裹了起來,手中由孽力形成的巨大氣刃也漸漸露出全貌。
‘啪啪啪’
就在他即将完成最後進化形态時,突然響起一陣巴掌聲。
他回頭,一個穿着長袍的佝偻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幾人身後,他看不清男人的臉,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多謝你幫我找到它,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宋綏齡回頭,血紅的眼眸看向男人,笑得邪氣肆溢,“想要,你來拿啊。”
男人咯咯一笑,一陣霧氣在他周身浮現,“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這句,他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宋綏齡身邊。
宋綏齡勾唇一笑,将剛剛形成的彎月鐮刀用力的向着男人揮下,鐮刀一碰到男人,男人的身體就直接破碎了,然而不過片刻,他的身體又重新聚合在了一起。
看着這一幕,宋綏齡血眸中首次帶上了鄭重,耳邊風聲響起,他一個側身避開了男人的襲擊,蹭此機會,他反手就又是一擊,然而結果還是和上次一樣,他沒有給男人造成任何傷害。
兩人一來一往,孽力與濃霧糾纏,整個空氣瞬間動蕩不安。
木久和羅琦在一旁看得心焦不已,恨不得自己也撲上去,可他們也知道,這個時候上去就是拖後退,因此只能在原地焦躁,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而就在兩人打鬥的時候,那口枯敗的水井卻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