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17關寒:“你睡了我,要對我負責。”

拍攝收工時候已近傍晚,一天的拍攝任務忙碌下來,小夥伴們和小天使們都累得話都不想說,包了大巴車回酒店。

風卷殘雲地幹掉晚飯後,三三兩兩拉幫結派,玩棋牌的玩棋牌,喝小酒的喝小酒,也有聯機打游戲的正準備找附近的網吧包場。

“淩濛,組團LOL,來不來?”

團裏有人問了一句,淩濛卻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關寒。

關寒一個人坐在酒店的庭院裏,興致索然的模樣。他白天雖然不如團隊成員的勞累,但這樣的形單影只,讓淩濛覺得如果此時跟着大部隊去玩而丢下他,有些不太厚道……當然,也許自己現在離開會有其他妹子過來搭讪。

淩濛對着剛走出門的同事揮了揮手:“你們去吧,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那我們走啦!”

一行人魚貫而出,淩濛坐去關寒身邊。

他們定下的酒店是庭院式的,青綠的藤蔓自樓頂蜿蜒垂落,碧葉在清風過境時輕顫,發出窸窣的聲響。淩濛仰臉看周遭滿目蔥茏:“這裏風景太好看了!師兄,你以前來過這裏嗎?還是說……神女這種角色的靈感來自于這種地方。”

關寒瞥了一眼淩濛:“算是吧。”

淩濛知道關寒自己的帶了車過來,眼珠一轉,提議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現在睡覺也睡不着,要不我們去兜兜風吧?”

關寒:“這邊晚上潮氣重,山裏路偏人少,改天再去吧。”

淩濛于是不說話了,癟癟嘴一副有點委屈的樣子,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關寒。

關寒本來拒絕得有理有據,但被她這樣的視線一盯,心裏防線連連後退,嘆了一口氣:“走吧。”

兩人坐上車,有一搭沒有一搭地閑聊。

沿途的風景绮麗,頭頂是清爽的涼風,車燈光照出的道路蜿蜒而神秘。

關寒忽然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

他學生時代聲名就過于顯赫,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他将來要繼承大家業。

刻意靠近者有之,眼紅嫉妒者有之,只有淩濛,傻乎乎地跟他推心置腹。

他也是在離開之後,才意識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姑娘,不知何時悄悄走進心裏,像是一束不起眼的植物,不知不覺卻落地生根。

如果當初自己留得再久一點,就能陪在她身邊,不會讓她吃這麽多的苦吧?

淩濛吹着涼風,忽然說道:“師兄,導航沒有信號了……”

關寒被她的聲音帶回了思緒。車載GPS也顯示沒有信號,他擡眼看了一眼前路,夜色漸深,空氣微涼,這一段路看起來果然是有些荒涼。

“再前面大概是往山上去的路,我們原路返回吧!”

濃稠幽深的夜,一停下來,就讓人有些害怕。淩濛:“好好好!”

關寒調轉車頭往回走。

開了不一會兒,車子卻發不動了。

關寒看了一眼油量表:“沒油了。不可能啊?我出門的時候油箱還是滿的,這才開了多大一會兒。”

他掏出手機的打算撥打求助電話:“還是沒信號,你的呢”

淩濛也趕緊拿出來看了一眼:“我的也沒。”

兩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兒,關寒當機立斷:“下車,先到附近找個地方落腳。”

這是要荒野求生啊?!

淩濛一下車就打了一個寒顫。她本來是跟在關寒身後走,後背一涼的時候前後眺望了一下,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吓得她快走了兩步,跟關寒并行,拽住關寒的袖子:“師兄……這裏好黑……會不會有鬼……?”

關寒任她拽着的袖子,頭也不回地從後備箱裏翻出簡易的折疊帳篷、幹糧和水,試了試手電筒光:“平時通宵熬夜也沒見你怕過鬼敲門,這會兒倒怕起來了。放心吧,有的話師兄我也會為你打跑的好嗎?”

一路山路蜿蜒,中途還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淩濛忍不住感慨,老天果然不愛自己,連雨下得也這麽趕巧。

關寒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淩濛蓋在頭上。

他內心體貼溫柔,但在言辭上從來不肯退讓半分,以至于一到這種時刻淩濛就覺得受寵若驚,把關寒的胳膊摟得越發緊:“師兄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關寒眼皮跳了兩跳,說掐就掐了她一下,引得淩濛怪叫連連。

關寒:“再叫鬼都要被你叫來了啊!林區的蟲子很多,萬一我們運氣好,還可能遇上野豬什麽的,我們最好還是找到地方休息。”

淩濛趕緊捂嘴,腦袋上蒙着關寒的手工西裝,呼吸間能聞見若隐若現的木質清香。

不幸中的萬幸,兩人在山路的拐角處找到了一個破敗的房子。

關寒舉着手電筒,四下照了一圈,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人住,荒廢了良久。

他拉着淩濛快步走了進去:“不管怎麽說,先躲躲雨,明早也許就有人來找我們了。”

“哦。”

淩濛把關寒的衣服拿下來。

她也淋了雨,但比關寒強點,關寒渾身濕透,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隐約能看出肌肉的輪廓。

關寒利索地把露營用的帳篷在屋子裏鋪展開來。

淩濛想要過去幫忙,被關寒阻止了:“這種體力活,還是漢子來吧!”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他竟然還有如此紳士風度的一面:“師兄,你看起來跟擅長幹這種事兒?”

關寒:“我很喜歡旅行,野外露營自然少不了。迪拜塔和喜馬拉雅,不閱遍世界所有的美景,豈不辜負人生?”

淩濛忙不疊地點頭,心裏卻在琢磨,要是我有你這樣的經濟實力,我也想去啊。

淩萌萌眼睜睜看着關寒把他定制的手工西裝在地上拍了拍灰,整理出一塊空地,卻叫淩濛先去帳篷裏面去:“你衣服都濕了,去帳篷裏脫下來,別着涼,我去找找附近有沒有幹柴生堆火。”

淩濛:“不不,師兄你別留我在這兒我害怕!再說師兄你比較濕……”

關寒:“帳篷裏面比較幹淨,你先進去吧,我不看你。”

淩濛拽着他胳膊:“師兄,我陪你一起去找柴火。”

關寒拗不過她,只好跟她一起就近拾了一些柴火,好在他工具齊全,很快就生起了火。

兩人坐在火堆邊,未經打磨的木炭發出嗆鼻的煙熏味和噼啪的炸響。

衣服尚未完全烤幹,關寒連着打了幾個噴嚏,然後抱着手臂抖了起來。

淩濛看了他一眼:“師兄你是不是着涼了?”

關寒:“可能是,沒事兒。”

淩濛這回倒是學聰明了,在關寒催她去帳篷休息前主動說道:“師兄你去帳篷裏躺一會兒吧!”

“我沒事兒,你去吧,我在外面休息一會兒就好。”

“你是病人!”

淩濛難得地固執,先是摸了摸關寒的額頭,确認他是在發燒後,利索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搭在他肩頭,再把他往帳篷裏推:“師兄你先休息會兒,休息好了再換我還不行嗎?”

關寒渾身發冷,上下牙關都在打磕,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也的确沒有力氣跟淩濛争辯,躺倒在帳篷裏緊緊裹着淩濛的外套。

淩濛看着關寒犯起了愁:關寒平時養尊處優,這次出行是因為她,淋雨也是因為她,所以發燒這個鍋,完全是她的。

這裏荒無人煙,沒有藥,當務之急,要怎麽才能讓他覺得暖和一點?

“水……”

聽見關寒低聲的念叨,淩濛拿過純淨水瓶子,掀起帳篷,把水瓶口擱在他唇邊給他喂水。

因為感冒發燒的緣故,他唇瓣有些蒼白起皮,淡漠的火光将他臉色映照得輪廓深毅,越發英俊。

淩濛看得心頭一跳,再低頭一看,喂給關寒的水從他唇邊溢出。

她慌亂中用指腹擦了擦了一下他的唇側,不假思索地自己含了一口水,俯首給他渡過去。

柔軟的唇瓣相貼,不等淩濛回過神來,關寒主動地将她含住的水吮吸了過去,意猶未盡地舔舐了一下她的唇瓣。

淩濛:“……”

唇分過後,她心頭仍抑制不住尖叫的沖動。

颀長的身形被火光襯照出形銷骨立的美感。

淩濛強行定了定神:“淩濛你醒醒,什麽時候了你還只知道花癡肉|體!你知道師兄是因為你才感冒的嗎!你竟然還YY他!你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虧他平時對你那麽好,關鍵時候你怎麽可以棄他于不顧!是發揮你朋友情誼的時候了!”

關寒皺着眉睡不安穩,像是極畏冷,歉疚之餘,淩濛心裏又軟得一塌糊塗。

她把心一橫,大義凜然地鑽進了帳篷。

她躺下來,從後摟着關寒,前胸貼上他的後背,整個人環抱住他。

兩人瑟縮在帳篷裏,身體的暖度互相交織。

關寒頭腦昏沉間,努力争取了一份清醒的意識:“你想占我便宜!”

淩濛面紅過耳:“我只是……想讓你暖和點!”

她尴尬得只想抽身就走,卻沒想到關寒回轉身摟住了他,将她那件本就算不上寬大的外套一起搭在兩人肩頭:“那……這回你該不會怪我了吧……”

他是有多記仇!

然而下一秒,淩濛就沒有心思再腹诽。

他寬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腰背,掌心的熱度傳導。兩人緊緊相貼,仿佛身體的曲線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沒有一絲罅隙。

男性的陽剛的氣息伴着灼熱的呼吸近在耳畔,荷爾蒙滿空間亂撞,撞得淩濛意亂情迷。

關寒一宿燒得迷迷糊糊,淩濛不知道他到底清楚不清楚狀況。

她人生第一次跟異性相擁而眠,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更沒有想到是他。

起初尴尬萬分,但後來看關寒睡着了,困意襲人,她也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被外面的驚呼聲給吵醒。

迷夢天音er目瞪口呆:

“我的天哪,我們找了這兩人一宿,沒想到他們卻在這裏睡得天昏地暗!”

“看不出來關大公子平時溫文爾雅,原來喜歡這種情趣……”

“我就說怎麽喊檸檬出來打游戲她都不來,是別有原因,啧啧!”

淩濛一個鯉魚打挺從帳篷裏蹦出來:“你們聽我解釋啊……”

關寒比她鎮定得多。經過了一個晚上,他的燒大約是褪了不少,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面對着表情五花八門的衆人,他顯得:“不用解釋了,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淩濛欲哭無淚。

關寒還雪上加霜地提醒她:“你睡了我,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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