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03
03 授權
淩濛跟關寒互道晚安後，兩人各自回房。
關寒家是兩層的複式摟，他把樓下的客房指給淩濛，自己就上了樓。淩濛就進房間就開始收拾衣物。其實她也沒多少東西，全部家當統共就兩個行旅箱，裏面裝着衣服跟洗漱用品。因此她所謂的收拾也就是把衣服從箱子裏取出來塞進衣櫃。諾大的房間裏，她的東西只占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顯得有幾分寒碜。
但淩濛自己似乎并沒有什麽感覺。三五分鐘就收拾妥當，省時又省力。
房門被敲響了三下。整套房子裏只有她跟關寒，淩濛說了一聲請進，就見關寒推開門，紳士地站在門口。
他沒有換衣服，手裏提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淩濛不明所以：“怎麽了？”
關寒把盒子遞給淩濛：“生日快樂。我今天路過音像店，看到這個就順手買來了。”
關寒居然記得自己的生日，還給買了生日禮物！淩濛頓時覺得受寵若驚——這是不是就是否極泰來！今天這麽倒黴的一天也算是值了！淩濛一腔熱血往腦門上湧，看着關寒遞過來的盒子張大了嘴，一時失語般說不出話來。
關寒見淩濛不接，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仗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用眼角掃視着淩濛，尾音上揚地哼出一個“嗯？”
淩濛斷定關寒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師兄我大發慈悲地記得你的生日，還不謝恩？”
她趕緊雙手捧住關寒遞過來的禮物，十分狗腿且真誠地說道：“我我我，我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謝謝師兄！”
關寒這才滿意地一揚下巴：“瞎感動個什麽勁兒，只是湊巧看見就買了。”
“哦……”淩濛不再多想，拆開禮盒，裏面靜靜躺着一只Neumann U87的麥克風。這種麥克風不少錄音大咖推薦過，淩濛撕心裂肺地想要，但市場價足夠她半年的房租，她去店裏看了又看，終究還是苦于囊中羞澀沒有下手,“這個好貴的！師兄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企圖？”
“你想得美。”關寒對淩濛的小人之心嗤之以鼻。
能對她有什麽企圖呢？關寒自己家世顯赫，年少成名，從來只有被人奉承拍馬的份兒，在學校的時候只有淩濛會追在他身後分析他小說裏的細節問題，也只有淩濛，是他最認真的讀者。大概就是那時候漸漸熟稔起來的吧？這姑娘明明膽小又好哭，還有幾分傻氣，但做事卻莫名的執着和認真。
關寒看着這個連開玩笑都小心翼翼的姑娘：“一年奢侈一回，讓他物有所值就不算貴。不過你要是敢半夜錄音擾民我一定把你掃地出門。”
淩濛趕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關寒似乎對自己的震懾效果很滿意，揚着下巴頭也不回：“對了，你睡前刷一下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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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濛畢恭畢敬地把麥克風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愛不釋手，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才把麥克風當佛像一般供起來去洗漱爬床。
關寒家的客房大卻溫馨，被子又輕柔暖和，淩濛一躺下去就覺得陷進去了一塊，在被子裏裹得像個粽子，覺得很有安全感。
接下來就是睡前例行翻手機刷微博。
拿起手機，淩濛就明白關寒為什麽叫自己刷微博了。時間已經過了零點，微博上不少人通過@或者私信發來消息祝淩濛生日快樂。她特意翻看了一下ID，有些是通過網絡認識的CV或者網絡歌手，也有不少是關注了自己的粉絲。
在她在網絡上活躍之前，記得她生日的，除了父母不過三五至交好友，今天才發現，這些虛拟世界裏從未謀面的陌生人，發來一句文字或者語音，還有畫生日賀圖或者錄歌祝她生日快樂的，讓微小的溫暖聚少成多。
約莫上千條記錄，淩濛翻來覆去地看。
有這麽多人記得她的生日，關心她，那麽白天的那些打擊算得了什麽呢？她想起了關寒跟明浩瀚，不管是網文大神還是明星，也許也會從粉絲和朋友的支持裏獲得力量吧！
應該更努力，才對得起這些期待跟支持啊。
白天被打擊的陰霾一掃而空，精神振奮起來。
淩濛不是心裏藏得住事兒的人，左右是睡不着了，她披好衣服，蹑手蹑腳地出了房門。
夜深人靜，淩濛獨自走出房門，才發現關寒家裏大得誇張。旋轉的木質樓梯，金碧輝煌的吊燈和門框，淩濛在光線迷蒙間很難估量房子的建築面積，只知道胡亂轉了一會兒後，打算回房的時候都找不到方向了。
這樣寬廣的空間裏，喊一聲的話大約還會有回聲吧？
但淩濛不敢輕易嘗試。畢竟已經是淩晨兩三點鐘，租住房子半夜PIA戲擾民被鄰居罵的記憶還嶄新，眼下好不容易被關寒收留了，她可不想被丢命稻草嫌棄。
溫馨的壁燈舒朗地照徹長夜，質地上佳的家具們在燈光下折射出溫馨的光暈。淩濛趿着拖鞋走在木質地板上，悅耳的踢踏聲有種讓人安心的低沉。
一樓光是客房就有好幾間，房門都是同樣的工藝，淩濛只好一間間地找自己住的那間。
她一邊走一邊想，好想有一個這樣的家，不，并不需要這麽大，只要有這麽溫馨。
那該多好。
她對這樣的豪華與溫馨心馳神往，左右也是找不到卧房，就在樓下一圈一圈地亂晃，看看這裏，摸摸那裏，感受着富麗堂皇的土豪氣息。
關寒正關着房門在書房裏寫稿，隐約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本打算置之不理，但半個小時過去了，腳步聲卻還意猶未盡，在家裏一圈一圈地晃蕩，簡直跟演靈異電影似的。
關寒終于忍不住走出房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朝下看。
微光下，淩濛穿着居家服在大廳裏轉着圈圈，好奇寶寶一樣看見什麽新鮮擺設都要湊過去瞅一眼。關寒站在樓上觀望了一會兒，确定淩濛不是夢游，無聲失笑，搖搖頭又回去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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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點剛過，關寒就去敲門喊淩濛起床。
淩濛亢奮了一整夜，天将破曉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着，這時候被喊起床，內心是拒絕的。她拉過被子蓋住臉，繼而整個人縮在被窩裏裹成一個蠶繭的形狀，在關寒的喚醒聲中痛苦地扭動。
關寒見狀，面露黑線，卻只站在門口幽幽嘆了一口氣：“指望你做飯，看來只有餓肚子的份兒了啊。”
只這一句，淩濛恍然從睡夢中驚醒，想起自己寄人籬下的現狀，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果斷披好衣服就出門。
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餐廳，卻發現餐桌上擺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碗，青菜和荷包蛋蓋在堿面上，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淩濛本沒覺得有多餓，腸胃卻十分配合地在她聞見香味的時候蠕動了一下。
關寒抄着手站在餐廳門口：“壽星，吃你的長壽面。”
淩濛詫異不已：“師兄你親手做的？師兄你怎麽這麽好嗚嗚嗚……”
以為他急吼吼地喊自己起床，是為了讓自己做早餐，沒想到他是為了讓自己吃他親手做的面？
淩濛這回結結實實地受寵若驚，何德何能，能被大神如此體貼入微地關照。
關寒卻沒有在乎她的內心戲：“趁熱吃了吧。”
淩濛坐下來，拾起碗筷挑了一大口面呲溜地吃了起來，勉強吞下一口，審慎地看了一眼關寒。
關寒注意到淩濛的視線，與她對視，也不說話。那眼神似乎在說“你要敢說不好吃我能立刻把你掃地出門。”
可是……面裏面沒放鹽啊……淩濛觀察着關寒的臉色，不忍拂他好意，頓時心生一計：“師兄你手機好像響了一下你去看看？”
趁關寒離開的間隙，她眼疾手快地找到醬油瓶子往裏潑了一點扮開。
一碗面吃完，淩濛自覺地刷了碗。
關寒在餐廳喝咖啡。
淩濛在他跟前晃過來又晃過去，關寒眉頭微微一蹙：“你要幹什麽？”
淩濛這才猶豫着說道：“師兄……我有一事相求。”
對于淩濛的膽小，關寒一貫是知道的，全是內心戲，居然也有開口求人的時候。他于是翹起二郎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什麽事兒，你先說說看？”
淩濛雙手捧着杯子，怯怯地看關寒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鼓起勇氣一般，說道：“我我我……師兄你知道的，我們社團做網絡廣播劇嘛，我想要你的授權。做你《千秋雪》的廣播劇。”
《千秋雪》是關寒的新坑，題材上來看，只是中規中矩的修仙升級流，但其中人物恩怨情仇狗血得一激靈，雷起來如晴天霹靂接連打，爽起來仿佛高|潮疊起一|瀉千裏，剛放到網絡上不到兩個月，就高居原創網人氣榜首居不下。淩濛長期混跡網絡，自然知道這部小說現在有多火。
關寒現在一個廣播劇的商業授權上七位數是正常價位，與對面淩濛的一片赤誠相反，他勾勾唇角，說道：“喜歡我小說人多了去了，我有什麽非要給你不可的理由？”
他這是商業談判中的技巧，淩濛卻不懂他的招，開始撒潑耍賴：“師兄！咱們可是同門的師兄妹啊！十年修得同船渡這不是緣分是什麽！我昨天看完了你現在更新的部分。師兄你要是給我這個廣播劇的授權……灑家這輩子都值了！”
他們倆一個學金融一個學中文，也不知道是同的哪門子門，但以淩濛的耿直，關寒相信她說的喜歡沒有半分水份，但他還有一絲疑惑：“你只是你們社團負責配音的，既不是策劃也不是組織者，為什麽會想到問我來要授權？是社團成員的主意？”
淩濛：“不不不是的，真的是我自己想要做，我對天發誓，如有半句假話讓我天打雷劈，一個月吃不上肉！”
她半夜忽然萌生出來的賺人氣的想法，而想要在這個圈子裏賺人氣，當然要綁定高人氣的作品。她不知道如何向關寒解釋，只好手舞足蹈地發誓。
關寒沉吟片刻：“看在咱們的交情份上，我可以給你授權。前提是不商用，而且授權不唯一，如果有合作方找到我要購買授權，我也會賣出去的。”
淩濛對他的說法已經很滿足，連忙拎着咖啡壺給他續杯：“謝謝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