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泡了接近一個小時的冰水後, 程小樹終于感覺身體是屬于自己的了,看來這個藥用冷水就可以解了, 剛才她還擔心要像武俠小說裏寫的那樣, 一定要男女結合才能解呢。
只是因為泡的時間太久,寒氣入體, 身體凍得直打哆嗦,在出浴缸的時候, 她抖得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跌倒。
站在門口的時讓想要扶住她, 但一想到她剛才對他的态度,伸出的手又硬生生的收回來, 轉身扯下寬大的毛巾丢了過去。
“謝謝。”程小樹用毛巾裹住自己的身體, 側身膽戰心驚的從時讓身邊走過。
回到房間後, 确定時讓沒有跟過來, 她才松了一口氣,他,應該是放過她了吧。
然而剛将濕衣服換下, 時讓又敲響了她的門,吓得她神經瞬間繃緊:“幹……幹嘛?”
“吹風機給你。”門外的時讓語氣已經平靜。
“哦。”她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開門,她知道, 如果他真的還要做什麽, 這道門根本就攔不住他,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看他要做什麽。
打開門後,時讓手裏真的是只是拿着吹風機, 見她出來,将吹風機往她手裏一塞,然後轉身離去,他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似乎已經默認這最後的配育之夜就這麽算了。
“謝謝啊。”她客氣的對着他的背影說道,不是感謝他給她送吹風機,而是謝謝他沒有強迫她。
可惜,現在的時讓并不能明白。
“不用。”他走進自己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進入房間後,他默默地平躺在床上思考着剛才發生的事,心裏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為什麽程小樹已經吃了藥了,卻沒有像林蓁說的那樣好起來,反而,她更激烈的不配合配育了。
不,她其實是配合的,剛才他明顯的感覺到她對他的回應,她小巧的紅唇也在重重的咬他,柔軟的身體也在摩擦他,甚至她的雙腿還盤緊了他的腰,按小電影裏看到的,下一步就是配育最關鍵的步驟了,可她……
可她卻狠狠地敲斷了她的胳膊,明明她那麽怕疼的一個人。
究竟……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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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感覺自己腿間那處脹痛起來,放在以前,這種想發洩的感覺剛出現時,他就可以用第一衛所學到的方法強制壓下去,可這一刻,他卻覺得無法控制,或者說,他不想控制。
甚至,他又想起徐勝的話,引誘着他一步一步向他極少探知的領域走去。
夜色正濃時,月光偷偷的從窗簾縫隙裏闖進來,照在時讓雙眼緊閉的臉上,他側着身體,身體躬着且微微顫抖,一邊動作一邊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因為第一衛所的第六條例就是,不論是快樂還是痛苦,都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即便是獨自一人處于最暗之時。
而他現在,也不知自己是痛苦,還是歡愉,他只知道自己需要這樣做,否則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破開那個溫軟身軀所在的房間的門,将剛才未完成之事繼續下去。
終于在身體一陣緊繃後,他安靜下來,他沒有立刻清理身上的東西,而是想起十五歲時的那個夏天,在那個狹小逼仄的房間裏,他因為做了和剛才相同的事情,被倒吊在房梁上,在他的身邊,是同因好奇一起自.慰過的小夥伴漸漸冰冷的身體。
“你知道你為什麽能活下來嗎?”教官的聲音猶如毒蛇一般在他耳邊響起。
“因為我比他強大。”他以為是自己身體強大的恢複能力。
可一向面無表情的教官卻笑了,拿起注射器狠狠的紮進他的血管,在他昏迷的最後一刻,他似乎聽見教官在說着什麽,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沒聽清還是忘了,現在,他已經完全回憶不起來了。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放縱過,即便是配育部要求他這樣做,他也只是聽命而為。
自己這是怎麽了?
這邊時讓在回憶過去,那邊躺在床上的程小樹也并不好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二細胞覺醒的緣故,她現在的聽力比以前要靈敏的多,所以時讓在房間裏做些什麽,她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開始,他的律動,他的喘息,他的結束,都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裏,即便她捂住被子堵住耳朵,也依舊仿佛就發生在耳邊一樣。
其實,如果不可以關注時讓,她可能也聽不到他在自。慰,可偏偏睡前她想确認下他是不是真的睡了,誰知用心一聽,就聽到了那些聲音,讓她又是尴尬又是慶幸。
也就在這時,她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想到了那個貓型移植者信誓旦旦的說時讓在配育時殺了她的妹妹,可為什麽時讓這幾次卻都放過了她,而且剛才,已經是箭在弦上的狀态,他竟然也能忍下來,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就算她自己把全身骨頭敲碎,他也會将任務進行到底才對吧。
可他卻停下了,而且還幫她解除藥性,最後自己動手解決。
難道,那件事,真的有隐情?
因為有心事,她夜裏并沒有水踏實,偶爾幾次的睡着也被噩夢驚醒,夢中,她還生活在自己原來的世界,家中,母親在做飯,父親在澆花,花盆邊家裏的那只調皮的貍花貓正撥弄着枝頭的花,一切是那麽的怡然自得。
可突然,貍花貓變了,變成了那個攻擊時讓的女人,她張開血盆大口将毫無知覺的父親吞了下去。
“爸爸。”她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這才發現是做噩夢了,伸手抹了一把臉,竟然全是淚水。
她害怕,害怕真的因任務失敗導致這裏發生的一切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上演。
時讓聽到她叫聲後,立刻從床上坐起,但他并沒有感知到危險,于是又緩緩的躺了回去。
第二天,程小樹率先起床,她已經調整好心态去面對時讓,誰知剛開門就見時讓站在門外,她差點就撞上去。
“你……你要幹嘛?”原本已經心态平和的她又瞬間警惕起來。
時讓默默向後退了一步:“時間到了,你還沒起床,所以我來叫你。”
“哦。”她有些尴尬:“時間,什麽時間,今天不是下午才換崗嗎?”
時讓回道:“剛剛接到通知,我們班一個小時後出發去第七區。”
“去做什麽?有嗜者出現?”
“參加阿瑞斯之劍争奪賽。”
程小樹沒想到PCD辦事的速度這麽雷厲風行,明明是昨晚才敲定的事,竟然不到十二個小時就開始行動了。
昨天她也聽說了,陵景和她都是這次争奪賽的參賽隊員,她暗暗慶幸不是獨自一人,雖然說她對阿瑞斯之劍很好奇,但并沒有什麽野心去争奪,畢竟,擁有的越貴重,責任也就越大,她可不想成為移植者和嗜者的焦點。
就在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配育部也在研究着兩人的身體數據。
林蓁看着屏幕上的數據,眉頭緊皺:“那個程小樹究竟怎麽回事,竟然如此抗拒配育。”
那個曾為程小樹擔心過的助理肖靈現在更加擔心了,她寧願程小樹昨天和時讓配育成功了,因為她知道林蓁的脾氣,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林蓁看完數據後吩咐道:“再準備一顆,這次加大劑量。”
肖靈有些猶豫:“加大劑量會不會太嚴重了,如果程小樹不願意,我們大不了換一個人,畢竟她是嗜狐的唯一存活着,要是将來……”
“你懂什麽?”林蓁打斷她的話:“這世界,從來都不是靠一個人的生死來維持的,程小樹細胞配育度與時讓吻合度最高,這個機會絕對不能放過,你着手準備吧。”
“是”,肖靈雖然心生同情,但她知道林蓁說的沒錯,這個絕望的世界如果需要救贖,那在有些事上絕對不能心生憐憫。
上午十一點,十三區所有參賽的成員都坐上了開往第七區的火車。
程小樹因為第一次乘坐這樣現代化的交通工具,一路上都好奇不已,再加上她聽說第七區是這個世界五十四個區中最繁華的一個區,所以除了好奇更多的也是期待。
就在她欣賞着窗外的風景的時候,別的隊員也在看着她,準确的說,是看着她身邊的時讓。
他們都知道,時讓是上一界阿瑞斯之劍的第二名,作為阿瑞斯之劍的擁有者,他這次和其他六位擁有者一樣也要參加争奪賽。
贏了,他可以繼續擁有阿瑞斯之劍,輸了,他就要将劍拱手讓人。
所以,這些人裏有的躍躍欲試想要打敗他,但更多的人是在害怕,他們都聽說過第一衛所出來的人的絕情和可怕,所以,比起時讓,他們更希望交手的對象是強大但溫和的宋寬。
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節列車裏,最可怕的人并不是時讓,他們還在訓練生的時候就被教官教導過,越是弱小越是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是最致命的。
可惜,剛接觸這個殘酷世界的他們還不能領會。
“咦,那些什麽鳥,怎麽那麽大只?”一個女隊員指着窗外不解的問道,年輕的隊員們紛紛好奇的向窗外看去。
瞬間,幾個經驗老道的隊員臉色變了,他們厲聲大叫道:“是東方天青,立刻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