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就在程小樹和時讓圍着蘇簡談笑的時候, 李文嘯等人終于結束讨論,會議也正式開始。
李文嘯作為主會人, 坐上會議桌後并沒有立刻發言, 而是極其嚴肅的看着衆人,因為他不說話, 大家漸漸覺得事态嚴重起來。
等到所有人都神色嚴肅後,李文嘯才清了清嗓子:“昨天的事, 總部已經知道了, 和以往一樣,對外是絕密狀态, 所以在孩子生下來之前, 這個秘密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否則, 洩密者一律極刑處置。”
通過這幾天的認識,程小樹一直以為李文嘯是個很和藹的人,沒想到剛才說話時卻那麽大的殺氣, 看來局裏對超級嬰兒真的很重視。
李文嘯繼續說道:“從現在起,蘇簡和宋寬你們二人就住在這個地下安全屋直至孩子出生,同時,為了轉移嗜者注意力, 我們決定提前舉行今年的‘阿瑞斯之劍’争奪賽。”
對于阿瑞斯, 程小樹是知道的,阿瑞斯是古希臘的戰争之神,不過什麽是阿瑞斯之劍啊, 有什麽特別的用處嗎?
她趁大家交頭接耳的時候悄悄問離自己最近的蘇簡:“什麽是阿瑞斯之劍嗎?”
蘇簡有些驚訝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我又沒見過。”
蘇簡更吃驚了:“不會吧,時讓就有一把,他沒讓你看過?”
程小樹努力回憶了一下,終于記起自己第一次被未北抓到的那天,時讓用一把劍吓走了未北,而且他也說了那把劍很稀有,看來那把平平無奇的重劍就是阿瑞斯之劍了。
“那把劍很厲害嗎?”她好奇的問道。
蘇簡重重的點了點頭:“對,厲害,世界第一厲害。”
原來,阿瑞斯之劍是一百多年前PCD在尋找能殺死嗜者的材料時無意中發現的一塊屬性不明的金屬,之所以說屬性不明,是因為它裏面有幾種元素根本在元素周期表上找不到,起初他們只是将它當做稀有元素保存在研究室,直到有一天研究室被嗜者攻陷,一個移植者在自我防衛時無意用這塊金屬殺死了一個高級別嗜者,人們這才發現它的能力。
只可惜金屬太少,不能大規模制造成武器,最後經過商量,将其分割鍛造成七把重劍,再授予移植者中能力排名前七的戰士,他們之所以把劍分給能力強大的人,一方面是為了殺更多的敵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這種金屬不被嗜者搶走,但移植者的能力每天都在增強,今天厲害的人不一定明天也厲害,所以,PCD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比賽,重新選出厲害的移植者分配重劍。
而時讓,就是第一百八十一期的阿瑞斯之劍的獲得者,而且還是以第二名的成績,至于第一名,自然是書裏的原男主宋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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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時讓這麽厲害的,程小樹心中默默感嘆,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将來的嗜者之王,沒有兩把刷子怎麽行,只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很正常啊,而且對PCD也是忠心耿耿唯命是從,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反叛出PCD并讓嗜者都臣服于他呢。
想到這裏,她又崇拜又好奇的看向時讓,沒想到他竟然也在偷偷的看她,兩人目光想觸的一瞬間都連忙躲避,生怕自己被發現,但兩人又都知道,自己絕對被發現了。
“提前舉行的确是可以吸引嗜者的注意力,但是同時也會讓他們懷疑吧,畢竟這一百八十一年來,我們從未提前過。”宋寬說着自己的擔心。
李文嘯點了點頭:“你考慮的不錯,所以,我們還會抛出一個重大消息。”
“什麽消息?”
“PCD會對外宣布,雙細胞移植者已經成功誕生。”
他一宣布,所有人一片震驚,就連程小樹也是如此,前天她明明聽到張秋水說自己的第二細胞還沒有覺醒,怎麽今天就說成功了呢?難道後來又檢查出覺醒了?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為什麽不問她話,還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想到這裏,她突然也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作為第二細胞移植的實驗者,PCD其實也是在瞞着她這個正主的,這是為什麽?
不過,不管怎麽樣,既然他們發現了,自己也就承認吧,她抖了抖身體,感受了下身體裏翅膀的存在,準備待會兒直接給大家展示下,只不過這會議室可能太小了,還有點裝不下她那對巨大的翅膀。
“雙細胞移植者真的存活了?”蘇簡問道,其實她問這句話是有私心的,如果雙細胞移植者真的存在,那麽自己的孩子,将來是不是就不是唯一了?
李文嘯搖了搖頭:“當然沒有,這只是吸引嗜者注意力撒的一個謊言罷了。”
程小樹松了一口氣,原來他們并不知道。
蘇簡也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誰來扮演這個雙細胞移植者呢?”
李文嘯回道:“不用特意指定人扮演,我們的目的就是讓嗜者猜測這個人是誰,當然,我們會放出風,說這個人會出現在比賽的隊員裏,等他們分散精力去找,你們就安全了。”
對于李文嘯的計劃,時讓卻很擔心,因為這個計劃的确可以轉移嗜者的注意力,但是對于參賽的移植者卻十分危險,因為按照嗜者的一貫作風,他們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而且,以程小樹的資歷,她今年也是要參加争奪賽的,所以她也會是嗜者的懷疑對象,幾次從嗜者手裏死裏逃生的她,一定很危險。
但他很快就将這種擔心放下,因為對他而言,于公于私,蘇簡都是第一位的,至于程小樹,他會以班長和配育者的身份盡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她。
散會後,時讓沒有立即離開,因為會議中途,他收到了配育部林蓁讓他留下來的信息。
而程小樹因去參觀蘇簡的安全屋,所以并沒發現這一點。
“這個給你。”林蓁偷偷将一個藥瓶塞進時讓手裏。
時讓低頭看了看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
林蓁回道:“促進配育的藥,這一次參與配育的人員中,就你和程小樹還沒有進行配育,今天可是這個月配育的最後一天,你們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我猜測是不是你們身體有問題,于是我專門看了你們這幾天身體的檢測數據,你的配育因子是有波動起伏的,是正常的,但程小樹的卻毫無變化,所以,只要你把這個藥給她吃下,這個事就解決了。”
時讓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配合,原來她真的生病了。”
林蓁愣了一下,她早就聽說第一衛所出來的移植者雖然武力值強悍但感情缺失嚴重,但沒想到竟然嚴重到這種程度,她只好順着他的話話:“恩……對,她病了,不過你不能告訴她生病的事,否則她更有借口不配育了,所以,這藥,你要偷偷的給她,比如放在她喝的水裏。”
時讓聽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過現在對他而言,配育的确是第一要務,尤其是大家都完成的情況下。
“好,我知道了。”他将藥瓶仔細的放進口袋裏。
程小樹參觀完蘇簡的安全屋出來,見時讓正雙手放在口袋裏站在走廊上,他目光低垂,臉色嚴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不得不說,他這個模樣真是很吸引人啊,想……□□。
“你在等我啊?”她悄悄走進他問道。
正在想事情的時讓被她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恢複鎮定:“恩,你看完了?”
程小樹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看完了,蘇簡的安全屋好高級啊,全是智能系統,據說普通人見都沒見過呢。”
時讓捏緊手裏的藥瓶:“如果你喜歡,等你懷孕後也可以來住。”
程小樹卻搖了搖頭:“我才不要。”
“為什麽?”時讓的手握的更加用力。
程小樹嘆了口氣:“安全屋雖然高級,但是沒有窗戶,什麽都看不見,太憋屈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在這樣的地方,我啊,希望我的寶寶能出生在有陽光有花香有鳥叫的地方。”
時讓看着她皺起的眉,心裏有些不悅:“你所期待的,每個人都期待,可是,如果我們不付出,不殺光嗜者,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到來。”
程小樹本來只是說下自己的感想,卻沒想到他竟然生氣了,于是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又沒說不付出不殺嗜者,我只是憧憬一下嘛,你生什麽氣嘛。”
時讓回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就事論事。”
程小樹被怼的一堵,她知道他的性子直一根筋,如果這樣争下去,肯定是沒完沒了,于是主動結束話題:“好好好,是我的錯,那我們回去吧,休息好了多殺嗜者行了吧。”
對于她的主動示好,時讓卻沒有多開心,他的腦海裏一直回想着林蓁的話,程小樹病了,所以她才言行舉止奇怪,所以,她必須得到治療。
可是,明明這是對的事,為什麽自己卻在猶豫呢?
程小樹見他不說話,以為是他還在生氣,本來她還想看看他阿瑞斯之劍的,可眼下的情況,她是沒有膽子了。
兩人離開時,張秋水和林蓁一直在後面默默的看着他們,直到兩人進入電梯後,張秋水才開開口道:“你把藥給他了?”
林蓁點了點頭:“恩,給了。”
“是不是太急了,畢竟那藥的副作用很大。”
“副作用是很大,但那也是一年後才會發生的事,如果這一年程小樹都無法受孕,那有沒有副作用又有什麽關系。”
張秋水聽完冷笑道:“你們配育部還真是無情啊。”
林蓁也毫不客氣的回道:“說的好像你們移植部就很高風亮節似的。”
“可她……”張秋水本想說程小樹身上還有第二細胞,但又想到那個細胞覺醒的概率比受孕的概率還低,為了不得罪林蓁,她又把話咽了回去。
但林蓁以為她是同情程小樹,于是語氣也不客氣起來:“你要是看不過眼,那就制造一個和時讓配育符合度更高的移植者出來,這樣她就不用遭罪了。”
張秋水笑了笑:“原來你把賭注壓在了時讓身上,怪不得你對他那麽上心,不過世事難料,我勸你啊,別太較真才好。”
林蓁不屑道:“你不用為我擔心,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宿舍。
為了早點休息避開時讓,程小樹回去後第一個沖進衛生間洗漱,等她擦着半幹的頭發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在客廳打游戲和看書的陵景玉成都不見了,只剩下時讓在廚房煮着東西。
“陵景和玉成呢?”她關心的問道。
“值班去了。”時讓不敢看她的眼睛。
“哦,那我們要去嗎?”程小樹心裏有些害怕,陵景和玉成在的時候,她還可以安心入睡,可現在就剩她和時讓,她怎麽能睡的着。
時讓将鍋裏的湯盛了一碗端出來:“不用,我們明天輪班,這是玉成擔心你的身體專門為你煮的湯,你喝了吧。”
程小樹搖了搖頭:“我明天喝吧,要不然半夜肯定要起來上廁所。”
時讓堅持的把湯推到她面前:“還是喝吧,這是他的心意,明天喝就沒效果了。”
程小樹雖然有些奇怪他的态度,但只以為是他太把玉成的好意當真了,而且她也想早點回房,于是将碗端起來喝了兩口:“好了,我喝了。”
時讓看着碗裏剩下的:“喝完吧,別浪費。”
程小樹不想多事,只好将剩下的喝光:“好了,我喝完了,好困,我去睡了啊。”
時讓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拿着碗走進廚房。
程小樹雖然覺得他怪怪的,但只要他不提配育的事,她怎麽着都成,只是,為什麽喝完湯,身上有點熱是怎麽回事。
回到房間,她吹幹頭發躺下,明明回來的路上還有些犯困,可現在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了,而且,還有些燥熱,她起身将空調溫度調到最低,可還是止不住的發熱,甚至,身體也變得奇怪起來。
她口渴的将床頭的涼水喝光,可還是不夠,于是下床去客廳倒水,然而一出去,就看見時讓面向她房間的門端坐着。
“你……你怎麽還不睡。”她吓了一跳,可剛說完她就絕對不對勁了,因為她身體裏生出了一種渴望,一種撲進時讓懷裏的渴望。
不,不對,自己現在很不對,她雖然花癡時讓,可從來沒想過要和他怎麽樣,即便是現在,她依舊不想,但她的身體卻在違背他的意識。
那碗湯,有問題。
“你給我喝了什麽?”她嬌軟的靠着門框跌坐在地上。
時讓見她無力,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走過來:“藥。”
“什麽藥?”
“治你病的藥,你一直不願意配育,配育部的人說你病了,得喝藥才行。”
程小樹現在算是明白了,配育部那幫人才是真的有病。
“所以,你現在是等我藥效發作然後配育?”她問道。
時讓認真的點了點頭:“恩。”
“那你是真覺得我有病?”
時讓又點了點頭。
程小樹見他被利用,又是無奈又是生氣:“既然你覺得我有病,為什麽不敢光明正大的給我吃藥,而是偷偷摸摸的?”
時讓怔了一下:“因為你如果知道是為了配育就不會吃了。”
程小樹氣的直哆嗦,氣他竟然回答的這麽理直氣壯,更氣自己頭腦簡單,明明發現不對勁卻沒有去多思考一下。
因為藥效越強烈,她不得不狠狠用指甲掐着肉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甚至,她還試圖釋放出體內的翅膀,都這個節骨眼了,她再不反抗,任務可就失敗了,她不想自己的家人朋友也變成嗜者的糧食。
可是,體內的那股力量卻根本不聽調遣,仿佛也在默認時讓的行動一般。
時讓見她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說服了她,于是伸手将她的頭發撥到腦後,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這時候應該是學着教學電影裏放的那樣将她壓倒在地上才對,可為什麽自己卻想先
看看她?
“等……等一下,你不是說過要喜歡上我才和我配育的嗎,你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說話不算話,就不怕被人笑話麽?”她還在掙紮。
對于自己的違諾,時讓也有些心虛,但他又不知該怎麽解釋,最後只好決定不解釋,等配育後再賠罪吧,任她打也好,罵也罷,他都認了。
下定決心後,他伸手将已經沒了力氣的程小樹抱到床上,可憐的程小樹心裏嘴裏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氣的她恨不得戳自己兩個窟窿才好。
時讓将程小樹放到床上後,也翻身覆了上去,但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将嘴貼上她的雙唇,細細的吻起來,這也不是小電影裏教的,而是他自己希望的,參加節目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想法了。
他吻着吻着就變成了撕咬,雖然不敢怎麽用力氣,但比起剛才的親吻要用力很多,他的手也不再限制于捧着她的頭,而是順着她的身體一路向下,身體的某個部位也是難耐的向她腰腹處頂去。
此時的她,就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蛋糕,等着他拆吃入腹。
對于他的親密,程小樹叫苦不疊,一方面,她的身體特別誠實的在回應,她的腿甚至主動打開盤上了他的腰。
但另一方面,她也清楚的知道,一旦讓現在的時讓得逞了,那一切都完蛋了,都說女人理性起來也很恐怖,她也不例外,趁着時讓親吻她脖子的功夫,她狠狠的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時讓已經變得迷亂,尤其是在感受到她的主動後,他更是覺得體內有一頭野獸在咆哮,随時都準備沖出來,想要将她囫囵吞下。
就在他狂熱的攫取這種美味的時候,他感覺到嘴裏有血的味道,擡頭一看,才發現程小樹竟然把她自己咬的流血了,本就紅潤的唇變得更加嫣紅,不僅如此,她還在皺着眉頭在哭泣,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做什麽?”他慌忙的捏開她的牙關不讓她再傷害自己。
“看不出來嗎,我在自殺。”程小樹哭道。
時讓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為什麽要自殺?而且,你這樣根本就死不了。”
程小樹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能這麽耿直,氣的哭笑不得,但她的意識也快堅持不住了,她必須想着法子讓自己清明一些,想着自己受傷很快就會痊愈,于是心一狠壓一咬,将手重重的磕向桌子。
咔嚓一聲,骨頭斷了,但疼痛也讓她獲得了暫時的清明。
時讓震驚的看着她的舉動,雖然她的手骨很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原位,但他依舊怔怔的看着,眼神複雜又有些受傷。
“你寧願受傷也不願意和我配育?”他低聲問道。
程小樹扭過頭:“如果我喜歡你,我想我願意。”
這一次,她說的是“我喜歡你”,她沒有要求他喜歡她。
時讓也聽出來了,雖然他還不能完全明白“我喜歡你”和“你喜歡我”有什麽不同,但他還是從她身上退下,因為他發現她又準備将胳膊往桌子上砸去,他不想看見她受傷,即便傷口愈合是瞬間的事情。
他安靜的抹掉嘴上的血,随後準備離開,然而程小樹卻叫住了他。
“你別走。”程小樹呲牙咧嘴的喊道。
時讓停住腳步:“什麽事?”
程小樹苦着臉:“麻煩你把浴缸放滿冰水。”
浴室。
程小樹将自己整個的泡進冰水裏,不得不說,作為移植者真的好處多多,比如現在,距離時讓将她扔在水裏三分鐘了都沒被淹死,只是身體還是很難受,她一直以為這種藥只是小說裏才有的,畢竟專家們都說所謂的謎藥只是讓人癱軟或者喪失意識,根本不肯讓人主動,沒想到配育部那群變态竟然真的制作出來了,也不知道這藥有沒有什麽毒副作用。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卻被時讓一把撈出來,吓得她以為這小子又變卦了:“你……你要幹什麽?”
本來時讓是擔心她會憋死,所以才急忙将她從水裏撈出來,沒想到她還精神的狠:“哦,沒什麽,就看你還活着沒。”
然後,他盡職盡責的再次将她按進冰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