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戲直播
宋澤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心不在焉的聽容癸給他講解初中數學。
對，沒錯，宋澤就是一個雖然上了高中卻連初中數學都不會的學渣。
但宋澤多少有些富家纨绔子的心理——反正家裏的錢足夠我浪一輩子，做什麽廢寝忘食的學習呢？
因着這心理，宋澤打小就沒在學習上下過苦工。
為此看不慣他的人多了去了，有錢的沒錢的、聰明的笨的。
以往宋家舉辦的宴會上，各路來客表面和諧，暗地裏卻是另一幅嘴臉。
他不止一次聽到暗處有人拿他同人比較。
某某家的公子品學兼優，将來一定能将擴張家業。
某某家同齡的少爺早早顯露出商業頭腦，為自家公司創收了多少利益。
某某家的小姐是鋼琴天才，日日在家勤學苦練。
對比一看，宋家的小宋少簡直是朽木不可雕。
算算至今為止，幾乎沒聽過別人在暗地裏說他好的。
宋澤懶得應付他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在貴族初中上學沒多久就立馬轉學，到了一所普通的中學。
轉學後的宋澤沒刻意隐藏身份，也沒故意表明家境，竟然都沒叫人發現他家裏有礦的富家公子哥。
截至目前為止，學校的人只知宋澤是個家裏有些閑錢的富二代，卻不知他家有錢到何種程度。
學校裏有不少行事比他張揚許多的有錢人。
相比起來，宋澤并不過分引人注目，便一路開心的升到了高中。
不知是心大還是怎樣，宋澤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成績感到自卑。
即便偶爾聽到有人稱他為笨蛋，也不會血氣上湧。
他自以為他只是學習成績不好，但不代表他就是比別人差，尤其他還有十分驕傲的事情——玩游戲一遍上手。
當下流行的各大網游裏，前五的玩家裏準有宋澤，不少粉絲天天刷屏求直播。
知道這件事的人，全班只有一個趙徹。
他曾經對宋澤說：“就你這臉加上聲音，你要是開直播，保管上打賞排行榜。”
“直播能不能行啊……”
“什麽直播？”容癸微笑着接口，“我剛才說的什麽你沒聽嗎？”
宋澤回神，視線回到眼前的講義上。
“啊，我剛走神兒了，重新講一遍吧。”
一周前，容癸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請求班主任幫忙調換座位。
于是宋澤和容癸就成了同桌。
起初宋澤還有些疑慮。
但是一周相處下來，沒看出容癸對他有半點念頭，就徹底把世界意識忘在腦後了。
他相信，那個所謂的世界意識不過是他無聊課堂上做的一場荒誕不堪的夢。
沒必要在無謂的夢上浪費心神。
容癸看出他心思不在這裏，遂合上講義。
“今天就這樣吧，已經進步很多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操之過急反而不好。”
宋澤沒推辭，直接開始神游天外。
可惜才神游不過三秒，就被容癸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你剛才說，你想開直播？什麽類型的直播？”
他的聲音淹沒在自習課教室裏嗡嗡嗡的背景之下，只宋澤這個同桌注意到了。
宋澤不由想到，應該感謝他們這個班是全年倒數的‘劣等班’。
要是換做綜合排名第一的先進班一班，恐怕自習課時候根本不會有人說話，更別說在那樣的環境下要容癸給他補課了。
“話說，你怎麽會來我們班啊？”宋澤把容癸的問題抛到一邊，問出了他好奇已久的問題。
既然‘世界意識’是一場荒唐的夢，那麽坐在他旁邊的容癸肯定不是紀流雲說的那樣，是因為他宋澤在這個班才會出現在這裏。
“以你的成績，直接上先進班不就好了？”宋澤吸了一口棒棒糖，唇上有些許水光。
容癸不着痕跡瞥了一眼宋澤的唇，以及對方唇外來回晃動的糖棍，“糖還有嗎？”
宋澤從兜裏掏出一根，放在了容癸的桌上，“還剩一個可樂味的。”
“謝謝。”容癸剝開糖紙，将棒棒糖放在嘴裏，嘎嘣一口咬碎，幾下吞進肚。
“其實我本來的确是要進一班的，不過……”
“不過什麽？”宋澤問。
容癸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黃玉珠老師的教育方式，所以拒絕了。”
“啊，我能理解。開學前我媽專門帶我去了大黃家一趟，想給我分到她帶的班，但是被我給攪和黃了。”
“你怎麽攪黃的？”
宋澤便将開學前去大黃家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容癸聽得後，笑彎了眼：“其實黃老師人對學生很好，只是方式有些……”
宋澤一臉不贊同：“估計是只對你這種好學生好吧。同樣是遲到，我能被她罰站一節課，你就沒事兒一樣。不說這個，補課的錢我轉你微信了，按照我朋友補習班價格的三分之二左右走。”
“不是說好了按照三分之一周結嗎？”容癸忙掏出手機查看，被轉來的金錢數目吓了一跳。
“等等？你沒有搞錯吧？兩千？你瘋了！”他驚呀道。
有人往他們這邊看，宋澤覺察到以後，連忙湊到他耳邊。
“喂！你小聲點！”宋澤壓低聲音，“別人都看過來了。”
說話間噴出的熱氣全打在了容癸耳朵上。
容桂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宋澤沒多想，只以為是被自己的呼吸給癢的。
便與他拉開稍許距離，卻還是頭抵着頭。
“我問過我媽和朋友了，一個月的全科補課費在一萬到五萬甚至更多的都有。按最低标準算，一個月一萬二，一周就是三千，給你兩千不過分。”
“但這太多了！你等着，我給你退……”
“退屁退！給你的就是你的！”
“可是太多了，我……”
“別可是了，這錢數是我媽定的。”
容癸驚訝萬分：“伯母定的？”
宋澤拍了下他的後腦：“你以為咧？我定的話，一周能給你二百就不錯了！所以就這樣吧，要是她知道我暗中克扣了你一千，保管殺到學校來！所以你千萬別多說什麽了！”
容癸猶豫許久，總算是心有忐忑的收下了這筆錢，同時問道：“你平時一個月的零花錢是多少啊？”
“我？2000。”
“兩千，額，”容癸不确定道，“……美金？”
“美金就好了？我媽特摳！兩千人民幣！”
容癸：“……”
按照宋澤的家室來講，一個月兩千，是很摳了。
“2000還是最好的情況。被我媽揪到什麽毛病的話，一次扣一百。一次次扣下來，一個月到手的零花錢……”
宋澤比着手指數數，“到手的大概一千左右吧。有次我被扣得出了負數，結果被我媽從下個月扣了！”
容癸：“……怪不得”
怪不得在普通的平民初中待上三年，都沒被人看出這是個超有錢的崽，原來是有一個嚴格的媽媽。
宋澤說到這個也很氣：“你是不是也覺得摳啊？簡直鐵公雞呀嘿！我想買個拉風的摩托都不給！只能每天哼哧哼哧的騎自行車！同輩裏的人都有自己的車了，就我媽不給我買，氣死我了！”
容癸：“……哦，可憐。”
“是吧！是吧！”
“你家沒司機嗎？”
“有啊！但是要司機接送的話，我的行蹤就全落我媽手裏啦！鬼才要司機送！”
容癸再度無語，只得安慰：“節哀。”
宋澤哭唧唧：“所以千萬別和我媽告狀就成！”
容癸點頭，轉移話題，“對了，你之前說的直播……”
叮鈴鈴鈴——
下課鈴聲打斷了容癸的詢問，也激活了宋澤的精力。
“啊，今天到這兒，”宋澤背上書包就走，“謝謝你啦哥們，明天見！”
容癸沒來及回他一句再見，宋澤便已經跑到趙徹座位旁。
“胖哥胖哥，快走快走！直播要開始了，我和和虎總他們約好了一起開黑！”
“唉！等等！”趙徹把書包甩到背上，“今天去我家還是網吧？”
“你家通宵！”宋澤從教室門口探出頭來，“我跟我媽說我去你家寫作業，你到時候別拆我臺！我零花錢不夠扣得了啊！”
趙徹一颠一颠的往後門走：“你爸媽還是不讓你玩游戲啊？”
“玩可以，但有時間限制。除非月考成績提上去，否則沒戲。”宋澤看趙徹慢悠悠的，急的在門口跳腳。
“你快點兒啊！今天可是第一天，我不想遲到。”
“着什麽急，我今天騎電車過來的，我載你回去。還有今晚輪到你打地鋪。”
“屁，上次也是我打地鋪，這次我要睡床！”
“你家還是我家啊，有點兒客人的自覺不……”
二人的聲音越走越小。
容癸靜靜聆聽着宋澤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直至教室裏的同學差不多都走光之後，才将視線重新凝聚到講義上。
許久，容癸才從座位上站起來，望着宋澤的位置輕輕的說了一句：“小澤，明天見。”
自然不可能有人回應。
容癸又在原地停留片刻，喃喃低語：“到底要怎麽做……”
餘下的話未能出口，他便已然邁開腳步離開。
【到底要怎麽做‘山澤’才肯露臉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播間被這樣一則彈幕刷滿了。
趙徹被這滿屏的彈幕看花了眼，手一抖，立即被對手打掉了一半的血。
“愣什麽呢胖哥！”宋澤喊了他一聲，這才把趙徹的神智喊回來。
兩人正在開游戲直播，玩的是當前全網最火的網游之一——God's love。
名為《神之愛》，實際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暗黑型游戲。
《神之愛》的開篇，舊神隕落，新神登位。
同舊神庇佑人類不同，新神對萬事萬物一視同仁，解除了舊神對于會危害到人類安危的所有危險種族的禁锢與限制。
于是乎，妖魔橫行，禍滿人間。
當前《God's love》的玩家大體分為兩個種族，人族和非人族。
兩方玩家各自敵對。
人族初始站立和天賦都不敵非人族，但人多勢衆。
非人族天生強者，但初始地盤和族衆數量遠低于人族，當前兩方大致出于對等狀态。
宋澤人族和非人族的游戲排位都位居前五，其中人族排位更為厲害，穩居榜首第一。
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不少直播平臺對宋澤發出了邀請函，期望他能夠入駐平臺進行游戲直播。不過都被宋澤無視了。
但是當下……
“話說，你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直播結束之後已經是深夜，趙徹關了電腦開始問話。
“你之前不是對直播一直不感興趣嗎？而且你爸媽似乎也不喜歡你開直播。”
“原因嘛……因為總是聽那些自以為有點腦袋的白癡說我就知道無所事事，所以想自己賺點錢試試。”
宋澤癱倒在沙發上，“就是沒想到第一天直播就有這麽多粉，話說破萬了吧。”
“是破兩萬了好吧。”
“兩萬？不會吧？”宋澤來了以點精神，“我這麽厲害的嗎？”
趙徹擺擺手：“還好還好，咱們一周前就把直播通告放出去了，今天有這麽多人也不算奇怪。而且我不是說過嘛，期待你直播的粉絲多了去了，破兩萬很正常吧。”
“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好累，明天還起得來嗎？啊，第一節課還是大黃的課，要死要死。”
“累你還玩到這麽晚？”趙徹看了眼牆上的挂鐘，“都淩晨一點半了，你要死別拉着我啊。我媽最近還一直念叨呢，說我天天沉迷游戲不好好學習。”
宋澤艱難的站起來：“你這不是沒拒絕嗎？我洗漱去了，你睡衣給我一套。”
趙徹回他一句：“都在衣櫃裏，自己找！”
宋澤打開櫃門，随手挑了一件睡衣比了比。
“話說胖哥，你啥時候能減減肥啊？你這睡衣都能套下兩個我了。”
宋澤說着，毫不在意脫的只剩下一條內褲。
趙徹不經意瞥了一眼，立刻移開視線：“我問你個事兒。”
“什麽事？”宋澤套上睡衣，晃了晃松垮的衣袖，“哎胖哥，你不會又重了吧？”
“廢話！我這正長身體呢！個兒長了肚子沒減，能不重嗎？還有你別打岔，我還沒問你話呢。”
宋澤聳肩：“行吧，你問。”
“就是說……”趙徹頓了一頓，轉頭去看宋澤。
他的睡衣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仿佛輕輕一扯就能扯下來。
“你最近，似乎和大學霸走的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