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逃
美妝系統Y號用尾巴掃了掃吳碧蓮的手臂：“不怕，蕭離霜情根深種，就算蘇軟再怎麽勸誡，她還是會和熊木匠私奔的。咱們到時候守株待兔，抓住蕭離霜的小辮子，把她沉塘，等于斷了蘇軟的左膀右臂。”
Y幻化成的貓咪趴在吳碧蓮的懷裏，曬着太陽，眼睛微眯。
吳碧蓮溫柔地摸着雪白的貓咪，随即又狠戾地盯着小桃：“立刻吩咐下去，讓人一刻不離地盯着蕭離霜，在她和野男人相會的那一刻，給我拿下押回李府。”
“李潛，你先回去，我有話和蘇軟說。”蕭離霜輕聲吩咐道。
“可是，嫂子，有個人在旁邊照看你，我比較放心。”
蕭離霜抓着蘇軟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這次聽我的。”
李潛看了看蘇軟，
蘇軟點頭示意他離去。
蕭離霜盯着門口，直至李潛離去。
她的身子不住地顫抖，摟着蘇軟哭了起來。
“那不是陷害，那是真的，我是想要私奔，逃離這讓我窒息的院子。”
蘇軟拍着蕭離霜的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己又何嘗不想逃離呢？
夫君不愛自己，婆婆觊觎自己的嫁妝，李府就像是囚籠，囚禁了自己的夢想。
可是，在這男尊女卑的大周王朝，棄婦就是原罪。就算離開了李府，又能逃去哪裏呢？
“蘇軟，你能理解我嗎？”蕭離霜擡起汪汪淚眼，看着蘇軟。
蘇軟摸着蕭離霜已經被汗水浸透的頭發，低下頭，嘆了口氣：“誰不想離開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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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離霜身子一頓：“你也想離開？我以為你愛極了李隋。”
系統客服X號突然跳了出來，跑到蘇軟耳邊小聲道：“你現在是既深情又暴躁的女配，你愛男主李隋如生命。”
蘇軟深吸了一口氣：“我被他傷透了心，剛剛只不過是氣話罷了。”
“知道嗎？我很羨慕你，能夠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所愛，即使知道李随不愛你，還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
蘇軟苦笑了下，她也不明白原身為何愛那麽個冷漠、自私、陰險、狡詐的人。或許，這就是愛吧。愛一個人身不由已，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吃飯的時候想他、睡覺的時候想他，清醒的時候想他，連夢醒時分也想着他。
蘇軟強忍住快溢出的淚水，握着蕭離霜的手，帶着哭腔道：“嫂子，其實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姐姐，真的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自從我夫君死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也死了。沒有孩子，沒有愛的人，沒有了寄托。李府的富麗堂皇無法填滿我內心的貧無。直到遇到了熊木匠，我才真正感受到了活着的滋味。”蕭離霜揪着手絹，眼中充滿了憧憬，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逃離這深宅的出路。
李紗靜閑來無事，跑來吳碧蓮的院子喝茶。
吳碧蓮讓小桃端上了上好的茶葉，那是她特意珍藏的西湖春茶，平日裏都不舍得喝呢。
李紗靜是李隋嫡親的妹妹，李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吳碧蓮自然是使勁了渾身的解數讨好她。
李紗靜輕輕抿了一口茶，皺眉道：“還是有些澀嘴啊，遠不及我屋裏的毛尖。”
“哪能和你比？紗靜你是金枝玉葉，無論吃的還是穿的，這李府上上下下哪有不豔羨的呢？”
李紗靜捂嘴叫嚣，一直以來，她都很享受下人們的奉承。
當然，在她眼裏，吳碧蓮也是個下人，一個落魄到投奔李府的遠方親戚，不是下人，是什麽呢？就算有幾分姿色，就算哥哥李隋喜歡她，那她也是做妾的賤命。
“對了，蘇軟最近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嗎？”李紗靜吃了口桂花糕，問道。
“她最近好像挺本份的，自從上次老夫人懲罰了小翠後，蘇軟就收斂了不少。倒是那個蕭離霜，好像要和一個木匠私奔。”
“她敢！！！”李紗靜一掌将手邊的茶杯打翻，站了起來，“走，我們去把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胚子抓起來沉塘。”
“哎呀，慢着點，小祖宗，”吳碧蓮親昵地拉着李紗靜的手，“我接到線報，他們明晚就要私奔，咱們何不捉個現行，讓他們無法抵賴？”
“好一個蕭離霜，平日裏裝得個清心寡欲、不問世事的模樣，沒想到這麽耐不住寂寞，我哥哥屍骨未寒，她竟然就想和一個下人私通！！！”
李紗靜仿佛氣急了，頭有些暈血，她扶了扶桌子，才勉強站穩。
“小心。”吳碧蓮走上前，攙着李紗靜的手臂。
“我先回去了。明晚去捉奸一定記得通知我。我要讓那對狗男女生不如死。”
李紗靜似乎受的打擊太大，扶着丫鬟，搖搖晃晃地離開。
吳碧蓮看着李紗靜顫顫巍巍的背影，目露兇光：“拽什麽拽，哼！等我趕跑了蘇軟，成了你的嫂子，看我不狠狠收拾你！”
蘇軟這兩天可真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
系統客服X號啃着碳烤豬蹄，吸着手指，嗤笑道：“你啊，鹹吃蘿蔔淡操心，直接把蕭離霜捆起來就好了啊。勸了大半天，她還是要走，浪費時間。”
剛剛烤出來的豬蹄散發着陣陣香氣，蘇軟吞了吞口水，還是沒忍住，拿起一塊表面已經金黃的豬蹄啃了起來。
“這就對了，先吃飽，其他的事情待會兒再說。”X喝着酸奶，啃着豬蹄，毛茸茸的屁屁開心地不停搖晃。
蘇軟吃了幾口，就放了下來。
誠然，這是她吃過的最美味的豬蹄。奈何一直擔心着蕭離霜，根本吃不下。
“我害怕蕭姐姐會私奔，被抓住就死翹翹了。”蘇軟揪着衣袖，眉頭緊皺。
“反正她是聽了你的話才想私奔，如果她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
“我會想辦法救她的！！”蘇軟捏着拳頭，堅定道。
夜，安靜得令人心悸。
蕭離霜收拾好包袱，換上一身粗布麻衣，來到了炊事房。帶上鬥笠和紗巾，推着糞車朝李府後門走去。
糞車很重，蕭離霜推的有些吃力。
“你不是說蕭離霜那個賤人今夜會逃跑嗎？怎麽等到半夜三更，鬼影都沒見到。”李紗靜坐在凳子上，搖着蒲扇，咒罵道。
吳碧蓮遞給李紗靜一杯涼茶，笑道：“我的丫鬟小桃剛剛去蕭離霜的宅院，已經人去樓空了，只要咱們守在這裏，一定能逮住她！”
蕭離霜推着糞車越來越近，不遠處就聽到了李紗靜和吳碧蓮的對話。
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裳，蕭離霜放慢了腳步，本能地想轉身逃走。
理智讓她繼續前行，她明白此刻轉身離去等于不打自招。
“臭死了，臭死了！快從出去！”李紗靜搖着蒲扇大罵道。
旁邊的丫鬟小聲道：“小姐息怒，每晚子時三刻，張奶奶就會推着糞車出府清理。”
“快快快，快讓她出去，隔夜的飯都要被惡心地吐出來了。”李紗靜遮掩着摳鼻，怒斥道。
“慢着，”吳碧蓮走到李紗靜耳邊：“咱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你是說她可能是？”
“沒錯。”
“拿下你的鬥笠，摘去你的紗巾。”李紗靜威壓道。
蕭離霜的心跳得厲害，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摘下了紗巾，一張布滿刀疤可怖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吓得李紗靜尖叫。
“哪裏來的醜婦？滾，快滾！”
蕭離霜連忙推着糞車，快步離開。
吳碧蓮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吩咐道：“小桃，趕快去茅廁那邊的糞車查看一下。”
過了半刻，小桃氣喘籲籲地跑來，遞給吳碧蓮一團衣服：“小姐，在茅廁裏面找到的。”
“不好，中計了！剛剛那個滿臉布滿刀疤的老妪就是蕭離霜。”吳碧蓮緊抓着衣物，大喊。
“那怎麽辦？”李紗靜捏緊拳頭，雙眼猩紅，她恨不得将那個不要臉的蕭離霜大卸八塊，以慰籍戰死沙場的哥哥在天之靈。
“咱們立刻帶人去追，她推着糞車，走不了多遠。”
吳碧蓮、李紗靜帶着五六個奴仆，舉着火把，浩浩蕩蕩走出李府，捉拿蕭離霜去了。
蘇軟和李潛躲在角落裏，看着李紗靜咬牙切齒的模樣，兩人對望片刻，紛紛點了點頭。
李潛拿着青銅劍，跟着蘇軟，駕着黑馬向城外奔去。
兩人都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衣，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擔憂。
“為什麽答應幫我？”蘇軟駕着馬，耳邊的風呼嘯而過。
“蕭離霜平日裏幫過我不少次，這次算還她的人情。”
“好，倘若救出了蕭姐姐，今後我會對你好些。”
李潛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系統客服X號站在蘇軟的肩上，抓着她的辮子大喊：“啊，啊！你騎慢些，我有些暈馬。”
蕭離霜到了白馬寺旁邊的石拱橋，等了好一會兒，可依舊沒見到熊木匠。
“莫不是他睡過了頭？”
“不可能，不可能，這麽重要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忘了，難道出了意外？”
蕭離霜在石拱橋上來回踱步，夜深人靜，只有古樹上的烏鴉在啼叫。
“佛祖，我不是不守婦道，而是我想要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這輩子我，沒做什麽虧欠的事情，也從未求過你什麽。這一次我求你請務必幫我逃走。”蕭離霜跪在石拱橋上，朝着白馬寺的方向拜了三拜。
“想逃到哪裏去？”
蕭離霜手鏈突然斷了，珍珠散落了一地，心嘆：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