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發情況
宋澤懸着的心一下子放回來。
這才發現,方才由于緊張,他襯衫領口已經濕透了。
将空調的溫度調低,宋澤認真監聽着。
酒吧的背景很亂,似有群魔亂舞,嘈雜非常。
要非常留神才行,否則很可能漏聽關鍵的訊息。
“你看樣子還未成年吧,未成年不允許喝酒哦。”是安排好的調酒師。
“只能給你飲料哦。”
“我成年了。你可以看我的證件。”
“啊,原來真的成年了啊。那你想喝什麽酒?”
“什麽酒容易醉,就給我什麽酒。”
聲音裏有股隐約的厭世意味,“反正都沒關系了。”
宋澤聽得,再度在心中道歉。
“混着喝酒容易醉。白的紅的啤的,每樣來一杯如何?”
“好。”
接着,是酒杯掉落地上摔碎的聲音。
容癸的聲音冷靜中透着壓抑:“我要的是酒,真正的酒。”
調酒師勸了勸,似乎無用。
便重新端上來幾杯酒,“這些你嘗一嘗。”
哪料到容癸又将酒杯摔碎了:“我再說一次,我要的是酒,真正的酒。”
酒吧裏的聲音更加混亂。
似乎有好事的人在起哄。
宋澤能想象到,許多人的視線凝在容癸身上,或好奇或色**情的打量着這位俊秀的少年人。
另有人來到容癸面前勸說,聽聲音,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
“小朋友要喝酒,你個賣酒的給他拿就是,發什麽好心?”
調酒師頗為為難:“周少,不是,這個孩子比較特殊,老板要我照看……”
“你叫我一聲周少,就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而我叫你拿酒,你就給我拿真正的酒。再多一句廢話……”
話到這裏停止,威脅意味十足。
宋澤猛地站了起來——這和安排好的不一樣。
果不其然,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剛才那名調酒師。
“小宋少,對不住,發生點兒意外狀況。您那同學不配合,吵吵着要喝真酒。動靜鬧大以後,周少就過來了。”
宋澤臉色陰沉,“你說的周少,莫不是賣珠寶的老周家的少爺?”
“就是他!”調酒師喊道,“周少我得罪不起,只好給您打電話來了。”
“你家老板呢?我不是叫他這幾天好好盯着容癸嗎?”
“老板,老板他……”那頭支支吾吾的。
宋澤聲音一沉:“他到底幹什麽去了?”
“老板剛才跟人看對眼了,然後……”
宋澤臉色黑的想要吃人。
容癸那邊卻是沒了半點聲音,只知道他在喝酒。
只有嘈雜的背景,以及不停在他一旁搭話的周少。
宋澤記不清那周家那小子到底叫什麽了,總歸不是個好貨色。
便直接對調酒師道:“你把電話給那姓周的混蛋。”
調酒師似乎松了口氣,“小宋少您等等,我這就去。”
宋澤憋着一股火氣等了半天,電話那頭傳來那個周少的聲音。
“我當這孩子是哪家的人,沒想到是小宋少。怎麽,小宋少也開始玩男孩啦?別說,這孩子光看着就水靈的很,不如商量商量,把這孩子讓給我怎麽樣?”
宋澤沒理會他,另外撥通了容癸的手機。
嘟聲響了一聲之後,接通了。
“小……小澤?”
光聽聲音,就似乎有酒氣傳來。
宋澤直接對容癸道:“這個姓周的教唆未成年喝酒,你把他教訓一頓,等着我去接你。”
那頭的聲音一下子明朗起來:“小澤,你要來接我?!”
“對!馬上!”轉頭就對周少說,“我叫人打得你,你聽清楚了嗎?想算賬的話直接找我,OK?”
“你他媽……”
宋澤直接挂了周少的電話,對容癸囑咐道:“以後再有人這種人找你麻煩,你就說你是宋家小宋少的朋友,聽見沒?”
容癸的聲音開心極了:“嗯,我是宋家小宋少的人。”
宋澤:“……”
挂斷電話的瞬間,他似乎聽到了周少的哀嚎。
半小時後,宋澤坐着他三叔司機的車,來到了游戲計劃裏的酒吧。
酒吧的老板得了消息後趕了回來,正在處理後續事宜。
容癸捧着一杯橙汁,坐在吧臺上安靜的小口抿着。
他是第一個發現門口的宋澤的,第一時間轉過頭,用滿含期待的視線望着他。
臉色酡紅。
眼神迷離。
這樣一張臉放在滿是虎狼的酒吧,不被人盯上才怪。
何況這還是一個能引得無數男人盡折腰的渣受。
宋澤捂臉。
第一天就出現這種突發狀況,也是夠了。
他走進了酒吧。
“那姓周的呢?”宋澤問。
“腦袋被啤酒瓶開瓢,被送醫院去了。”酒吧老板補充道。
許是心虛,他沒敢看宋澤的眼。
“平時來我這兒的人都會顧忌我這個老板,基本很少惹事,尤其在知道人是我罩着後,更不可能鬧事。但那周少估計是喝了太多酒,又被同桌的幾個酒友暗中撺掇,酒勁兒一上頭,所以……”
他深深鞠了一躬:“小宋少你放心,醫藥費的問題我來解決。周少那邊我也會擺平,絕不會叫你母親知道這件事。”
宋澤靜靜的聽他講着,忽然咧嘴一笑,“所以,你以為沒人敢在你地盤兒橫,就那麽跑去跟人約炮去了?我沒跟你說過,這幾天都得把人給我盯緊了嗎?這才頭一天你他媽就給我搞玩忽職守是吧?哈?”
“對不起,我事先也沒想到容少會不按安排來……”
宋澤直接踹了他一腳:“他不按安排來有我來教訓,你推卸什麽責任?”
本來要同宋澤彙報情況的紀流雲愣了。
這是演的哪一出?
那和圈子裏富二代們交集很少的宋澤,那個吊車尾宋澤,在酒吧裏訓斥一個老板?
他一直在這兒盯着容癸,能看出來這個酒吧老板是個狠人,怎麽就在宋澤面前卑躬屈膝的?
這宋澤到底什麽來頭?
他的好奇全都擺在了臉上,宋澤卻直接無視他,拉了醉醺醺坐在一邊的容癸就玩外走。
他直接把人塞到車後座,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醉酒的容癸一把壓倒在車座上。
親昵的來回蹭着宋澤,容癸道:“小澤來找我了,我好開心,你看我表現的怎麽樣啊~”
宋澤:“……”
罪魁禍首是這家夥,若不是他不配合工作,也不會整這麽一出。
然而容癸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宋澤沒法和他溝通,只好引着一張臉散發寒氣。
這時,紀流雲好奇道:“小鬼,你到底什麽來頭?未來黑幫老大?”
宋澤看傻子似的看了紀流雲一眼:“我越來越懷疑你的身份了?真是世界意識,會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
紀流雲語塞:“……那不是,我能量不夠……”
“對,你能量不夠。”宋澤懶懶說道,“反正你就是有理由,對不對。”
“……那你倒是告訴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沒怎麽回事。我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狐假虎威?”紀流雲更加好奇了。
如果宋澤是狐貍,那老虎是誰。
“就我那個三叔。”宋澤抛給紀流雲一記炸彈,“那個看起來瘦不拉幾文質彬彬的庸醫。”
竟然是他?
那個看起來渾身沒有二兩肉的醫生?
“知道為什麽大家都叫我小宋少嗎?”宋澤低頭,輕輕理着容癸額前的汗濕的發絲。
“為……為什麽?”
“因為宋家真正的少爺,是我三叔宋艾。至于為什麽沒什麽本事的我能命令酒吧裏那些人,不過是因為……”宋澤瞥一眼紀流雲,“我是三叔最寵愛的侄子罷了。”
紀流雲驚得說不出話來。
宋澤不再看他,低頭去看容癸。
他的手被對方握在手裏,睡得安穩。
“可能是我這小宋少太沒分量了吧。如果是我三叔直接吩咐下去,事情恐怕會順利進行下去。”
那樣的話,不會有人敢打容癸的主意,除非是那個害死過他的混蛋。
“……雖說如此,但你這計劃本身就很危險。萬一容癸真出了什麽事……”
宋澤打斷他:“我知道你的意思。”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要……”
宋澤偏頭,去看黑夜裏一排排閃過的路燈。
許久,他說:“我害怕容癸會打亂我的生活,所以想看看我對他能有多狠。”
聲音輕飄飄的,似真似幻。
如果足夠狠的話,也許……
紀流雲聞言僵住,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同一時間,剛剛做完一場大型手術的宋三叔宋艾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該不是我那侄子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吧?”
手機鈴聲響起。
宋艾接通電話。
是剛剛被容癸打進醫院的周家人。
“宋少,我按照您說的做了,您是不是也要依照約定,幫我周家度過眼下難關了?”
宋艾溫和的笑着,道:“哦~這個不急,你先和我說說那個小朋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