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到九天搶男二,一次是男二到九泉搶男一!
等等,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呢?
畢竟這位俊美的某某皇子殿下還有個同樣美麗的某某皇女殿下做為妹妹。自己如果把他妹妹拐到手,那麽就絕對可以逃脫耽美主角的命運,做一個快快樂樂的言情男主……什麽?你問他為什麽不做種//馬文男主?你不知道這年頭種//馬文那套早就不流行了嘛~
李未名忽然撲上去捉住龍劍的袖子:“殿下,請帶我去救公主!為了美麗的公主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急需一個漂亮女人來維持自己正常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只要給他一個女人,他就一定會堅定自己的立場毫不動搖!
對方的體溫隔着衣衫還能感覺得到溫熱。龍劍怔怔地看着他的臉,愣了很久,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上窮碧落下黃泉
“既然妖君陛下都親口承認那牡丹花妖的身份了,那麽想找她便也不是難事。”龍劍漫不經心地撫摸着腰間的佩劍,看向極遠的地方,目光裏似有幾許黯淡的嘆息,“丹墀是個絕代佳麗,但也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哎?又是一個美女?”正在沉浸在“如何把漂亮的公主拐到手一百零八種場景設想”中的李未名一不小心就把心裏想說的吐出來了。
“……”龍劍實在忍不住,伸手賞了他一個爆栗,直直敲在對方腦門上,“你除了這些能不能想點別的?”
“你做什麽!”李未名一下子蹦了起來,雙眉倒豎,“我是個男人!關注一下女人的相貌又怎麽了,我又不是斷袖!”
坑爹呢?你以為被倆基佬養大的我也是個基佬?!他可是一直堅定走直男主義路線不動搖;即使在基佬主義氛圍的嚴重侵蝕一下依然義正嚴詞地走直男代表路線,是絕對絕對不會走上那篇玄幻強強互攻男一那種被掰彎的覆轍的!
沒有料到李未名會給出這樣的答複,龍劍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千百年來在龍劍的毒舌下哭天喊地吐血身亡的人不計其數,從來都是他巧舌如簧讓別人再起不能,很少有人能讓自己說不出話來。龍劍覺得挫敗的同時也覺得很有意思。本來只是暈頭轉向所以答應了他和自己一起去尋找丹墀,卻着實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越來越有意思。本來只是想讓他收起一肚子花花腸子去想想正事,沒想到對方竟然跳起來炸毛。龍劍不懷好意地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刻想到了一條将計就計的毒計。
墨藍色的眸子裏溫度陡降,如同深邃的海水立刻凍結成冰冷的堅冰。飄落再他肩上的桃花也一瞬間變成了粉色的冰粒,随着微風而立刻抖落下去。本來在腰間的佩劍此時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李未名沒有看清他是何時拔劍出鞘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把通體萦繞着幽藍色靈力的長劍就已經離自己的喉結不到三指的距離了。
馨香的風是冰點的溫度。一瞬間,狂風大作,滿樹花瓣凋零。藍色的衣衫在風中獵獵飄起,如同綻放的花朵。墨藍色的瞳仁裏,是無盡的難以置信,甚至帶了點憎恨,卻無法掩蓋眸子深處的哀傷。那神色如同玻璃上碎裂的紋路一樣讓人黯然神傷,是誰玩弄了他的感情又要放手……
看到這幅場景,李未名只想向天大吼。
坑爹啊!這位龍劍殿下其實你也是穿越來的吧!而且一定看過《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天涯明月刀》等著名武俠小說情殺的橋段;看過《午夜兇鈴》、《猛鬼街》等著名恐怖電視作品的智慧型非人類出場橋段!不然,請告訴我,這陣風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天公作美,以景渲染麽?還是說你的這把劍和大話西游三裏狐不歸的那把“月心不皈”一樣,有裝備自帶天氣改變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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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藍的靈力陡然随着劍鋒的揮動而激射而出,李未名側身躲過,卻再也不敢吐槽了。
跟着沈揚歡和青蓮修行了那麽久,他又怎麽分辨不出那道淩厲的劍氣裏蘊含的殺意。仿佛是能讓人堕入深海之底的永劫的海水裏,再也沒有睜開眼的時候。
不會吧,難道是自己觊觎他妹妹的心思被他發現了?老兄啊不至于吧,大不了……我……我把目标轉向丹墀就好了啊……你你你那把劍的能不能先收起來?
“李未名……你……”龍劍失魂落魄地地看着他。淩亂的長發在風中糾纏着,如同永世也無法理清的情絲一樣糾纏在心間。
李未名微微皺眉,此時再無玩心。一個輕巧的轉身,腰間的長劍應聲出鞘。天光的映照下,那把劍從劍刃到劍柄竟然都是微微的透明。落在地上,竟然看不到任何的影子,只能看到持劍人持劍的手勢。當真應了那句蛟龍承影,雁落忘歸。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以自己的功力,現在肯定無法和他過招。只能先尋求退路,然後找個機會走為上策,再然後……
“李未名……未名……”原本低沉的聲線此時聽上去竟然有些凄寒。
“……?!!”
良久,李未名慢慢伸出手,掏了掏耳朵。
“未名……”
還好還好,他的耳朵沒出問題,不是幻聽……
“一世一世的輪回,如今已為第三世。為什麽你還是不能接受我……”
我勒個去,還不如是幻聽啊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反正李未名覺得刮起的風更加凜冽了。銷魂蝕骨,凜若霜晨……
霜晨那個槽啊!
見到李未名一臉“大哥啊我是不是聽錯了的”風中淩亂的表情,某無良賤人內心其實已經笑得樂不可支了;無奈為了繼續耍下去他不得不強壓心中仰天大笑的沖動,繼續演苦情戲。
“那個,你……你冷靜……”
“你若不能接受我,也罷!今日斬你于劍下,我也不會獨活!”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高手過招殃及池魚,雖然賤人乙的确是在耍功力尚淺的賤人甲,然而真槍實劍的卻是一招也沒有手軟!
不過……龍劍,你真的只是為了整人嘛?還是說你其實是有什麽不可告人,咳咳,暫時不能告訴李未名的其他目的呢?某篇玄幻強強互攻小說告訴我們,所有裝斷袖來耍人的最後都會變成真斷袖呦~哎,別一臉殺氣地看着我嘛,我只是說你想試試他的功力而已,不要不打自招麽~
六界之說,為神魔仙妖人鬼。無論你是叱咤江湖的絕頂高手,是坐擁天下的皇帝天子,是修煉千載的山精妖靈,甚至是與與天齊壽,超升法界之外,跳出五行之中的大羅神仙,卻最終都歸于輪回。三途河畔的妖花開得如同鮮血一樣腥濃。曼珠沙華的花與葉兩不相見,生生交錯。搖曳在風中鮮紅的花瓣像是亡者的指骨,羸弱而妖冶。
三途河,奈何橋,十王殿。一步一回頭。飲下孟婆湯,進了輪回司,便是往生已了。前塵俱往矣,後事不留人。
森羅殿裏,帝冕的金鎏的遮擋住了九重碧階上的王者深邃的眼。幽熒的藍色火焰在空氣中靜靜地燃燒着,給男子弧線完美的側臉打上了一層熒藍色的光膜,如同被水藻包裹的玉。身着蟒袍,腰圍玉帶,修長的手在奏折上行雲流水地批注着,嘴角柔和地勾起,整個人給人的氣息竟然與四周陰森可怖的地府格格不入,平靜而溫柔。就像那一個溫潤如玉的琴師,手持場琴,彈奏着潇湘水雲,碧海潮生這般大氣卻并不淩厲的曲子。黑色的長發散落在身後,如同絲緞一樣光滑。
森羅殿下,列位賞善司、罰惡司、查察司,以及總判官崔氏。再往下,則是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轉輪王。除了他們的陰天子,其他的人都一臉焦急地望向大殿之外。打殺聲越來越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難看。
柳岩端坐在九重碧階上,似乎置若罔聞。
“陛下!” 崔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對柳岩躬身下拜,“我們豈能任由一小小花妖在鬼界張牙舞爪為非作歹?!”想到這裏,他的肩膀劇烈地抖動着,似乎不堪忍受此奇恥大辱,“請閻君陛下下旨,斥令日游、夜游、黃蜂、豹尾、鳥嘴、魚鰓、無常、牛頭、馬面、鬼王前去迎戰!”
柳岩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輪轉王看不下去了。他也上前一步,對着崔氏道:“崔判官此言差矣!如崔判官所言,不過是一小小花妖,怎勞動我們出動十大陰帥?區區兩人降服她足以。”他對也對柳岩行了一禮,“陛下,請您即可定奪。否則鬼界竟被一小小花妖要挾,說出去,也是奇恥大辱啊!”
從他所坐的地方,正對着森羅殿的門口。整個大殿高達二十又一丈,雕刻的卻是刀山火海的地獄,和枉死的魂魄悲慘的哭號。銅蛇鐵狗争餐失足跌落奈何橋的魂魄,鬼厲夜叉剝光了罪人的衣物,驅趕着他們走上火海刀山。諷刺的是,本來如此殘忍血腥的畫面,卻用天仙神女奏樂圖的形式描繪出來。大殿的圓柱上描繪的鮮血一直從頂端流到了地上,映襯着殿外一片凄厲的火光。
打殺的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森羅殿裏衆人面面相觑,開始猜測。難道是那花妖終于寡不敵衆,被打敗了,有或者是她以一己之力……擊滅了三途河畔的厲魂,奈何橋下的惡魄——?!
殿外漸漸響起腳步聲,然後是一個紅色的身影。那一縷鮮豔的色澤,比三途河畔的彼岸花還要腥濃,比鮮血還要妖冶。仿佛是地獄裏燃盡一切繁華荒蕪的業火,燃燒了千載的歲月。随着那身影的慢慢走近,衆人這才看得更加清楚了。那紅衣并不是純色的赤,而是沾染了星星點點不同顏色的紅,像是無數被刺破的肌膚裏,奔湧而出的鮮血噴濺而上。像是一朵盛開在血海深淵裏的牡丹花,那豔色的花瓣是用無數亡魂的鮮血塗抹而成。
紅衣女子手持淺紅色的拂塵,一步一華地走進了森羅殿。她的動作極慢,然而每向前邁一步,地上便留下一個用鮮血畫成的足印。破碎的裙擺已經無法蔽體,露出大片大片凝了鮮血的肌膚,因為吮吸了過多的鮮血而垂下,拂塵上沾染了無數碎裂的肉體,柔軟的拂塵也被因為腥濃的鮮血而打縷。
紅色的液體順着她的發際流了下來,滑過她的側臉,滴落在她敞開的領口裏。她的容顏如同牡丹花一樣美豔,本來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然而微微揚起下颌,對着端坐在九重碧臺上的陰天子,都是一副睥睨的神色,仿佛沒有人能在她面前自诩驕傲。
一對月眉微微翹起,修長的鳳眼裏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又似乎帶着說不出的風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顫。這樣的女子,唇角即使不笑也自帶三分勾魂七分攝魄,的确是一朵毒花的樣子。這樣一個美豔的女人,若不是滿身血污,剛剛從修羅地獄中走出,一定是一個沉魚落雁的大美人。為了博得佳人一笑,不止有多少紅绡纏頭。
她的目光淡淡地掃過森羅殿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戒備和敵意,罰惡司幾乎已經亮出了兵器。
“若不是你們執意攔截我,我必然不會枉殺陰差,讓他們魂飛魄散。”她的聲音如同泉水擊石泠泠作響,說不出的好聽;然而落在衆人的耳中,卻不啻冷嘲熱諷。這麽多的陰差,壓都能把人壓死了;不但沒有攔下一個“小小的花妖”,反而盡數被她打得魂飛魄散;這讓鬼界的臉還往哪擱?衆人又立刻回過頭去焦急地看着柳岩。
柳岩微微擡起頭,金鎏下露出一雙溫潤柔和的眼。
“妖界八将之一,牡丹花妖丹墀。”他說。
紅衣女子微微颔首。
“我為了李玉的魂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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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牡丹姐姐一出場總讓我覺得有些悲情呢……(捂臉)
為什麽在前作中大氣妩媚國色天香的牡丹姐姐會變成殺人無數的玉面修羅呢QAQ,難道是受了打擊變得神經質了?唉,可憐的孩子,過來給親媽摸摸~
兩處茫茫皆不見
丹墀一襲血衣長身立于森羅殿,目光灼然而冷冽。似乎逆世千回也不過是翻手覆手一樣。她直直凝視着柳岩,目光裏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将李玉的魂魄給我。否則,我定要拆刀山,覆火海,毀三途。即使把命留在這裏,我也要讓十殿閻王再也無法在六界之中擡起頭來。
“崔判,取生死簿文來。”似乎并沒有被她決絕的殺意影響,柳岩的聲線依然溫潤如玉。看着渾身浴血的女子,他的眼光中甚至還有一些同情與不忍。
“陛下,怎麽可以——?!”監察司大驚失色,然而崔氏卻立刻扯住了他。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陛下大概自有他的打算——因為李玉的魂魄已經不在地府了。這花妖注定空手而歸。”
檢查司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崔氏。崔氏閃出向柳岩行了個禮,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柳岩并沒有理會他。他看着丹墀,開口繼續道:“丹墀大人為了四百年前的恩怨往事,甘願殺進地府。這般損毀陰德的行為不容于天,已經算得上是自毀修行。也許現在還見不出什麽,然而六道輪回生生不息,善惡終有報。丹墀,你可能接受的了?”
丹墀挑眉一笑。她一字一句,皆是擲地有聲,“毀一世修行,我心甘情願。”
“如果李玉的魂魄依然在地府,我會令她與你相見。但是如果沒有天帝的聖谕,即使是我,也沒有能力讓屍身已經腐爛的人重新以之前的樣子回到人世。你要記好了,并不是我沒有權利,而是我沒有能力。”
“能帶回她的魂魄,我已經滿足了。”動聽的聲線此時此刻終于染上了一絲令人動容的哭腔。這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女子此時此刻也不過是天上人間千千萬萬癡男怨女中的一個。只是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芸芸衆生,抑或是愛的沒有那麽深切。
“還請閻君陛下将李玉的魂魄歸還于我。丹墀願與李玉……共享此生……”
言語之間,崔氏已經碰出了生死簿,呈予柳岩。柳岩慢慢地翻動簿子,殘舊泛黃的紙張在鴉雀無聲的森羅殿中發出枯葉一樣的呻//吟聲。丹墀的眉頭微微皺緊,雙眼凝視着柳岩手下的動作,幾乎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李玉,字劍舞,生于太平興國二年春,生辰八字為甲戌辛未乙巳乙酉。百年前為舊唐僖宗之餘脈,新唐文武瑞文神德至明皇帝之胞姐。無夫家,終身未嫁,封號奉陽公主。該壽五十三歲,于廿八之年戰死沙場。”
他的聲音如同流淌的水銀,丹墀靜靜聽着他的敘述。聽到那句“終身未嫁”後,漠然的臉上終于染上了一絲人性的溫情;而聽到“廿八之年戰死沙場”時,她微微低下頭,雙拳慢慢握緊,拂塵柄上的雕花陷入掌心。
劍舞,劍舞……
我這般尋你,你可還記得我?
你可恨我?
“那她現在……”
“五十年前,她已經投胎轉世。如今……”看到下面那一行的時候,饒是寵辱不驚、溫潤如玉的柳岩也不由得驚了一下。好在垂下的金鎏遮住了他眼底的愕然之色。
“如今怎樣了?”丹墀急切地問道。
生死簿上,描述李玉轉世的那幾行字與尋常的墨跡不同,而是閃現着微微的深藍。是海底的龍涎墨書寫的。帶走她魂魄的,是東海的龍後;而轉世後的李玉,也正是是五十年前的那個……
“如今……尚未魂歸黃泉……”
“那麽她現在在哪裏?我要去找她。”
柳岩遲疑了半晌,才道:“皞蟲、毛蟲、羽蟲、昆蟲、鱗介之屬,俱無其名。不入人姓,不居國界,不伏麒麟管,不受鳳凰轄……”
非人非魚,非蟲非草。
非花非鳥,非禽非獸。
想到這裏,丹墀竟然微微驚喜:“可是已跳出五行之外,法界之中,仙體天成,無死無生?!”
如果李玉真的轉生為神為仙,那麽她就可以擁有無限的壽命。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她再也不用知道人世更疊,再也不會……與自己分開?
“……”柳岩沉默了一下,忽然看着她的身後道,“丹墀姑娘,怕是已經有人來尋你了。”
話音未落,她身後的空氣一陣扭曲。丹墀一驚,有些熟悉的氣息立刻讓她心頭一惱。她拂塵輕揮,本來有些陰森寒冷的大殿之內竟然陡然刮起灼熱的風,像是有火炭在燃燒。大殿外腥濃污穢的血腥氣息和火河上空的灼熱混合在了風裏,夾雜了硫磺的氣味,幾乎灼燒得讓人睜不開眼。
李未名只覺得眼前一陣扭曲。再一睜眼,只見一個紅衣散發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破碎的紅衣已經遮不住修長的藕臂,露出的肌膚上是一片又一片的鮮血。她的發絲已經淩亂,幾縷被血污玷染而打結的發絲粘連在她的眼角,卻如同女子的花黃一樣有一種另類的美。鳳眼修長,睫毛也被血色凝結,看上去對李未名來說就是用紅色的睫毛膏畫出來的……帶血的臉頰,帶血的衣衫,帶血的發絲,帶血的拂塵,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重的血腥氣息,不知道是在血池裏浸泡了多久才能有這樣深厚的血味……卧槽美女你該洗澡了!
雖然對于美女來說,只要她有一張豔冠群芳的臉,那麽就算是一身美少女戰士裝如同某哺乳動物一樣在泥塘裏這樣那樣這樣那樣過,也依然會有人不要臉地說她有一種“另類的驚豔”……然而遇到這種狀況,李未名只想再吼一聲——
不要以為你是美女就可以不洗澡!!
不知為什麽,李未名總覺得四周的味道嗆人極了。不過龍劍說了“丹墀姑娘現在待的地方和她本人一樣有那麽一點點不正常”。不過,你一朵牡丹花,跑到溫度堪比熱帶雨林,空氣中夾雜着硫磺“熏香”的地方做什麽?!是為了變成幹花?!
再看她渾身上下都是血,李未名自動腦補了一個美麗的女子躺在翻滾着起泡的血池裏。周圍飄送着足以讓人心驚膽戰的血腥氣息,不祥、噩夢、血腥和女子美麗的容顏結合起來,竟然有一股妖異的感覺。墨色的長發浸泡在腥濃的血水裏,女子端起高腳杯,輕啓朱唇,抿了一口杯中的紅色液體……
打住,這裏是玄幻,哪裏來的高腳杯?血腥瑪麗嗎?!有點太過界了!!
而且你不是牡丹花妖嘛?在這種人都待不下的熱度裏待着,難道不怕被烤成牡丹幹嘛?還說你想貢獻你的根當炒丹皮入藥?!
不過,咳咳,回歸正題……這個女子渾身上下是掩飾不住的、極為強烈的攻擊氣息,仿佛任何靠近的生命都會在下一個瞬間被撕成碎片。她的眉目如同春山一樣靈秀,如同牡丹花一樣美麗,然而眉目之間籠罩的煞氣卻足以讓行刑過無數次的儈子手膽寒。然而仔細觀之,她眸子的顏色竟然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微微的紅,就像是血管裏流動的黑紅色的血漿。
四周站的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當真應了那句“方面圜睛霞彩亮,頭戴金盔嵌寶濃。幾根鐵線稀髯擺,兩鬓朱砂亂發蓬。”這幫人看丹墀的眼光,分明是要把她挫骨揚灰,然而卻沒有人出手,不時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坐在正東南方高臺上的男子。那個男子的眉目被垂下的金鎏遮掩,看不真切。四周陰森的氣息讓人除了地府想不到其他的地方。
這樣一來,灼熱的熏風可以解釋了,四周飄散的血腥也可以解釋了。
那個端坐在九重碧階上的人,大概就是閻君了吧。李未名墨色的眼睛眯了起來,唇邊微微扯出一個笑意。
看樣子是丹墀一個人大鬧了幽冥界,閻君陛下為何到現在也一直坐視不理?須知“閻”之一地,意味束縛。不管你生前是何等神通廣大,到最後也一樣逃不出閻的手掌心。
柳岩的表情他是看不清楚,然而雙手卻微微地縮緊成拳,甚至還有些微微地顫抖着。難道是在忌憚什麽?丹墀身上有什麽東西讓傳說中的陰天子都頗為忌憚麽?說起來,他和龍劍忽然出現在這裏,這鬼界的主人竟然什麽都沒有說,難道是默許了?不應該啊,試問誰能容忍自己的地界被人随意出入還把自己當空氣?
他轉過頭看了看龍劍,卻忽然對上龍劍有些複雜的目光。墨藍色的眸子裏夾雜着些擔憂和他不理解的東西。龍劍微微一驚,別過了臉去。
無論是渾身血腥的牡丹花妖,還是十殿閻羅……即使你從未見過血腥,竟然也是這般不懼麽?
青蓮,這孩子真是繼承了你的性子。
眼下陳年舊事又要翻湧上心頭。龍劍微微擡起眸子,是對上了丹墀冷然的眼。
見不是預期中的那個人,丹墀微微有些驚詫,然而眸子中冷然的殺意絲毫未減。和那女人的氣息如此相似,必然是同源之血。她也毫不客氣,開口便直接質問:“你和龍玄是什麽關系?”
“丹娘子何必如此張狂不留情面?家妹可還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那一掌你可是打得她好生心痛。”他的話語聽起來不過是在插科打诨,然而眼底的神色卻是一片森冷。手中的長劍閃爍着幽藍的光澤。劍光過處,溫度陡降,繞出一片冰雪的蒼藍。
“笑話,我豈會怕了你。你是龍玄那賤人的哥哥,如今一見你們兄妹果然是一般輕佻的性子。”
丹墀也不甘示弱。她掌挾勁風,直接劈向龍劍的側頸,然而還沒有等龍劍回身招架,一把通體青藍的長劍便斜在了她的身前。
丹墀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青衣男子。長發飛揚束帶飛舞,青色的衣衫在一片鮮血的森羅殿裏竟然看起來一塵不染,如同綻放在仙界蓮池裏的碧色蓮花。眼角修長,眉角斜飛,是一張邊城浪子的臉。然而長劍夾雜着極為淩厲的攻擊氣息卻是像極了那妖界之主的佩劍瀝血。
“你若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殺。”
李未名勾起嘴角,笑容說不出的随意潇灑。
“抱歉,我與他同生共死。”
未名公子,你之前不是說還要把目标轉向丹墀美女麽?怎麽見到了丹墀美女,反而為了保護某斷袖賤人而和丹墀美人刀劍相向呢?
唉,可憐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要走上那篇玄幻強強互攻文男一的道路,因為內心的中二,為了俠義道精神,為了世界的發展,為了宇宙的和平,而拔劍對美女的去保護一個男人,否則很會讓別人誤認為你們倆是那個的。不不不,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正在重蹈那男一的覆轍!
因為如同那篇玄幻強強互攻文的男一一樣,你保護的男二是一個修為高深位高權重不知活了多久嘴賤掉節操的賤男春……
果然,丹墀美人略顯犀利地說道:“又是一對斷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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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做為連續兩篇耽美文的……女主,丹墀表示她見過的斷袖比李未名見過的正常人還多(因為某人壓根就沒見過幾個“人”的緣故,“人”這個物種在仙俠文中是稀有動物~)。
不是冤家不聚頭
此話一出,場內除了丹墀外其他人的額頭上均冒出一顆巨大的汗珠。
“丹娘子不愧是女中豪傑,好厲害的一張嘴。”龍劍撫掌大笑,“不過身為磨鏡的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麽?”他轉過臉去,對李未名揚了揚下巴,樣子說不出的讨打,“快上。”
李未名此刻很想放出內心蠢蠢欲動要狂奔的羊駝把這賤男春踩死,然而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個牡丹花妖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并不能分心……
左足在地上一點,劍芒暴漲。青衣的男子口角噙笑,合身躍出,直撲向前。丹墀冷笑一聲,拂塵在風中劃出了一個紅色的圈。拂塵所過之空氣,皆附着有星星點點的紅色流光,說不出的詭異。李未名右手一抖青劍,運起靈力竟然直接向那閃爍着淡紅色光澤的屏障刺了過去!
兩股激射的靈力陡然相交,如一紅一青兩條巨龍厮殺而過。只聽“咣”一聲打響,兩人皆是被逼退了幾步。堅硬的玄武岩地面被靈力劃出了一條條的痕跡,飛起的石屑直接濺到衆人的臉上。若是尋常人,那定是要見血的。
對方精純的靈力随着打鬥的進行而被她納入了感知的範圍之內。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這個人并非妖仙,而是一介凡人男子,看上去絕對只過了弱冠之年。但是這靈力着實好強大,并不是一個凡人可以輕易擁有的,即使那些修仙門派的弟子,很多人窮盡一生,也遠遠修不來這樣精純又龐大的靈力。
丹墀微微有些驚詫,然後仔細看進了李未名的眉眼。青衣飄揚,像極了妖界之主;而眉梢間的不羁和風流,則是像極了瑤池司禮。這個人和主上是什麽關系?
一擊未成。李未名左手輕抖,流動的青色光澤随着劍尖滑過而留下一道又一道淡青色的霧氣。他揮劍斜指向地面,左手豎起雙指于唇邊,微微念了一句什麽。下一個瞬間,無數青色的劍芒環繞在他的周圍,然後陡然凝結成一把又一把飛劍的形狀,正是他手中的那把青劍無疑。
盡管只是靈氣所凝聚,卻也依然能讓人感知到削金如泥的銳利。他右手一揮,無數青色的光澤閃過,如同一道道流矢勢挾勁風,呼嘯而下,直直刺向丹墀的胸膛。
似乎是沒想到他能做到這樣,丹墀冷冷的面色上出現了一絲驚訝之色。她拂塵一擺,橫立于左手;右手微微變換了兩個手勢。玄武岩的地面發出石板破碎的“咔嚓”聲響。帶着倒刺的青碧色的藤蔓竟然立刻拔地而起。
她左手拈住拂尾,右手向着李未名的方向輕輕一指,那些巨大的藤蔓竟然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向着李未名的方向糾纏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幾條巨大的藤蔓竟然直接從他的腳下鑽了出來。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閃身避過,那一定是要被洞穿了腳面的。
心裏暗叫麻煩。他跳離地面,持劍的右手劃出一個弧度。劍氣激射,被砍斷的藤蔓萎頓在地,然而又有無數新的藤蔓重新拔地而起。他的足尖每點到一個地方,下一個瞬間那個落腳點就被打得粉碎。丹墀紅衣上的鮮血已然凝固。在一片綠葉中,她紛亂的紅衣如同盛開的鮮花一樣,但是被血污沾染的眉宇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勾魂索魄的豔鬼。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木最為懼火。想到這裏李未名心中一動,倒提青鋒,左手雙指從劍柄劃向劍尖。火焰的氣息圍繞在劍刃上,火焰沿着被劍氣波及的藤蔓燃燒了過去,将火引向了丹墀的位置。紅衣女子見一擊沒有奏效,玉掌相擊,那些藤蔓頓時消弭。李未名剛要慶幸終于破解了她的第一招,然而一眨眼的功夫,丹墀的影子卻已經從原地消失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混合着血腥氣的牡丹花香已經近在咫尺。
冷冽的眉眼,并攏的玉指合掌起落,竟然帶有刀光的淩厲。說時遲那時快,李未名在千鈞一發之際用長劍架住了她的掌勢。然而丹墀這一掌,不僅膂力極強,而且融合了極為高深的修為。一下抵擋下來,只覺得天旋地轉氣血翻湧。丹田處湧起一口血,幾乎已經到了喉嚨。于此同時,只覺得持劍的右手一暖,有鮮紅色的粘稠液體順着袖口流了下來。
卧內個槽啊!果然血腥瑪麗一向是BOSS型女配啊!!!
他說不出來為什麽自己會願意說出那樣的話,為什麽會為龍劍抵擋。一瞬間有太多的畫面劃過他的腦海,然而想要一一捕捉的時候,卻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果然沖冠一怒為藍顏是傻逼的做法。他絕對是腦抽了才去單挑牡丹花妖BOSS啊!!
悲劇啊,龍劍你死哪去了?!
老子都要為了你挂了啊!!
龍劍只瞟了纏鬥中的李未名和丹墀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的身影如同一道藍色的波光游走在被兩人靈力籠罩的大殿中央。只是幾個閃身的時間,站在了柳岩的面前。微微颔首,算是行了個禮:“閻君陛下,事出倉促,沒有來得及知會您一聲便不請自來,實在是冒昧。”
柳岩輕笑了一聲:“無妨。這幽冥界鮮少有什麽熱鬧,大抵都是一些冤魂厲鬼日日哭喊,或者枉死城裏夜夜悲鳴,聽的人耳朵都長繭了。如今遇到此百年一遇的盛事,不過是毀了森羅殿,再重建就是了。”他的語氣一直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