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18 關寒:“你滿意你看到的嗎?”
經歷了一晚上的凄風苦雨,清早能被同伴們找到,淩濛熱淚盈眶地感受到着迷夢天音成員們春天般溫暖的愛。但關寒那句“你睡了我,要對我負責”像“負心漢”的巨石一般壓在心頭,她還沒做好心理建設,琢磨着回去後繞着關寒走。
關寒仍然發着低燒,以至于淩濛心存僥幸地祈禱,說不定他只是發燒時說的胡話呢,睡一覺起來什麽都忘記了!
但天不遂人怨。
回去的車上,關寒躺倒在車後座休息,小夥伴們看淩濛的眼神仿佛在說,這樣了你都不管他,也不想想他是怎麽會淪落至此的!你簡直禽獸不如!喪心病狂!人性都喂了狗嗎!
淩濛腹背受敵,一面受到良心的譴責,一面承受道德的壓制,一咬牙一跺腳,坐到車後座去給關寒當抱枕。
車後座顯然太短,關寒躺着也只能蜷縮着腿。見淩濛上來了,他在迷糊之中降尊盱貴地睜了一下眼,打蛇随棍上,很給面子地拿淩濛的大腿枕着腦袋,雙手自然而然地環上了她的腰:“我不會再離開你……”
救命,他這是在演哪一出苦情戲啊!
發個燒而已,要不要這麽誇張啊!
或許是因為人在身體不适的時候精神也比較脆弱,關寒此時的粘人跟平時判若兩人,車內的人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前排開車的人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緊接着迅速捂住了被辣到的眼睛,再扭轉回頭的時候脖子發出咔咔的機械聲。
淩濛擡眼看了前排兩人一眼,面頰發燙,連耳根子都覺得燒得慌,渾身僵硬地低下頭去,拍了拍關寒的手臂,立馬換上了一副溫柔如水的強調:“不走不走,我們這就回家去了啊。”
汽車馳騁在林區的山路上,窗外綠意飛馳而過。
淩濛眼前明澈如雨,她伸手試探着摸了摸關寒的額頭,還在發着熱,看來經過了一夜他的高燒還未褪,早上那河東獅吼的一下簡直猶如回光返照。
一夜露宿荒野,淩濛也是渾身酸軟僵硬,但她知道此時的關寒一定更難受。
她看着他輕輕皺起的眉頭,忍不住伸指輕戳着去展平。
往昔的像是螢火蟲的微光,飛散又聚攏,映照心底一層瑩瑩如玉的溫暖。
他雖然嘴上從來不積德,臉上也永遠是那副志得意滿的傲慢,但從要認真起來,卻沒有一刻不在為自己着想。
她再遲鈍,也知道在這個人口數量突破千萬的城市裏,若無血緣關系或是滿心的歡喜,決計做不到如此地步。
也許他說的喜歡,并非虛言吧!
可是輪到現在,扪心自問,自己何德何能,與他比肩相配?
一行人回到酒店,幫忙把關寒扶進房,淩濛也沒什麽拍攝任務,大夥兒就撺掇淩濛留下來照顧他,還有好事兒的不忘吹聲口哨:“好歹給人家洗個熱水澡啊?”
關寒吃過藥就躺上柔軟的床榻,淩濛正要給他攏好被子,關寒卻一下子坐了起來,開始解襯衫的紐扣。
淩濛目瞪口呆,懷疑他燒迷糊了:“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關寒聲音有點啞,但吐詞沉穩有力:“洗澡。”
淩濛的意識裏,發燒的人吃完藥要捂出一身汗退燒才是正道,但以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關寒應該是有潔癖。這麽汗津津過了一夜已經算是無可奈何,這會兒哪兒還能忍?她想勸也不知道怎麽勸,只得幹巴巴地說:“捂一身汗就好了,忍一忍啊?”
果然,關寒想也不想:“汗黏黏的,我睡不着。”
淩濛只好去給他放洗澡水,用手試了試水溫,再扶着關寒進了浴室。她生怕關大少臨時有吩咐,帶上浴室門後就在房間裏坐着等。
久等不見關寒出來,她百無聊賴,敲了敲浴室門板。
“關寒?師兄?”
喊了兩聲,也不見人答應,淩濛擔心出事兒,不假思索,擰開把手,風一樣沖了進去。
關寒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裏,腦袋枕在浴缸邊緣,雙目輕輕阖着,竟然是睡着了。
淩濛走過去試了試水溫,水有些涼,她連忙推醒他:“師兄?”
關寒這才睜開眼,眸中還帶着倦意:“怎麽了?”
“你剛才……睡着了。我在外面喊你你沒答應,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就沖進來了。啊水涼了你趕緊出來!”
她本應理直氣壯,卻在垂眸時看見了水下荷爾蒙蓬勃的男性身體,不自覺地紅了臉。
水下肌膚白皙而柔韌,腹肌的輪廓落落分明,還有雙腿間淩濛只在動作片裏偶爾得見的器官……
關寒扶着浴缸的邊框站起身,對這樣的“坦誠相待“似乎并不以為意。
他跨步出來,修長的雙腿在人眼前展示着清晰而柔韌的曲線,全身毫無遮攔。
勾唇微笑,眼波流轉:“你對你看到的滿意嗎?”
他倦容之下,精神并不好,但微笑起來帶着痞痞的流氓氣,與平時的紳士儒雅判若兩人,這樣毫無阻礙的四目相對,簡直能迷死人 。
淩濛沒臉答話,她的身體卻替她回答了。
仿佛有一股邪火從體內往外竄,一股熱流順着鼻腔湧了出來。
淩濛下意識就捂住了鼻子:“我我我我去幫你拿浴巾!”
“別忘了我可是病人啊,哎喲我的腳有點發軟快過來扶我一下。”關寒接過淩濛拿來的浴巾,站起身裹好了自己,趿着拖鞋扶着淩濛肩膀往裏走,“咦你怎麽流血了,讓我看看。“
“你別靠近我就好了!“淩濛剛才借着去給他拿浴巾的功夫已經往後頸拍了涼水,還找了紙巾堵住鼻孔,此刻拿着帕子捂着鼻子,想起關寒全身也只裹着單薄的浴巾,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她看着他鑽進被子,替他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關寒卻伸手去抓她的手:“別走,陪我一會兒。“
他難得的示回弱,今天卻接二連三,淩濛只覺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此時此刻,就算是讓她溺死在他眼中那層柔光裏,只怕她也是鬼迷心竅的願意的。
她被他手抓得正着,十指相扣,兩人掌心的熱度互相傳遞:“師兄,我不走,你先好好休息……”
她沒有跟人這樣相處過,只知道關寒在看着自己,被他看得有點尴尬:“你要是睡不着,我給你讀段馬哲吧?”
關寒:“……”
見關寒沒有反對,她竟真的在網上找了一段馬哲教材裏的內容念了起來。
關寒對內容興致索然,但淩濛聲線輕柔平穩,确實助眠,不一會兒,關寒就合上眼睛,呼吸均勻平穩。
房間裏只開着夜燈,薄薄的燈光打磨出他英俊的輪廓,美輪美奂。
關寒剛剛睡着,他擱在桌上的電話就震動了起來。
淩濛看着他的睡顏,不忍打擾,悄無聲息地抽回了手,再将關寒的手塞進被窩捂好。她起身行至桌邊,拿起他的手機,來電人姓名顯示着沈浪,她走去陽臺接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邊沈浪的咆哮:“怎麽回事兒啊你?對迷夢天音這麽上心,投了錢還賠上人,是要嫁過去嗎!如果這樣妹子都不從,你可是就有點尴尬了啊!”
淩濛聽見沈浪的聲音就滿臉黑線:“沈浪,我是淩濛。關寒他已經睡了。”
“哦,你們已經……了啊?失敬失敬!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們!”
淩濛被沈浪的腦回路繞得跳腳:“不是你想的那樣!!!關寒他生病了!!!”
沈浪追問:“他發病了?”
“發什麽病?”
“他在美國的時候曾患過嚴重的抑郁症嘛,不是發病就好。他到底怎麽了?”
EXO ME?!!像他這樣嚣張跋扈的人能患上抑郁症?他不把別人搞抑郁就不錯了吧!淩濛略去跟關寒在外面過夜的經歷不談,避重就輕地告訴沈浪:“他感冒發燒,這會兒才吃了藥睡着。”又問道,“他抑郁症是怎麽回事兒?“
“人生在世嘛……誰不會遇到點事兒啊……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強大,所以大家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內心也很強大,凡事兒都自己扛,他不抑郁誰抑郁!”
淩濛從來沒聽關寒提起過這茬:“我……可以問一下是有什麽誘因嗎?”
“等他自己願意說的時候讓他親口告訴你吧,我一個外人不方便說。”
等等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但沈浪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淩濛也就不再追問:“好,那你剛才說他投錢是怎麽回事兒?他投資了迷夢天音?”
淩濛有點心虛又有點自大地想,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吧?
提起這個沈浪就沒好氣:“總不是錢多得燒得慌?一身的王子病。不多說了,照顧好他。”
“我會的。”