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陽
“這丹藥是金陽煉制的,金陽先天便心脈有失,常年服用各種丹藥,後來堕入魔道,他将自身的一部分精元煉化成丹,名為化虛丹。他煉制了兩顆,一顆推進自身心脈,另一顆在重輝帝君手中。而你這顆,正是化虛丹。”
三川聽完有些,這麽珍貴的丹藥怎麽就到了自己手上了。
“啊,那可能是重輝帝君不小心遺失讓我誤打誤撞給撿到了……”
廣華眉眼彎彎,語氣中很是親切柔和:“重輝的丹藥他已經服化了,還是我親自給他服下的。”
三川臉色陡然青了半邊。
那我手上這顆,可不就是金陽用來護心脈的那顆嗎,如今叫我給拿走了,那金陽他……我好像闖禍了……
“我……這……”
廣華輕聲笑道:“重輝天上地下找了他一千年,都找不到半點蹤跡,神君一下子就遇到了,重輝知道了可不得氣死。”
三川只剩一臉苦相了。
“道君莫要打趣我了,若這個丹藥真的是金陽的護心藥,如今我将他取了過來,那金陽不……”
“神君莫要擔心,不過是一個丹藥罷了,從前他沒這丹藥也照樣活了萬萬年。不過,神君可願意把當時的情形詳細的說與我聽”
三川将事情原本的說了出來,廣華道君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亮,沉吟了片刻。
“神君将這化虛丹收好吧,說不準以後會遇到金陽,那時神君便将其物歸原主就好了。”
三川點了點頭。又道:“既然有了金陽的消息,那,那要不要趕緊告訴重輝帝君”
廣華道:“此事交給我就好了。”他就那樣站着,面上是一貫的笑,不過三川卻還是能從中讀出點意思來,這是在等自己走人呢。
于是就從善如流的拜別回了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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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華道君身邊的小仙童眨了眨眼睛,問道:“道君,老君何時去了不妄山那我們現在,還去老君殿嗎”
廣華擡手揉了揉小仙童的頭頂,嗓音帶着笑:“誰說老君去不妄山了走,我們找老君吃茶去。”
仙童回頭看了看三川神君遠去的身影,抿了抿嘴,飛速的躬了一下身。
小仙童又仰起頭問道:“君上,那丹藥真的是傳說中的化虛丹嗎”
廣華敲了敲他的小腦袋:“誰說那是化虛丹了,那分明是金陽的元神,許是被什麽封印了,凝成了跟丹藥一樣罷了。”
仙童雖然熟知自家君上的脾性,聽完道君這番話,額上還是不禁沁出細密的汗來。心中不住的念叨:“三川神君,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
三川惴惴不安的揣着“化虛丹”翻身回了王府。此時天以大亮了,他見自己的房門微微掩着,眉頭大跳,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子承正端坐在他房裏喝着茶,臉色有些不太好。似是白裏透着紅,紅裏透着黑……黑裏……還是黑……
三川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
“喲,你來啦……”
“嗯。”子承面無表情的喝着茶。
……
“我剛才去天上找老君幫忙認認一顆丹藥,我跟你說,這丹藥來頭可大了……”說着,三川将丹藥呈到子承面前,“這個叫‘化虛丹’,是當年金陽用來護住心脈用的……問晚我就回來了……就這樣……所以沒在房裏……”
子承擡眼看了看,有些扁圓的紅色丸兒而已,眼睫微顫,鳳目睥了三川一眼。
“王爺實心眼,信你,我可不信。”
“你說這事啊……”三川收回“化虛丹”,撓撓頭,附在子承耳邊輕聲道:“我胡謅的。”
子承覺得自己的頭突然有點疼,心也疼,連牙也疼……他抵住額角,盡量壓制住自己內心想要暴走的欲望……
“都什麽是胡謅的……”
“禁衛軍是我胡謅的,皇帝要拿他是我按照話本的套路,猜測的……嗯……就這些了吧。”三川眨巴着一雙桃花眼,笑眯眯地望着子承,心想,這小子還不被我這睿智的頭腦所折服!
“……罷了罷了……好在逯王爺并未真的做出這劫獄的事……算你功德一件……”子承揉着太陽穴,有些無可奈何,“你說。桓儒會自己回來,是什麽意思?”
三川笑嘻嘻的湊近了些,呼出的熱氣掃着子承的耳廓,子承面上泛起了紅暈,不過看着三川似乎并未注意到這些,且微微一偏頭……就能看到三川嫩白的脖頸,上下動着的喉結,以及……
子承頭腦有些熱了……
“我在桓儒身上加了一個小法術,是可以顯現出重輝帝君的神像。天下修道之人都歸重輝帝君點選,皇家氣運也都歸他管,誰不知他啊……我囑咐桓儒,待人多時釋放此術,佯裝是重輝帝君座下弟子。那皇帝,國師怎麽可能還好取他的命?好生供養起來還來不及呢!反正帝君欠我們一個人情,就當他還了吧……”
“……”子承真是覺得又氣又好笑。總之,這點子還是不錯的,起碼以後皇帝和國師也不敢動他了……子承用手指戳着他的額頭,推到一邊去。
再靠這麽近……實在有些不太妙……
“怎麽不告訴逯王爺?他現在還在擔憂……”
“切,他一身膽子,卻是個沒心眼的。讓他多長長記性,以後行事小心謹慎點。”三川伸手就要去拿子承喝過的杯子。
“你倒是有心。”子承截下他的手,另取了個茶杯來。
三川眼疾手快,趁他拿新杯子的空隙,一把拿過子承的杯子,一仰而盡。喝罷還說着:“小氣樣,不舍得我喝還是嫌我髒啊……”
子承哼了兩聲,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把扭過三川的下巴,飛快的啄了一口。
“你說我嫌不嫌棄你?”子承微眯起來的鳳目有些狹長,唇角微微上揚,竟有幾分邪魅狂狷的味道。
三川舔了舔嘴唇,擡起眼眸,認真的望着子承,說道:“不夠。”
……
“這裏應該沒我們什麽事了……我們要不要跟王爺道別,去北海?”子承問道。
可三川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問桓儒,怎麽也要等到桓儒回來。
王府一個下人匆匆跑過來,說逯王爺出事了,要二位趕緊去瞧瞧。
二人也沒敢耽擱,一路跟着這個下人走。
明明王府結構不複雜,一行人卻走的彎彎繞繞,亭臺樓閣游廊幽徑連環相扣……子承突然停下腳步,三川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子承質問帶路的下人:“你究竟要把我們帶到哪去!”
那人也停了下來,沒有說話,子承正要伸手去夠他的肩膀,手還未碰到,那人的身形突然化作塵灰,噗的一聲洩落在地上,飄起一陣灰煙……
二人都是一怔,三川自覺的往子承身邊靠了過去。
身邊的景象突然也一同化作飛灰,周圍的花木怪石齊齊消失,周圍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白……
“這……這是……”三川有些怔住了,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之前經歷的那場夢……他下意識的喚了一聲:“子承?你今年幾歲了?”
子承身上一僵,驚恐的望着三川,像是在看什麽邪物。
嗯,可以确認是本人。
三川無所謂的說道:“沒事兒,問着玩玩。”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子承不信,二人就呆呆的現在一片空白的空間裏,見方向都辨認不清。
三川一挑眉,剛想否認,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怎麽……怎麽回事……我的法力居然……居然使不出來!”這裏的情況似乎更加詭異,三川感覺有些不對勁。
子承皺着眉,想了想,覺得看來是有人成心引他們二人來此,卻不知是招惹了那來的妖魔鬼怪。
這時候,二人身後突然傳來重物落下的聲響。回頭看去,卻是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石門。青灰色的石門上左扇雕着游龍戲鳳圖,右扇則是花鳥魚蟲,纏枝相繞的圖樣。
二人不敢魯莽,慢慢的靠近了些,三川瞧着右邊門上的紋樣,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不自覺的伸手輕輕觸碰了上去。
他的指尖剛一碰觸到畫上,石門忽然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開始緩緩的抖動起來,三川一怔,只見眼前的石門慢慢的打開……
看來不得不進去了。這麽想着,子承忽然将手覆上三川的手,緊緊握着。原本飄忽不定的心忽然就踏實了下來。
就是猛獸在前,有他在身邊也是心安。
二人執手踏進門內,身後的門便也化作飛灰消散了。
腳下踏着的是一方石壇,環顧四周,四下飄忽着浮雲,已然沒了天地之分,只剩一片虛空。
不遠處開始慢慢顯現出一座山,山腰以上便缭繞着雲霧,看不清這座山到底有多高,眼前可見的這一段,草木都與其他山無差別,怪異之處大概就是這座山……竟是虛空飄浮着的,山的底座處還不時往下掉着些碎石泥土,不知掉落往何處,低頭往下看,依舊是虛空,偶爾飄過些煙雲……
這片空間之中,只有腳下的石壇,前方的山,和三川子承二人……
且不說凡間,就是仙界,三川也從未見過像這樣怪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